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岭栖迟 作品
13. 五两银子
沈民也不知道这件事应不应当同他们说，沉思了片刻，又喝了口水，还是说不出口。
“怎么了民小子，若是什么不能告诉的，就不说了，看你这抓耳挠腮的。”
沈太公也只是一时好奇，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这会儿看着沈民这纠结的劲也不想过多为难他。
沈却在一旁也连连点头，怕他没看见自己的表态还‘对啊对啊’了两句。
“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会儿子可能镇上也敏感着，听说说宫里头下来人了，叫什么微服私访啥的？”
沈民不想他们误会什么，就含糊说了两句，也没仔细。
沈太公点点头，没再追问。
只有沈却把这话听进了耳朵里。
想必是上头派人下来看看这些地方的头头有没有徇私枉法，草菅人命之类的，正是查业绩的时候，恰巧衙门里头的人也有参与到这件事当中去。总归是惩恶扬善的好时候，何乐而不为呢？况且也不需要他去耗费太多人力物力去搜寻查找什么，毕竟证据就在他自己人的手上。简直是瞌睡了递枕头，县老爷估计乐意得很。
“那……”沈却开了口又有些迟疑，主要是她不知这话能不能当面问，但是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民叔，这县老爷给我们办了事，把我爹娘留给我们的东西拿回来了以后，我们是不是应该……”
沈却的神情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味道，沈民一听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嗯……面子功夫总得做足的，不如就给他个把两这样，这时候他也不敢收太多，现在县衙门里头都知道这件事了，他不好太明着来。”
说完沈民又对沈却有些许改观，怎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都如此了解这些人情世故，这沈秀才教孩子也会教这些？
沈却没留意到沈民的打量，她还在纠结该如何恰当的表达谢意，既尊重又不是礼数，最紧要的是力所能及的。
“到时候若是真的可以将银子尽数拿回来的话，就麻烦民叔您帮丫头转交五两银子给县老爷？可行吗，这个数目？”
沈却没纠结多久，五两银子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最大的金额了，也足够表示自己的心意。
“自然，”沈民没有推脱，毕竟由自己的手出去，也妥当一些：“但你的担心不是问题所在，那四十五两本就给了那捕快，一个铜板都没有缺，只是需要你自己去到，见了面了那捕快才肯交给你，也算是一个保障。”
“成，那这件事该什么时候去办？”
沈却还是比较心急这件事，对于她来说越快越好。
“过几天，等衙门那边备好东西了，准备给你舅舅舅母来个一网打尽，按县老爷的话就是，一定要在他们村子面前完成这件事。”
“一定要在他们村子的人面前完成这件事？这是怎么个说法？”
沈却一头雾水。
“哈哈哈，”旁边的沈太公拂须大笑：“傻丫头，不做这一场哪里来的名正言顺，杀鸡儆猴？”
沈却伸手挠了挠脸颊，耳尖泛红。
自己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怎的这点子道理都不懂。
沈民没再多说，只是上前轻轻拍了拍沈却的肩膀，又伸手去掐了一把沈留的脸蛋。
沈留在一旁本就说不上话，还猝不及防被掐了一下，不由得吃痛一声。
沈民有些尴尬：“哈哈，对不住了留小子，叔心里高兴，手上一时没控住力度，弄疼你了吧？”
沈留低着脑袋摇了摇，没回话。
眼瞧着气氛要冻住，沈却微微侧身挡在了沈留的跟前，双眸微弯：“民叔，你就别逗这浑小子了，平时在家里也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之前舅母就老因为这个事儿拧他胳膊……”
说到后面那句，沈却的音调低了下来，这可把眼前这俩汉子心疼坏了。
沈太公一个拐棍轻敲在沈民的肩膀上，故作批评：“你这是个大浑小子，都是叔叔辈的了，还逗弄孩子！”
沈民这会儿也品出点味儿来了，赶忙顺着坡下了：“你瞧瞧，我这不是为他们家里高兴嘛，一时昏头转向的！”
“民叔你可快别这么说，再这么下去咱家这小子都快把头点地上了。”
沈却此时笑意更深，直直调侃这愈发把头埋起来的小子。
“阿姐！”
沈留臊得慌，忙抬起头疾呼一声他的姐姐，试图唤回一丝亲情。
“好好好，半大小子脸皮也忒薄了。”
沈却一番打趣，把话题轻松揭了过去。
沈太公眼瞧着时候不早了，杵着拐棍借力站了起来。
“民小子，这事儿到这儿也算差不多了，你记着要跟紧些，都是自家孩子。”
沈民忙去搀了一把，被沈太公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那我们也不耽误您了民叔，家里还温着粥，该喂小妹了。”
沈太公一句，沈却接着一句，把沈民挽留他们吃晚饭的话直直堵了回去。他没辙，只好亲自把他们送去院子门口。
“太爷，我送你回去吧。”
沈太公睨了他一眼：“浑小子，瞧不起老头子？”
说着他也不等沈民回应，拍了拍沈却的肩膀就往家去了。
“却丫头，你们回家小心，我去送送老爷子。”
“好……的民叔。”
看着飞奔追上沈太公的沈民，沈却叹了口气。
“小却！怎么样，解决了没？”
刚从家里茅房回来的陈花本来还慢悠悠地走着，一定睛发现沈却一行人都站在院子门口了，这才急匆匆赶了上来。
“陈姨，”沈却喊了一声陈花，脸上的神色犹豫：“就是……”
沈却的犹豫不决把陈花吓了一跳，莫不是连板上钉钉的事情都还有出差错的情况？
陈花急出一脑门子汗，双手不自觉搅在一起，忍不住贴近沈却，唯恐漏听半句。
“什么啊，刚刚不是很顺利吗，还说过几天就把这事儿解决了，还说要当着他们村子里的人的面儿去做。”
沈留这还在替妹妹擦去嘴角边的口水，脸上的疑惑根本掩盖不住，忍不住抬头发出疑问。
沈却的笑都快憋不住了，双唇隐隐有些颤抖。
“好啊！呢这丫头也是忒坏了，拿陈姨打趣呢！”
陈花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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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反应过来了，心底松了下，这才忍不住笑骂一句，说还不算，手上又轻轻地拧了一下沈却的胳膊。
“嘶——”
沈却佯装吃痛，捂着胳膊低着脑袋揉搓被拧到的地方。
陈花可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虽然她刚刚还是慌了一瞬间，但是只是一瞬间。
“陈姨，您不疼我了吗？我都喊疼了。”
沈却可怜巴巴地瞧着陈花，眼睛忽闪忽闪的。
“少来，你陈姨不吃这套！”
陈花嘴上说着，但还是去帮她揉了揉。
沈却嘿嘿一笑：“还是陈姨疼我。”
“别贫嘴，事儿到底解决了没有？”
“解决了，”沈却说完，还是觉得需要严谨一些：“解决了一大半吧！”
“解决就解决，没解决就没解决，解决了一大半叫怎么回事，你又耍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陈花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哎呦喂，冤枉啊！”
沈却叫苦不迭，狼来了还有三次机会呢，怎么这就逗了一次就失去信任了。
打打闹闹的，不一会儿就到家了，回来的路上沈却把事情抖搂了个干净，没再敢隐瞒什么，只是还是按沈民的意思把银子事数额还是隐瞒起来了，只是说了舅舅舅母拿走了他们家五两银子和口粮牲畜之类的。
“那对老不死的，把吃的，鸡鸭鹅都拿走也就罢了，还吞了五两银子这么多！怪不得村长之前还问当家的有没有在你们家发现有银子之类的，咱们还以为你们家不注意被偷了呢。原来是真的有贼！”
陈花骂了一路，这会儿气都还没消干净，忍不住又说了几句。
沈却都怕她气坏身子，忙去顺了顺她的背：“消消气陈姨，到时候去她们村子的时候我肯定叫上你，我还得你给我撑腰呢！”
“这是肯定的！”陈花转过身直面着她：“你可一定要叫上我，不，把你二叔和两个哥哥都叫上！”
沈却不由得笑了一声：“姨，咱们去讲道理的，你这架势怎么像去打架的？”
“人多，气势足！”陈花转念一想，又觉得还是不够：“我待会儿去问问，看看哪家汉子适时有空些的，都喊了去给你撑撑场面！”
“别，别！”
沈却都给她吓坏了，这架势不像苦主上门讨说法的，像地痞流氓上门屈打成招的。
“怎么了，人多，他们不敢欺负咱们！”
陈花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觉得人还不够多。
沈却只得劝，稚嫩的小脸上都染上了一丝沧桑：“姨，官老爷和衙门捕快应该也会跟着去，没人会在衙门面前欺负我们的。再说了，我们这的人比衙门的人还多这算什么事，这不是造反吗？”
陈花一听，也觉着是自己莽撞了，她不自觉的挠挠脑袋，随即笑了笑：“嗨，是姨太激动了，没想那么深。”
总算把人劝了下来，沈却松了神情。
一天到晚的，事情不断，沈却和两个弟妹实在累得不行，匆匆和陈花辞了就往家去。连晚饭都是吃小青菜和糙米粥草草应付一顿，可再没力气去折腾好东西去了。
“怎么了民小子，若是什么不能告诉的，就不说了，看你这抓耳挠腮的。”
沈太公也只是一时好奇，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打算，这会儿看着沈民这纠结的劲也不想过多为难他。
沈却在一旁也连连点头，怕他没看见自己的表态还‘对啊对啊’了两句。
“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会儿子可能镇上也敏感着，听说说宫里头下来人了，叫什么微服私访啥的？”
沈民不想他们误会什么，就含糊说了两句，也没仔细。
沈太公点点头，没再追问。
只有沈却把这话听进了耳朵里。
想必是上头派人下来看看这些地方的头头有没有徇私枉法，草菅人命之类的，正是查业绩的时候，恰巧衙门里头的人也有参与到这件事当中去。总归是惩恶扬善的好时候，何乐而不为呢？况且也不需要他去耗费太多人力物力去搜寻查找什么，毕竟证据就在他自己人的手上。简直是瞌睡了递枕头，县老爷估计乐意得很。
“那……”沈却开了口又有些迟疑，主要是她不知这话能不能当面问，但是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民叔，这县老爷给我们办了事，把我爹娘留给我们的东西拿回来了以后，我们是不是应该……”
沈却的神情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味道，沈民一听就知道她想问什么。
“嗯……面子功夫总得做足的，不如就给他个把两这样，这时候他也不敢收太多，现在县衙门里头都知道这件事了，他不好太明着来。”
说完沈民又对沈却有些许改观，怎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都如此了解这些人情世故，这沈秀才教孩子也会教这些？
沈却没留意到沈民的打量，她还在纠结该如何恰当的表达谢意，既尊重又不是礼数，最紧要的是力所能及的。
“到时候若是真的可以将银子尽数拿回来的话，就麻烦民叔您帮丫头转交五两银子给县老爷？可行吗，这个数目？”
沈却没纠结多久，五两银子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最大的金额了，也足够表示自己的心意。
“自然，”沈民没有推脱，毕竟由自己的手出去，也妥当一些：“但你的担心不是问题所在，那四十五两本就给了那捕快，一个铜板都没有缺，只是需要你自己去到，见了面了那捕快才肯交给你，也算是一个保障。”
“成，那这件事该什么时候去办？”
沈却还是比较心急这件事，对于她来说越快越好。
“过几天，等衙门那边备好东西了，准备给你舅舅舅母来个一网打尽，按县老爷的话就是，一定要在他们村子面前完成这件事。”
“一定要在他们村子的人面前完成这件事？这是怎么个说法？”
沈却一头雾水。
“哈哈哈，”旁边的沈太公拂须大笑：“傻丫头，不做这一场哪里来的名正言顺，杀鸡儆猴？”
沈却伸手挠了挠脸颊，耳尖泛红。
自己真的是越活越回去了，怎的这点子道理都不懂。
沈民没再多说，只是上前轻轻拍了拍沈却的肩膀，又伸手去掐了一把沈留的脸蛋。
沈留在一旁本就说不上话，还猝不及防被掐了一下，不由得吃痛一声。
沈民有些尴尬：“哈哈，对不住了留小子，叔心里高兴，手上一时没控住力度，弄疼你了吧？”
沈留低着脑袋摇了摇，没回话。
眼瞧着气氛要冻住，沈却微微侧身挡在了沈留的跟前，双眸微弯：“民叔，你就别逗这浑小子了，平时在家里也这样，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之前舅母就老因为这个事儿拧他胳膊……”
说到后面那句，沈却的音调低了下来，这可把眼前这俩汉子心疼坏了。
沈太公一个拐棍轻敲在沈民的肩膀上，故作批评：“你这是个大浑小子，都是叔叔辈的了，还逗弄孩子！”
沈民这会儿也品出点味儿来了，赶忙顺着坡下了：“你瞧瞧，我这不是为他们家里高兴嘛，一时昏头转向的！”
“民叔你可快别这么说，再这么下去咱家这小子都快把头点地上了。”
沈却此时笑意更深，直直调侃这愈发把头埋起来的小子。
“阿姐！”
沈留臊得慌，忙抬起头疾呼一声他的姐姐，试图唤回一丝亲情。
“好好好，半大小子脸皮也忒薄了。”
沈却一番打趣，把话题轻松揭了过去。
沈太公眼瞧着时候不早了，杵着拐棍借力站了起来。
“民小子，这事儿到这儿也算差不多了，你记着要跟紧些，都是自家孩子。”
沈民忙去搀了一把，被沈太公一个侧身躲了过去。
“那我们也不耽误您了民叔，家里还温着粥，该喂小妹了。”
沈太公一句，沈却接着一句，把沈民挽留他们吃晚饭的话直直堵了回去。他没辙，只好亲自把他们送去院子门口。
“太爷，我送你回去吧。”
沈太公睨了他一眼：“浑小子，瞧不起老头子？”
说着他也不等沈民回应，拍了拍沈却的肩膀就往家去了。
“却丫头，你们回家小心，我去送送老爷子。”
“好……的民叔。”
看着飞奔追上沈太公的沈民，沈却叹了口气。
“小却！怎么样，解决了没？”
刚从家里茅房回来的陈花本来还慢悠悠地走着，一定睛发现沈却一行人都站在院子门口了，这才急匆匆赶了上来。
“陈姨，”沈却喊了一声陈花，脸上的神色犹豫：“就是……”
沈却的犹豫不决把陈花吓了一跳，莫不是连板上钉钉的事情都还有出差错的情况？
陈花急出一脑门子汗，双手不自觉搅在一起，忍不住贴近沈却，唯恐漏听半句。
“什么啊，刚刚不是很顺利吗，还说过几天就把这事儿解决了，还说要当着他们村子里的人的面儿去做。”
沈留这还在替妹妹擦去嘴角边的口水，脸上的疑惑根本掩盖不住，忍不住抬头发出疑问。
沈却的笑都快憋不住了，双唇隐隐有些颤抖。
“好啊！呢这丫头也是忒坏了，拿陈姨打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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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沈却佯装吃痛，捂着胳膊低着脑袋揉搓被拧到的地方。
陈花可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虽然她刚刚还是慌了一瞬间，但是只是一瞬间。
“陈姨，您不疼我了吗？我都喊疼了。”
沈却可怜巴巴地瞧着陈花，眼睛忽闪忽闪的。
“少来，你陈姨不吃这套！”
陈花嘴上说着，但还是去帮她揉了揉。
沈却嘿嘿一笑：“还是陈姨疼我。”
“别贫嘴，事儿到底解决了没有？”
“解决了，”沈却说完，还是觉得需要严谨一些：“解决了一大半吧！”
“解决就解决，没解决就没解决，解决了一大半叫怎么回事，你又耍我？”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陈花警惕地看了她一眼。
“哎呦喂，冤枉啊！”
沈却叫苦不迭，狼来了还有三次机会呢，怎么这就逗了一次就失去信任了。
打打闹闹的，不一会儿就到家了，回来的路上沈却把事情抖搂了个干净，没再敢隐瞒什么，只是还是按沈民的意思把银子事数额还是隐瞒起来了，只是说了舅舅舅母拿走了他们家五两银子和口粮牲畜之类的。
“那对老不死的，把吃的，鸡鸭鹅都拿走也就罢了，还吞了五两银子这么多！怪不得村长之前还问当家的有没有在你们家发现有银子之类的，咱们还以为你们家不注意被偷了呢。原来是真的有贼！”
陈花骂了一路，这会儿气都还没消干净，忍不住又说了几句。
沈却都怕她气坏身子，忙去顺了顺她的背：“消消气陈姨，到时候去她们村子的时候我肯定叫上你，我还得你给我撑腰呢！”
“这是肯定的！”陈花转过身直面着她：“你可一定要叫上我，不，把你二叔和两个哥哥都叫上！”
沈却不由得笑了一声：“姨，咱们去讲道理的，你这架势怎么像去打架的？”
“人多，气势足！”陈花转念一想，又觉得还是不够：“我待会儿去问问，看看哪家汉子适时有空些的，都喊了去给你撑撑场面！”
“别，别！”
沈却都给她吓坏了，这架势不像苦主上门讨说法的，像地痞流氓上门屈打成招的。
“怎么了，人多，他们不敢欺负咱们！”
陈花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只觉得人还不够多。
沈却只得劝，稚嫩的小脸上都染上了一丝沧桑：“姨，官老爷和衙门捕快应该也会跟着去，没人会在衙门面前欺负我们的。再说了，我们这的人比衙门的人还多这算什么事，这不是造反吗？”
陈花一听，也觉着是自己莽撞了，她不自觉的挠挠脑袋，随即笑了笑：“嗨，是姨太激动了，没想那么深。”
总算把人劝了下来，沈却松了神情。
一天到晚的，事情不断，沈却和两个弟妹实在累得不行，匆匆和陈花辞了就往家去。连晚饭都是吃小青菜和糙米粥草草应付一顿，可再没力气去折腾好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