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花朝4

展颜只愣着端详了他好一会儿。两次?她竟还见过这人两次面,完全没有印象啊。


若不是又是什么她书里没有涉及到剧情?要真是如此,她对他没有任何印象,又该如何应对?


见她一脸疑惑,面具人也不绕弯子了,轻轻撩开自己的袖口,将袖子往上拉了点。


只看了一眼,展颜便瞬间倒吸一口凉气。那规整的衣袖之下,绣着花纹繁复的金蟒,从袖口一直往衣袖里头蔓延。针脚细致,是只有宫里头的绣娘才能有的绣工。


金龙为圣上的象征,而这金蟒,是皇子,这人是……傅朝尘!


傅朝尘见展颜露出惊讶的神色,心里清楚她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份,再次欠身,折扇轻指金顶阁。


“走一趟吧?展二姑娘?”


皇子在前,她一臣女如何能够拒绝,若是不去便是驳了皇室的面子,到时候指不定会给爹招来横祸,可若是她今日就随着傅朝尘去了金顶阁,她还能活着出来吗?


想到原书的结局,展颜不免颤栗。


傅朝尘来找她做什么,他要是找盟友应该去找祁浮生,若是要找结亲的对象应该去接近展清梦啊?怎么会在花朝节找到剧份极少的她。然从眼下的情况来看,傅朝尘今日找她绝不是一时兴起,展颜甚至怀疑刚才推她一掌的人大概率也是他安排的人。


咽下口唾沫,她决定跟着傅朝尘去一趟金顶阁,看他到底所谓何事,想来他如今根基未稳,又是第一次正式约面,他也不会干出什么意料之外的事。


展颜斟酌开口:“回殿下,还请臣女和自家的丫鬟知会一声,不至于到时候找不到臣女的人影,又不知臣女去了何处,她们又该担心了。”


“自然。”


得到允许,展颜隔着游灯唤秋果:“秋果!”


眼前盏盏花灯掠过,展颜勉强可以从细小的空隙里看见对面焦头烂额的秋果。


“在的姑娘!”


“我得友人相邀,去那金顶阁坐坐,你一会儿就到那巷口等我,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我戌时定然回来……听明白了吗?”


秋果又道:“怎会这般突然?姑娘你还是再等等!等秋果过来了,秋果陪你一起去——”


“听明白了就好!”展颜截住秋果的话头,少说少错,少说傅朝尘知道的越少。


“明白了姑娘!”


展颜又转身对上傅朝尘藏匿于面具之后的双眼,微微笑道:“殿下请。”


“请。”


***


金顶阁不愧是燕京城里最奢侈的酒楼,坐落在最繁华的主街上,朱漆金钉的大门高阔,门前两座汉白玉雕琢而成的麒麟兽昂首怒目,爪下平日里可以活动的玉球,现下换成了应景的琉璃花灯,闪着五彩的光。


进了大门,迎面的就是通天彻地的金丝楠木柱,楼内分为三层,穹顶雕刻着一副巨大的“仙宴图”,周围悬挂着千盏琉璃灯,每盏灯罩都不相同,灯里用的灯油是从南海送来的名贵鲸油,无烟无影,只萦绕着一股幽香。


展颜跟在傅朝尘的身后走进这金顶阁,最底下一层,供给宾客们看舞听曲,吟诗作对,正中间是一座装饰好的木台,歌姬的清亮嗓音和舞女们翩飞的衣裙笼络在一处,吸人眼球的很。


二楼是满满一层的雅间,以薄薄一层的云母相隔,透若无物,但却影影绰绰看不真切,倒是与如意茶馆里隔间的薄纱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不愧是出自江宜苏一人之手。


傅朝尘带着展颜上了二楼,先行进了一间早已准备好的雅间之内。


果然是有备而来,展颜在雅间外顿住脚步。


“展二姑娘何不进来坐着,站在外头难免累着,还是说,展二姑娘怕我?”


傅朝尘在案边坐下,摘下面具,随后便板着身子坐着,直直看着站在门口的展颜。


雅间的外头站着两个穿着便装的侍从,打扮的就像店里的小厮,但从身板上来看,展颜觉得他们只要动动手指就能把自己拍死。


皇子隐藏身份出宫,定不会只带着区区二人,指不定在暗处还藏着多少人。


毕竟是自己同意跟来的,现在看情况就是要逃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事,况且她也想知道傅朝尘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展颜正正神色,摆出一个会心的笑来,抬脚进了雅间,门在身后关上,


“怎么会呢?”展颜走至案前,坐在傅朝尘的对面。


“二姑娘莫见怪,是我想多了。”


“不知殿下今日找臣女来所谓何事?方才臣女也同下人们说了,戌时之前要回去的。”


展颜把约定地点定在方才的巷口,是为了给自己留一条退路。祁浮生虽说很是危险,但与傅朝尘相比较,展颜还是更愿意相信在危机时刻,他更可能救自己一命。


“殿下说见过臣女两面,可臣女只记得在殿下回京的那日匆匆见过殿下一眼。”


“还有一次,是在狩猎那日。”傅朝尘开口道,“见姑娘仿若初学骑术,但那生涩的模样还是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


“那日听闻二姑娘之后受了伤,我心里也是很焦急,但宫里事务繁多,一时抽不开身,只能等到今日花朝见上二姑娘一面。”


展颜道:“臣女与殿下仅仅两面之缘,殿下不必如此挂怀。”


言下之意,我和你不熟。


傅朝尘闻言只是饮下一口茶,展颜观不出他情绪的变化。


但她算是听明白了,这人的发言不就是纯纯小说里那些渣男的花言巧语吗?第一步,开始有意无意展示他的关怀。


“二姑娘毕竟是展太傅的爱女,我作为皇子,儿时深受太傅的教导,怎能算是生疏,又怎能漠不关心。”傅朝尘见直接从展颜为突破口进行的关心起不到预想中的作用,便开始拉上展太傅作为说辞。


展颜也不是傻的,听傅朝尘这么一说,自然能察觉出他的目的。


又变了。


狩猎上被傅朝尘盯上的应该是展清梦,但那场意外因为展颜的干扰转移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之前傅朝尘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展颜还以为这次狩猎与他的剧情戏份再一次被跳过,可如今看来,只是换了一个对象。


“殿下说笑了,臣女多谢殿下关心。”展颜应道。


可是相比于傅朝尘看上展清梦,展颜倒觉得傅朝尘盯上的人是自己未必是一件坏事,如今看来这傅朝尘肯定不会害自己。或许她可以先钓着傅朝尘,先苟着,只要不影响展清梦和祁泽川之间的关系,她只要保证自己的安全,其他的都不算什么大事。


“今日找上二姑娘不仅是为了与姑娘寒暄,还有一事要告与姑娘。”傅朝尘略微停顿,语气真挚道,“不过几日就是我的生辰,我已与父皇说了不用大办,只是在自己府上邀请朝中几位关系近的长辈们聊上几句。”


“先前就已经送过书信到展府上邀请过太傅,只不过太傅说家中儿女上不了台面,恐是得罪了我,便只是答应自己来。


“但本王今日得见二姑娘倒是不与太傅口中所说的那般,反倒是德才兼备,举止端庄,貌似仙人。若是二姑娘愿意,可否一同来参加我的生辰宴?”


是否愿意?她若说不愿有用吗?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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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次拒绝,他日后定还有千千万万的办法。


“那臣女倒是恭敬不如从命了。”展颜假意道。


“二姑娘蕙质兰心,在我面前不用如此拘束。”傅朝尘说着,便还要往展颜面前的茶盏里斟茶。


展颜站起身:“不必了殿下,既然话已经说完,臣女就先行离去了。”


抬起的手一顿,傅朝尘道:“也好,二姑娘慢走。”


***


从雅间里出来后,展颜如获新生般长舒一口气。


这傅朝尘表面上看起来文质彬彬,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早不知道被他这三言两语迷惑成什么样了。


展颜迈步下楼,还不忘回头望上一眼,没有人跟着。


她又瞥了一眼一旁放着的滴漏,已经是戌时了。完了完了,迟到了迟到了。祁浮生那个家伙若是已经回来,寻不着她,定然又要气了。


想着,展颜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余光见到身边一女子手里拿着的花灯,她一拍脑袋,眼睛一亮,有了!


她走下楼不一会儿,傅朝尘也出了雅间,站在二楼的回廊处往下看着展颜的背影。


“真是和旁的姑娘不同。”他道,先前摆出的温和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有意思。”


“殿下,可要命人继续跟着展二姑娘?”侍卫低声道。


“不必了,江南的那批人处理好了吗。”


“回禀殿下,都处理好了。”


傅朝尘点头。


二楼另一侧的回廊上,阮芊芊手把着栏杆,脸憋得通红。


她刚亲眼看着展颜从三皇子的雅间里走出来!


这个小贱人!勾搭祁家还不够,竟还勾搭上了三皇子!


她今日好不容易打听到三皇子出宫在金顶阁的消息,虽然不是太子,但好歹是三皇子,她总要来碰碰运气。打扮好了,准备好了,结果被下人无情拦在廊道里,连雅间的门都不让靠近,任她如何说磨破了嘴皮子都没有用。无奈之下只能在外空等,只等着三皇子处理完要事。


可谁知三皇子见的人是展颜!阮芊芊是又惊又气,她展颜凭什么运气这般好!


***


巷子口。


“你家姑娘不是说戌时一定到吗。”祁浮生已经回来了,找不到展颜身影自然生气,但好在秋果及时回来,向他道了原委,便也暂时压住自己脾性。


他等她。


可是她却还未回来。


“姑…姑娘说会来,定…定然不会食言。”秋果紧张结巴道。


越等,祁浮生的气压越低,整个人像是冒着一团黑气,安福和秋果两人站在他身后瑟瑟发抖。


“你家姑娘呢!”安福小声蛐蛐道。


“姑娘说一定到的。”秋果瞪了安福一眼。


又等了一刻钟,望着街道上的人开始稀疏起来,祁浮生心里的滋味越来越不好受。


是不是他之前吓到她了,祁浮生不免想到,随后又自嘲一笑,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为她思考了。


但到底还是为自己先前的行为感到懊恼,算了,她要是现在出现,香膏的事情,我就不与她计较了,祁浮生后退一步。


可是,展颜还是没有出现。


就在他觉得展颜今日不会再出现的时候,街尽头,一个小小的光点晃悠悠地越来越近。


一盏兔子灯。


少女提着一盏兔子灯。


“怎么?见到我人傻了?”清亮亮的声音响起,灌进祁浮生耳朵里。


就是这个声音。


展颜手里提着兔子灯,气喘吁吁地站定在祁浮生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