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过去

“等……”


谢如许另一个等字还没出口,绛仙便提起剑,右足一点,像支离弦的弓箭一般冲了出去。


可是刚近塔身,剑锋还未砍在塔上,绛仙忽然感到一阵眩晕,耳边响起一阵急促的心跳声,而后心跳声愈发强烈,好像下一刻就要冲破胸膛飞出来一样。


绛仙握剑的手一抖,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急速向下坠去,直至跌落进一个带着暖意的怀抱。


“别着急,此处疑点颇多,先看看。”谢如许小心翼翼地扶着绛仙让她直起身。


“这塔……”绛仙按了按眉心,耳边的心跳声依旧强烈,她问:“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谢如许摇摇头,“什么声音?”


“心跳声,很强烈的心跳声,像是在打鼓一样。”绛仙捂着耳朵,但那声音还是穿透手掌,长驱直入闯入她的耳膜。


一时间,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那阵心跳声同频跳动起来,过于急促的心跳声总是会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焦躁,更别说绛仙本就因为谢如恙身上的诅咒着急,当下,更难自控。


一双温热的手缓缓附在她捂着耳朵的手背上,不知不觉间,谢如许已经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


“别急,慢慢来。”


他的呼吸很平缓,像是在刻意的绛仙,让她的心跳和自己的呼吸一样慢下来。


说来也怪,这方法竟然真的有用,没过多久,绛仙便感到自己耳边的心跳声小了不少,又几个呼吸之后,耳边的心跳声便彻底消失了。


她一点一点的移开手,确认那阵声音真的不见后松了口气,抬眼便见谢如许拿着双月递到自己面前,怕是刚刚着急捂耳朵,一不小心把双月丢下去了。


绛仙接过剑,没有急着收回去,将目光投向面前宏伟的建筑。


方才她没仔细看,竟然没有发现这高塔下面是一座巨大的行宫,正中央暗红的大门之上挂着一块牌匾,牌匾上的字和城外那块石头上的如出一辙。


只是这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法不阿贵。


“法不阿贵?”绛仙嘟囔了几声,“说得好听,这世上哪有什么一视同仁?不都是看人下菜碟吗?”


谢如许轻笑:“或许是挂着牌匾的人希望自己能做到呢?”


绛仙切了一声,没再多说,快步走上前推开门,跨过门槛,谢如许也不疾不徐地跟上。


从外看这行宫整体还算完好,无论是墙壁大门还是廊柱都没有多少被侵蚀腐朽的情况,可是进到里面却能让人大吃一惊:如此华丽的行宫里头竟然是个空壳?


除了寥寥几个或倒或立的柜子和书架外,几乎是一览无余的空旷。


按理来说这种规模的行宫内里摆设也不会差太多,难道是城里百姓出逃时带走了?


可是传闻中说只要进了这城诅咒就会被诅咒缠上,无论走多远都没用,那他们拿这些金银财宝有什么用?当陪葬吗?


绛仙走到一个还算完整的架子前翻了翻仅剩的几卷残章,密密麻麻的写着一长串,看得绛仙头疼,干脆把东西丢给谢如许让他看。


谢如许接过书简仔细看了一遍,惊奇道:“这是巫蛊之术?”


绛仙又拿起一卷,也和刚刚那卷一样,她转过身看谢如许,“匾上写着法不阿贵,里头却都是些没头没脑的奇技淫巧,果然只是面子好看。”


谢如许走上前在架子上扫了一眼,最后将目光落在了一片几乎隐没在角落里的花瓣上。


这花瓣已经彻底干枯了,怕是一用力就会碎掉,他伸手小心捡起,发现这是桃花花瓣。


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便听到不远处传来的惊呼,赶忙转头去看,却发现绛仙正拎着画轴,一长卷画纸被铺在地上,而画纸上的东西,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谁?”绛仙另一只手里还拿着几根枯枝。


她刚刚一打开这个柜子便见里头放着几根枯枝和这幅画。


画上是一座白色的山,高耸入云,像是一座雪山,落款处写着一小行字:庆元四十五年虞昭作。


“庆元四十五年?”绛仙皱起眉,谢如许在一边解答,“八百年前。”


绛仙眉头皱得更深:“又是八百年前?八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意外的是,这一次谢如许没有回答,而是接过绛仙手中的枯枝,眼中晦暗不明。


之后,绛仙又在其他地方找了一圈,除过刚刚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外,没有任何收获。


要想解除诅咒就要把这塔给毁了,可这塔周围似乎有什么东西,只要靠近就会头疼心悸,碰都碰不到,这要怎么毁?


绛仙出了行宫站在台阶上抬头观察着这座塔,心想是那个杀千刀的做出这么没天理的事。


谢如许将那几根枯枝小心收好后走了出来,看着一脸愁容的绛仙,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想我们要毁了这塔,还需知晓这塔是因何而建,为谁所建。”


绛仙哈一声,“这城都废弃几百年了,城里的人也都死完了,我们到哪儿去找建塔的人?还要问这塔是因何而建,难不成要回到八百年前去,沿路问问这塔是谁建的啊?”


闻言,谢如许轻笑:“未尝不可。”


绛仙一愣,转而看向谢如许,见他脸上那抹笑意愈深,惊讶道:“你有这个本事你不早说?”


谢如许缓步上前,伸出手来,示意绛仙把手放上去。


绛仙狐疑看他,不确定地问:“你确定你能回到过去?别框我。”


“相信我。”


谢如许眼中笃定,绛仙也稍稍放下戒备,将手放在了谢如许手心,一阵暖意顺着手掌传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绛仙下意识地蜷起手指,却被谢如许反应极快的握住,和她掌心相对,十指相扣。


“你!”


绛仙正要开口,谢如许便出声打断:“这方法也是旁人告诉我的,我今日教于你,你可要好生记着,日后……想来有用。”


“什……”


没等绛仙问完,一阵如诵经一般的声音便传入她脑海中,像是细极又摸不着的金线一圈又一圈地绕着她的脑袋转,然后越转越快,直至眼前一黑,脱离般倒下去。


不知是因为意识混沌还是真的有人接住了她,倒下的那一瞬她感受到的不是坚硬的石砖,而是一片带着暖意的柔软。


……


另一边,天色已暗。


赵袂和长徽坐在小楼门口,等着昨夜那位黑袍人再次前来。


这次,他们一定要查清楚,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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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两人等了许久,没等来黑袍人却意外看到了一个小小的影子,正缓缓地往玄夫城的方向走去。


赵袂眯了眯眼,黑暗中有些看不真切那人的身影。


长徽定睛一看,道:“是昨日那个小童。”


赵袂诧异道:“他要往哪儿去?”


两人对视一眼,双双上前拦住他,“这位小公子,你这是要去哪儿?”赵袂轻声询问。


小童道:“爹娘,爹娘……”


“爹娘?”赵袂愣了一下,抬眼间便看到那位婆婆蹒跚地向自己走来。


婆婆边走还边叫着:“阿桂,回来。”


赵袂低头看了一眼腿边的孩子,原来他叫阿桂。


阿桂视线依旧盯着玄夫城的方向,似乎他的爹娘就在那座城里。


婆婆走到后,牵上阿桂的手,“回去。”


阿桂双脚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僵硬沉重,头几乎要全部扭到身后,嘴里仍然叫着:“爹娘,爹娘。”


婆婆却丝毫不在意,只是一味地牵着阿桂往回走。


“这孩子……”


长徽敛眉道:“这孩子和其他人不一样。”


“什么?”赵袂转头看他。


长徽认真道:“他是纯傻。”


赵袂瞳孔一颤,被长徽这句话惊得不轻。


长徽见赵袂表情有异,便再次解释:“他只是心智痴傻,但并非非人。”


“那你看得出其他人是什么东西吗?”赵袂问。


长徽盯着一老一少离开的背影,道:“残魂。”


“残魂?”赵袂顿了顿,又问,“他们存在有多少年了?”


“据我观察,八百年有余。”长徽的声音笃定。


赵袂垂下眼,看来和她想得差不多。


玄夫城是大约八百年前废弃的,现在这些魂魄大概就是玄夫城中仅存的百姓。


可是,又是谁将他们汇聚在此处的呢?


此时,长徽又补充道:“魂魄离体会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消散,最多只需一百年便会彻底消散在天地间,这些魂魄虽然有所缺失,却能存在八百年之久,不知是用了什么方法。”


“会不会是把他们聚集在这里的人有什么特殊的法子?那他把这些魂魄聚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


说到此处,赵袂心下一动,“这一切,会不会和昨夜我和绛仙所见的那位黑袍人有关?”


长徽迟疑着摇头,“我也不知。”


不远处,婆婆已经带着阿桂推开门走进了小楼,赵袂眉间轻蹙:“既然等不到黑袍人,我们就去问问那位阿婆。”


“你白日不是已经问过了吗?”长徽有些不解。


赵袂却道:“这次问些别的。”


就从,她的那只镯子开始问起。


听到赵袂的问题,婆婆深灰色的瞳孔颤了几颤。


喉间滚动片刻,她轻声道:“这镯子,是我夫君给我的定情信物。”


长徽和赵袂各坐一边,头顶明月高悬,赵袂追问:“夫君?”


“对,夫君。”婆婆怀中抱着乖巧把玩她衣带的阿桂,哑声道,“我姓周,曾经是城中大户的独生女儿,我遇到我夫君的那日


……是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