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你为什么而

港口黑手党成员度过了云里雾里的一天。


突然空降的高位上司,听说职位与干部快要齐平,而偏偏样貌与年龄看上去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这样的年纪有那样高的职位自然有数不清的猜测,只是碍于禁令并没有人敢在表面声张,私下里却未免觉得首领的命令带了种掩耳盗铃的暧昧。


种种猜测在悄然中传递,其中多半是来自方才加入港口黑手党时间未超过四年的成员们。


而那些早在港口黑手党度过数不清时间侥幸存活至今的大部分人对此远要缄默,太宰治当年在港口黑手党,年龄虽轻手段犀利残酷,最年轻的干部身上的黑暗远比血液要深。黑色的幽灵,一个死亡的倒影,任谁见了都不敢多语。四年前那人叛逃之时,里世界先是死寂般缄默,再爆发热烈的欢呼,那段时间敢于袭击港口黑手党的组织翻了番,才在一段时间的抗争后尽数被港口黑手党以一种堪称残酷的手段镇压。


而在当年众人欢呼沸腾之际,还有一种潜藏的恐惧积压在心里,只是没人会提,或者说,没人敢提:倘若有一天,那个人重新回来了?


——在那个与太宰治无比相似的少年到来后,那种旧日笼罩的恍如噩梦般阴翳的恐惧几乎重现。只是哪怕与太宰治无比相似,却是比太宰治应有的年纪要年轻太多,可能是什么太宰治的亲属也说不准。太宰治是梦魇般的幽灵,他的亲戚未必有那家伙的本领,如此想着,有人心存侥幸,恨意滋生,走近了某个停用已久近日才重启的办公室,敲响了门。


咚,咚。


起先是试探性的几声,随后动静变大,在没有得到回应后,他猛地推开门,手上的枪握得发紧,身躯因为激动而颤栗,哪怕不能杀死太宰治本人,杀死那个与他有亲属关系的小鬼也算一种报仇雪恨,想到那多年的憎恨终于有得到清算的一刻,一种窃喜般的表情浮现在他脸上。


随后,戛然而止。


这间过分空的办公室内,几具尸体横躺在地板上,神色惊惧如见不可名状之物,死因干脆利落一刀割喉,地板血液弥漫,铁锈味无缝不入,渗透他的灵魂。他惊惶抬头,一个黑发少年,躺在沙发上,举着文件在读的手停顿,把文件放下,神色厌倦带疲,眼看向他,如视死物,厌倦摆了下手。而,少年背后的墙上画有一副画像,画像线条深邃莫名,其上人物似人似鬼,脸上两团黑暗扭曲的线占据位置似为双眼,空洞莫名,恍如直视,恍如阴冷的目光。


在他惊惧中扣响扳机之前,从背后而来的力道,刀刃锐利深入喉咙,气管断裂,剧烈疼痛,自己的血在喷涌,呼吸无法继续,捂住也无法止血,血漫满两只手,浸湿整件衣服,他回不了头看不见杀死自己的人,目之最后所见,少年看着他,与身后的画像一起,注视着他的死亡,缄默,眼内黑漆一片,如有一瞬向往。


一切到此停止,他摔倒在地,后知后觉自己的死亡。


津岛修治再次目睹一场死亡,房间弥漫的血腥味更为浓重,他待那人彻底死亡才转移视线。重回一种厌倦,他从沙发上直起身,看向黑发,缄默的银,微微歪头似在思索:“这是今天第……多少个了来着,五?”


银并不开口,对他微微摇头,比划了个数字。


“噢,原来是第七位啊。”


津岛修治后仰,半个身躯靠着沙发,房间内的血快把他腌入味。银是首领调过来,名义为保护安危,本以为是披着名义的监视,如今看来倒两者都有,某些时刻,银给他一种即视感,倒不知道来源何处了。


不过来刺杀的人数不胜数,那个家伙还真是不受欢迎啊。


原本他是想找机会把广津先生调过来续谈先前未进行话题的,奈何对方从回来之后便事务在身被安排出差,这其中或许有森先生的手笔也说不准。麻烦死了,想到森鸥外他撇撇嘴,原本这个办公室内还是挺空旷的,个人气息少的可怜,如今填了几具尸体倒不太空了。


……他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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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过地面上的几具尸体,没来由道:“已经凑够七具尸体了呢,可以召唤神龙吗?”


银一如既往缄默,只是视线微微怔愣,迟疑看他。


津岛修治并未在意下属的沉默,他慢吞吞把视线从尸体们身上收回,微微直起身又重新散倒在沙发上,把被误压住的文件拿出,摊开,整个盖在脸上。声音有些发闷:“先把这些尸体拖出去,再调查一下这些人来刺杀的原因吧。”


总感觉从来到这里开始隔一会就要被枪口指一会……哇啊,黑手党也太粗暴了嘛!


银动作迅速,拖行尸体也迅捷,随着门紧闭的声音,室内除却地面血液再次空荡,空气中弥漫的死亡味道粘稠。津岛修治在一切安静后,空荡地思考一段时间,似深思熟虑,又似只是单纯发呆。分针慢吞吞走了个半,把盖在脸上的文件掀开,他直起身,恹恹扭头注视墙壁上的画像。


从当初踏进这间办公室的那刻,他一眼便看出画家是谁,所画是谁,当时未表露任何情感,死寂注视一眼便厌嫌挪开视线。如今再次注视,审视,画像所蕴含那种情感与今日的他所相似,与过去的他相似,是集装箱上数不清的划痕所在,那家伙百无聊赖作画之际肯定是恶劣的,画被直接画到墙上,更显突兀与黑暗,状似一种分明的诅咒,渴求死亡之人的自画像。


停留已久未被粉刷,还真是讽刺。


津岛修治注视着自画像。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只是眉眼不自觉流露一种厌嫌。有一段时间像只是对着自画像发呆,他的视线停留在自画像空洞的双眼,像两个空洞的内里在审判彼此,可真实在场的只有一人。良久后才发出声音,声音闷闷,落在空荡的办公室内像是抱怨般的指责:“仔细一想,到这里经历的事都是你的错嘛。”


……


你为什么而活?


……


津岛修治得不到答案,神色恹恹,挪开视线,不再看自画像,百无聊赖地继续翻看那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