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做不成亲家
“你可敢再说一遍？”楚云洲的嗓音低沉，末了还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不仅仅是自己看错了人，间接害了苏棠的恐惧逐渐爬上心头，连带着被蒋月柔愚弄的羞愤也从心底疯狂地漫了上来。
他额角的青筋不断跳动着，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那双眼眸里翻涌的情绪从最初的错愕转为滚烫的怒火，引得这陋室内的氛围都跟着凝滞起来。
可偏偏蒋月柔对此视而不见，她嘻笑着一张脸，“说什么？说你被我耍得团团转还是苏棠不要你了？”
“闭！嘴！”怒火瞬间涌上头顶，烧得他失了理智。
他伸手掐住了蒋月柔脆弱的脖颈，看着她的面色一点点涨红，再渐渐发紫，如同她身上的一袭紫衣，煞是好看。
手下的人挣扎间在他手臂上抓出道道血痕，挣扎的动作却越来越轻。
楚云洲能清晰感受到手中跳动的脉搏正一点点微弱下去。
倏然，一滴泪砸在他的虎口处，那抹滚烫让他骤然回过神来，思绪瞬间清明。
他惊觉自己这是在做什么蠢事，手中的动作骤然一松。
蒋月柔便如一块破布一般被甩倒在地，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仿佛一条濒死的鱼。
“你我之间缘尽于此，日后蒋家的事情我不会再过问。”楚云洲冷冷地丢下这句话便推门而去。
守在院门口的书砚方才便听见蒋月柔的房里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只不过没有楚云洲的命令，他也不好闯进去。
而如今他看见楚云洲衣衫不整，发丝凌乱地走了出来，那面上似乎还带着一丝未消的愠怒，连忙小心翼翼地迎了上去。
“世子，您这是怎的了？可是蒋家小姐同你闹了？”
楚云洲却并未直接回应他的问题，反而道：“日后不用再为蒋家的事打点了，同几位官差说一声，日后旁人在这儿如何蒋家众人就如何，不用特别关照。”
此话听得书砚一愣，他不解地望向楚云洲，但看着他那冷肃的神情，便硬生生将心中的疑问压了下去。
只迟疑着回了一句，“是。”便立即小跑着去行事了。
上京城，岑府内。
岑新蕊因着李夫人瞧上了苏棠并未瞧上她而生着闷气。
“好了，我的小祖宗，那李夫人喜欢归李夫人喜欢，但娶妻的可是李小将军，若是你得了他的青眼，还愁不能与苏棠一较高下？”岑夫人递上一块甜蜜饯儿给岑新蕊。
岑新蕊接过蜜饯儿，还是嘟着嘴赌气道：“可那李小将军可是出了名的孝顺，他怎么又会为了女人去忤逆他的亲娘呢？”
“傻孩子，你是没听过‘有了新娘，忘了亲娘’？只要他非你不可，李夫人爱子心切，又能耐你何？”
岑夫人斜倚在铺着缎面的软榻上，纤细的指尖慢条斯理地捻起茶盏盖，轻啜了一口，眼尾缓缓上挑。
“这些日子你再与苏家那位小姐再多走动走动，还愁能见不着李小将军的面？”那双含着三分笑意的吊三角眼倏地眯起，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算计。
听了这一番话，岑新蕊似乎是想通了一般，脸上的神情也逐渐转晴。
“还是母亲所谋甚远！”
“你啊，就是太浮躁，日后你可是要做将军府夫人的，行事切莫太过急了。”
“好了好了，母亲我知道了。”岑新蕊摇着岑夫人的手臂撒娇。
随后，岑夫人想到什么似的，“对了，你去赏花宴那日，可见着你妹妹去与陈家夫人相看了？”岑新蕊迟疑了一瞬，心道自己竟把这事给忘了。
“我到赏花宴的时候，便见着岑新月与苏棠一行人在一块儿，珠玉并不在一旁。”
“竟是如此。”岑夫人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唤来身边的嬷嬷，命她去将珠玉带来。
那嬷嬷应下得很快，不出半盏茶的时间便将珠玉带了过来。
珠玉战战兢兢地跪在岑夫人面前，大气不敢出。
“珠玉，赏花宴那日二小姐可去与陈家相看？”
面对岑夫人的威压，珠玉不禁后背生寒，连带着掌心中都出了一层薄汗。
想起那一日苏棠在尚书府的警告，和自己确实没按照岑夫人的意思带二小姐去见陈夫人，珠玉不由得心里开始打鼓。
毕竟她是知道岑夫人收拾下人的手段的。
“珠玉，你是聋了吗？夫人问你话呢！”
岑夫人身边的嬷嬷先呵斥起了珠玉。
惊得她猛地一颤，抬起头来却撞进了岑夫人阴测测的笑意里。
夫人越是这样笑，她心里越是发毛，但这样拖着不说也不是个办法，珠玉生硬地咽了咽口水，“回，回夫人的话，那日陈夫人有别的约，便未抽空来见二小姐。”
岑夫人的面色冷下几分，“哦？可是陈夫人答应了我会专程与新月 相看，又怎会有别的约了呢？”
“莫不是你在骗我？”岑夫人的尾音如一条湿冷黏腻的蛇一般缠上了珠玉的脖颈。
直叫她喘不过气来。
“你派人去陈家打探一番，问问当日究竟是何缘由。”岑夫人对着嬷嬷道。
随后她又唤来两名小厮，居高临下地睥睨珠玉，“将珠玉先关进柴房吧，若是背了主便不能留了，打断手脚丢进勾栏瓦舍吧。”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可将珠玉吓傻了，她一边磕着头一边求饶，“夫人！夫人！珠玉不敢撒谎，更没有背主啊，请夫人明察！”
“好了，拖下去吧！”岑夫人不耐地挥手，命人将珠玉拖了下去，眼眸中显露出一丝厌烦。
“走吧，你陪母亲去后花园赏赏花吧，你父亲的属下送来了几盆品相极好的兰花，咱们一同去瞧瞧。”
岑夫人与岑新蕊行至后花园，便瞧着府中几位花匠侍弄着那几盆娇贵的兰花。
“父亲那儿新来的属下当真是有眼力见。”岑新蕊的唇角高高扬起，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二人赏了一会儿花，便回到主院。
恰逢方才去陈府打探消息的嬷嬷回来复命。
“如何？”
“回夫人，珠玉那小蹄子说得竟当真是实话，陈夫人身边的嬷嬷说那日陈夫人原是想专程与二小姐相看的，只不过碰到的一旧友，便拉着她叙旧，一来二去便忘了时辰。”
“而她那旧友恰好有一女儿，二人一拍即合，隔日便带着各自的子女出来相看，听闻陈公子对那位小姐甚是满意，所以怕是与咱们做不成亲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