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影半墙 作品

60. 陶玉阶篇:释怀

君子本该坦坦荡荡,可是面对许月胧的事情时,我还是摒弃了风度。


当许月胧在暗牢里与褚右河对话时,我躲在了暗格里偷听。


“胧胧,我求你,求你不要爱上别人!”


“你心里不是早就有了姚甸叶?”


“不是的胧胧!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一个!我与姚甸叶走得近,只是因为觉得她和当年的你有几分相似,一样的天真烂漫!”


“没错!我曾经也是天真烂漫,可是败你们褚家所赐,我父母哥哥死在狱中,我妹妹沦落烟花之地,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所爱的那个天真烂漫的我所造成的!我恨你!但我更恨我自己!”


“你不该恨我胧胧,当年我爹做的那些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等我知道的时候一切都晚了,你不知道在陶府再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有多开心,我投奔在陶链的军营就是为了有一天可以走进陶府再次见到你!”


“你来陶府不过是为了助纣为虐,为了给你自己谋一个前途,与我又有何干!”


“不是!我最初接近陶家真的是为了见你!王管拉拢我爹,让我做内奸,我答应了,也是为了将你带离陶府,谁知后来发现你已经移情别恋了陶玉阶!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


“够了,到此为止吧!你所做的一切,皆因你贪心不足罢了!就算我真的心悦陶玉阶,也与你半点关系都没有!”


许月胧准备离开,褚右河大声喊道:


“胧胧!若有来生!定不相负!”


大概是许月胧已经彻底走了出去,暗格那边只能隐约听到褚右河悲凄的哭声。


而我,却心花怒放。


一直以为许月胧对褚右河痴心不改,不曾想原来她心里的人其实是我!


我终于释怀了,曾经她对我的冷漠,对我的算计,在得知她也心悦于我的那一刻,全都释怀了!


自打从玉阶的身体里醒来的那一日起,我还从未像今天这般开怀。


我现在很想立刻跑到长宁宫去见许月胧。可我又担心我现在兴奋的模样会吓到她,我应该先平静下来,认真对待这件事。


毕竟我与她之间,还有着没有解决的障碍,她一定也很苦恼,所以在我面前仍旧保持着冷漠面孔。


所以到了第二日我才假装若无其事地去长宁宫看她。


这时已经日上三竿,可是戚嬷嬷说她还没有起床。


“王妃平日里总是休息不好,今日难得这个时辰还没醒,奴婢实在不想打扰,便没叫醒王妃。”戚嬷嬷道。


我想去房间里看看她,便推门而入,戚嬷嬷却拦住了我,道:


“三皇子,这实在不合规矩!”


我道:“在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


戚嬷嬷面露难色,怯声道:


“三皇子,王妃她跟您比不了,王妃乃一介妇人,若外人传出些流言蜚语,旁人只会把脏水都泼给王妃,却不会斥责皇子您,请皇子还是顾惜一些王妃的名声。”


我原以为戚嬷嬷曾是皇宫里的老人儿,只会些察言观色、虚与委蛇,却不曾想她对许月胧竟有些真心。


这反倒让我对她刮目相看,也确定让她来伺候许月胧,是很明智的抉择。


“看来是有些宫人多嘴多舌,说了什么不干净的话!”我道。


“宫中人多嘴杂,这是难免的!”


“那就请戚嬷嬷管管那些不守本分的人,若是有什么难听的话传到王妃耳朵里,小心他们的舌头!”


说罢,我不管戚嬷嬷的阻拦,继续往房间里走。戚嬷嬷无奈叹息,只得为我关好了房门。


我放轻脚步来到床前,许月胧侧躺着。


这些年她经历的太多,心中多有苦闷,纵有孙大夫还有宫中的太医为她调理,脸色却依旧苍白,像是结了霜的湖面,平静冰冷而又纯洁美丽,令我心生怜爱。


我就像不受控制般,自然而然地凑近,忍不住吻上了她冰凉的脸颊。


幸亏她没有被我扰醒,仍然安静地睡着。


半个时辰之后,她终于动了动,慢慢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之后,她慢慢坐起来,看了看窗子的方向,道:


“什么时辰了?戚嬷嬷呢?”


我还以为她会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没想到竟然不是。


“时辰的确不早了,该吃些早膳了,能否让我在这里借用一餐?”我道。


她瞄了我一眼,道:


“请便!”


戚嬷嬷给许月胧梳洗一番之后,将早餐端了进来。


房间里气氛不佳,戚嬷嬷显得很尴尬,而许月胧就更加拘谨,小口且无声地吃着碗里的热粥。


为了打破僵局,我道:


“昨日见了褚右河,心结可解开了?”


她微微抬头,道:


“我的家人因为我而遭受了无妄之灾,这一生,我也只能带着自责苟活罢了!而今只想恳求三弟弟放了我妹妹,所有的罪责都该由我来承担!”


“遇人不淑不是你的错,你又何须自责?从前的事都一笔勾销,只要你能顾惜身体,我什么都答应!”


“我身子已经大好了,不必挂怀!”


戚嬷嬷在一旁听着我们说话,左手搓着右手,越来越显得局促不安。


“戚嬷嬷,你先下去!”我道。


戚嬷嬷应着,一边退出房门,一边道:


“还请三皇子不要待得太久。”


待戚嬷嬷关好了门,许月胧放下碗筷,道:


“这里终究不是陶府,下人们都是不熟悉的,以后三弟弟万不可像从前一样肆无忌惮。”


我道:“无论是从前,现在,还是以后,我只想见我想见之人。”


她看了看我,然后继续埋头吃饭,似乎完全没有听懂我想要表达的意思。


我有些心急,追问道:


“到如今,你为何还要刻意回避我?”


她再次放下碗筷,低着头沉默良久,道:


“我们……既然绝无可能,又何必……”


“谁说我们不可能?”我打断她的话,“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来想办法!”


“这样不对!”她声音有些哑,似乎快要哭出来了,“我的夫君是你的大哥,你是我夫君的亲弟弟!我怎么能……我不想被天下人唾弃!”


我真的很想告诉她,我是陶絮风,不是我弟弟陶玉阶——然而我不能说。


只道:“你不必觉得愧疚和羞耻,都是我的错,与你无关!”


她一滴眼泪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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扭过头去不想让我看见。


见她这般,我也如鲠在喉,却没有任何话语能够令她宽心。


我一只手伸过去托住她的脸颊,使她面对着我,手指轻轻抚去她的泪痕。


我死去这么多年,她在陶府没有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如今我回来了,还是无法令她展颜,我心里真的很难受。


她看着我,像是内心的苦水终于决堤,眼泪漱漱地滑落,不能自已。


我立刻抱住她,此时此刻才真正相信且明白,原来她早已对我用情至深。


她在我的怀里,我越抱越紧。许月胧三个字仿佛流进了我的血液,注入了我的骨髓,揉进了我的灵魂……


这时,外面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儿,戚嬷嬷敲门道:


“王妃,二皇子求见!”


许月胧惊慌失措,连忙拭去眼泪,对我道:


“你快躲起来!”


我本觉得早晚都要面对,我不该躲躲藏藏,可是又不想让许月胧觉得难堪,所以只能听她的,就躲在了床幔后面。


阿链进门之后,语气中有些气愤,道:


“王嫂,玉阶是不是对你心怀不轨!”


他直白地问出这句话,床幔后面的我都吃了一惊,更不用想许月胧此时会是何种表情。


“二弟弟休要胡言!”她立刻否认。


阿链声音更大了,情绪激动地道:


“我也不愿意相信!我一直以为玉阶是为了我大哥,所以才对王嫂你多加照顾,可是最近宫里又多了许多流言,甸儿妹妹大概也是听了去,看起来郁郁寡欢,我也不得不怀疑!”


许月胧大概是因为心虚,所以没有再矢口否认,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阿链愈加急迫地追问:


“王嫂你倒是说句话啊!若此事当真,那岂不是大逆不道!从小到大,我大哥最是护着他,他怎能做出如此不义之事!”


许月胧似乎已然崩溃,大声哭喊道:


“不是不是不是……”


我不忍让她独自面对,于是还是走了出来,道:


“二哥不要再为难她!有什么话问我就是!”


阿链看到我之后,自然是惊掉了下巴,良久才冲我大吼道:


“你……你怎么会从王嫂的床上出来,你果然……”


“没错!听闻你来了,就是怕你看到,平白多出些流言蜚语来,所以我才躲到床幔后面!”


“你若心里没鬼!何须怕我看到?”


“女子夫亡,则可恢复自由身,本就可以改嫁,二哥何须听了些流言蜚语就过来质问?”


“我不是想质问她,我是想质问你!我去你宫里你不在,所以才跑到这里想要一个答案,眼下你在这里,我正好与你说个明白,你听好了,如今王嫂已不是寻常人家的妇人,他是大哥的王妃,想改嫁也要经过父皇同意,就算父皇允许改嫁,可是她嫁给谁都成,但绝不能是你!”


“凭何不能是我?”


“陶玉阶你是疯了吗?竟然问出这种话!凭这世间伦常,凭天地道义,凭他是大哥的女人!够不够?!”


阿链说的对,他说的都对,可是偏偏,我是陶玉阶,也是陶絮风,我大哥就是我自己,许月胧原本就是我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