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赏花宴

第六十九章 赏花宴

经此一遭,苏棠不知去了何处,不肯见他。

萧烨便只好打道回府,刚好他也要回去好生想想如何说动皇上为他和苏棠赐婚的事。

还得让护渊亲自去一趟城外的重元寺,请那儿的大师为他挑上一个吉日好去相府提亲。

毕竟沈晏礼那小子去岁才回京,不出一年便与宁望舒把婚事定下了,自己不能落后了才是。

“王爷,咱们到王府了,就是,就是”

不知不觉,萧烨想了一路,此时已然到了王府。

只是不知护渊此时在支支吾吾些什么,想来是最近被斥责得少了,当真是越发不像话了。

萧烨冷着脸掀开车帘,入眼便看到了昭宁公主的马车。

这下子他倒是知道护渊为何支支吾吾了。

见他下了马车,昭宁公主不急不缓地搭上婢女的手,紧跟着下了马车。

“王爷,许久不见,今日倒是终于愿意见本宫了。”她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臣不知,公主今日是何意?”

“何意?本宫不知王爷在说什么。”

萧烨不想与她胡扯些弯弯绕绕,便开诚布公道:“公主今日去了华瑾坊。”

“我还当是什么事呢,原来是因为此事啊。我前两日去五姐姐宫中,瞧着一支簪子做得甚是好看,便与五姐姐打探了那簪子出自何处。”

“五姐姐说那簪子是华瑾坊里头做的,我便想着也去定一支。”昭宁公主虚扶了一下发髻,玩味地笑了笑,“难不成这等小女儿家的事王爷也要管?还是说王爷亦倾心与我,所以才如此关心我的行径?”

“公主慎言。”萧烨的脸色愈发冷硬,没有一丝波澜,眸光中透着疏离的锐利,“公主若只是去定簪子那便最好不过,但要是对华瑾坊起了不该起的心思,便休怪臣对公主不敬了。”

萧烨竟然连装都不愿意装,直接出言警告自己,昭宁公主方才还含笑的眸子此刻寒芒毕露,幽冷的目光直直刺向萧烨,毫无半分方才的调笑与随和。

她冷哼一声,“本宫可从来没有受别人威胁的习惯,既然如此,我便与你说个实话,只要我想要的东西,势在必得。”

“要么你娶了我,做我的驸马;要么我们各凭本事,达成心中所愿。”

说完,昭宁公主也不多纠缠,一甩袖子离开了。

萧烨脊背挺拔地站在屋檐的阴影里时,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他紧紧攥着拳,指节捏得咯吱作响,那双幽如寒潭的眸子蒙上了一层寒霜。

“护渊,让你去查的事情如何了?”萧烨骤然开口。

“王爷放心,此事已经有了些眉目,不日便能查清全貌了。”

萧烨紧蹙的眉头这才稍稍舒缓开来。

苏府。

苏棠清闲的日子没过两日,宁望舒便又寻上了门。

待苏棠收拾妥帖走到花厅时,宁望舒正用着点心。

一见苏棠来,她连点心都不用连,连忙站起身走到苏棠身侧,亲昵地挽起她的手臂。

苏棠与宁望舒从小一起长大,只要她露出这般作态定然是有事相求。

“说吧,又是有何事?”

宁望舒干笑了两声,随后立即从茉儿手中接过帖子,递到苏棠手中。

“这不是过两日有个春日赏花宴,我一个人去怕露了怯,便想着让你陪我一起去嘛。”

苏棠接过帖子瞧了瞧。

这种赏花宴她是知晓的,名为赏花,实则一是尚未定下亲事的女子去相看婆家,二是为已经定下亲事或是成了亲的女子之间互相结识交际,若是能攀上些位高权重人家的夫人,日后也能为自家夫君在官场多些助力。

宁望舒已然定下婚事,但还未成亲,此番去是做甚?

“你怎的突然要去这赏花宴?”苏棠微微抬起头,问道。

“哎呀,这不是”宁望舒扭捏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还是茉儿接过话茬,替她说了出来。

“我们家小姐这是还没成亲便想着替未来姑爷筹谋呢,老爷说了要等姑爷通过他的考验才准许姑爷和小姐成亲,听说那赏花宴上有一位今年的金科进士夫人也会来,小姐便想着替姑爷牵线搭桥,若是得那进士指点一二,说不准姑爷便能通过老爷的考验了呢!”

“茉儿,浑说些什么呢。”宁望舒轻嗔她,随即带着期盼的目光看向苏棠。

苏棠向来不喜这样的场合,宁望舒也是知道的。

她见苏棠看着帖子不说话,眸光一转,看到了正朝这儿走过来的顾舒云。

宁望舒连忙提起裙摆,小跑着迎了上去。

“舒云表姐,嘿嘿”

宁望舒将方才对苏棠说的话又对顾舒云说了一遍。

待说完,两人刚好行至花厅。

顾舒如蝉翼般的睫羽微微颤了颤,眸光从脚下的青石板上收回,落在苏棠手边的帖子上,“那我们便一同去吧。”

“这赏花宴上的都是些勋贵家眷,若是我们去了,说不准还能给华瑾坊带回几单大生意呢!去吧,棠儿。”

顾舒云的眸光闪烁着兴奋的神色。

“是啊,棠儿,咱们一起去吧。”

苏棠不禁扶额,自己表姐的秉性向来如此,只要能成生意,能赚银子,就没有她不肯去的。

加之宁望舒也一直在旁边劝,苏棠只好将此事应了下来。

赏花宴那一日,春日里的晨光倾洒。

此次的赏花宴是吏部杨尚书的夫人提办的,地儿就选在了杨府的一处别院中。

这说是别院,但此处的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巧妙地地隐于烂漫花丛间,几条曲折的小径蜿蜒其中,仿若通向仙境一般。

别院中摆满了京中少见的花草,经过杨府的一番布置,看起来当真是文雅极了。

一阵微风拂过,院中的花枝摇曳,馥郁的花香四溢飘散,萦绕在每一处角落。

而与这赏花宴的热闹文雅不同的是北疆的荒烟蔓草。

楚云洲端坐在一间瞧着便简陋的房内,听着手下的侍卫禀报。

“世子,您让我们查的事情已然查清楚了,蒋家贪污确有其事,苏相和宁大学士并未插手其中。”

楚云洲指尖捏着那一张被揉皱又展平的纸角,侍卫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进他的心。

来北疆前苏棠对他说出的那句淡漠而又疏离的, “楚世子可是来兴师问罪的?” ,还在耳廓边回荡。

“棠儿,是我错了。”他双眸失神地喃喃自语,指尖无意识地轻抚着面前那张苏棠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