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做我面首
第56章做我面首
◎“一别数日,郡主可莫再轻薄于臣。”◎
咬痕......等等、先不提。
瞒着?
她瞒什么了?
路无殊似笑非笑地看去,刻意微微侧头。
他往日里总穿的单薄,今日倒穿了件黑衣圆领袍,里头的白色衬衣领子尤为高,瞧见江遇宛还伸手往上拽了拽。
江遇宛无语望天——
这人到底在装什么啊?
她只不过是气不过被他咬了下,才以牙还牙罢了。
且她力度用的极轻,只怕不出一日那道牙印自会冰销叶散,遑论数日已过。
他作出这副欲盖弥彰的样子给谁看啊?
“一别数日,郡主可莫再轻薄于臣。”路无殊似乎笑了下。
江遇宛眼皮突突一跳,未言一词,隐在帷帽下的眼睛狠狠瞪他。
“姐姐,我虽也很喜欢质子的样貌。”沈燕珺一时也不再计较江遇宛瞒他一事,抓住了她的衣袖,目光里是全然的亲近之意,“但若是你要,我便让与你,不用你出面,我去求陛下将他赏给你可好?”
江遇宛觉得可笑。陛下将路无殊放到沈燕珺身旁,原也是好似赠玩物般随意,未觉沈燕珺年幼稚真,竟也是将路无殊视若玩意儿之人。
却不知陛下防他防的紧,单沈燕珺身旁那些侍卫,便有一半是陛下之人,如今陛下知晓路无殊的本事,却还能安心将他放出宫来,倒是颇为怪异。
也许,那些人还未来得及通报路无殊武功奇佳之事,便被刺客杀了个一干二净。如此看来,他倒是会借刀杀人了。
路无殊倒不在意,神色全无波澜,幽深的眸光定在她身上。
江遇宛凝视了他几秒,唇角弯起,若有所思道:“给我作甚?做我面首?”
路无殊闻言怔了片刻,耳根却是染上一层薄晕,低低笑了声。
“欸?”沈燕珺睁大了眼睛,却见江遇宛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她连忙跟上,“姐姐等我!”
......
侍女推开雅间门,恭敬俯身请她们进去,江遇宛踏入,扫视了一眼,里头摆了几张桌子,却只寥寥坐了三五人。
温潋倒依旧娴静,不见落寞。瞧见她们进来,面上还有些惊讶,之后敛衽行礼,垂睫俯身:“公主万安。”
那几位女郎亦连忙起身行礼:“公主万安。”
沈燕珺见这生辰宴如此冷清,一时间面色也有些不大好,只道:“免礼。”
几位女郎闻言起身,心里暗想福清公主能来莫非是陛下授意?她们先是惊疑不定,再后来又有些庆幸,幸而自己没有像京中其他贵女一般投井下石,坚持来赴宴。
万望能与温娘子结个善缘,既陛下未弃长阳侯府,那温娘子若能与家中说明一二,她们府中仕途不顺的兄弟说不得也会得些机缘,而她们自个儿也能嫁个更好的人家。
温潋却没动,仍旧弯着身子,歉道:
“我原想今日不会再有人来,便索性上了楼来。未料公主、郡主大驾,是温潋没规矩了,怠慢了两位,还望公主、郡主恕罪。”
江遇宛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心生不忍,上前握住她的手将人带了起来,笑道:“寿星今日极美,生辰安康。”又示意白术将礼奉上。
温潋掀起眼皮,对上一双情真意切的桃花眸,已是有几分感动,反握住那人玉手,轻声道:“臣女谢郡主。”
“怎就这几个人?”沈燕珺皱着眉,哼了声,“女郎们旁的未必擅长,这般见风使舵的本领倒是见长。”
她大早上便出宫来,按太子哥哥所言,一路绕了好些地方,京中人定知她是来赴温潋生辰宴的,可这里头零星的人影仿佛在打她的脸,俨然没人将她放在眼中!
温潋一双沉静如水的眸动了动,轻轻掩饰过去,“几位能来,我欢喜之甚,其余人不好强求。”
她唤了侍女一声,吩咐道:“传宴罢。”
那侍女低低应了声,便要推门而去,那门却猛然被人推开,一溜烟儿进了好些个女郎,她们的面色颇有些不自在,尤其是走在最末的宋文含,浑似生了重病一般神色黯淡。
她们身边的侍女倒是提了礼,不过一瞧便是随意拿来混数的,都是些金钗、玉簪一类,无甚新意。
到了宋文含赠礼,她勉强携了三分笑意,将侍女手中的玻璃盒子接过来递到温潋手里,不知说了些什么,声音低到江遇宛都没听清。
江遇宛一挑眉,计盈心头,喊系统:“你不是开发了读心术吗,我要用用。”
系统应声:“5个生命点半个时辰,宿主可指定目标人物。”
——“宋文含。”
微弱的电流声乍然响起,江遇宛蹙了蹙眉,这般异响尚是头一遭。
片刻后,系统终于道:“好的宿主,即刻奏效。宿主目前剩余35生命点。”
宋文含径自坐在了江遇宛对面,笑着同她寒暄:“好久不见郡主,近来可安好?”
与此同时,江遇宛听见了她的心声:「啧,白月光又怎样,还不是个病秧子,不及我身子康健,难怪旁人同她说话第一句总是问安。」
江遇宛心尖儿忽的颤了颤,面色乍冷,一时没了套话的心思,只道:“还好。”
宋文含却不依不饶,接着道:“听闻公主和郡主在京郊遇到了刺客,还是个侍卫将郡主送回府的。”
她面上适时露出些关切,“郡主体弱,又自幼长在朔州,不知京中规矩也是应当。只一桩,郡主往后还要少与外男接触为好,否则惹了些许闲话对您的名声不好。”
「这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三番两次被男人救下,也不知太子哥哥喜欢她什么?这样虚伪柔弱的女子究竟有何好?最好让她的名声坏透,看谁还敢说爱慕她!」
宋文含想起适才匆忙进门时瞧见的黑衣郎君,正是在淮阳侯府时公主的侍卫,想必他便是与江遇宛同乘一骑之人。
「不过,那侍卫长身玉立,风度极佳。虽身份低微,却能从面具之下窥见几分俊俏样貌。跟这样的人在一块儿,亦是便宜了江遇宛。」
江遇宛沉浸在宋文含恶狠狠的心声里,一时间没顾上说话,倒是温潋冷声道:“宋娘子慎言。”
宋文含缓缓看向说话的人,瞥见那张温婉清丽的面颊,衣袖下的手指攥紧了丝帕。
「莫非是我让爹爹提前告发了长阳侯府,才引得许多的事与梦中不同?太子哥哥怎么又同温潋搅合在了一块儿?」
江遇宛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看了宋文含几眼。
她现代时也看过许多古言小说,那些或重生或穿越或预知梦的梗是她的最爱。
如今来看,这位宋娘子拿的剧本乃是「预知梦后力挽狂澜」。
“宋娘子胡说八道些什么?侍卫若不是用来救人的,莫非是来当摆设的?”沈燕珺的面色更凉,她挥了挥手,漫不经心吩咐道,“宋娘子席上失言,传本公主命令,遣送回府,抄女戒、敏书各十卷,五日后呈上来,本公主亲自检查。”
宋文含急了,一下跪到了地上求情:“臣女失言,还请......”
沈燕珺道:“二十卷。”
她好整以暇的看着宋文含,俨然有再求情便再往上加的意味。
宋文含瘫坐于地,神情灰败,被侍女请了出去。
江遇宛沉思了一会儿,终是出言澄清:“诸位娘子,我确是被侍卫救下才得以保全性命,不过那侍卫乃是公主的贴身侍卫,陛下看他有些身手才派去公主身边,不过——”
她眼尾微微挑着,慢条斯理道:“他非常人。你们想想宫中最不缺的是什么人?陛下会将何人安心放在公主身边?”
“莫不是——”有位女郎眸中诧异,顷刻间便有了定夺,“太监!”
余下的女郎皆觉得有理,众声附和:“正是!正是......”
“那宋娘子当真爱多话,便引得咱们往里深想,心思真是黑!”
沈燕珺:“......”
“莫道那人是太监,便是正常男子又如何,侍卫可不就是为救人的吗?难道主子将死之时,侍卫为了那浅薄的名声还要置之不理?”
“方姐姐说得对,咱们方才是被宋娘子绕进去了。如今想来,她竟是屡次针对朝阳郡主,真真是没个道理啊。”
有人欲讨好江遇宛,觑她冷淡面色,又瞧那张盛颜仙姿的玉面,带了五分真意赞赏道:“实是郡主生的漂亮,才让她起了嫉妒之心。”
这时正为江遇宛斟茶的侍女猛然打翻了茶盏,里头的茶水全数洒在了江遇宛身上,她吓了一跳,微微不耐。
那侍女忙垂首谢罪,口中接连道:“婢子不是故意的,郡主饶命。”
江遇宛叹了下,“罢了,你且起身。”
温潋蹙眉训了几句,满面歉意:“侍女无礼。此地备下了更衣间,郡主去换件衣裳罢。”
白术也跟着皱眉,但也没说什么,拿帕子先擦了擦,便欲扶她去更衣。
那侍女却说:“这位姐姐定不知更衣室在何处,不若婢子为郡主引路。”说话间已经恭敬作了请的姿势。
江遇宛直觉此人目的不明,她的视线扫过去,声音淡淡:“不......”
垂睫间却无意瞥见了侍女腰间的半枚玉玦,她的动作倏然一顿,口中的话也拐了个弯儿:“也好,白术在此等我罢,便由她随我一同去。”
......
那侍女将她迎进去,拿了几套衣衫让她挑选,江遇宛随手指了一套,问她:“你是何人?”
她没说话。
江遇宛的视线落在那枚玉玦上,试探道:“这玉玦甚眼熟。”
她默默将腰间的玉玦取了下来,递到江遇宛的手中,才低低道:“他在等您。”
之后亦是一声不吭为江遇宛换了套衣服,待换好后,她行了浅浅一礼便退了出去,还贴心地将门关好。
江遇宛知道她口中那个‘他’是谁,手中的玉玦更是眼熟的很。
“出来。”她淡淡道。
曲屏之后,传来一道清浅寡淡的声音。
“你何不进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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