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龙失首
群龙失首
黑衣人倒真是从头开讲:“几个月前明霆少爷派到明飞少爷身边的护卫发信息回来,说是关州大学附近有异动。明霆少爷怕出事,就去请了老爷子。老爷子自然派人去查,不巧,正好撞上几位的一场大阴谋。”
大长老怒斥:“胡说八道!”
黑衣人嗤笑一声:“胡说八道?明飞公子是刘老爷子的第十五个儿子,你们杀的是我汉州的小少爷!!!”
“什么!?”
一石激起千层浪,话音未落,堂内便是一片嘈杂。
林钧宸沉声:“如此说来,老爷子是一早就知道了刘家的计划,那刘明飞何故还是死在了学校。”
黑衣人争辩:“那是老爷派的人没来得及!!”
张长顾一哂,晃了晃手中的信纸:“没来得及救人,却来得及把所有的刘家杀人的证据一一汇总,老爷子怕是一早就没准备救这个儿子吧。”
黑衣人怒道:“你胡说什么,那是老爷的亲生儿子!!!”
张长顾:“就算是,估计也是不起眼的一个,老爷子膝下儿女如云,独缺一个儿子??离间刘家,搅浑局势,坐收渔利,倒像是刘老爷子干的事情。”
黑衣人怒吼:“不是这样!!”
张长顾不屑置辩:“不过是个跑腿的小角色,你以为自己知道多少??汉州的学府众多,刘明飞又为何不远万里跑到关州??再说刘老爷子这样的保守的大黎旧臣、又岂会允许自己儿子和别的男子纠缠不清。很可能刘明飞和少将军在一起就是老爷子的意思。不愧是刘老爷子,连自己儿子也舍得去卖。”
大长老深以为然的点头:“五爷说的极是,此事从始至终都是一场针对我家云天的阴谋啊!!!”
林钧宸坐在一侧的木椅上,双眉紧蹙却没有出声。
方才的那封信从时间、到内容、再到执行者与当的中利益交换,清晰明了详尽完备。就这样还让刘明飞折了性命,除了张长顾的说法别无解释。
但若真的是这样,又要怎么和刘云天解释。
一切真相尽是谎言,是否太过残忍。
张长顾注意到了自己侄子的异样,没再继续只是道:“剩下的长老自己问吧。”
此时,一个行动组的队员穿过大堂跑到了林钧宸的身侧低下身子道:“少帅,参谋长在门口。”
林钧宸旋即起身。
张长顾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心下了然:“都这么晚了,我等先告辞了。”
大长老连点头道:“辛苦,辛苦!!!我送五爷,少帅!!!”
一行人出了刘府的大门,张长顾惯例的停下脚步客套道:“留步留步。”
大长老俯首长揖:“多谢五爷查出真相,纠出元凶。”
张长顾笑笑:“少将军那边长,长老怕是还要费些心。”
大长老连连称是。
张长顾朗声一笑进了轿车的副驾驶座。,后排是早就上了车的林少帅。
只见林钧宸对身侧的青年道:“这么晚了,不好好休息来刘府做什么?”
“这么晚了,你不是还在这里。”
严肃的一整日的林少帅难道调笑:“择元是在担心我?”
“睡不着,闲得无聊过来看看而已。”
“这样啊。”林钧宸略显气馁说着,眼底却终是有了笑意。
“小少爷,起床了!!!”
一大清早,林少帅就被喜耀疾风骤雨般的敲门声赶出了梦乡。
林钧宸打开门,打着哈欠不满道:“喜耀,扰人清梦可不是好习惯。”
喜耀没解释的功夫,只是急道:“少帅,昨夜犬封退出了厄州,将厄州拱手让了出来。”
林钧宸蹙眉:“犬封这葫里卖的什么药?五伯知道了吗?”
喜耀点头:“就是五爷让我通知你的,五爷准备马上乘专机回青州。我们怎么办?”
林钧宸沉吟片刻:“去叫文参谋长,即刻回冀州。”
鹤去楼门口,张长顾又一次轻车熟路的进了干平府车队第三辆黑色轿车的副驾驶。
林钧宸见张长顾上车好奇的打趣道:“五伯这是准备要和我们一起回冀州啊?”
张长顾狡黠的笑笑:“反正都是去机场,蹭你一趟车,正好把油钱省了。”
谁都知道,张长顾只不过是舍不
痴心亲长古来多。世道纷杂、身负良多,能偷来的也只能是这样的一趟车的时间,。
从瞒着张长顾私自参军开始,算起来林钧宸已近有六七年未回过青州了。
数载岁月,尽管张长顾的身姿一如往昔,步履稳健,神色熠烁,但长者鬓角新添的白发、依旧无声的诉说着流逝的光阴。
万人敬仰的张五爷,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时刻为自家小子提心吊胆的父辈。
林钧宸:“五伯,四十三天后三伯的大寿,我回青州去看你们。”
张长顾大笑:“那你三伯肯定得高兴坏了,他和二哥可是天天念叨你。”
林钧宸也笑:“正好到时候,再跟二伯去小泉山猎虎、给三伯当寿礼。”
张长顾哂道:“你小子倒是打的借花献佛的好算盘。”
驾驶位上的喜耀终是忍不住开口:“五爷,别的不敢说。这个小少爷可真是实打实跟您学的。您这是怕小少爷把您准备的礼物给冲了吧。”
张长顾笑骂:“就你话多。诚心让我在文参谋长面前丢人是吧。”
张长顾顺势从后视镜向后一瞟,顿时心安下大半。
文择元靠着林钧宸睡着了。
倒也难怪,从武云山回来那么晚才睡,又这么早起,正常人都熬不住。
一路上,张长顾就看着自家侄子、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的冲当着靠枕的角色。
张长顾失笑:“可是难得。”
难得什么,却是未加言明。
张长顾就这样一直静静的从后视镜中看着林钧宸,在脑海中一笔笔勾画出青年已初显锋芒的轮廓,重逢不过数日,便又要分别。
张长顾语重心长:“打仗不要虎,自己注意安全。”
随即莞尔:“还有你三伯生日,记得把择元也带回去,咱们青州可比关州好玩多了!”
机场,飞机的引擎轰鸣作响,在天空划出两道南北相向的白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林钧宸一行这边刚回到指挥所,仪州那边又传来了消息。
——现任平国总理兼大总统,军事委员会战时临时总指挥包仲礼遇刺身亡。
而穿来这个消息的人,正是第二战区总司令叶将成。
叶将成泯了口茶水:“被擒获的那个刺客一口咬定是奉文指使的,现在刘韵那老头联合其他五州向我施压。要么我交出凶手,要么我前去仪州配合调查来洗去嫌疑。可戴州府根本没做过这件事,又哪来的凶手?”
林钧宸:“那刘韵现在表面上给你台阶,但越是这样,你一旦不配合,同谋甚至是主使的帽子就带定了。”
叶将成点头:“正是如此。刘韵这是在逼我亲去仪州。”
林钧宸:“择元怎么看?”
文择元:“犬封退的太恰到好处了。”
叶将成:“怎样讲?”
文择元:“政府当时之所以没有继续攻下厄州,就是怕一旦犬封不在了,平国内部会自相水火。如今犬封刚退军,大总统便遇刺,而凶手正好就来自总统之位最有力的人选。现在平国的内战可谓是一触即发。”
林钧宸:“犬封这招以退为进倒是用的巧。”
叶将成:“定是有人故意作梗。”
文择元:“但叶将军仪州这趟却是避无可避。”
林钧宸:“不去,便是心虚,戴州军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反之,若是坦荡荡的去了仪州反可一堵悠悠众口。”
叶将成点头正:“叶某也是如此考虑,唯有一事相求。”
叶将成正色道:“包大总统葬礼,少帅、参谋长,可否陪叶某去仪州走一遭。”
叶将成考虑的方向很对。
现在不知哪些人会出现在葬礼上,提前找到盟友,便可避免出现孤立无援、受制于人的情况,双方立时就达成一致。
只不过,前往仪州之前,林钧宸还是先给损友去了通电话。
林钧宸犹豫片刻,还是道:“事情大长老都跟你说了吧。”
话筒那边传来刘云天沉闷的声音:“嗯。”
刘云天像是喝了很多酒:“我…知道…我都知道,假的…都是…假的。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假的,他喜欢…我也是假的,连他说……等我回来也是假的。……都是……都是骗我的……我他娘……是……是真傻才真喜欢他……”
林钧宸蹙眉:“你听谁说的这些?”
刘云天:“那个……黑衣服的。”
林钧宸一愣,那个信使一看就是个跑腿的小角色,哪来的这么多情报的细节?怕是长老们那边又添油加醋的编个些什么。
林钧宸正欲说些什么,却听话筒对面兀自自嘲似的嗤笑了一声。
刘云天断断续续继续道:“偷偷…的…告诉你,老子不信。不要……和他们一样让我……解释这个,解释……那个。老子……就是……不信!!!明飞他是刘韵的儿子又怎么样?没有他来关州的理由又怎么样?他就是喜欢老子!”
林钧宸笑笑,点头应声:“嗯。”
刘云天也笑了:“还是……你好。不会像拿群……老头一样板着脸……喋喋不休的让我清醒。老子去他娘的清醒!说真的,要是……连你也说明飞是奸细,我不知道……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要是不想待在刘家,我还是可以帮你。”
“算了……我想了想……除了这里……已经……没有家了。”
刘云天苦笑一声:“我好像已经无处可去了……无所谓了……都……无所谓了……”
“我马上去一趟仪州,我在关州边界给你调了一个独立纵队,我回来前你自己看着用。回来有时间再去看你,你注意身体。”
“嗯……你注意安全……你放心……等你回来……老子肯定生龙活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