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沐煊 作品

一听到这些你就来劲!

一听到这些你就来劲!

苻云度附和道:“是啊!那位用惯了这些阴谋手段,如今一是已经皇子结党,二是防着朝臣抱成一团,将他这个皇帝架空,所以用御史台去制衡,扩大了御史台的权利,只要御史台有所怀疑便可弹劾。现在的御史大夫就是凭着弹劾的本事,一路升上来的。”

靖疏月犀利点评:“这不就是把御史台当疯狗养了吗?”

“确实如此。凡是被御史台弹劾者,无论是否证据确凿,都只有两个下场,一那位力保,全身而退,比如我。二大理寺介入,查出证据,被弹劾者伏法下狱。”

而大理寺早就在先帝时期,就已经形成伪造证据的习惯,伏法的那些有多少是罪有应得,又有多少是被冤枉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靖疏月沉思片刻,仍觉得这个办法不妥。她摩挲着下巴,沉吟道:“可即便如此,韩遂好歹是皇后之父,那位的老丈人。不出意外的话,也是当年帮他争权,出力最多的人之一。御史台就算敢弹劾,那位出手力保,咱们不就白搭了吗?”

苻云度没说话,伸手摸着靖疏月手指上的疤痕,若有所思。

靖疏月被摸得有些发痒,抬手将他拍开,催问道:“你说话呀!”

“狡兔死走狗烹。”

苻云度缓缓吐出这六个字,此话一出,靖疏月顿时明悟,正是因为韩遂是出力最多的人,定然为当初的陈王,如今的陛下做了不少见不得人,见不得光的事情。他在旁人眼里是拥有从龙之功的人,可在那位眼中,这就是一个行走的罪证录,一个随时有可能将他做的那些曝光之人。

按那位的脾性,定然早就想除之后快了,御史台去弹劾,他不但不会包庇,说不准还得在后面推波助澜,把韩遂彻底弄死,弄臭。

“而且这些年那位和大皇子的关系也越来越微妙了。皇后更是彻底成了后宫的透明人。”苻云度补充道。

靖疏月诧异道:“这又是怎么回事?大皇子不是还在上书房读书吗?”说来大皇子也是可怜,做陈王世子的时候,已经进入六部,和恭王家的两个一同为官。亲爹做了皇帝以后,他不说立刻捞上太子之位吧,好歹也能捞个王爵之类,在朝堂上叱咤风云才是。

可他可倒好,被亲爹一道圣旨,送到上书房,和几个比他小好几岁的弟弟们一同读书。一个而立之年的人,尚在啃书本,古往今来混成这样的皇子,他是独一份。

但这种也有好处,他不接触政事,那位对他的忌惮就能小很多,按理不应该越来越微妙才对。

“原本和大皇子有婚约的崔娉迩,如今成了宠冠后宫的淑妃。”

“啥?”

靖疏月倏地站起身,瞪大眼看着他,满脸不可置信,“你是说崔姐姐,嫁给你大爷了?”

见苻云度点点头,她一手捂着伤口,一手冲着苻云度做了个暂停的动作,“你等等,让我捋下思路,让我缓缓。”

这消息太叫人震惊了。

老子娶了儿子的妻子,这也太离谱了!

苻云度见她捂着伤口的位置,心下一紧,忙站起扶住她。一边缓缓将人扶到榻上坐下,一边关切问道:“可是伤口裂开了?你等等,我这就叫府医和孙妈妈进来。”

说着便要朝外走去,被靖疏月一把拽住衣袖。

“没事。”靖疏月摆摆手,“就是动作幅度太大,有些抻到了。没有崩裂,不用叫他们了。”孙妈妈还好说,不会太絮叨她,可老府医就不一样了。被他知道,定然又要教训唠叨了,她怕了,不敢轻易折腾这位,折腾自己的耳朵了。

“当真无事?”苻云度仍不放心,牢牢盯着靖疏月,想从她的表情中看出蛛丝马迹。

靖疏月信誓旦旦,“真的不能再真了。”她将手移开,指着伤口的位置,“你看,没有血迹吧?若是崩开,血早洇出来了。”

苻云度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如她所言,干干净净,不见半点血迹,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

“那位这样公然抢儿子的女人,朝臣没半点反应吗?这不是乱伦吗?”

“当年陈王府和崔家只是达成默契,并未过明礼。朝中就算有知晓此事者,也无法拿这个理由去谏言。况且,事发突然,那位根本没给旁人反应的时间。”

靖疏月好奇追问:“怎么个事发突然法?”

苻云度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佯怒道:“一听到这些你就来劲!”

靖疏月嘿嘿笑笑,她这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搜罗坊间传闻,世家秘辛,若不是她这些年远离京城,天南海北到处跑着,这些事都不用苻云度告诉她。她早就了解得彻彻底底了。

虽然苻云度嘴上骂着,可还是如靖疏月所愿,将这事言简意赅得说了出来。

“皇后在宫中举办赏花会,遍邀京中闺秀,崔娉迩既是崔家之女,又是暗暗定下的大皇子妃,自然也在其列。”

靖疏月有些不耐烦,催促道:“别铺垫了,说重点。”

苻云度叹气,这重点多少属实有点太有伤风化,说给靖疏月这样为出阁的姑娘,有些不太能入耳。

他想了想,竭力寻了些不太有伤风化的形容,“中途崔娉迩不在席上,再后来被人发现她和那位衣衫不整共处一室。”

靖疏月惊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颤着声道:“崔姐姐她……”她想问崔娉迩是不是自愿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事,怎么看也不会是崔娉迩心甘情愿所为。

虽然那位成了九五之尊,可她是崔家女,未来嫁给大皇子,未必没有母仪天下的机会,如何犯得着给一个比她大二十几岁,容貌也没未来夫婿好的男人为妾?

可话说回来了,不管崔娉迩是不是自愿,事已至此,除了嫁给那个老帮菜,再无他选。

怪不得那位和儿子的关系微妙了,夺妻之恨,这事就算再粉饰太平,也无法轻易翻篇的,必然成了父子俩的心结。

因为这事,那位多半不会再考虑立大皇子为储君了。而大皇子心里多半也心知肚明。

可怜大皇子,一把年纪被困在上书房读书,未来王妃成了自己的庶母,皇位也没了希望,甚至自己可能也成了老爹的眼中钉,这日子,这人生,当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