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停云 作品
45. 孽缘
徐郁青的专业女生偏少，目前她们宿舍只来了四个人，空了两个位置。
她的下铺叫张萍，另一个同学叫王婷。两个人做完自我介绍也没多说什么话，看着都很腼腆。
尹小红飞速收拾完自己那一桌子东西，不好意思地说：“我家离得远，我妈不放心，能带的东西就都让我带上了。”
“挺好的，省得买了。”徐郁青搬了个板凳在桌子旁边坐下，她的东西已经全部放到柜子里了。
这个宿舍比她想象中小，好在基础设施还不错，至少不会漏雨掉墙皮。
“徐同学。”尹小红叫了她一声，“你还要去打水吗，我知道在哪里。”
“你知道？”
“我来得早，已经溜达过一圈了。刚才你……朋友在，不太方便说。”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徐郁青疑惑地皱皱眉，片刻后说：“你知道也好，正好我忘问了。”
“去吗？”
“不去，你要去就去吧，不用管我。”
尹小红看了看还没收拾完的两个人，“要不然等等我们四个一起去吧？反正大家都要喝水的。”
其余两个人自然没什么意见。
徐郁青手肘放在桌面上撑着脑袋，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
好在尹小红是个话多的，“你们都是哪里人啊？”她手上忙不停，嘴也没闲着。
张萍和王婷人虽然老实，但也有问必答，一时也没有冷场。
“你呢，徐同学？”尹小红转过脸来看她。
啊？
徐郁青回神摸摸脸，“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你是哪里人？几岁了呀？”
“临水的，十八。”
“那我们四个人里你最小啦。”尹小红说。
？？？
又我最小？
徐郁青咬了咬牙，假笑着说：“咱们都是同学，什么年纪大年纪小的，现在都讲一个自由平等，以后叫我名字就行。”
“也是，那我叫你郁青？”
徐郁青扯扯嘴角：“可以的，小红。”
尹小红认真叠着自己的衣服，忽然叹了口气，“我考了三次才考上大学，要是再考不上，我爹就要把我嫁给邻村的人了。”
王婷小声道：“我也是。”
徐郁青侧耳听着，接不上话。
这种事她没什么发言权。
尹小红：“郁青家里肯定不这样，真羡慕你。”
此话一出三个人齐刷刷转头看她。
得，又变成话题焦点了。
徐郁青眯了下眼，她既不想说自己的真实情况，也不想变成人人艳羡的对象，只含糊地打哈哈：“就还好吧。”
“你的‘还好’大概是我们一辈子都赶不上的。”一直沉默不语的张萍突然插话道。
徐郁青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搬了半天东西你们饿不饿，家里人让我带了点心，一起过来吃吧。”
“点心？这一盒都是吗？！”尹小红指着包装纸欣喜地说。
徐郁青解开绑带，“尝尝吧，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我的天，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点心，你家是真有钱。”
“这一定很贵吧，我还是不吃了。”
“那我也不吃了。”
吃点东西还推三阻四的，徐郁青叹气：“点心本来就是给人吃的，为什么非要操心价格？而且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们想象力那么丰富干什么。”
尹小红的手还僵硬地停在半空，“可我们没什么好的能分给你。”
徐郁青：“放心，我也没什么好的能分给你们。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啊，别扭扭捏捏了，尝尝吧。”
三个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块，看起来拘束得很，和福利院的孩子有着天壤之别。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集体生活里，徐郁青想，看来自己也有很多要重新适应的地方。
午饭时间四个人一起出了宿舍门，王婷和张萍不远不近跟在徐郁青身后，只有尹小红和她并肩走。
徐郁青没当回事儿。
餐厅门口早早排起了长队。大家都是新生，还没有饭票，只能排队买票。
尹小红端着饭盆惦着脚向前张望，“还行，人不算多，一会儿就到我们了。”
“嗯。”
“欸？她们两个怎么离我们这么远。”
徐郁青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她们和另外两个人中间隔着四五个人。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嗯？”尹小红愣了愣，片刻后笑着说，“你说得很对。”
两个人等了十分钟成功拿到了饭票，尹小红很是兴奋：“郁青，你想吃什么？这些菜看起来都不错。”
听这话的意思是想和她一起吃。徐郁青想了想，“你想吃什么就过去吧，我不挑。”
“真的？”
“这有什么假的。”
“太好了，那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吃饭吗？”
徐郁青无所谓，只说“随便”。
食堂的桌子一张接一张连成一排，都是人挨着人。两个人端着打好的饭菜转悠了两排才勉强把自己挤进空位里，落座的时候同桌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偷瞄徐郁青。
徐郁青放下东西面无表情地看回去，大家又纷纷把头低下去若无其事地吃饭。
片刻后她收回目光，垂眸注视着自己的蓝裙子。她自认为今天的穿着很寻常，远到不了如此抓人眼珠的程度。那这些人看她的原因——
徐郁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怕是还有她暂时不知道的内情在。凭她占卜多年的直觉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
“郁青，这个给你吃。”尹小红说着就要把自己碗里的什么夹给她，被徐郁青眼疾手快地挡住了筷子。
“不要。”她拒绝得很干脆。
“……那好吧。”尹小红想了想又说，“如果你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告诉我。”
徐郁青没抬头，淡淡地说：“你钱很多吗？”
“……”
“大家都是来上学的，有点钱还是留给自己花吧。”
尹小红抿着嘴点点头。
*
下午有个班会时间，徐郁青端着水杯懒洋洋地往教室走。公路管理一共两个班，是同一个带班主任，第一次开会让两个班的学生合在一起找了个大教室。
她和尹小红进门的时候教室已经坐了不少人。
“怎么都挤在前面。”徐郁青自言自语道。
“前面好像没位置了。”尹小红失望地说。
“咳、”徐郁青被自己不上进的想法呛了一下，讪讪地说：“下次可以早点来。”
正当她们四处寻摸坐在哪里合适的时候，侧面突然站起来一个人，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句：
“同学？”
两个人闻声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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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看清说话人的脸，徐郁青神情蓦地沉了下来。
“真的是你啊。”那人惊喜地说，见她没什么反应，又问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徐郁青：“不记得。”
靠！她现在有一万句国粹要讲！
——周怀文怎么在这？！
周怀文急忙说道：“高考，高考的时候我们在同一家店里吃饭的。”
徐郁青面色未改：“没印象了。”
“……啊。”周怀文有些尴尬。
尹小红往前迈了一步替大家打圆场：“没关系，反正大家以后都是同学了，再慢慢认识嘛。”
“对对。”周怀文身边的人也附和道。
周怀文勉强笑了笑，“要不然你们坐在这里吧，我们去后面坐。”
“不用。”徐郁青说完径直向后走，尹小红急忙跟上她。
两个人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坐下，余光里周怀文还在扭着脖子看，被他同学拉着转了回去。
徐郁青端起水杯挡住自己想吃人的眼神，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啊，重来那么多次还是躲不开。
直到班主任进门教室里才彻底安静下来，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高卫国，儿子和同学们差不多大，也在华西读书，希望和同学们成为朋友云云。
尹小红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跟着鼓掌，徐郁青只觉得头疼。
几乎快要遗忘的葬礼情景重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扰得人心烦。
都怪周怀文！
徐郁青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如果眼神能杀人，恐怕周怀文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因为人数比较多，又不是同一个班，高老师没让学生上台做自我介绍，只简单说了下明天的安排。
早上八点有新生大会要开，到时候新生代表和优秀学生代表会上台发言。后面还有为期一周的军训，希望大家都能保持健康的身体。
尹小红凑过来低声说：“郁青，那个新生代表和我是一个高中的。”
“是吗。”
“她家里条件不好，每天学完习还要干很多活儿，我真的很佩服她。”
“真厉害。”徐郁青敷衍道。
班会结束人乌泱泱地往外走，尹小红还在喋喋不休地‘科普’新生代表的坚韧不拔，徐郁青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同学，等一下。”刚到一楼大厅，周怀文和他朋友急匆匆跑到她们身前，“我们现在是同学了，认识一下吧？”
徐郁青：“……”
“我叫周怀文，这是张光辉，我们是公路管理二班的。”
徐郁青：“……”
“啊，我叫尹小红。”圆场高手又站了出来，“这是我舍友，徐郁青，我们是一班的。”
“徐郁青？尹小红，好的我记住了。”周怀文笑着说。
“那，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尹小红看得出徐郁青不是很高兴，也没有多寒暄的意思。
“我们送你们回去吧。”张光辉拐了下周怀文的手肘，连忙说。
还没等徐郁青开口说不用，不远处有人重重地敲了下大门。
“徐郁青。”
一个人被点到名字，四个人望过去。
上次见到这张桀骜不驯的脸还是深夜的房间门口，徐郁青挑了下眉尾，“你怎么在这？”语气倒没有多惊讶。
“来找你呗。”李执穿了件黑背心，吊儿郎当地倚在门框上。
她的下铺叫张萍，另一个同学叫王婷。两个人做完自我介绍也没多说什么话，看着都很腼腆。
尹小红飞速收拾完自己那一桌子东西，不好意思地说：“我家离得远，我妈不放心，能带的东西就都让我带上了。”
“挺好的，省得买了。”徐郁青搬了个板凳在桌子旁边坐下，她的东西已经全部放到柜子里了。
这个宿舍比她想象中小，好在基础设施还不错，至少不会漏雨掉墙皮。
“徐同学。”尹小红叫了她一声，“你还要去打水吗，我知道在哪里。”
“你知道？”
“我来得早，已经溜达过一圈了。刚才你……朋友在，不太方便说。”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徐郁青疑惑地皱皱眉，片刻后说：“你知道也好，正好我忘问了。”
“去吗？”
“不去，你要去就去吧，不用管我。”
尹小红看了看还没收拾完的两个人，“要不然等等我们四个一起去吧？反正大家都要喝水的。”
其余两个人自然没什么意见。
徐郁青手肘放在桌面上撑着脑袋，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
好在尹小红是个话多的，“你们都是哪里人啊？”她手上忙不停，嘴也没闲着。
张萍和王婷人虽然老实，但也有问必答，一时也没有冷场。
“你呢，徐同学？”尹小红转过脸来看她。
啊？
徐郁青回神摸摸脸，“你刚才问什么来着？”
“你是哪里人？几岁了呀？”
“临水的，十八。”
“那我们四个人里你最小啦。”尹小红说。
？？？
又我最小？
徐郁青咬了咬牙，假笑着说：“咱们都是同学，什么年纪大年纪小的，现在都讲一个自由平等，以后叫我名字就行。”
“也是，那我叫你郁青？”
徐郁青扯扯嘴角：“可以的，小红。”
尹小红认真叠着自己的衣服，忽然叹了口气，“我考了三次才考上大学，要是再考不上，我爹就要把我嫁给邻村的人了。”
王婷小声道：“我也是。”
徐郁青侧耳听着，接不上话。
这种事她没什么发言权。
尹小红：“郁青家里肯定不这样，真羡慕你。”
此话一出三个人齐刷刷转头看她。
得，又变成话题焦点了。
徐郁青眯了下眼，她既不想说自己的真实情况，也不想变成人人艳羡的对象，只含糊地打哈哈：“就还好吧。”
“你的‘还好’大概是我们一辈子都赶不上的。”一直沉默不语的张萍突然插话道。
徐郁青抬眸淡淡瞥了她一眼：“搬了半天东西你们饿不饿，家里人让我带了点心，一起过来吃吧。”
“点心？这一盒都是吗？！”尹小红指着包装纸欣喜地说。
徐郁青解开绑带，“尝尝吧，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我的天，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点心，你家是真有钱。”
“这一定很贵吧，我还是不吃了。”
“那我也不吃了。”
吃点东西还推三阻四的，徐郁青叹气：“点心本来就是给人吃的，为什么非要操心价格？而且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们想象力那么丰富干什么。”
尹小红的手还僵硬地停在半空，“可我们没什么好的能分给你。”
徐郁青：“放心，我也没什么好的能分给你们。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啊，别扭扭捏捏了，尝尝吧。”
三个人这才小心翼翼地拿了一块，看起来拘束得很，和福利院的孩子有着天壤之别。
时隔多年再次回到集体生活里，徐郁青想，看来自己也有很多要重新适应的地方。
午饭时间四个人一起出了宿舍门，王婷和张萍不远不近跟在徐郁青身后，只有尹小红和她并肩走。
徐郁青没当回事儿。
餐厅门口早早排起了长队。大家都是新生，还没有饭票，只能排队买票。
尹小红端着饭盆惦着脚向前张望，“还行，人不算多，一会儿就到我们了。”
“嗯。”
“欸？她们两个怎么离我们这么远。”
徐郁青闻言回头看了一眼，她们和另外两个人中间隔着四五个人。
“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嗯？”尹小红愣了愣，片刻后笑着说，“你说得很对。”
两个人等了十分钟成功拿到了饭票，尹小红很是兴奋：“郁青，你想吃什么？这些菜看起来都不错。”
听这话的意思是想和她一起吃。徐郁青想了想，“你想吃什么就过去吧，我不挑。”
“真的？”
“这有什么假的。”
“太好了，那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吃饭吗？”
徐郁青无所谓，只说“随便”。
食堂的桌子一张接一张连成一排，都是人挨着人。两个人端着打好的饭菜转悠了两排才勉强把自己挤进空位里，落座的时候同桌几个人都不约而同地偷瞄徐郁青。
徐郁青放下东西面无表情地看回去，大家又纷纷把头低下去若无其事地吃饭。
片刻后她收回目光，垂眸注视着自己的蓝裙子。她自认为今天的穿着很寻常，远到不了如此抓人眼珠的程度。那这些人看她的原因——
徐郁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怕是还有她暂时不知道的内情在。凭她占卜多年的直觉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
“郁青，这个给你吃。”尹小红说着就要把自己碗里的什么夹给她，被徐郁青眼疾手快地挡住了筷子。
“不要。”她拒绝得很干脆。
“……那好吧。”尹小红想了想又说，“如果你有什么想吃的也可以告诉我。”
徐郁青没抬头，淡淡地说：“你钱很多吗？”
“……”
“大家都是来上学的，有点钱还是留给自己花吧。”
尹小红抿着嘴点点头。
*
下午有个班会时间，徐郁青端着水杯懒洋洋地往教室走。公路管理一共两个班，是同一个带班主任，第一次开会让两个班的学生合在一起找了个大教室。
她和尹小红进门的时候教室已经坐了不少人。
“怎么都挤在前面。”徐郁青自言自语道。
“前面好像没位置了。”尹小红失望地说。
“咳、”徐郁青被自己不上进的想法呛了一下，讪讪地说：“下次可以早点来。”
正当她们四处寻摸坐在哪里合适的时候，侧面突然站起来一个人，犹犹豫豫地喊了一句：
“同学？”
两个人闻声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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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是你啊。”那人惊喜地说，见她没什么反应，又问道：“你不记得我了吗？”
徐郁青：“不记得。”
靠！她现在有一万句国粹要讲！
——周怀文怎么在这？！
周怀文急忙说道：“高考，高考的时候我们在同一家店里吃饭的。”
徐郁青面色未改：“没印象了。”
“……啊。”周怀文有些尴尬。
尹小红往前迈了一步替大家打圆场：“没关系，反正大家以后都是同学了，再慢慢认识嘛。”
“对对。”周怀文身边的人也附和道。
周怀文勉强笑了笑，“要不然你们坐在这里吧，我们去后面坐。”
“不用。”徐郁青说完径直向后走，尹小红急忙跟上她。
两个人在中间靠后的位置坐下，余光里周怀文还在扭着脖子看，被他同学拉着转了回去。
徐郁青端起水杯挡住自己想吃人的眼神，这到底是什么孽缘啊，重来那么多次还是躲不开。
直到班主任进门教室里才彻底安静下来，他自我介绍说自己叫高卫国，儿子和同学们差不多大，也在华西读书，希望和同学们成为朋友云云。
尹小红听得很认真，时不时跟着鼓掌，徐郁青只觉得头疼。
几乎快要遗忘的葬礼情景重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扰得人心烦。
都怪周怀文！
徐郁青恨恨地盯着他的背影，如果眼神能杀人，恐怕周怀文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因为人数比较多，又不是同一个班，高老师没让学生上台做自我介绍，只简单说了下明天的安排。
早上八点有新生大会要开，到时候新生代表和优秀学生代表会上台发言。后面还有为期一周的军训，希望大家都能保持健康的身体。
尹小红凑过来低声说：“郁青，那个新生代表和我是一个高中的。”
“是吗。”
“她家里条件不好，每天学完习还要干很多活儿，我真的很佩服她。”
“真厉害。”徐郁青敷衍道。
班会结束人乌泱泱地往外走，尹小红还在喋喋不休地‘科普’新生代表的坚韧不拔，徐郁青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同学，等一下。”刚到一楼大厅，周怀文和他朋友急匆匆跑到她们身前，“我们现在是同学了，认识一下吧？”
徐郁青：“……”
“我叫周怀文，这是张光辉，我们是公路管理二班的。”
徐郁青：“……”
“啊，我叫尹小红。”圆场高手又站了出来，“这是我舍友，徐郁青，我们是一班的。”
“徐郁青？尹小红，好的我记住了。”周怀文笑着说。
“那，没什么事我们先走了。”尹小红看得出徐郁青不是很高兴，也没有多寒暄的意思。
“我们送你们回去吧。”张光辉拐了下周怀文的手肘，连忙说。
还没等徐郁青开口说不用，不远处有人重重地敲了下大门。
“徐郁青。”
一个人被点到名字，四个人望过去。
上次见到这张桀骜不驯的脸还是深夜的房间门口，徐郁青挑了下眉尾，“你怎么在这？”语气倒没有多惊讶。
“来找你呗。”李执穿了件黑背心，吊儿郎当地倚在门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