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问讯

管理员的本质不过是打工人,当然没必要对自己的职业抱有太高的荣誉感,但狱长不一样。


如果n21真的被外部势力侵蚀的话,让她引咎辞职是最好的结果了,但大概率会是首当其冲,在这场吞并战争中沦为最吃力不讨好的牺牲品。


哎……命苦啊。卫琅在心里长叹一声,轻车熟路地来到了o大区的驾驶执照考点。


控制室里有摄像头记录下来的影像资料,要了解这里发生的事,去观看那些东西是最快捷的方法。


最高权限的终端可以打开这颗星球上任何一扇感应门,可以绕过所有固定资产的密码和口令,她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数小时前的监控画面。


她正在密切监控的那名犯人,跟在一名担任监考官的管理员身后,进入了候考区的公共卫生间。


大约一刻钟后,犯人再次进入摄像头的监控范围,但那名管理员没有和她一起出来。


看来在公共卫生间里发生了什么。


卫琅没有半秒犹豫,将控制室的一切恢复如初后,当机立断前往候考区,并在候考区的男厕所里看到了像垃圾袋一样被遗弃在那里的管理员的制服。


只有制服,但是没有穿着制服的人。


监控中确实没有管理员离开公共卫生间的画面,更没有一名未穿着衣物的可疑人士离开这里的画面。那么,这些衣服的主人去了哪里?


唯一可以不通过大门离开卫生间的办法只有下水道。


既然管理员没有从大门离开,也没有躲藏在卫生间中,那只能说明他从卫生间的下水道离开了。


从逻辑角度出发,自然而然会产生这样的推论。但这种推论有违常识,最基本的就是无论哪条下水道的口径都不可能允许一名体型正常的成年男性通过。除非他被切割成了符合该直径的块状。


卫琅把男女厕所的每一个单间都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凶杀痕迹。


这也是料想之中的情况。她没有忘记犯人只在卫生间待了一刻钟,没有人能在一刻钟的时间里完成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清理现场这一串完整的动作。


这难道是超能力?未被解明的魔法?超前的空间科技?


那个从实验室来的家伙,果然不简单啊……


她又把被扔在地上的制服检查了一遍。从胸前的号牌可以辨认是编号一〇八的管理员,制服口袋的背面缝着一个暗袋,里面装着一瓶没有标签的药物。另外……在她抖动上衣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袖管里掉了出来。


一〇八的腕带式智能终端。


一层冷汗不知不觉附在了卫琅的额头上。


普通管理员在未获得高级管理权限许可的情况下无法自主摘除终端,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〇八这家伙,是肉身消失了还是怎么的?


卫琅用自己的终端触碰了一下一〇八的终端。


狱长的终端理论上可以调取n21所有智能终端的信息。


但是一〇八的终端居然没有半点反应。这是私自改造过?


看来不光是oA7w,这个一〇八也有问题。


*


自第一次迈入驾考的考点起,已经过去了四天,这是第五天。


如果在今天结束之前没有完成A1的路考,本次报名便将作废,理论考成绩也将取消,再要挑战该执照,就得重新交“报名费”、从头走流程。


路麦没舍不得,干脆就放弃了最后一次机会。她到底还是没能硬着头皮装成没事人似的再往考点跑。


下班回家的路上又路过那片工业园区,一〇二正抱着一堆资料大步流星地从里面走出来。


路麦假装没看见,脑袋一转朝另一个方向走,结果还是被一〇二逮到。


“oA7w。”他吼了一句。


路麦无奈回头:“考官好,请问有什么事?”


一〇二问:“今天考试吗?”路麦说:“不考。”一〇二从那摞资料后面探出脑袋:“不考吗?那这次报名就要作废了。”路麦说:“那就作废吧。”


一〇二有些逼视地看了她一眼:“没志气的东西。”


路麦随便他怎么说。看他手上捧着那么多东西,总没有工夫再来教训她,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了。


“我之后还会再来考的。”她说。


一〇二哦了一声,说:“那更应该抓住机会练习。”


路麦说:“今天累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一〇二顿了一下,沉着嗓子问道:“你和我说实话,是不是一〇八对你做了什么?”


路麦听到自己的心脏突突地跳动着,但脸上还要强装镇定:“真的……没什么。不过考官为什么这么问,他有前科吗?”


一〇二说:“前科?我不是特别清楚,但他绝对不是什么作风正派的人物。我怀疑,你第一次考试那天的故障,很有可能是他在从中作梗。”


一〇二的直率实在让人吃惊。这种职场黑幕是可以随便和外人爆料的吗?


但路麦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为什么这么说?”


一〇二说:“我检查过那台机器的系统,感觉好像被人动过手脚。能够有机会做这种事的人,也就只有那家伙了。我手上这堆资料,就是mr-0-2的原始系统文件,我要和现在机器上的系统对照一下。”


路麦说:“所以你最后没把第二个罚期加给我?”


一〇二点头:“毕竟算是我们这边的工作失误。”


那你人还怪好的。路麦在心里说。“那个损坏的操作杆呢?有没有可能是人为劣化过,所以才会一碰就掉?”


一〇二目不斜视:“那件事我暂时没有证据。从逻辑上考虑,那家伙既然在操作系统上开了后门,就已经能达到阻止考生通过考试的目的了,没必要再多此一举。所以还得算在你头上。”


路麦怏怏地应了一声,并在下一个路口和一〇二分道扬镳。


一〇二似乎还没发现同僚的失踪。可以想见他们两个的关系真的很糟。


回到宿舍,不管不顾地一头栽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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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睡得不好,也没做那个梦,白天工作的时候还好,等到了这种独处的时候,比起不安,心里更多的其实是疲惫。


她不是缺乏体能的人。但是好累。


几秒后,房门解锁的声音响了起来。


路麦惊讶地转过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前一后从门框走进屋子的两个身穿黑色西装、脸戴黑色墨镜的男人。打扮和伍拾、陆拾一样,就连身材也很相似,不过是两个她之前没见过的男人。


“你们要干——”路麦只来得及说这几个字,就被两个男人一左一右地抓住了肩膀。


他们的动作很明确,能让人看清每一个细节,但快得不可思议,几乎不给人留出反应的时间。


其中一个人仅凭单手操作,就用一条长度适宜的胶带封住了路麦的嘴。


另一人紧随其后,将一个黑色不透光的袋子套在了路麦的头上。


身体瞬间不受控制地变得僵硬。她想起了那个自己被活活解剖的梦境,也想起了被强行带走后再也没有回来的胖子。


关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能感知到自己已经被带到了外面,但不知道下一步将要去到哪里。


无论如何,眼下的情形非常不妙。


从西装男人的出现时间来看,他们在她回宿舍前就在这里守株待兔了。


是因为杀害一〇八的事情暴露了吗?


她会被怎样?像梦中那样被活生生地切开吗?


两个男人走得很快,哪怕路麦的身体算得上腿长手长,但在视觉被剥夺的情况下,到了后面几乎是被拖着进行近地飞行。


走了不知多久,从周围的动静判断,应该被带到了一个封闭的环境,接着,被摁在一张冰冷坚硬的椅子上。


黑色袋子被摘掉了,刺眼的光线让路麦一阵恍惚。


光线中映出一个成人的模糊轮廓,他在路麦对面坐了下来,并报出了她的代号:“oA7w。”


路麦茫然地看着他。


带她来这里的男人用一根棍子狠狠敲击她的肩膀:“回话!”


路麦这才吃痛地抖擞了一下精神:“我是。”


“一个字!”


“……是。”


“不要拖泥带水!”


“是!”


该死的服从性测试。


不过路麦没有不合时宜地让她的倔脾气发作。这是生存策略。


浸在光线中的人打了一个手势,他的手下这才收了声,而且立刻安静得几乎扼杀了自己的存在感。


那人问:“你昨天参加了机甲驾驶资格A1的考试,是吗?”


那声音相当难听。无法形容的难听。非要说的话,像是把声带切断再让它愈合再切断……这样重复十几次之后才能发出的声音。


路麦深吸一口气说:“是的。”


该来的总会来的。虽然一〇二似乎还没有发现端倪,但不至于整个管理局都没发现他们有一名员工失踪了——或许他们内部存在着某种考勤打卡制度——而路麦显然和这件事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