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弘晋的指婚
第192章弘晋的指婚
192、弘晋的指婚
因为大师们众口一致都说确实看到太子身泛金光有神佛庇佑,并无大碍，康熙放下心来，转而又想到自己被噩梦困扰。便说：“如此甚好。”
他顿了顿,没有透露是自己的梦,而是极其隐晦道：“不知诸位大师如何看待梦，可否有那种上天指示之梦？”
老萨满仔细观察康熙神色,发现他虽然没有眼圈青黑等现象，眼神却有些分散不似上一回见到那样聚光。心中猜到毕竟是皇上受梦所累，却也不点破，而是给了一个四平八稳的回答。
“私以为，上天并不会通过梦境来给予指示。”
与上天沟通是他们萨满的事，要是皇上做了个梦就是上天的指示,那指示可就太多了，人,几乎天天都会做梦。不过他还是给僧道同僚留了一道口子,以免得罪人太过，毕竟人家日常业务中包含解梦一项。要是完全否定，等于砸了人家饭碗，老萨满还没傻到那种程度。
“除了先祖托梦，倒是听说有种梦魇乃外界施法引出人的心魔,只要找到施法之人就可破解。”老萨满推算出康熙所求,便说道。
而朵兰部的萨满急于表现自己,连忙说道：“人海茫茫，施法之人又如何寻找,最快的法子就是取所梦之人心头血服下，自然迎刃而解，并且能够反噬回去。”
说完,他得意地看了一眼老萨满，深觉自己道法远比老萨满高深，对于他们而言，法术当然要用法术来破解，派一大群人去找施法之人那不是让外行人干内行事吗？至于取心头血基本无人能够生还，还不被他看在眼里，他们本就是一路逃亡，见惯了生死。
梁九功闻言，心头一颤，他值夜时偶尔听到皇上念着保成二字，可见皇上梦见的是太子。取太子的心头血，不可能的，可皇上又受困于梦魇太久了，最后难保……
老萨满的话让康熙大为认同，确实，如果上天有指示的话，那他该信谁的话？妃子怀孕动不动就暗示他做了什么胎梦，像老九，宜妃倒是知情识趣没有说劳什子胎梦，但老九自己给自己编了一个。然而朵兰部萨满的话就让康熙颇为不爽，遂说：“并无梦见他人，想必只是无关的梦境。”
他也不算说谎，梦中，确实是谁都没有梦到。
梁九功心知皇上是在保护太子，不然一旦传出去，太子若是不取心头血就是不孝，取了，必死无疑。连忙低头敛息，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在涉及太子生死上，就是他也不t敢参与。
然而，有些话并不是当不知道就能忽视掉的，特别是当天晚上再次做那个一模一样的梦。无尽的黑暗中，那道声音不停地在耳边说太子乃怨魂所筑，祸国殃民，必要除之，否则大清将迎来劫难！
听到皇上低喊了一声保成，随即惊醒，梁九功只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
“朕可说了梦话？”果然，康熙醒过神来，第一句就是问这个。
梁九功一颗心提到心上，说没有，肯定不可能，就是他肯说谎，值夜的并非他一人，其他人未必敢。但是如果说出皇上喊了太子的名字，自己就算看上去没事，必然会被皇上冷落，除了自己可还有其他大太监就等着自己下去好顶上来。至于含糊说没听清，若是以往倒是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法，但那是正常状态下的皇上。
受梦境困扰，皇上最近的情绪状态并不稳定，而且，以他对皇上的了解，自己这个时候说没听清皇上是不会相信的。
“怎么办？”他脑中告诉运转，突然，一条不起眼的小消息犹如救命稻草一样被他牢牢抓住。遂笑道，“虽然皇上的梦话有点含糊，似乎是太子乳名，又似乎不像，但奴才猜着应该是了。都说父子连心，虽然皇上没听说那件事，想来梦里也给了您警示，这才喊着太子的名字醒来。”
梁九功这么说话，倒是康熙升起一丝兴趣来，且他继续往下说。
自然，梁九功不会卖关子等到皇上亲口问，而是竹筒倒豆子将自己知道的事全说了：“太子爷不是给弘晋阿哥相看上了乌拉那拉家的小格格吗？当时还请皇上下旨指婚，哪曾想，这连年都没翻过就在除夕，一病没了。奴才想着，必然是这个警示，大过年的，怪不吉利的，偏太子还挺看重这门婚事，听闻之前还趁着四贝勒家弘昀阿哥生日宴时带弘晋阿哥去相看过……”
心中不安的梁九功开启了废话模式，硬是将一件很容易说清的事说成了一长篇汇报文学，索性康熙才刚醒来，惊魂未定，听他的废话倒有几分安魂的功效，由着他一路往下说去。
一直到梁九功实在没有话说了，他才摆摆手，皱着眉毛：“此事太子知道不？”
梁九功怔了怔：“应该……可能……知道了吧！或许，还不知道，虽然是亲家，大过年的也没有报丧的道理。”
他哪里说得上来，只能给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康熙只是问了一问，并没有指望梁九功能够准确回答，他不至于要求身边的大太监无所不知。要是对方真的无所不知，一丝不错，该恐惧的就是他了。
“左右现在也没其他安排，想来太子醒了，你叫他过来，我亲自同他说。”
胤礽确实没有收到乌拉那拉家小格格夭折的事，在他看来，订了亲，接下来就是福晋的事了。且他现在消息着实不算灵通，倒是太子妃瓜尔佳氏，从进宫给她请安的母亲嫂子口中得知，却来没得及同胤礽说。他们夫妻，现在想要交流起来是真费事，不说隔着那么长的距离，一道乾清宫的大门足以拦住诸多小事。
不过他却从何玉柱那里听到一件事，不由重视起来。
“你是说弘晋亲自截胡了一整套十二生肖翻糖蛋糕，派人送去给了曹家女？”胤礽当然知道曹家女是皇阿玛准备说给自己的，没想到，竟然是弘晋先见到了，说不出的复杂。
正在这时，梁九功亲自过来叫他，父子一见面，听到乌拉那拉家小格格去世的消息，不知怎么地，胤礽心头却是一松。并非他不珍视生命，每一条生命都值得珍视，然而，哪怕他是太子也不免有亲疏。
太子的身份让他爱天下百姓，同时，却也让他的爱和普通人有所不同。
他重视生命，却也不会圣父一样对待每一条和自己无关的生命，能够像爱护自己心爱之物爱护百姓足矣，平时精心擦拭但碎裂时也只是有所遗憾。至于再多的感情投入，那不现实，不符合人性，人会自己先疯掉。
对于乌拉那拉家的小格格他的情感大致也差不多，当然，如果她能一直活着成为自己的儿媳妇自然感情会有所不一样。但现在，他只是遗憾，甚至有点轻松，表达过惋惜后，想到何玉柱的汇报，有了主意。
“有一事孩儿不太好意思同皇阿玛说，但是，涉及皇家体面，不得不说。”他做出不好意思的神色来，“弘晋他，貌似无意中见过曹氏女，一见倾心，您看，我当阿玛总不能和儿子抢女人。”
说着，他擡了擡眼皮子，看了一眼康熙：“阿玛，既然弘晋有了心上人，不如就如了他的心意。曹氏女配他，身份也妥当。”
按理，以他现在的风头弘晋的嫡福晋是曹颥自然是有点低，但除了比起家庭地位，还有一点不容忽视，那就是弘晋克妻。
乌拉那拉家的小格格才订了亲，就死了，多少让弘晋在婚嫁市场上减分。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谁让他皇阿玛最克妻了，一连死了三任皇后，连皇阿玛自己现在都不敢再立后了。
就和游戏网文中写的那样，一立后，那人的生命值好似直接减40，然后日常中动不动在-1、-1，就是生命再旺盛的女人也招架不了。
康熙不知道好大儿心里在嘀咕自己克妻的事，其实，也正是因为知道自己克妻，虽然他气急骂保成时说过他克母却没有真正记在心上。因为他始终觉得皇后是被自己克死的，保成，可是太皇太后说的守护他的福星。
“曹氏女配弘晋？”康熙沉吟，觉得也不是不可以，以他对曹寅的感情将其女许配给弘晋反而更符合心意，然而，他也看过内务府报上来的秀女名单，这一批家世出挑又合适给保成当侧福晋的就年氏女和曹氏女。去掉她们俩，谁适合当保成的侧福晋？
“阿玛，既然弘晋已经一见倾心，不如就如了那双小儿女的愿吧！”胤礽见康熙犹豫，觉得有戏，连忙敲起了边鼓，“不然纵然他们都是守礼之人，但感情来了，又不可能说没就没，到时候家里不安生不说，传出去岂不是我这个当阿玛的抢儿媳妇？”
他故意往重的说，其实现在曹氏女身上没有任何婚约，算哪门子的抢儿媳。
果然，康熙闻言皱眉：“又胡说。”
又考量了一会儿，眉头散开：“罢了，就如你的意，等选秀时我将她指给弘晋就是了。”
“何必等选秀之后，直接指婚就是。”其他秀女当然要等选秀之后，但他阿玛是皇上呀，怕夜长梦多，胤礽忙蛊惑道，“能够选秀前指婚对曹寅也是一种体面不是？”
于是，曹颥还在认认真真监管理科大学的工地，就收到了一道指婚旨意，不由羞得脸颊通红。原来，那日弘晋阿哥就看上了自己，居然回去就请旨指婚，倒是一个情真意切有担当的男儿。
曹颙曹兄弟本就是来给送嫁的，接了圣旨恨不得仰天长笑。他们本来就是护送曹颥待嫁的，还曾担心自己妹妹被指去当偏房或者直接远嫁蒙古，皇上可不会轻易将一家女儿都嫁京里。
在大姐姐嫁给平郡王为嫡福晋后，曹颥嫁给京中宗室勋贵的几率其实很低，大概率是嫁去蒙古，如果皇上看重父亲，可能就是嫁给一个年龄相当的蒙古王爷世子当嫡福晋。
哪里想到竟然有幸留在京里，还是嫁给年龄差不多的弘晋阿哥，虽然他并非太子长子，身份却也不低，最关键的是，其母林氏就是当年皇上南巡驻跸是由自家推荐的。
林氏，是他们四婶娘家嫂子舅母的侄女，也算是他们的表婶。
虽然是外八路亲戚，却也是亲戚，要好说话许多，就是真有婆媳矛盾也有人能够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