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沐煊 作品

如靖疏月一般的女子,绝无仅有

如靖疏月一般的女子,绝无仅有

苻云度愣住,他想得到靖疏月不会明白齐鹤安的心思,但想不到她能不明白到这个程度,薄薄一张唇,竟然能说出这般直白又无情的话。

当真叫人唏嘘啊。

苻云度心里感慨着,唇角的笑意却更浓,眼眸里喜色夹杂着几分幸灾乐祸。兵法有云,上者,不战而屈人之兵。

此计,与战场之敌有用,与情场之敌同样奏效。

有靖疏月这样的队友在,他足以碾压任何一人。

靖疏月被他莫名其妙的笑弄得有些发毛,“你笑什么?”

“没什么。”苻云度握拳抵在唇边,掩住依旧上扬的唇角,“怎么用得这么清淡?”

他主动换了话题,既然靖疏月不明白,他自然不会好心到主动替情敌剖白心意的。当然,把齐鹤安比作“情敌”也不太准确。

毕竟旗鼓相当才算“敌”,像齐鹤安这种,充其量算个摇旗呐喊的兵卒。

如苻云度所料,靖疏月的思绪立刻跑偏。

“清淡吗?”

靖疏月将浸着辣油红彤彤的镈饦端到苻云度眼前,“你管这叫清淡?”

“简单。”苻云度及时调整,他扭头吩咐孙妈妈,“让膳房再送些吃食过来。”

闻言,靖疏月忙将人唤住:“不用。这就够了。”

孙妈妈早就不忍靖疏月捧着一碗面片汤用了,有苻云度吩咐,她立即迈步往外走去。

见状,靖疏月便要起身追人,被苻云度拽住胳膊。

“玥玥,我还未用早膳。”

这下靖疏月不再坚持,重新坐回原位,默默扒拉着碗里的镈饦。

苻云度垂眸,静静立在靖疏月身侧,看着她一勺勺盛着面片往嘴里送,心里很不是滋味。

当初,贵妃不知是因为过于疼孩子,还是刻意想弥补靖疏月离家之苦。她将靖疏月养在身边的时候,格外娇惯,吃穿用度一应都是用顶好的。

加之靖疏月本身就是一个好吃的主,有宫中御厨们伺候着,没多久便养成食不厌精,脍不厌细挑剔至极的习惯。

苻云度还曾一度以“君子一箪食,一瓢饮”的道理规劝过,把靖疏月劝毛了,好几日不同他讲话,故意当着他的面,邀请上书房众人去城中最繁华的酒楼用餐。

一连数日,直到苻云度服软,主动检讨表示:“食色性也,我不该阻着你的”。靖疏月才又主动和他说起话来。

那样娇养金贵的姑娘,如今竟然捧着一碗面片汤视作美味珍馐……

苻云度叹了口气,心底痛意翻涌叫嚣着。

良久,靖疏月一碗镈饦下肚,鼻间因为辣子刺激,冒着细密的汗珠。苻云度见状,缓缓松开攥着的拳,从袖中取出手帕,轻轻替她擦拭着。

他眼底蕴着浓烈的柔情,饶是靖疏月不懂风情,仍觉得面红耳赤。

“我自己来。”靖疏月一把从苻云度手中夺走帕子,胡乱将脸上的汗珠擦去。

“殿下,您看早膳摆在何处?”

孙妈妈端着食盒走了进来,将一室说不出的旖旎打破。

苻云度指着靖疏月身侧的月牙桌,吩咐道:“再搬一个过来,同这个拼在一处,”

“何必麻烦人,你去外间吃多好。”

靖疏月记着刚刚屋内暧昧的氛围,心中又羞又不自在,便寻了个借口,想将人支出去。奈何在感情这块,苻云度无师自通到一个可怕的程度,他俯身弯腰,与靖疏月四目相对,眼眸如星光流转,温和又深邃。

他低声道:“我一人用膳无趣,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他刻意压着嗓音,声音低哑撩人,尤其是好不好三个字被他说得格外宛转,如海浪一般翻涌奔腾,仿佛带着无限回声,一阵接着一阵地进入靖疏月耳中,顺着血液,奔流到她心底,又顺着血液,冲击过她的四肢百骸。

叫她耳朵痒,心痒,手足无措。

直至缴械投降。

“你想如何便如何吧!”靖疏月“自暴自弃”道。

苻云度笑着没说话,他深谙适可而止的道理,小小的“诱哄”是两情相悦时的调情,但若不及时收手,将人惹恼,那便是自讨苦吃了。

他直起身,在二人说话间,孙妈妈已经让人按他的吩咐将早膳摆好了。他给孙妈妈使了个眼色,孙妈妈利索地带人出门,给他们二人留下独处的地方。

靖疏月虽然退了一步,可心里终是有些不忿,想着法的打算扳回一城。

于是,接下来每当苻云度打算同她说话,她都轻咳一声,“食不言。”

这三个字,贯穿全程,虽然简单,但实在有效。一顿饭下来,她终于在苻云度脸上看到了落寞失意的表情。

他失意,她便得意起来,觉得自己终于赢了。殊不知,她的小心思早就被苻云度看穿,苻云度看着靖疏月眉飞色舞的样子,唇角勾起,眉眼越发柔软,在靖疏月未曾看到的时候,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丝毫掩饰地晕开。

待靖疏月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感到屋内的气氛再度升温,她偏头朝苻云度看

去,对方正襟危坐,手捧茶盏,轻吹着浮沫。

看上去正常到不能再正常。

靖疏月转过头,暗暗怀疑,“是我多想了?”她再度回头,还是如刚刚一样,这些她的怀疑彻底被打消,“看来是我想多了。”

她暗暗自我说服着,没注意到苻云度借着茶盏掩饰掉的眼神。

“对了,我昨夜想了想,感觉若是当年所有的事情,是那位主导的。光凭我们两人,怕是无济于事。我想寻些帮手。”

苻云度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靖疏月上一刻还在小女儿心态上,下一刻便换了思维,又成了运筹帷幄的“女将军”。变化之快,比寻常儿郎还不拖泥带水。

他转念一想,这才是靖疏月,一个不受情感束缚,冷静自持地完成最重要的事。

世间姝色无数,但能如靖疏月一般的女子,绝无仅有。

“苻云度。”

见他许久没有回应,靖疏月心有不耐,催促道。

苻云度收敛心神,问道:“你有什么打算?”

他这话绝不是为了推脱,故意让靖疏月想办法。而是他了解靖疏月,既然靖疏月这样说,便是有了计划。

果不其然,他话音刚落,靖疏月便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我想两条线同时进行。你的人在京中盯着韩遂,我想办法去查当初请我们托镖之人的身份……”

不等她说完,苻云度眼睛一蹬,“我不同意!”

“嗯?”靖疏月侧目,不明白苻云度为何这么大反应。

“你身子没好之前,休想离京,休想离开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