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棠漱雪 作品

126.窗外玉兰

方妙醒来时,窗外的梧桐叶又舒展了几分。


“醒了?”安德鲁端着药碗走进来,他将药碗放在床头,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感觉怎么样?”


方妙摇摇头,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你的袖子……”


“无妨,”安德鲁拿起药碗,用银匙轻轻搅动,“杂役缝得还算齐整。快把药喝了,江知烨说这方子能清体内残留的药气。”


药汁是深褐色的,泛着苦涩的草木味。方妙捏着鼻子喝下去,安德鲁立刻递过一块蜜饯。她含着蜜饯,看他收拾药碗,忽然轻声问:“阿澜哥呢?今日没见他来书房。”


“他被江知烨‘困’在偏厅了。”安德鲁无奈地笑了笑,“昨日江知烨去值房交接事务,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柳漠澜还在酒楼处理事务,就被江知烨派去的亲兵‘请’了回来。”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江知烨推门而入,胳膊上的伤口已换了新的绷带,只是动作还有些不便。他身后跟着柳漠澜,显然是刚从院子里被“押”过来。


“安德鲁,”江知烨径直走到桌边,“顾时夜派人来说,北城防营昨晚在黑市附近盘查,抓了几个形迹可疑的贩子,审出点东西来。香包的事,可有进一步线索?”


“黑市那边查到些眉目,”安德鲁翻开桌上的卷宗,“裂魂草确实是西域特产,近半年来流入城内的渠道很隐秘,都走的是北城防营下辖的几个私盐码头。卖香包的那个女人,叫‘三姑’,是个惯走江湖的媒婆,半个月前突然在集市出现,现在已经找不到人了。”


“三姑?”江知烨挑眉,“这名字倒是耳熟。前年城西拐带孩童的案子,主犯的姘头就叫这个名,后来判了流放,怎么会出现在城内?”


“流放途中逃了也未可知。”安德鲁指尖轻点着桌面,“能弄到裂魂草,又能买通三姑,这背后的人手段不简单。云庭那日在茶棚现身,又在巷口‘偶遇’,分明是刻意接近,试探我们的底细。”


方妙想起那日在集市,三姑笑盈盈地将香包塞给她,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安德鲁的衣袖,低声道:“他为什么要针对我?还有阿澜哥……”


“因为你们是混沌体。”安德鲁握住她的手,声音沉稳,“兽人中的混沌体不像正常真元的人族,如果陷入失控是不堪设想的,停云如果是想借此除掉我们,那你和柳漠澜是最容易除掉的。再者,如果你两出事或者被他抓住把柄,以此控制我和江知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江知烨接口道:“停云此人,我们查找了很九,他跟空白的一样,什么都没有。这次他对你们下手,恐怕不只是试探,更是想抓住我们的软肋。”


话音未落,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叩窗声,像是什么东西蹭过窗棂。四人同时噤声,安德鲁和江知烨对视一眼,双双起身走到窗边。


窗外空无一人,只有那株梧桐树的新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但安德鲁弯腰,在窗台下捡起一片淡青色的玉兰花瓣——这院子里并没有玉兰树。


“是他。”江知烨眼神一冷,“每次都这样,暗戳戳地窥探,像只阴沟里的老鼠。”


安德鲁拿起那片花瓣,放在鼻尖轻嗅:“玉兰香里混着一丝龙涎香,这味道……我似乎在什么地方闻到过。”他蹙眉思索,指尖轻轻摩挲着花瓣边缘,“去年冬日,都察院宴请各营统制,赵猛身边跟着个幕僚,身上好像就有这种混合香。”


“赵猛的幕僚?”江知烨立刻联想到北城防营与黑市的勾结,“赵猛若真是停云的人,那北城防营的水就更深了。”


方妙看着那片玉兰花瓣,她眼前闪过的那片模糊血色,她忍不住开口:“停云……他是不是知道我......?”


屋内一时寂静。安德鲁转过身,握住她的肩膀,目光郑重:“不管你是什么,你都是方妙。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


江知烨也沉声道:“漠澜和你,我们都会护好。当务之急,是查清楚停云的真正目的,还有他背后的势力。”


正说着,门外传来杂役的通报声:“大人,顾时夜大人差人送急件来了!”


安德鲁接过急件,展开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北城防营以‘搜捕流寇’为名,昨夜封锁了西市,说是抓到了与黑市勾结的要犯,今早却把人直接押进了营寨,连都察院的人都不让见。”


“赵猛这是在挑衅!”江知烨猛地一拍桌子,“以前他们顶多是暗中勾结,现在居然敢明着和都察院叫板!”


安德鲁沉吟道:“恐怕不止是挑衅。停云许久没有动作,现在突然借北城防营生事,会不会是在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转移注意力?”方妙不解,“他想做什么?”


安德鲁看着卷宗上关于裂魂草流入渠道的记载,又想起窗台下的玉兰花瓣,“赵猛在明处制造混乱,吸引都察院的精力,停云在暗处寻找机会,可是又为什么呢?他的势力肯定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为什么偷偷摸摸的?说明他肯定不只是想让我们长记性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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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推断让屋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江知烨立刻道:“顾时夜他两那边,我会让他盯紧北城防营的动静。”


“等等,”柳漠澜忽然开口,“既然赵猛敢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动手脚,说明他有恃无恐。赵猛此人贪财好色,或许可以从他身上打开缺口。”


“漠澜有什么主意?”安德鲁问道。


柳漠澜走到书案前,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递给安德鲁:“赵猛的小妾最近迷上了城南‘锦云坊’的绣品,尤其喜欢那里一个叫‘苏绣娘’的绣娘作品。这个苏绣娘,据我所知,原是江南织造府的绣娘,三年前被卖入锦云坊,背后似乎有黑市的人撑腰。”


江知烨凑近一看,眉头一挑:“锦云坊?我记得那地方的老板是个瘸子,人称“脚侉子”,以前在西城码头混过,后来不知怎么就发达了,和北城防营的人走得很近。”


“锦云坊……”安德鲁嘴里默念着,忽然想起卷宗里提到的一个细节,“黑市流入裂魂草的私盐码头,其中一个管事就叫‘瘦竹竿’。”


线索渐渐串联起来。停云通过脚侉子控制锦云坊,利用苏绣娘接近赵猛的小妾,再通过赵猛的小妾影响赵猛,从而操控北城防营的部分势力。而裂魂草,很可能就是通过脚侉子的私盐码头运入京城,再由三姑这样的人散播出去。


“好一个借刀杀人,暗度陈仓。”安德鲁放下纸张,“停云躲在幕后,用赵猛做挡箭牌,用黑市做渠道,一步步试探我们,现在又想趁我们被北城防营牵制时,对妙妙和漠澜下手。”


“我们不能被动挨打,”江知烨沉声道,“得主动出击。我去查脚侉子和瘦竹竿,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运输裂魂草的证据。”


“我去锦云坊会会那个苏绣娘,”柳漠澜道,“赵猛的小妾既然喜欢她的绣品,或许能从她嘴里套出些话来。”


安德鲁看向方妙,有些犹豫:“妙妙,你……”


“我没事,”方妙抬起头,眼神坚定,“我不能一直躲着。停云用香包害我,就是想让我失控,让你们分心。我不会让他得逞的。”她顿了顿,看着安德鲁,“你去都察院处理北城防营的事,我留在府里,不会乱跑的。”


安德鲁见状不再多说,只叮嘱道:“府里的暗卫都换了新面孔,是江知烨的心腹,你放心。有事立刻叫人。”


安排妥当后,江知烨去调集暗卫,柳漠澜则换了身便服,前往城南锦云坊。安德鲁也匆匆赶往都察院,处理北城防营封锁西市的突发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