洇墨馀香 作品

吃糖

吃糖

嘴唇上传来绵软冰凉的触感和独属于项寻的气息。

岑烟控制不住的睁大眼睛,即便到了这时,她依旧觉得十分不可置信,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她脑子里胡乱想着,居然发现自己的抗拒并没有多厉害,好歹比岑禹好......不对,不对!她在想什么?解药......只要想出来解药就可以了。

怎么解?都有什么药?犹如逃避一般,岑烟紧紧地闭着眼睛,再也不肯睁开了。

项寻亲了她一下,而后离开,仔细看了眼岑烟的面色,确认无事之后,又亲了一下。

一下接着一下,纯情的厉害。

他在试探她的抗拒、琢磨她的厌恶,在压到底线的那根弦时又反弹回来。

岑烟唇上还有百花酿的味道,项寻很少饮酒,岑烟也是,虽然她的确没有喝醉,但项寻好像有些醉了,原本不紧不慢自有规律的速度都有些变得有些随意起来了。

他亲了许多下,惹得岑烟嘴唇一阵酥麻,若即若离,忽冷忽热,仿佛痒到了心底。

真的是很奇怪很奇怪的感觉......她从来没有感受过。

岑烟身上已生了汗,被磨得更加烦躁,她终于再也忍耐不住,泪眼婆娑的看着项寻。

控诉道:“你……你会不会啊?”

她一开口,才知道自己的声音这般不堪入目,她似是被自己的声音吓到愣住,身上的燥热却翻涌的更加剧烈。

岑烟依旧觉得这种事很恶心,可又觉得此时已无路可走,百感之下,一滴泪陡地落下。

项寻似是笑了一声,没有嘲意,只是带着安抚和温柔,他终于吻住了那滴泪,接着,岑烟感觉到轻轻柔柔的吻落下,额头、眉眼、鼻尖、脸颊、下巴,带着珍视和宝贵……

岑烟抗拒的心跳换了一种频率,可依旧跳的十分厉害。

她犹在流泪,睁开眼睛总算是瞧见了他的神情,身上那股子难受似乎退却了些,心却更乱了。

他……他要是直接来也就罢了,她大可以壮士扼腕般视死如归,或是撕个鱼死网破,可他怎么……怎么偏生这样……

岑烟身体更软,几乎要化成一滩水了,眼泪则更多。

却见项寻忽然停住了动作。

她不明所以,这是要干什么?

衣襟半开,项寻重新动作起来,可是却亲的更向下了。

她费力擡起脑袋,脑子好像昏沉成了一团浆糊,仅剩的几分清明,直到他真的……

岑烟睁大了眼,羞的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她慌张的推开了人,话都抖得有些说不出口:“你……你干什么!”

“伺候姐姐。”项寻说这话时,眼带笑意,唇角带着不知名的水渍,格外理所当然。

岑烟对这事的记忆只有痛苦,她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她咬着唇止不住颤抖着,对未知的探索令她十分的惶恐和不安。

项寻再度凑了上来,低声道:“姐姐不喜欢,我就不做......还有别的法子的。”

他清楚知道,自己若是真的越了界,在岑烟这里就绝对不会再有机会了,他不会因小失大,今日有三分的私心,却也有七分的公允,若是岑烟真的对他生了厌,那就得不偿失了。

“现下姐姐怕是不想再让我亲的......”项寻说完,有些遗憾的看了眼刚才已被他染得更红的唇,鲜艳欲滴。

岑烟仍在呆愣愣的瞧他,她眼看着……他……他刚才凑身过来!

他说话时还舔了一下那处带着……的唇角!

他怎么能……怎么这样!

这就是他说的法子吗?这、这算什么?

岑烟现在,想不出别的话,她羞的挡住自己的脸,好像这样还能给自己留下些颜面。

这个……这个混蛋。

她怎么就、怎么将他养成这样的?

项寻换了动作,似是觉得自己方才冷落了其他地方,重新的,更加轻柔的亲了上去,只是依他所言,再没有亲上岑烟的面庞。

岑烟只是浑身颤抖。

她闭上眼睛,也捂住了脸,但控制不住自己一个劲的发出羞人的的声音,闭着气好歹不发声了,可是,可是……自己的身体怎么还会,发出水声……

怎么……怎么会这么羞!

他怎么能……

呜……

岑烟放松不了自己,但用了药的身体却对项寻一丝抵抗都无。

她咬着自己的唇,不带怜惜,本想让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快些过去,项寻却因为没听见岑烟的声音而停下了动作。

他一停,岑烟便感觉到了那股难耐。

她想要些什么,但又不好意思动,僵着身子,连想要摩擦双腿的动作都控制住了,一动不敢再动。

“姐姐怎么这样害羞呀。”项寻的声音自顶上传来,他这时候的声音倒是比之前那次生病还要撩人了。

她还欲咬唇,项寻直接拿开了她挡住脸的手,一下亲了上来,压住了她想要伤害自己的唇齿,叫她哪里还有机会再咬自己。

岑烟一直都知道现下的体温比常人都要冰上一些,但此刻,他倒是不带那常年的凉意了,温热的触感欺了上来。

她忽而就想到徐思玉曾说过的话,她一直都对项寻很是纵容,两人的关系也确实比别人亲密了些,那日闲聊之下,她们竟都以为项寻是自己养的面首……可是她对他百般好、千般好……唯独男女之间的这种事,她是想都没想过的。

岑烟依旧在害怕,但莫名的,项寻的气息,她熟悉了许多年,如今好像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般抵触。

毕竟……依着现在这种情况来说,实在说不上是痛苦。

等等!岑烟忽然反应过来。

他……他方才正在……然后直接就亲过来了!不是说不亲她了吗?

她想要质问,忍着羞睁大了眼,但她这时情动,面若桃花横的这一眼,似撩似引,只想让人狠狠欺负一下。

于是项寻干脆轻轻咬了她一口。

感受着唇上微痛微痒的触感,岑烟再度震惊的看过去:这小混蛋怎么越来越过分了!项寻怎么敢对她这般?

“抱歉,我没忍住。”看出她在想什么,项寻道了声歉。

他唇角带着三分笑,无端满足,毕竟他也只得在这个时候能欺负欺负岑烟了。

“我想了想,这是姐姐的味道啊,怎么还嫌弃自己。”他轻笑着问她,动作却不停。

岑烟微喘着。

项寻不知道从哪里找了颗糖出来。

岑烟十分不想承认,自己被他亲着途中,竟品出了甜意。

怎么……变甜了?

糖被项寻推进她的唇齿间,岑烟才知道并不是她的错觉,真的是糖,她再度睁眼。

“莫咬自己......现下只有这颗糖了,没别的什么。”项寻笑得温柔:“姐姐就当喝药了,吃了糖便不怕了。”

现下,我便是姐姐的糖。

今日这遭可谓是颠覆了岑烟的认知,她一直绝对这事满是痛苦、毫无尊严。

可是......

岑烟失神的盯着屋顶,浴桶里蒸腾着热气,水流温热,若风也在旁边侍候她。

她只觉得自己做了一场梦......

即便再不想出来,也该面对一切。

岑烟还有事做,不可耽搁,刚动身时腿间不可言说的绵软和怪异让岑烟攥紧了拳头,好歹是从小到大习武过来的,对她造不成什么影响,只是实在怪异、实在……出格。

重新梳妆,装扮整齐,再出来时,岑烟瞧不出身上有了什么变化。

出门就见项寻在屋外等着,他已穿戴整齐,头发还带着湿气,也是刚沐浴完。

若风复杂的看了项寻一眼,躲在岑烟后面不敢擡头。

这小混蛋是故意的,就算是沐浴,头发用内力烘干就可,他却故意留着这种证据摆在她面前……她之前竟是从未看清过他。

岑烟偏开眼不去看他:“今日之事,你知道多少?”

项寻依言说了,话中全是巧合,黑锅都在岑禹一行人的身上。

岑烟还是没有忍住,她深深盯着他:“就这些?”

这一仔细看了,才愣住。

他清瘦了许多,一看就是没好好吃饭,脸颊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点手感甚好的软肉都消失了,骨相越发清晰,浑身上下都萦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又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眼尾竟晕上了一抹纤细脆弱的胭脂红。

小猫被主人抛弃了,要开始学着自己觅食,去面对这个残酷又凶险的世界。

他像是一夜之间就长大了。

不对......她在想些什么?

这人明明是个小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学坏的,她才没有教过他这些混蛋事。

起初觉得药性已过,不想再要了,他却还是……而自己的身体,竟然也那般……那般……

岑烟扭开脸,闭了闭眼:“你当真不知情?”

“郡主希望我知道还是不知道?”项寻后退一步,也移开了眼,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你瞧,他们两个都是骨子里的阴谋论者,果真是......天生一对。

岑烟猜得不错,他就是将计就计、居心叵测,他本就是如此卑劣的人,能有一个拉下月亮的机会,没见过光的人又如何会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