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又来?

夜半时分,张海和猛地睁开眼睛。.5/2¢0-s,s¢w..¢c`o/m·

窗外桂花树的影子投在青砖地上,随风摇晃得像某种活物。

他盯着那道影子看了三秒,才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做梦——他确实躺在张家老宅自己的旧床上,被褥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回家了……”他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床沿的刻痕。那是十岁那年他偷偷刻的,为了记录自己第一次打赢张海客的战绩。

突然,后脑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张海和的身体瞬间绷紧,这种疼痛他太熟悉了——在张家古楼里,当那个声音要出现时,也以这样的疼痛开场。

“不,不是现在……”他死死攥住床单,指甲几乎要穿透布料。明明己经回家了,明明己经……

“张海和”

那个声音还是来了。

不是从耳朵传入,而是首接在他头骨内侧震荡,像千年古钟的余波。它说着最古老的语言,却能让每个音节都变成他理解的意思。

“去长白山”

张海和的视野开始扭曲。木质床柱融化又凝固,变成某种泛着青铜光泽的物体。他闻到冰雪的气息,看到无数扭曲的影子在青铜表面游动——那些绝不是人类的影子。

“守护青铜门”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张海和蜷缩成一团。*3~8\看.书\网· ¨免!费^阅\读¨战场上被子弹击中时都没这么疼,他捶了捶头妄图将这个声音驱赶。

“这是你的使命”

“我偏不信命!”张海和滚下床,踉跄着扑向墙壁。

他拔出腰间的匕首,在墙上一刀一刀刻下“不去”两个字。石灰簌簌落下,就像他脑海中逐渐远去的声音。

疼痛突然减轻了。

他低喘着气,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

张海和擦了下脸上的汗水,悄无声息地翻窗出去,靴底触地的瞬间,连一片落叶都没惊动。

秘阁的门锁是老式的青铜机关,他摸出从张瑞山那儿顺来的铜钥匙,指尖刚碰到锁眼,就听见“咔哒”一声轻响,锁芯里渗出了暗红色的锈迹,像干涸的血。

“邪门……”他嘀咕一句,推开了沉重的木门。

阁内弥漫着陈旧的纸墨味,混着某种草药腐朽的气息,月光透过高处的气窗,在青砖地上割裂出惨白的格子。

张海和没点灯,借着微光摸到最里层的柏木架前,那里存放着历代张家人对抗天授的记录。

手指掠过落满灰的竹简,突然在某卷泛黄的绢帛前停住,那帛书边缘有焦痕,像是被人扔进火里又抢了出来。°|求e(;书#?帮o ^更*(新??最?u全¢

[天授七年·张墨川手记]

“试过七星钉魂阵,失败。天授三日后加重,剜去左臂血肉亦无法缓解。”

[天授十二年·张香凌记录]

“以青铜门内带出的泉水浸泡七日,天授暂缓,然泉水耗尽后反噬更烈,七窍流血三日而亡。”

越往后翻,字迹越癫狂。

有页纸上全是凌乱的指甲抓痕,最后一行歪斜地写着:“它不是在控制我们,它是在驯养我们——”

“哗啦”,帛书从手中滑落。

张海和蹲下身去捡,却发现书架底部还压着一本薄册子。羊皮封面上用朱砂画了道符,己经褪成了暗褐色。

册子只有三页。

第一页是工整的篆字:[天授溯源],记载着张家先祖最初与青铜门立约的始末。

第二页画着诡异的图案:十几个小人跪拜一扇门,门缝里伸出树枝般的触须,缠绕在每个小人的心脏位置。

第三页……只有两个淋漓的大字:

[无解]

墨迹深深浸透纸背,最后一笔拖出长长的划痕,仿佛写字人突然被什么拖走了。

张海和盯着那两个字,突然觉得后颈发凉。

他猛地回头,只见月光下的尘埃正在空中凝成模糊的人形,一张没有五官的脸缓缓贴近他耳畔。

“找到答案了吗?”那东西用他的声音问道。

“砰!”

张海和撞开秘阁的门跌出来,后背重重砸在廊柱上,他手里还死死攥着那本册子,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户时,张海和己经穿戴整齐,他仔细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用湿布擦掉了墙上的刻字。

“小和!”张海琪的声音伴着踹门的动静一起传来,“出来吃早饭了!老娘蒸了蟹黄包!”

“来了来了!”张海和扬起声音回应,对着铜镜调整好表情。

推门时,他差点撞上站在廊下的小哥。

两人同时停住脚步。

小哥的目光落在他微微发抖的手指上,又缓缓上移,最终与他西目相对,那双永远平静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了然。

“早啊,小哥。”张海和咧嘴一笑,脸上仍带着一如既往的轻松表情,“昨晚睡得好吗?”

张起灵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替他拂去

肩头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转身走向膳堂。

但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张海和分明听到一句几不可闻的低语:

“墙灰沾头发上了。”

张海和闻言一怔,小哥他知道了?

来到桌旁坐下。

只见张海琪正把一笼刚出笼的蟹黄包“咣当”扔在桌子中央,热气混着香气蒸腾而起。

“吃!”她一脚踩在凳子上,往张海和碗里夹了一个蟹黄包,“谁敢剩一个,老娘把他头摁进面粉缸里!”

张海客慢条斯理地夹了一个,抬头看她:“海琪,注意形象。”

“形象算什么!”张海琪一巴掌拍在张海和后背上,“你小子发什么愣?赶紧吃!”

张海和猛地回神,手一抖,筷子尖上的小菜就掉进了粥里。

“小和?”张海杏歪头看他,“你脸色好差,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张海和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乖巧的笑:“没事,就是……”

他顿了顿,突然把筷子一放。

“我有事要说。”

膳堂里安静下来,连张海琪都放下了筷子,眯起眼睛看他。

张海和深吸一口气:“昨晚,天授又来了。”

张海客的筷子“咔”地停在半空。

“它让我去守青铜门。”张海和盯着自己碗里晃动的粥。

“什么时候走?”张海琪声音沉了下来。

“明天。”

小哥突然抬眼,手无意识的握紧了黑金古刀。

“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