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wowp 作品

16.她很讨厌我吗?

津岛修治坐在椅子上,鼻腔内弥漫的是酒精的味道。他半是在意半是无意地注视着森鸥外伪装出的慈爱把戏,在沾着酒精的医用棉签擦上侧脸的那刻微微晃了晃腿,意有所指般眨了眨眼,语气带上些许模棱不明的意味:“森先生真是体恤下属啊。”


“唯独从津岛君口中说出来不像夸奖呢。”


“因为也没有想夸奖的意思嘛。”


森鸥外并未为这僭越般的话语而显露半丝愤怒,相反的,如同被当真戳中痛处般,表演出一种心痛的神色。


他把带上血迹的棉签随手放置在桌子上,衡量一下少年右脸上两道伤的间距,拿起医用敷贴,在确保在范围内后轻松一贴,随后起身,态度像货真价实的温和:“已经处理好了,津岛君,下次多少注意一点吧。”


津岛修治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地摸上右脸的敷贴,随后,手指轻巧地找到边缘,微微用力一掀——


森鸥外没有回头,却像预料到一般。


“津岛君,才刚处理好哦?如果再接触空气的话就需要再次消毒,到时候只能选择双氧水了。”


津岛修治的动作一顿,他兴致缺缺地收回手,收回之前顺带将略起的边缘重新按好,却并未衔接森鸥外的话语,他晃了晃腿,眼神停留在被对方拧好的酒精瓶上,话题跳脱:“酒精跟碘伏之间,我还是更喜欢碘伏。”


“让你失望了,这里的医用酒精还是我临时准备的呢。”


森鸥外顶着津岛修治的注视,把酒精瓶拿起放回桌子下的抽屉内,并不在乎对方视线的跟随一般,他关上抽屉,对于睁着一双鸢眼内里黑黢黢的昔日弟子括弧平行世界版,像是没有丝毫防备那样。


津岛修治收回视线,无处可放般在整个房间兜圈子,在某扇墙上通往隔间的门上停顿一秒。


在他踏入首领办公室的那刻,有着金色长卷发,眼睛似天空般蓝而无邪的少女似乎卡着时间般,瞪视了一眼森鸥外,钻进那扇门内,给刚进门的他留下了一个苦兮兮望着隔间方向的森鸥外。


津岛修治收回视线,没来由地问:“她很讨厌我吗?”


森鸥外一瞬间便探查到了津岛修治未言明的第三人称所指,露出一种洋溢着某种纯粹的表情:“并没有哦,津岛君。那只是少女的青春期哦,很可爱吧,爱丽丝酱就是那种哪怕是瞪视都像是撒娇般可爱的孩子,有时候想要把她藏进心里,但是那样子的话就会因为太可爱而心脏跳动过快死掉呢——”


……啊。


不像演的,津岛修治某种诡异的视线落到森鸥外的脸上,掺杂某种微妙的嫌弃,内里则是潜藏一种深刻的怀疑,谁说不像演的就必定不是演的了呢?


“……那是什么表情,津岛君?”


津岛修治慢吞吞挪开视线,神态恢复原本那种恹恹的状态,没有回答对方问题的意思,语气平静,言语却像一种尖锐的利器:“森先生原来是医生吧。”


并不出乎意料。


森鸥外收敛了提及爱丽丝时那种整个人都柔和的状态,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那双紫色的眼内恢复了原本的平静无波,重新拾起来首领该有的某种沉稳:“好了,津岛君,推理游戏先不要玩了。衣物采购与日常用品都给你安排好了,工资的话也会给你安排的。住处的话……”


“集装箱——”


津岛修治在听到住处的那刻起了些许精神,眨了眨眼,在男人苦恼地卡顿住的那刻便拉长了音调,如此回答道。


“啊,那里已经废弃很久了来着。”


“有多久?”


这大概就是当初与太宰君并不熟稔时期的相处日常,放在津岛君身上也适用,更何况这两人本就是同位体。倘若不在意便会轻易脱口而出,重要的时间明确了的话,要依照时间去找到当年致使太宰君叛逃的事件——其实对于大多数人而言也是一件难事,毕竟他当初下令历经的人把那个事件经过彻底封存:要么留在回忆里,要么留在尸体里。不过,对于津岛君来说,要真的想探查,那就未必是什么难事了。


一个注定会被触发的隐雷。


也是最优解的一部分必须。


这么看来,回答什么都不影响那个结局。森鸥外看向津岛修治,笑意不深,平静道:“有太宰君叛逃那么久。”


但他也没有直接揭露那个时间的意思,虽说这是一个随口一问经历足够久的组织成员便能得出答案的问题,但是——


成年人的恶趣味。


津岛修治撇撇嘴,不满般小嘁一声。


明明知道他想问什么吧,真是的。


森鸥外整理起桌面上堆叠的情报,如同随口般问道:“说起来,津岛君当初为什么要选择那个在港口黑手党区域内的集装箱呢?”


津岛修治看了他一眼,似乎认真,又似乎没认真般,平静地给予了回答:“因为那里很安静。”


像是被遗忘之地。


不过要说集装箱的来由,是一场彻头彻尾的以物换物。津岛修治用一个情报换了一杯酒,用一杯酒换来一颗子弹,用一颗子弹换来一把枪,用一把枪换了两万日元——最后,用两万日元换来了那个当时废弃集装箱的居住权。


到底是赚还是亏,他从一开始就不太在乎。


“这样啊。”森鸥外笑了笑,若有所思般点了下头:“我会找一处足够安静的地点当你的住处的,不会离这里很远。办公室的话……你是想在新的办公室还是在太宰君原本的办公室?”


堪称温和的问话,不用多想,能够说出那家伙原本的办公室与新的办公室二选一,就说明那些原本残留的资料肯定都被清理干净了。津岛修治抬眼,看向森鸥外,没什么精神:“……那种事随便啦。”


“先在太宰君那里?”


“都说随便啦。”


叛逃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以自身角度来揣测,那家伙肯定不打算再回到这里,还留着那家伙的办公室是什么念旧心理吗?还是说有什么目的?心思深重的人还真是难揣摩啊,津岛修治垂下眼皮,坐在椅子上晃了晃腿,好讨厌的感觉。


一种单向的被了解般的感觉。


“津岛君。”森鸥外突然开口,眼神放在津岛修治身上,重点聚焦在下半句,话语明显的是种试探:“原本的世界里港口黑手党的首领现在是我吗?”


......


津岛修治抬眼,对上森鸥外的视线,他顿了一下,慢吞吞道:“让森先生失望了,那个世界的你可能还在当什么黑医吧。”


虽然透露也无所谓,但是才不要。津岛修治想。


不透露也无所谓,按时间线来说,另一个时间太前世界的情况是无法参考的。森鸥外讪笑两声,转移到重点上,重新摆出了首领的姿态:“居然是那种情况......那么进入正题吧,津岛君,这次任务探查到了什么吗?”


唔,正题啊。


“绑架芥川君的组织剩余势力在美国,如果调查的话可以以此给那些这段日子与其有过交易的组织划分区域,哪怕有什么外壳应当也能扒掉。”


津岛修治平静诉说着,视线空泛地停留在对方身上。


“啊,真是帮大忙了呢,津岛君。”


“还有哦,他们与海外一个名为‘组合’的组织搭上了线,本次事件背后有‘组合’的影子,如果要说的话,本次事件的目的只是在劫走芥川君给与港口黑手党一剂重创的话,没有达成目的说不定会再来吧。”


“组合......”


森鸥外的眼神沉了下来,面上的笑幅度几乎没发生变化,却转瞬给人一种气势的变化,他点了点桌面:“津岛君,芥川君所没能完成的那个任务是由‘组合’的人联合其他组织所发布的,活捉武装侦探社的某位成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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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芥川君任务失败后,那个任务被取消了。而我们在海外的人收到消息:‘组合’将要到来了,真令人苦恼啊。”


啊......


“来者不善呢。”津岛修治道,他的视线停留在灰色的墙面上,沉默,随后慢吞吞道:“森先生,如果‘组合’只是想要武装侦探社那位任务目标的话,为什么还要对港口黑手党下手呢?这种可能会同时惹怒两个组织的行径,未免太过——”


“自信。”


津岛修治几乎与森鸥外同时说出这个词汇,他些微的眨了下眼,神色恹恹。


“津岛君觉得从自信下手,引人入瓮怎样?”


“或许是不错的计谋吧,但是也有可能,损失一些吧。”


森鸥外笑了笑,突然开口:“津岛君知道最优解的定义吗?”


最优解,顾名思义,最佳的解题方式。津岛修治却直觉对方并不只指那种肤浅的表面,他歪了歪头,右脸上贴着的医用敷贴下的皮肤因阻隔了与空气的接触有些泛痒。所谓的最优解,那不就是森先生知道我不信任你,也不信任整个港口黑手党,还要把我留在这里压榨的原因吗。


——本该那么说的,津岛修治想,但他慢了半拍才回答,声音轻飘飘:“或许是一减零等于一,一加一大于二吧。”


森鸥外在瞬间流露一种错愕,那种错愕转瞬即逝,随后,他露出了一种真切的笑,那双紫色的眼眸中夹杂着些许无奈:“真是不错的解释啊。”


没再继续探讨这个话题,森鸥外拉开桌子的抽屉,咔一声,声音清脆,吸引津岛修治的视线就在瞬间,他从抽屉中拿出一叠整订好的文件,递给津岛修治:“说起来,这是这次任务的奖励哦。”


津岛修治接过来,整订好的文件首页标题是一串编号,他接过,没有第一时间打开一页去看,视线先狐疑落到森鸥外脸上,森鸥外表情笑眯眯,像无辜不含任何坏意,见他看,还补充介绍:“也可以算致使太宰君加入港口黑手党的标志事件哦。”


津岛修治觉得肯定没有这么简单,但根本目的已经达成。他从椅子上跃下,脚步轻快带着文件便要离开这里,告别声自带一种轻快地敷衍:“森先生,再见——”


森鸥外注视少年走向门,坐回办公桌前双手交叉,在门将要被触及那刻突兀开口:“津岛君杀过人吗?”


这个问题是在问我吗?


津岛修治脚步一顿,带一种真切的诧异。他回头,森鸥外坐在椅子上,背着光,整个人像笼罩在阴影里,确切地有那种港口黑手党最顶端的决策者气势,他没直接回答,摸了把文件,鸢色的眼内什么承载,他看墙,看周遭,再看森鸥外,抛以的是一个反问,少年第一次匪夷所思:“森先生,你难道认为我的手上没有血吗?”


“但是亲手杀人的感觉不一样吧。”


津岛修治就那么停在门口,眼神如同一滩深沼,空乏地看了森鸥外一眼。像是褪去人类外壳方表现出的本质,他厌倦地甩开视线,声音没什么起伏,如一种敷衍,似答非答:“可能我早就杀过我自己了吧。”


津岛修治没有再对话的念头,心情突然糟糕,多云转阴,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


首领办公室内重回静寂,森鸥外若有所思地注视着交叠的手,清脆的鞋跟声响起,不用回头,他知道,爱丽丝这时在他身后,注视着他,爱丽丝开口,金发的少女声音甜美:“他会怎么做?”


“津岛君的话,或许会去试试呢,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得靠爱丽丝酱保护了呢,真怕那孩子突然说着什么啊森先生也别活了,之类的话,在这里安放炸弹啊。”


金发的少女突兀哼起歌,从抽屉里取出纸张与蜡笔,声音一如既往甜美,她哼着歌,画起画,过了一段时间,森鸥外才听到爱丽丝的话:“林太郎,你没动让他亲手杀人的念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