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十阿哥上门
第43章十阿哥上门
43、十阿哥上门
海善放完火,见胤禟脸色难看，效果达到一半，心中满意立即起身告辞。
“哈哈,我家里还有事,先告辞，下回再来玩。”
九阿哥还僵硬着,没反应过来要送客，好在海善也不用他相送，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你家我来熟的，不送，不送啊！”
说着，满面笑容步伐轻松离开了九阿哥府,到了胡同口，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交代跟在身边的下人：“找人盯着九阿哥府,特别留意等下十爷来不来？”
“是。”
随从没有多问，直接应下，海善又盯着九阿哥府的匾额看了许久，才冷哼一声擡脚离开。其实九阿哥要退出，他没有任何意见,多年接触下来海善很是清楚对方就是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满脑子想的都是万众瞩目,只要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眼光,海善毫不怀疑对方能够登台卖丑。
就说上次群臣忒举八阿哥一事，本来皇上虽然大怒,责骂了八阿哥，但只要退到一角，静待时机就是了。偏偏九阿哥不按常理出牌,拉着愣头青十四阿哥跑到皇上面前有的没的说了一大通，逼着皇上说出了许多难听的话来，而后在要审问八阿哥时，他又来了一出身□□药要与八阿哥同患难。虽然他的行为让人感动，就连八阿哥也因此将其视为最亲的兄弟，但海善却认为九阿哥举动给八阿哥的上位之路增加了许多难度。
不过虽然嫌弃九阿哥，海善却也十分重视他。
胤禟只是个光头阿哥，但他却有个当贝勒的同胞兄长，又和母家背景身后的十阿哥形影不离，更有四阿哥也是他府上的常客。
并不是说他鄙夷九阿哥就能不重视对方的存在，特别是，想要办成一件事不容易，想要破坏一件事却容易得很。九阿哥知道他们太多的辛秘，如果投靠了太子等于后宅大门朝人家打开了。况且，他个人不重要，但却是一个信息站一般的存在，很多时候他们可以通过九阿哥不动声色的把消息给放出去，而那个蠢货还在为自己掌握别人不知道的信息受人追捧而沾沾自喜。
胤禟并不知道海善已经对他有所怀疑，更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在海善离开后，抱着儿子看了一会儿，想到如果海善的话被自己福晋听到少不了又是一场官司，头皮开始发麻。
“去请十爷过来，就说爷找他有要事相商。”
将儿子给乳母，让她带回后宅，九阿哥决定先把老十拖过来当挡箭牌，他福晋有一个好处就是在人前给他留的面子足足的。至于九福晋会不会拿弘晸额娘撒气，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反正他是不可能给刘氏请封侧福晋的，他还想多活几年呢。
弘晸是个单纯的小孩子，哪里会想那么多，很是乖巧地和胤禟告退。
“去吧，去吧。”胤禟挥挥手，刚要打发走儿子，忽然愣住，“等一下，把大阿哥抱回来。”
乳母愣了愣，旋即心中一喜，连忙将弘晸抱回胤禟身边。身为弘晸的乳母，她对九阿哥后宅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毋庸置疑，弘晸小阿哥只要不出大岔子就是日后的继承人，奈何现在福晋一家独大，小阿哥的生母刘氏根本没有一合之力，由着人家搓圆捏扁，虽然没有为难小阿哥，但是气不顺时责骂一顿也是有的。要是老爷愿意多庇护一些小阿哥，无疑是一件顶好的事。
“来，儿子，你把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胤禟叫回儿子当然不是因为担心自己儿子被福晋为难，他福晋厉害，但还算有原则，顶多数落几句，不会做出伤害孩子的事，就是刘氏可能要被排揎几顿。但在他心里刘氏就是一个不上台面的侍妾而已，合该伺候他和福晋两人，被女主子排揎那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吗？对其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疼，可谓是下了床就不认人。
弘晸迷茫地看着眼前的阿玛，那种疯狂劲让他有点害怕，不禁唆起了手指头。
“快重复一遍呀！”
胤禟连连催促，弘晸年龄小，说是四岁，但如果按周岁来计算三岁还差几个月，加上天生说话晚，虽然被教了一些体面的话，但说起来却坑坑巴巴的。九福晋为此没少嫌弃，说他是个小笨蛋，话都说不利索，不过此时胤禟却爱死了说话不利落不清晰的儿子。
弘晸说话不清晰，常常会把字给说混，在其他人听来可能会皱眉，不过在本就有语言天赋又正沉迷拼音的九阿哥耳朵里就仿佛久旱甘霖一般，给他找到了无限的灵感。
“来，快说说。”
本就和胤禟不够亲近，被抱过来感受一番海善的恶意之后本来一颗小心灵就深受打击，再被九阿哥这么一催，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顿时让胤禟麻爪了，却执着于新发现，不肯放儿子回去，连乳母都看不过眼了。
得，老爷还不如福晋靠谱，福晋好歹不会把小阿哥整哭，最要命的是，即使小阿哥哭成这个模样老爷都不放过。小孩子哭起来没完没了，特别是胤禟不配合让她好好哄孩子的情况，哭到嗓子都哑了。好在十阿哥过来了，一进门就听到小孩子哭，而他九哥还不知道哄孩子，当下看不过眼，一把夺过了孩子。
“我看你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其实胤俄子女缘比胤禟要强许多，两人差不多的年龄，他已经生了五子二女，不过子女缘强的同时也遗传了康熙的克子。他才26岁，却已经死了四个儿子，不像九阿哥子女缘分浅，但每一个孩子健健康康的。
正所谓失去了才知道拥有时的珍贵，都说十阿哥又莽又急躁，但对孩子有着百分百的耐心和爱心。见到弘晸哭得嗓子沙哑小脸通红，心疼地不行，也顾不上和九阿哥说话，一面哄孩子一面数落胤禟：“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点的孩子你也忍心让他这么哭，哭坏了嗓子可不得了。”
哭坏了嗓子闹不好可是要发烧的，这么大点的孩子最怕发烧。
胤禟心虚，摸了摸鼻子坐在旁边不说话了，半晌，等胤俄哄完孩子才说：“你福晋也去了快一年了，倒是学会哄孩子了。”
他的一番论调自然换来胤俄一记大白眼，说得好像谁希望死孩子死老婆似的，哪怕他和福晋感情不和，但还是不希望老婆早亡。
胤俄也不理他，见弘晸虽然停止了哭泣，还是一副害怕的小模样便没有将孩子交给乳母，而是有一搭没一搭和九哥说话。
“着急着忙叫我过来为啥？”
胤禟这才想起了正事，拿十弟当挡箭牌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则是商量跳槽的事。目前八哥看样子不行了，站队太子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当然是有要紧的事。”
胤禟把包括乳母在内的都挥退，才开口说道：“我有心投靠太子。”
霍地，胤俄站起来，惊骇地差点将手里的孩子掉到地上去，半晌才反应过来，压低声音：“你疯了！那位可不是好相处的。”
作为除了太子之外，母家身份最贵重的皇阿哥，胤俄是一点上位之心都没有。自家知道自家事，光是让他天天和那群大臣纠缠就够呛，所以九哥一提议投机八哥，弄一个从龙之功他立刻就同意了。实在是因为一个字——懒。
有那个闲功夫多吃两碗饭，带着自己儿子骑大马不好吗？
不过换成太子就让他难以接受了，谁能受得了太子那个狗熊脾气，也就皇阿玛能够面不改色说太子性情谦和t。要是让那位坐在上面，胤俄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是什么样的。
“你听我说，太子现在性情大变，和以前不一样了。”胤禟当下把自己和太子相处的经过说了出来，“你相信我的直觉，太子这回是真的经历大变，性子都变了。干什么都要抢个先，咱们早早投过去，以后拿到的好处也是头一份。”
胤俄还是不太相信，都说狗改不了吃屎，太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真能把他们兄弟放在眼里？而且可能是生而丧母又被皇阿玛亲手抚养大的缘故，太子可是视他们这些弟弟都抢皇阿玛的坏蛋，除了三哥那种恨不得自残表忠心的怂货和十三恰好和太子一个属相略得优待外，他对其他兄弟态度可不怎么好。
“知人知面不知心，九哥还是慎重一点吧！”胤俄说道，反正他是不相信太子会改，随着夺嫡越演越烈，只觉得太子越发疯狂，连以前那种气度都没了，“而且咱们也没赶到头上去，还有三哥和十三呢。”
太子党除了索额图也是有人的，比如三哥和十三，一个是一早靠上去的，一个是被皇阿玛塞过去的。他们俩这会子投靠过去算什么？难道还要排在十三后头去？何况三哥可是顶着压力状告大哥魇镇太子，珠玉在前，他们两个小的这个时候投靠过去算什么？
“哎呀，那可不一样。”胤禟说，“三哥现在缩在翰林院编书，头都不露，再说，三哥那人你还不清楚？看似忠心，实际上小算盘比谁都多，偏偏还没那个胆量，一条路只敢走一半。”
“咱们兄弟就不一样了，咱们能一条道走到黑，谁不喜欢咱们这样的？”
胤禟的话让胤俄极度无语，哥呀，你现在不就是要跳槽还好意思说自己能一条道走到黑。不过见胤禟十分坚定，他无可无不可的应了下来。
“行，你看着办吧！”
反正他的身份摆在那，不管投到哪一边光凭是贵妃的儿子就不容忽视，皇阿玛不是没有贵妃，但贵妃有儿子的就他一个。
“哎，那就说定了。”胤禟喜滋滋，然后忍不住又和十弟解释，“太子这回是真不一样了，之前我让他帮忙去皇阿玛那说情，人家特实诚，不但让皇阿玛收回了成命，连一点报酬都不要。”
胤俄极其不走心嗯了两声，他就说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九哥最爱钱，太子不收钱才帮忙办事，难怪。继续逗着怀里的侄子，还别说，九哥的儿子一看就皮实。不像他家儿子，和个小猫崽子似的。
“不过咱们也不能明着站队，得罪八哥好说，海善那几个咬起人来不要命。”胤禟想到海善，打了个哆嗦，便决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嗯，嗯。”胤俄继续逗侄子玩，孩子还是别人家的好玩，自家的孩子碰一下都怕给碰坏了，不像九哥家的孩子怎么玩都玩不坏。
胤禟也不管老十的态度，径自想办法，怎么样才算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既不让八哥怀疑，又暗戳戳投靠太子？想了半天，还真被他想出了法子，少不得要老十牺牲一下色相了。
“那个……老十。”他看向胤俄，期期艾艾，“你也该娶个继室了，你看娶谁不是娶，还不如娶太子那边的人呢。”
胤俄不禁擡起头，对上他九哥心虚的眼神。
“你可真是我的好九哥啊！”他倒是没有太生气，两人从小玩在一起，好的恨不得穿一条裤子，自然明白有时间他九哥做事真的想不了那么多。简单说来，他九哥很多时候顾头不顾尾。
比如说那些年他九哥想夺嫡，但手头没银子，便走了一条来钱最快的门路——敲诈官员。全然不想夺嫡是需要官员支持的，好容易等有钱了，开始拉拢那些大员时才傻眼，人家钱收了但不认可九哥这个人。
毕竟哪怕再不是东西，人家也会唇亡齿寒呀！
“说吧，你又有什么主意？”胤俄还是让胤禟开了口。
胤禟也知道自己这事不地道，但想来想去，还真没有迂回的法子了：“那个，太子惦记旧情，对赫舍里家一直有所关照。那个桓若你知道吧！索额图的女儿，她前阵子生了个儿子，胎里弱，结果被太子送的东西治好了。可见在太子心里，赫舍里氏和他还是一家的。”
原本不太在意的胤俄眼睛猛然瞪大，他死掉的四个孩子就是胎里弱，直到嫡福晋所出的儿子小五，看着才像能立得住，但也因为难产身子骨比不得普通孩子健康，得悉心养着。可偏偏嫡福晋大出血没了，他喜欢的妾室郭络罗氏自己都养死了三个孩子，另一个妾室王氏也养死过孩子，只好学起了皇阿玛自己带孩子。
只有亲自带孩子才知道小孩有多么娇弱，为了嫡子，胤俄可谓费劲了心思，翻着花给乳母进补也没能让儿子身子好多少。
“当真？”
他心里盘算着，如果娶一个赫舍里家的姑娘能让自己嫡子身子好起来也不是不可以，而且赫舍里家的姑娘本来就不差。因为有孝康章皇太后的红利，让赫舍里家十分重视女儿的教育，族中特地给女孩子办了女学，像索额图的女儿桓若就是一个才女，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很是有两首诗在京城闻名。不然也不至于能迷倒李锴，好好的官宦子弟，自身学问也不差，能为了媳妇归隐起来。
胤俄心里的算盘珠子飞快拨动起来，和九哥不同，他们一个恨不得把算盘放在脸上，一个却是藏在心里，面上憨厚得不行。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为啥老四跑去抱二哥的大腿了。”胤禟很是为自己有一手消息得意，还给显摆上了。
胤俄闻言，冲着他竖起了大拇指：“还是九哥消息灵通，我都不知道，如果是真的，我就听九哥的。只是不知道有什法子能够既结成了亲，又不惊动海善？”
显然，他很是清楚八哥不是阻碍，真正需要防的是海善。
论起歪点子，胤禟的主意一个接着一个往外头冒，很快有了主意：“你三叔法喀的继妻不就是噶布拉的女儿，咱们嫡额娘的亲妹妹，太子爷的亲小姨，他被革爵又撤职，你去请他做媒保管给你办得好好的。亲叔叔给侄子做媒，谁都不会怀疑什么，至于皇阿玛那边，这会子巴不得给二哥助力呢。”
胤俄有五个舅舅尚且在世，其中只有法喀和温僖贵妃、仁孝皇后同母所出，原本承袭了一等公，却在遏必隆三继妻之子阿灵阿16岁时因不孝被革爵，爵位承袭给了阿灵阿。要说其中没有猫腻，鬼都不信，不过阿灵阿毕竟承袭了一等公，又是他舅舅，胤俄不傻，只当不知，甚至还颇为亲善。
“倒是不错的主意。”
胤俄当下赞同胤禟的法子，如果太子真能让他儿子健康得和小牛犊似的，投靠太子也没什么。而且，他也想给阿灵阿找点不痛快，谁让他在自己额娘丧事上小动作太多了呢。
两人很快商定好，胤俄离开九阿哥府后，没多久，一个人影也悄悄走进了附近的恭亲王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