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才十五
骄才十五
尤温视线不自觉和祁一探了个来回,均从彼此眸中看到些许讶异。尤温抿唇道:“什么仙石,它还有这么神通广大的奇力。”
不知道月林是不是压抑太久,这个时候竟有些一吐为快的势头,不论问什么都畅所欲言,只是他言语间依旧鄙夷,尤温总听得出嫌弃:“你见识少不代表就没有。仙石不但能让人容颜不老,还能让死去的肉身不腐不灭。”
尤温对这玩意实在好奇,憋不住从中插一嘴:“那你说的这仙石在哪儿,带我们去看看呗。”
月林:“不能。”
他拒绝的倒是干脆利落,几乎不假思索。
尤温:“为什么不能?”
月林没忍住瞪他一眼:“谁知道你会不会手脚不干净给顺走。”
尤温的脸在那一瞬间有些抽搐,嗓子差点岔劈了:“你就这么不相信我,你出去打听打听,整个襄安国,小爷要什么东西要不来,区区一个仙石算什么,小爷我需要偷,我说你怎么心眼屁缝大点。”
月林:“……酸鸡。”
月林:“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东西,你猜不会有人有心觊觎吗?我为什么能把仙石护住那么长时间,你想不想知道?”
尤温:“那你现在又干嘛告诉我们,怕我们偷走?”他又自问自答,“不会,我猜,是有人威胁到了你,让你不得不选择我们,替你守着那仙石,就属于是狗急跳墙了。”
这话虽然难听,但确确实实说到月林心坎上了,被戳破心思,他也不恼:“没错,就是这个意思。想不到你虽然长得跟个白面馒头似的,长得脑子还是有点用的。”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被夸了,但尤温高兴不起来。
面无表情哼哼:“那我可真谢谢你啊。”
月林神色忽然严峻了:“前些日子,我这里来过一个人。”
那人浑身裹着一条黑布,他虽然看不清脸,但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浓郁的血魔气,霉气太重,月林本不打算迎客,这人却轻轻颔首,迎着漫天风沙轻飘飘道了句:“客远到,不尽地主之谊吗?”
月林面子挂不住了。
将他邀了进屋。
他也不知道他从哪听来的,森俞境内地底有一片不为人所知的仙石,得其者,永长生。
更是二话不说丧心病狂的要拿出银子跟他换,即使他说了他不知道这地方有什么仙石还是没法制止,他都语塞了。
尤温出声:“可有先礼后兵?”
月林难言道:“很有礼,但也没兵。”
即使他最后出言辱骂了,这人还是很礼貌,拍拍衣袖便回去了。徒留他在原地发楞。
他觉得,这人实在很有气度,有气度到他想抽自己嘴巴子。
如果不是那一身霉气,月林觉得他本身应当是一身白衣的翩翩美少年,起码应当是个文儒面书生。
尤温不赞同道:“为什么一定白衣便是翩翩美少年,若是一身黑衣呢,便不是了?”
月林轻啧了声,视线不自觉往祁一身上移了瞬,又不着痕迹转回来:“倒也不是,你能不能不要打断我说话。”
尤温抿嘴:“你倒是给我们说说,要帮你干什么?”
月林没接着他的话,眸光有一瞬涣散,像是回望到很久以前:“没过很久,又来了一个与他气质截然相悖的仙者,他给我带了一句话。”
“有后来者,尽力相助,得其庇佑。”
月林:“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你们,但是现在我确实面临一些麻烦。”
尤温撇嘴:“什么仙者,你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还信他神神叨叨的鬼话。别说我帮你保住你的仙石了,我现在都自身难保。还庇佑呢,把什么破摊子事都给我们丢给,你那仙者这么牛,他怎么不帮你啊。”
他自己都半斤八两,一瓶子不响半瓶子咣当。他还正求抱大腿庇佑自己呢,哪来的什么庇护人家的能力。
人要是拎不清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话音刚落,先前本兵分两路的其余几人碰了头,正从身后几步路的距离赶上来。
月林:“你们是商量好来堵我的吧。”
尤温:“嗯——怎么不算呢。”
月林有些脸麻:“我又没干什么杀人点火的事,至于吗?”
尤温站起身拍拍屁股:“也没说你干什么杀人点火的事,但是你妹妹身上的东西,得你来解决吧。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人家好好一桩婚,让你就这么给拆散了,我要是你妹我都得骂死你。”
月林下意识往月洋脸上望去,目光带着小心翼翼的窥探。他着实是有些担心。但自己作为一家之长的威严自然不允许他低头。
有些人嘴硬起来连石头都能嚼烂咽到肚子里。
他只是板着脸:“月洋她是我一个人养大的,我肯定不会害她。那个臭小子当时就是因为要回去继承皇位才放弃月洋的,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好心劝他,既然没有那个本事就不要说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诺言。”
他对视着月洋,红气从脸一直蔓延到脖子上,怒道:“要是一个人不能兑现自己的承诺,那那个相信承诺的人要怎么办,傻傻等着,守着一个虚妄的诺言活一辈子吗?”
“我自己的妹妹,你要我怎么看着她傻里傻气的等?是你!”他转头看向尤温,“是你的话,你会吗?”
尤温被吼的一愣,还是如实作答:“我不会。”
月林冷笑:“那不就对了。”
“月洋身上有一道禁制,是你下的?”祁一冷不丁开口,他语气平淡,但月林听出了些审问的意思。
“有。”他回答的干脆,下一句话确是出人意料,“但不是我下的。”
尤温追问:“那是谁下的?”
月洋忽然道:“是他下的吧。”
几人均是一怔。
尤子许诧异:“怎么会?”
尤温挑眉:“那他还真是玩的变态。”
祁一:“……”
这倒是不好说。
月林:“没错,就是他下的。”
月洋脸色有些苍白,她现在心神有些不宁,但还是勉强笑道:“我猜也是,我哥做了事会承认的。我现在还回想不起来我们之间的回忆,甚至对他的样貌也很模糊,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就是会这么做。”
她眉毛上扬,一向傲气,即使此刻,她还是一副傲气横生的模样。
“其实吧——”尤温不适时出声。
几人目光定在他身上,不知道他又要放出什么屁。
“你记不起来也挺好的,你那心目中的小情郎现在都成了个胡子拉碴的老头了,满脸褶子。我觉得呢,你现在还是大好风光无限,没必要拘泥在过去那段情缘里,想不想起来也没那么重要,不如以后找一个和你般配的小郎君,可能像我这样的世间已经很难找了,但是也还可以找到一个稍逊与我的才姿上佳的小郎君。”
月洋:“自恋。”
月林:“不要脸。”
应荣轩:“瞎子才看得上你。”
祁一:“……”
尤子许:“一切都要看姑娘自己的心意。不论怎么时过境迁,但当初的情缘自然是最难忘却的。但若是姑娘想忘却,那这份意愿也是不能别人代替你做的,这应当也是他布下这道禁制时的意图。”
尤温一副受教的模样,撇着嘴认真点点头。
祁一眸光闪烁,眼神追随,自始至终未离开过尤温。
“我哥对待感情倒是比我认真多了。”尤温吊儿郎当的半倚在祁一身上,“我哥要是个女的,我一定娶她。”
“那他就是你姐了。”祁一闷闷道。
尤温嘴巴张大,恍然道:“这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