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腻歪
九月的天已经十分凉爽，正是逛街秋游的好时候。
林改同春鸢走在前面，林岁安隔着几步的距离在后面儿慢慢跟着。
前面的两人时不时瞧瞧这家铺子上的胭脂水粉，又看看那家店铺里的衣裳首饰。一会儿林改又护着春鸢钻进人群看表演杂耍，或是听听街边儿台子上唱着的南戏......
林改手上慢慢地拎了一大堆东西。
林岁安也得了便宜，春鸢看胭脂水粉时，也没忘记给林岁安挑一盒口脂。
林改付了银子，春鸢将口脂送给林岁安。说她年岁渐渐大了，在老夫人跟前伺候也不能太素，偶尔也该装扮起来。
逛了半下午，春鸢同林改说说笑笑，似有用不完的精力。
林岁安哪怕空着手，都觉得自己腿酸脚疼。
终于，走到丰乐楼所在的河边儿，两人才停了下来。
春鸢之前承诺请林岁安去丰乐楼，想着两人想要再一同歇息的机会十分少，既出来了，也不用等改日。
便对林改道：“不若咱们去丰乐楼用饭，到时候给曾祖母带两样菜回去。”
“好。”林改望着春鸢耳畔飞起的碎发，轻声应着。
一路上林岁安瞧腻了二人的腻歪，见林改应了，抬脚便往乐丰楼去。
“安儿都进去了，咱们也去吧。”春鸢被林改瞧得面色发红，见林岁安已经进了丰乐楼，轻轻瞪了林改一眼，转身便往丰乐楼去。
林改在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林岁安刚登上台阶，便有伙计热情地迎了上来。
“客官，几位？里边请。”
伙计弯着腰，伸手将林岁安往里请。
“三位。”
林岁安回头望了一眼，瞧见春鸢和林改已经跟上，便随着伙计往里走去。
丰乐楼是由一座五层高的主楼和两座三层高的配楼组成。楼栋间飞桥栏杆相连，飞檐斗拱，气势恢宏。
又临水而建，一部分楼体延伸至水中，现在离天黑还早，但楼里已挂上灯笼，燃起灯火。
莹莹的烛火之光绵延开来，投射在江面上，便是京都城中最繁华的盛景。
楼内地上铺着胡毯，门窗挂着珠帘纱幔。过道雅间，皆装饰书画楹联，堆砌着鲜花瓜果。
一楼中央设着宽大的圆台，台子四周挂着最轻薄的云雾纱，配着丝竹管弦之声，里边儿几名胡姬翩翩起舞的身姿若隐若现。
楼里的客人觥筹交错，谈笑甚欢。年轻貌美的侍者捧着佳肴酒水穿梭其间，真是一幅盛世奢靡之相。
林岁安驻足瞧了会儿，这样的奢靡之象，她还不曾见过。
便是尊贵如侯府，也不敢笙歌曼舞，这样奢靡。
怪不得这丰乐楼能叫那些达官显贵文人墨客皆趋之若鹜。
春鸢和林改到林岁安身后，瞧两人的样子，似是都来过这儿。
“以前陪着老夫人来了两回，瞧着变化倒是不大。”春鸢率先往里去。
入了楼内，林改给了那引路的伙计几个铜板儿，伙计便退了出去，一个貌美的侍者迎了上来。
“几位客人，一楼大堂的座儿都满了，请客人随奴婢移步二楼。”
“劳驾。”说着，春鸢从荷包里摸出几个铜板儿放在侍者手中。
现在才申时末，还不到酉时，丰乐楼一楼便已坐满了客。
林岁安三人随着侍者到了二楼，找了个靠栏杆的位置落座。
侍者拿着一本食单过来，递给林改，林改又将食单递给春鸢，春鸢直接推到林岁安面前。
“说好的姐姐今儿请你，这菜便由你来点。瞧着哪样好便点哪样，不用给姐姐省钱。”
春鸢向来是大方的，且她在吃食上也只讲究个精巧，没有旁的要求。
“姐夫可有忌口？”
林岁安拿着食单翻看一番，这上面最便宜的蜜饯果子都得五十文一碟。除了那些食材极为珍稀的价格十分高昂外，便是像酱猪肘子，鸳鸯炸肚这样食材普通的菜也要二三百文一份。
真真是销金窟，一个菜便抵得上侯府粗使丫鬟一月的月银。
这丰乐楼普通百姓怕是瞧也不敢瞧一眼。
“安儿妹子随意，在下并无忌口。”林改道。
听林改如此说，林岁安指了食单上的三样同一旁候着的女侍者道。
“酱猪肘子、鸳鸯炸肚、莲花鸭签。”
三个人三个菜，也足够了。且这三样菜价格适中，也不会叫春鸢破费很多。
春鸢见林岁安点了三个菜，便将食单还给了侍者。
又将食单拿了过去。
“奶房玉蕊羹、螃蟹酿枨、荔枝白腰子，另再上一份碎金饭。”
春鸢又加了几个菜，才将食单给了侍者。
“是，客人请稍等。”侍者接过菜单退了下去。
待侍者走了，春鸢才白了林岁安一眼。
“既是请你来丰乐楼，自要好好吃一顿才是。点那两个菜，是瞧着我没有银子？”
“既然你这样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见春鸢如此说，林岁安伸出手，唤站在不远处的侍者。
“再来一壶桂花饮子。”
一壶桂花饮子虽贵，外面的糖水铺子里也就七八十文钱，在丰乐楼居然要卖到一百二十文。今儿她倒要尝尝，与外边糖水铺子的有什么不同。
“是，客官稍等。”
待菜上齐了，林岁安瞧着满满的一桌。每一盘菜都十分精巧，量不多，却色香味俱全，非常诱人。
三人一边欣赏着楼下舞姬的翩翩舞姿，一边用着美食，真真是好享受。
酒足饭饱，林岁安摸摸自己圆滚的肚子。
吃撑了，饮子也多喝了两杯......
林岁安面色有些发红，靠近春鸢，悄声问她。
“姐姐可知恭房在哪？饮子喝多了......”
春鸢上下打量林岁安两眼，看得林岁安面色愈发的红了起来，这叫人多不好意思。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说罢，又指着楼梯口那边儿。
“就在楼梯口那边，那边有条隐蔽些的通道，从那儿进去便是。瞧见没？那儿有婆子候着，你若找不着，便问一问。”
林岁安顺着春鸢指的方向瞧了一眼，果然，见楼梯口处站着一个婆子。
林岁安冲着林改略带尴尬地笑了笑，便往楼梯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