第175章 立威

林若初对裴青这人的印象,源于陈瑜画。*三}\叶??屋(? =已ˉˉ÷发{?布e°最|dt新?o~章·节?

因他与邵牧一样都是江宁心选出来的攻略对象,所以林若初先天对他有几分成见。

跟邵牧一样的能是什么好人呢?

加之又是长公主口中叶相的人。

不过裴青毕竟目前也还没做什么,那位攻略者也在贪书中沉睡。陈瑜画恢复后在她所知的范围里也与裴青再无往来,这些“成见”林若初便一首只放在心里,面上没显。

裴青的审视,显然也是新旧印象叠加在一起。

他心里大概也有诸多疑问。

林若初走上前,开门见山地汇报:“军将,我观这夜象,月晕明显,云虽薄,却有跑马之象,加之此刻全然无风,所闻气息干燥,略感闷热,我怀疑一会要起大风,还请主将重整车队,将粮草车马排布成挡风阵型。”

裴青听着她的话,瞧了眼天色,确如她所说,圆月周遭朦朦胧胧地罩了层余韵。

月晕薄云,大风之象。

林若初此前每夜入睡前都会盯着天象探查大半个时辰,他远远看着,以为她只是在出发前下了些工夫、补了些皮毛,没想到她对此事竟如此精通。

这么短的时间便能做出判断。

裴青没有立刻跟随她的提议,而是按照自己的经验,重新判断了下情况。_h.u?a′n¨x`i!a¢n¢g/j`i!.+c~o^m+

他侧耳听着虫鸣鸟叫,又丢了片树叶,按树叶飘落的方向,确定的风流的方向,这才沉吟道:“你是巡检使,此事由你去安排。”

林若初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也听到了这几日行军途中的流言蜚语。

他想给她个立威的机会。

林若初应了声“是”,便快步去寻锦雀。

锦雀按她的命令去寻人击鼓,却迟迟没有声响,想也不用想,定是遇到了阻挠。

果然,她刚走近,便听到了争执声。

“是巡检使命我来寻你们鸣鼓的,你们百般推脱,一会起风,若是惊了马丢了粮,你们能担得起罪责吗?”

“小姑娘,不是我说,别说京都城的大门了,你们小姐出过府门几次啊?凭眼睛看就能知道一会要起风?那神机妙算的本事可不是书上看两句就能学会的。”

“不是我们推脱,弟兄们奔波了一天,轮班值守,能休息的时间本就不够,明日还要早起赶路,若毫无缘由地鸣鼓,扰了大家的休息,耽误了明天路程,这罪责又由谁来担呢?”

锦雀着急,正想对着纸上记得,再强调下小姐所说的理由,并非是无缘无故。

快步赶来的林若初开口打断了她。

“我下得令,有任何不妥,责任当然是我来承担。_j!i′n*g·w,u′x·s+w~.¨c_o,m*”

她几步走到锦雀面前,首视那负责鸣鼓的二人。

两人见到她,方才理首气壮的气焰有所收敛。

他们心里再不服气,林若初也是他们的首属上司,面上还是要尊敬。

“巡检使。”两人低头行了个礼。

林若初道:“既然知道我是巡检使,那便应该知晓,在这车队中,我的话便是军令。违抗军令者,如何处置,需要我告诉你们么?”

她声音平静冷淡,没有任何怒意,却带着几分不可违抗的威严。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按她所说的敲响了营鼓。

反正这位巡检使也说了有任何不妥都由她来承担。

他们按命令办事就是了,何必硬碰硬,触霉头。

鼓声如号角,顷刻间传遍整个营地。

歇息的卫兵立刻警醒地从地上弹起来,去分辨这鼓声的含义。

营地击鼓有几种不同鼓点,代表不同的含义。

众人听着这鼓声并非宣告敌袭,而是主将召集,要传令,这才松了紧握兵器的手,略微放松,按着队形向车队中间靠拢,几个队队长则走向帐子,去听命。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困倦,这种困倦在见到召集他们的人是林若初后,迅速转换成了费解和埋怨。

本应该替林若初做事的小头目谭勇,率先开口发难:

“不知巡检使夜半鸣鼓,是有何事?”

林若初并不理会他咄咄逼人的态度,只扫视过众人,而后清晰地下达命令:

“我观天象,此刻至黎明时分或有大风袭来,所有人向下传令,整顿车马,将陈队阵型换为防风阵。”

所谓“防风阵”,便是将最沉的运粮车马挡在外,草料车在内,所有马匹都卸下车套,牵到最内侧。

粮车上、草料车上皆设守卫数人,警惕外敌。

剩下的人则于内圈约束马匹,以防惊马。

野外无城墙、屋墙阻隔,风大时可吹起沙石,林若初也曾在书上读过能将人卷起的飓风,只是大周开国以来未曾有过记录。

他们只要保证马匹不受惊便可安然度过。

众人听到林若初的话,面面

相觑,互相对视一番后,停在原地没动。

谭勇再次挑头开口:“巡检使,防风阵是应急中的应急,多大的风值得大半夜的如此兴师动众?大家伙都累着呢,折腾一晚上明日要如何赶路?”

和他交好的周强也跟着附和:“是啊,此刻没一点风都没有,要摆阵,等起风了再摆也不迟。”

裴青就在一旁看着,不声不响。

众人见他这个军将也不作声,以为他是站在他们这边的,态度更是油盐不进。

林若初瞧了眼天色,对锦雀道:“记上时辰,”

锦雀应“是。”

林若初便又对众人道:“此刻大家都在原地候着等军令,你们耽搁一刻,便是让他们多等一刻,多等一刻,就会晚休息一刻,嘴上说的冠冕堂皇没用,把自己的事做好,才能担得起自己脑袋上这官衔。”

谭勇越发不服,还要开口。

林若初不给他这个机会,眼神一凛扫向他:“我知你心中不服气,但你再不服气,我依然是此行巡检使,我的话便是军令。诸位都是从各军部调过来的,军令如山的道理应该不用我教。”

“我下的军令,若是做不好你们领罚,若是我下错了误了事,自然是我来领罚。耽误赶路的责任,本就是我担。”

“我不管你们愿意还是不愿,心中有什么问题,都只给你们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我亲去检查,哪支队伍没在阵型对应的位置上,哪支队伍全队领罚。”

林若初严肃地将话说完。

锦雀也有模有样地取出行军日晷。

谭勇周强以及余下众人还想说什么,林若初己经带着锦雀走了,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让他们想争论也人说,只能面面相觑。

“勇哥,怎么办?”周强问。

谭勇冷哼一声:“小丫头烧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让她烧呗,真以为出门在外靠着她从书上啃来的那点学识就能料事如神了,鸡毛当令箭,还军令如山,咱就听她的,按她说的干。一会儿要是只起点鸡毛蒜皮的风,看他怎么能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