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真相
两人的衣裳散落一地。
楚云洲抱着“苏棠”往塌上走去。
他动作轻柔地将人放在塌上，口中不断呢喃着，“棠儿，我错了，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这些话落在蒋月柔耳中甚是刺耳，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渐渐蜷缩起来，深深地掐进掌心，力道大得几乎要将皮肉戳穿。
眸子也跟着一寸寸冷沉了下去，她得身体绷得笔直，就连呼吸都刻意放得轻缓，仿佛生怕漏出半分情绪会惊碎了楚云洲的美梦。
待楚云洲欺身而上时，她直直地看向那破败而又简陋的墙面，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得意。
就算楚云洲喜欢的是苏棠又如何，只要今日楚云洲夺了她的清白。
那便只能娶她，带她回上京。
还未娶妻便先有了妾室，蒋月柔可不认为苏棠有这么大的肚量，还会嫁给楚云洲。
若是旁人家的姑娘嫁进来做主母，那她便更不用忧心了。
毕竟她与楚云洲相识多年，还有一份恩情在，她不信还斗不过那娇滴滴的贵女。
然而她的美梦没做成便破碎了。
楚云洲伏在她的脖颈间，恍然生出了一丝不对劲的情绪。
苏棠身上常年会有一股幽幽的海棠花香，而面前的“苏棠”身上却没有。
萧烨一惊，恍然意识到什么似的，逃一般从“苏棠”身上爬了起来。
“不对。”他一边晃着头呢喃，一边踉跄着往后退，无意中他的后腰撞上了桌角，震得桌上那一套茶盏都扫落在地。
塌上的人也被这丁零当啷的动静惊地坐了起来。
她想来扶楚云洲，楚云洲却是不愿被她触碰，二人推搡间楚云洲忽然往后一倒。
他下意识以手撑地，却被那些碎掉的茶盏瓷片狠狠扎进手心。
殷红的血迹瞬间随着碎瓷片涌了出来，锥心刺骨的痛感不禁令他的理智逐渐回笼。
“云洲哥哥，这是怎么了，你没事吧？我扶你起来！”
蒋月柔见楚云洲受了伤，慌乱地扑过来要扶他。
方才两人迷乱间，衣裳都脱去了大半，此刻蒋月柔香肩微露，那双秋水般的眸子蒙着层薄薄的氤氲。
“不必了，我自己起来。”
想起方才那一幕，楚云洲便觉得对不起苏棠。
待他站起身，眼神却飘向房门的方向，嗓音中带着一丝淡漠与疲惫，“此前种种我不再追究，日后我们二人也算两清了。”
蒋月柔垂首瘫坐在地上，肩头忽轻忽重地颤着，“我们之间，当真要如此吗？”
她突然抬起头，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力气，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跑到楚云洲面前拉扯着他的袖子，往他怀里钻。
“你要对我负责，你要带我回上京，我再也不要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月柔，你冷静点！”二人拉扯间，蒋月柔的额头不小心磕到了桌角上。
顿时血流如注，脑海中巨大的疼痛感撕扯着她。
“啊，好痛！”蒋月柔捂着额头蹲下，那鲜艳的血迹渐渐从她的指缝间溢了出来。
楚云洲慌忙寻了一块帕子替她捂住额头的伤口。
然而伤口刚刚止住，蒋月柔突然用力推开了楚云洲。
那眸中的神色是楚云洲从未见过的陌生与阴狠。
“想不到，重来一次，你选的还是她！”
闻言楚云洲愣怔原地，尚在滴血的指尖轻颤，眸子中像是被骤然投入冰湖的水滴，瞬间凝成那深不见底的惊愕。
“你也重生了？”
“也？难不成你也是？”蒋月柔的唇角忽然往上勾起半寸，只是眼中的笑意不达眼底。
她此时也不装了，径直走到床榻前套上自己的衣裳，复而又走到楚云洲面前，眸子里漫开的讥诮比地上那堆碎瓷片还要锋利。
“我能想起前世的事情，还要多谢楚世子方才推我那一把。”
“若不是想起了前世的事，我还不知自己竟如此恨你呢！”
楚云洲那只受了伤的手无意识地收紧，方才堪堪止住的血又顺着指缝流了出来，他也未曾察觉。
“为何？”
“你问我为何？”蒋月柔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癫狂地笑了起来，直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她随意抹去脸上的泪珠，忽然凑近楚云洲的耳畔，“当然是因为我那么爱慕你，你为了苏棠居然连一个妾室的名分都不肯给我，虽说将我养在北疆，可我想回上京过会曾经贵女的日子，你可考虑过我的感受？！”
“就算如此，名义上我是你的外室，可无论我怎么诱惑、哭闹，你都不肯碰我，让我在北疆成了名副其实的活寡妇！”
“就连苏棠死了，你都忘不掉她！为一个死人守节，而我！一个活生生的人！却被你遗忘在北疆，你为了苏棠再也没回过北疆！你可想过我的死活！”
“够了！”楚云洲忽然抬脚踹翻了身侧的木凳，眸子里不断翻涌着戾气，“不准你再说棠儿！”
楚云洲用力闭了闭，强行压下去几分心头的戾气，“我归京后派人给你送去了够你后半生吃穿用度的银子当年的救命之恩，我不欠你的了。”
“哦？那又如何，我想要的是回京，而不是留在北疆过一辈子！”蒋月柔顿了顿，忽然话锋一转，“忘了告诉你，你本来也就不欠我的。”
两人之间已经彻底撕破了脸皮，蒋月柔便也不再寄希望于楚云洲身上，索性将他伤得更彻底些，那才叫畅快。
“何意？”楚云洲紧蹙眉头，心中划过一丝不安。
蒋月柔脸上的笑意却越来越深，“意思就是，当年救了你的，不是我，而是苏棠啊。”
“我不过是略施小计将这恩情夺了过来，便哄的你这傻子团团转，为了我和苏棠生了不少嫌隙吧？”
她忽然轻拍自己的脑袋，言语中尽是嘲讽，“瞧我这脑子，喜欢苏棠的可不不止你一人吧，若是我没记错，镇北王可比你强多了，对苏棠那可谓是掏心掏肺呢，你如何能比得上人家！前世如此，今生更是如此，哈哈哈！”
说完，她便用袖口掩住嘴笑得前仰后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