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昭宁公主登门
几个小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
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提出如此要求。
可眼面前这位小姐看着非富即贵，若是成了指不定能为铺子里赚多少银子呢。
一个稍显老成的小厮偷偷观察着女子的神色，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小姐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说完便脚下生风般跑进了内室。
内室里，苏棠正专心地做着首饰。
而顾舒云在一旁看着账本。
听见有人敲门，苏棠抬起头，与顾舒云对视了一眼，对着外头道：“进来吧。”
若是平时，铺子的小厮定然不会来打扰她们。
今日却主动来寻，说不准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那小厮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对着顾舒云和苏棠作揖行礼，“东家，苏小姐。”
“发生了何事？”
“外头有一位贵客指名要见苏小姐。”小厮将方才外头发生的一幕原原本本地说与顾舒云和苏棠听。
“这倒是稀奇，还从未有过上门什么也不看，便指名要见做首饰的师傅的。”顾舒云心头不免疑惑起来。
而苏棠却想着，对方是一个女子，说不准是哪家的贵女听说了华瑾坊的首饰独特而又精美，便想来定制一个独一无二的，只是生怕出了错处，便想与做首饰的师傅见上一面，细细交代一番。
“无妨，你将贵客请到雅间内，我随后便到。”
见苏棠应下来，小厮便也松了口气，脚步轻快地迈了出去。
“棠儿，我怎么觉得此人甚是奇怪。”顾舒云蹙着眉，拉住苏棠的衣袖。
“舒云表姐莫忧心，京中的贵女总会有些小性子的，我去去便回来。”
苏棠拍拍了顾舒云的手背，转身出了内室。
华瑾坊的雅间内。
那女子早已落座，她拈了块桌上的茶点，瞧了瞧，旋即嫌弃地放回盘中。
“让贵客久等了。”
她猛然抬起头，便见苏棠身姿轻盈，款步走来。
与自己清丽的美感不同的是，苏棠眉如远黛，剪水般的眸子明媚动人。
娇俏的小脸上露出的笑容恰似春日里的暖阳，当真是明艳至极。
随着苏棠落座，她便将一张纸递了过去。
“这便是我想做的一只簪子，只是寻了京中颇有名望的几家铺子，都说做不成，我便来这儿碰碰运气。”
“是嘛？那便让我先瞧上一瞧。”
苏棠对着她浅浅一笑，接过那张画有簪子样式的纸。
然而只一眼，苏棠脸上的笑便僵住了，双眸也在不经意间瞪大。
那张纸从苏棠的手中滑落，飘飘然落在桌面上。
上头赫然画着一只凤羽丹华簪。
此簪以赤金为骨，将振翅欲飞的凤凰和牡丹花凝于簪间，簪子的末端缀着三缕流苏 —— 莹润洁白的东珠下悬着蝉翼般的金箔，随着步子摇曳生姿。牡丹和凤凰，无一不是皇室专用的图案。
寻常人家如何能做得？
苏棠当即便想明白过来，此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贵客，这簪子恐怕我们华瑾坊也做不成。”苏棠将那张纸缓缓推回到女子身边。
“你可知我是何人？”
女子并未回答，反而是没由头地问了这么一句。
“敢用上这凤凰与牡丹的，怕也是只有宫中的贵人了。”苏棠也不弯弯绕绕，直截了当道。
那女子微微勾唇，“苏相之女果然聪慧过人，没错，我便是昭宁公主。”
竟然是昭宁公主！苏棠心中大惊，但面色上并未显露出来，她对着昭宁公主行了个礼，“臣女参见昭宁公主。”
“不必多礼。”
苏棠面色不显，只不过垂在身侧的手指却反复绞着袖口，那件蜀锦做的衣裙被捻出深浅不一的褶皱，像极了她此刻翻涌不定的内心。
她早就听闻昭宁公主与蒋月柔私交甚密，蒋月柔前脚方启程去北疆，后脚她便寻仇来了？
还是说昭宁公主对萧烨有意，此番是来敲打自己，让自己离萧烨远一些？
不管是那一个由头，似乎都不是件好事。
“苏小姐，站着做什么，来本宫旁边坐吧。”
昭宁公主忽然招呼她过去，她便也只好照做。
“怎么？苏小姐可是觉得本宫像是那吃人的洪水猛兽？还是觉得本宫是因为蒋月柔的事情上门寻仇的？”昭宁公主轻啜了一口茶，悠悠然将苏棠心中所想之事说了出来。
那一双清澈的如同溪流的眸子，仿佛能洞察到人心底所想的秘密。
苏棠愣怔了片刻，心中微颤，复而才答道：“臣女不敢，公主乃皇家贵胄，心胸定然是宽广博爱的。”
昭宁公主目光直直地盯着苏棠的脸，突然发出如银铃清泉般的笑声，“你这张嘴当真是会哄人开心。”
“既如此，我不妨告诉你。蒋月柔确实乃我幼时在顺天府的玩伴，前些日子我初到京中，并无什么相熟的人，恰好得知她也在京中，父皇听说了我们二人过去的交情，便宣她进宫陪伴我几日。”
“后来的事情你应当也知道了，蒋家犯了事被流放。只不过你不知道的是，我还去找了父皇为蒋家求情。”她自嘲地笑了笑，“可惜没能帮上她，我还被父皇禁足了半月。”
苏棠抬眸时睫毛颤了颤，不免诧异于昭宁公主竟然能为自己的昔日好友做到这一份上。
况且两人独处了快半个时辰，昭宁公主一点也没有摆公主的架子，与蒋月柔口中那个专横跋扈的公主似乎相去甚远。
“好了，方才那是与你开个玩笑，我要定做的是这根玉蝶戏花簪，喏，画像在这儿。”昭宁公主命侍女将方才那张画像收了起来，紧接着又递了一张过去。
“苏小姐，本宫的这单生意，给你五千两你可接？”
这根玉蝶戏花簪对苏棠来说做起来并没什么难度，平日里的价格不过几十两，就算用上顶顶好的材料约莫着也是一两百两的样子。
而昭宁公主开口就是五千两！说不心动那是假的，但明面上，华瑾坊的东家是她的表姐顾舒云。
苏棠压下了心中的喜色，道：“公主有所不知，这铺子的东家是我表姐，待我同她说明了情况再给您答复。”
昭宁公主点了点头，苏棠飞快地退了出去。
将此事与顾舒云通了个气，顾舒云也认为送上门大大肥肉，哪有不要的道理。
于是不过半盏茶的时间，苏棠便重新推开雅间的门。
“昭宁公主，这门生意华瑾坊接下了，多谢您如此看重华瑾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