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矛 作品
15. 太医署太医令
晏翎是被承彦送回去的，陆凛本想亲自将人安然无恙的送走，但临走前听说裴淮醒了但有些癫狂，着急看热闹便让承彦将人送了回去。
一路上晏翎坐在马车里，安静的掀起小帘看着窗外，承彦的驱车技术很好，一路上也没什么颠簸。不过也有别的原因，晏翎上山的那条路极窄小，人与马尚且得过但马车四轮却不行，所以此刻所行之路是承彦受陆凛嘱托特意绕道走的大路。
也是这一刻，晏翎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安静下来好好看看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玄幻的发生了，她从一个爱熬夜看言情穿越文的社畜兽医真的穿越了。
不过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她没有实现梦想，没有达成穿越即抱负变强迎娶帅哥的目标，反而在这里再次揭开了已经不再疼痛的伤疤。
她遇见了在现实世界已经过世的母亲，遇见了过去在宠物医院最想得到的能力，是的，她继承了过去的能力并且得到了优化，但又有什么用处呢？为什么老天总是这样，越是需要的时刻越是扣扣嗖嗖，反而不再需要时慷慨给予。
叹了口气，晏翎正打算放下帘子，前面驱车的承彦开了口：“晏姑娘为何叹气？”
晏翎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承彦的耳朵那么好使：“我叹气你都听得到的吗？你听觉好灵敏。”
“姑娘过奖了，”承彦轻笑，“我自幼便被家父严格训练过，浑身上下就这双耳朵最值钱。”
“为什么？”晏翎有些听不清承彦说话，干脆把前面遮挡的门帘也给掀开了，“为什么要单独训练这个？”
承彦回头看了晏翎一眼，不知不觉中减慢了速度：“我父亲想把我送上战场，但我朝最不缺的便是人口，服兵役的壮年男子数不胜数，更何况还有年纪轻轻便自愿进军营磨练的，也不乏像陆将军那样自幼便有统兵天赋的孩子，所以想要出众，是很难的。”
“所以，”晏翎好像明白了，这就像高考有文化生体育生一样，“他便给你寻了个旁人不常走甚至是从未走过的路子？也能理解，不过这个该怎么训练？这不是与生俱来的吗？”
承彦沉默片刻：“姑娘平日里听见的声音多吗？”
“多吧，”晏翎想到了现实世界的车水马龙，她经常被楼下跳舞的叔叔阿姨吵醒，“很少有完全安静的情况，怎么了？”
“人的感官在极端状态下会变得极为敏感，就像......盲人的耳朵好，聋子的眼睛好，就是这个道理，”承彦调转马头往左侧岔路走去，“其实人有很多潜能，只要能下得去狠手，一切皆有可能的，不过只是有些代价。”
晏翎从承彦的话中听见了一些悲伤：“那你的代价是什么？”
“耳朵太过于敏感，”承彦低头自嘲般笑了笑，“以至于我上了战场便会被那些厮杀时的吼叫震得耳朵发疼甚至是出血，也会被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一次接着一次的打击和恐吓，最后上不了战场，失去了这项特别能力的最初目的。”
晏翎看着眼前人的背影皱起了眉，最后起身。
“诶，做什么？”承彦听见了动静赶紧勒紧马绳抬起一支胳膊递给了晏翎，“小心。”
晏翎见状也没辜负好意，抬手扶住了承彦的小臂，借力跳出了里面，然后坐到了承彦身边：“所以，这就是陆凛上战场，而你留在家中照顾老夫人的原因吗？你别误会，我没有窥探你隐私的意思，就是那天在城墙上看见的，应该没想错吧？”
“没有，”承彦侧头看了她一眼，“晏姑娘，平日里可不要将这般聪慧暴露在外人面前，这世道，不怕有才智的人，只怕有才华的女子。”
晏翎扬了扬嘴角：“世人可不是怕这个，只是权贵惧怕有人挑战他们的权威罢了，这世道男子也好女子也罢，有才也好无才也罢，怕只怕无权无钱。”
顿了顿，晏翎看向承彦：“饶是这般，才有压迫和剥削。”
“说的好，”承彦对上她的目光，“怪不得我家主上愿意跟你亲近。”
说罢，马车在院门前停下，晏翎跳了下去，碰巧院门被从里面打开，林婉棠送张栩出门。
“多谢张先生了，”林婉棠看上去好了不少，就是脖子上那道红紫色极为刺眼，“慢走。”
晏翎小跑到林婉棠身边挽住了她的胳膊，后者朝她笑了笑轻轻拍了拍那只挽着她胳膊的手。
张栩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跨上了马车，看着承彦：“进去吧。”
“行，”承彦也没跟他客气，两人熟练的好像已经做过无数遍这样的事情，“稳当点，我睡会儿。”
张栩低头从身边的箱子里拿出个东西递给了承彦，晏翎看着那东西像极了耳塞，承彦接过果不其然塞进了耳朵里。
“那我们先走了，”张栩看着母女俩，“林夫人，近日莫要操劳。”
林婉棠点了点头，晏翎在两人要离开前说了最后一句：“承彦，人是可以跨越阶级的，你也一样。”
承彦眨巴眨巴眼：“什么？”
“没事，”张栩安抚了起身从承彦，又看向晏翎，“谢谢晏姑娘，不过我那东西隔绝声音的能力极强，他现下听不见的，等回去，我会转达。”
二人离开后，晏翎扶着林婉棠进了屋，却没有再看见门口那一箱熟悉人的尸首，想来是张栩收拾掉了。
“你何时跟皇宫的人认识的？”林婉棠坐在床上，拉着晏翎的手，“那张栩，你可知是何人？”
晏翎愣了愣：“将军府府医？”
“你啊，”林婉棠的叹了口气，“那张栩本是太常寺太医署太医令，后来不知为何竟跟当朝天子告病离开了宫里，后来销声匿迹，似是游走江湖多年，据说是听见陆将军回来的消息才重新回了太医署，不过还是不愿意任太医令，最后成了太医署的博士，用以选拔太医署官员。”
晏翎愣了好一会儿，陆凛的权势好像没那么简单。
林婉棠以为她没听明白，又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我就该早些跟你说些京城事。”
“娘亲，”晏翎握住林婉棠的手，“张栩离宫之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婉棠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那日我倒是记得清楚，陆将军正点兵，我替你父亲进宫送家禽，碰到过张太医一次，当时便有些积劳成疾，他还嘱咐过我几句，当时只道是寻常。”
陆凛点兵时张栩便消失了，莫不是跟着陆凛上了战场？
晏翎猜测着，赶紧收拾了东西让林婉棠趁早睡下了，后者在床榻上拉住她的手：“你这衣服若是皇家的，以后找机会还回去，若是没有机会，切记别穿出去招摇。”
“这衣服，很像皇家的吗？”
林婉棠看着她的眼神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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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凤鸟，还有何人能穿得？”
这时，晏翎才低下头细细看了看衣裳，果不其然，衣摆上那只凤鸟漂亮极了：“明日进京城，我便找法子还回去。”
“好，”林婉棠这才安心，“为娘把家禽藏在了屋后，你记得把他们先放出来，有几只被裴淮抓了去......”
“我记下了，快睡吧。”
林婉棠在晏翎的陪伴下入睡，后者起身出了屋子关上了门，看着落下的夕阳笑了笑：“他拿走多少，就得给我完好无损的送回来多少。”
将动物们放出来之后，晏翎让他们自己看了看，大概是丢了三只鸡两只鸭，安慰了半天动物之后，晏翎才放心的准备进屋睡下，此时天已经黑了，打更的老爷爷也已经过了好几趟。
正当晏翎要去给院门落锁时，不远处一人骑着骏马而来。
是陆凛，晏翎笑了笑，站在院门口看着那人越来越近。
“吁——”陆凛勒马停下，在原地转了一圈看向晏翎，“怎么好端端在这里站着？”
“本姑娘神机妙算，算到你会来找我，就再次等着了。”
“那你还挺厉害，”陆凛说着，翻身下马，身上还挎着个布袋，“呶，给你的。”
晏翎接过布袋：“什么东西？这软软的也不像金银啊。”
“你掉钱眼儿里了？”陆凛笑了笑，“皇嫂让我把你的衣服送回来，还特意捎了几件宫里新制的衣裳给你，至于你身上这件，晚些记得烧了，免得生事端。”
晏翎点了点头：“替我谢谢姐姐吧。”
“谢过了。”
“嗷，”晏翎拿着东西站了一会儿，最后两个人谁也没挪动步子，“你还不走？”
陆凛摸了摸鼻子：“看你像有话说的。”
“嗯......陆将军深藏不露，”晏翎想起张栩，“太医令都能为你所用。”
陆凛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你还挺识人的，不过张栩从来都不是为我所用。”
“那为什么他辞去太医令官职给你当府医，还销声匿迹多年，等你回来才重新露面？”
“承彦那个停不下话的居然没跟你说他那些往事？”陆凛觉得有些新奇，不过没有替主人公说的打算，“总之，张栩做任何事情不是主要为了我，只是顺手而已，至于为什么......只能说他在乎的人跟我在统一战线，或者说，我手握着他的命脉吧。”
晏翎想了想：“跟承彦有关？是因为承彦的耳疾？”
“是也不是，”陆凛笑了笑，“别想那么多，姑娘家的好好过日子，少掺和这些杂事。”
说着，陆凛翻身上马：“哦对，皇兄已经传口谕严惩裴淮了，次日你若进京城便能看见他游街示众。”
“就这些？你打胜仗了游街，他干坏事儿还游街？”
陆凛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赌场已经被查封了，裴淮游街后禁足侯府三月，伤好后午门前五十大板，再有下次便要削侯位了，还有你那几只鸡鸭，明日午时来宫门口，我在那里等你，若是进不来京城便报我的名字。”
说着，陆凛调转马头：“走了。”
“陆将军，”晏翎叫住了他，后者回头看她，她却笑了，“明日见。”
陆凛的耳朵又红了，面无表情转过身驱马而去，几步之外抬起手挥了挥：“明日见！”
一路上晏翎坐在马车里，安静的掀起小帘看着窗外，承彦的驱车技术很好，一路上也没什么颠簸。不过也有别的原因，晏翎上山的那条路极窄小，人与马尚且得过但马车四轮却不行，所以此刻所行之路是承彦受陆凛嘱托特意绕道走的大路。
也是这一刻，晏翎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安静下来好好看看自己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玄幻的发生了，她从一个爱熬夜看言情穿越文的社畜兽医真的穿越了。
不过并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她没有实现梦想，没有达成穿越即抱负变强迎娶帅哥的目标，反而在这里再次揭开了已经不再疼痛的伤疤。
她遇见了在现实世界已经过世的母亲，遇见了过去在宠物医院最想得到的能力，是的，她继承了过去的能力并且得到了优化，但又有什么用处呢？为什么老天总是这样，越是需要的时刻越是扣扣嗖嗖，反而不再需要时慷慨给予。
叹了口气，晏翎正打算放下帘子，前面驱车的承彦开了口：“晏姑娘为何叹气？”
晏翎愣了一下，她没想到承彦的耳朵那么好使：“我叹气你都听得到的吗？你听觉好灵敏。”
“姑娘过奖了，”承彦轻笑，“我自幼便被家父严格训练过，浑身上下就这双耳朵最值钱。”
“为什么？”晏翎有些听不清承彦说话，干脆把前面遮挡的门帘也给掀开了，“为什么要单独训练这个？”
承彦回头看了晏翎一眼，不知不觉中减慢了速度：“我父亲想把我送上战场，但我朝最不缺的便是人口，服兵役的壮年男子数不胜数，更何况还有年纪轻轻便自愿进军营磨练的，也不乏像陆将军那样自幼便有统兵天赋的孩子，所以想要出众，是很难的。”
“所以，”晏翎好像明白了，这就像高考有文化生体育生一样，“他便给你寻了个旁人不常走甚至是从未走过的路子？也能理解，不过这个该怎么训练？这不是与生俱来的吗？”
承彦沉默片刻：“姑娘平日里听见的声音多吗？”
“多吧，”晏翎想到了现实世界的车水马龙，她经常被楼下跳舞的叔叔阿姨吵醒，“很少有完全安静的情况，怎么了？”
“人的感官在极端状态下会变得极为敏感，就像......盲人的耳朵好，聋子的眼睛好，就是这个道理，”承彦调转马头往左侧岔路走去，“其实人有很多潜能，只要能下得去狠手，一切皆有可能的，不过只是有些代价。”
晏翎从承彦的话中听见了一些悲伤：“那你的代价是什么？”
“耳朵太过于敏感，”承彦低头自嘲般笑了笑，“以至于我上了战场便会被那些厮杀时的吼叫震得耳朵发疼甚至是出血，也会被刀剑刺入血肉的声音一次接着一次的打击和恐吓，最后上不了战场，失去了这项特别能力的最初目的。”
晏翎看着眼前人的背影皱起了眉，最后起身。
“诶，做什么？”承彦听见了动静赶紧勒紧马绳抬起一支胳膊递给了晏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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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承彦侧头看了她一眼，“晏姑娘，平日里可不要将这般聪慧暴露在外人面前，这世道，不怕有才智的人，只怕有才华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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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栩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跨上了马车，看着承彦：“进去吧。”
“行，”承彦也没跟他客气，两人熟练的好像已经做过无数遍这样的事情，“稳当点，我睡会儿。”
张栩低头从身边的箱子里拿出个东西递给了承彦，晏翎看着那东西像极了耳塞，承彦接过果不其然塞进了耳朵里。
“那我们先走了，”张栩看着母女俩，“林夫人，近日莫要操劳。”
林婉棠点了点头，晏翎在两人要离开前说了最后一句：“承彦，人是可以跨越阶级的，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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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张栩安抚了起身从承彦，又看向晏翎，“谢谢晏姑娘，不过我那东西隔绝声音的能力极强，他现下听不见的，等回去，我会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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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棠以为她没听明白，又叹了一口气：“早知如此，我就该早些跟你说些京城事。”
“娘亲，”晏翎握住林婉棠的手，“张栩离宫之前，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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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陆凛，晏翎笑了笑，站在院门口看着那人越来越近。
“吁——”陆凛勒马停下，在原地转了一圈看向晏翎，“怎么好端端在这里站着？”
“本姑娘神机妙算，算到你会来找我，就再次等着了。”
“那你还挺厉害，”陆凛说着，翻身下马，身上还挎着个布袋，“呶，给你的。”
晏翎接过布袋：“什么东西？这软软的也不像金银啊。”
“你掉钱眼儿里了？”陆凛笑了笑，“皇嫂让我把你的衣服送回来，还特意捎了几件宫里新制的衣裳给你，至于你身上这件，晚些记得烧了，免得生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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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陆将军深藏不露，”晏翎想起张栩，“太医令都能为你所用。”
陆凛愣了一下，随后笑了：“你还挺识人的，不过张栩从来都不是为我所用。”
“那为什么他辞去太医令官职给你当府医，还销声匿迹多年，等你回来才重新露面？”
“承彦那个停不下话的居然没跟你说他那些往事？”陆凛觉得有些新奇，不过没有替主人公说的打算，“总之，张栩做任何事情不是主要为了我，只是顺手而已，至于为什么......只能说他在乎的人跟我在统一战线，或者说，我手握着他的命脉吧。”
晏翎想了想：“跟承彦有关？是因为承彦的耳疾？”
“是也不是，”陆凛笑了笑，“别想那么多，姑娘家的好好过日子，少掺和这些杂事。”
说着，陆凛翻身上马：“哦对，皇兄已经传口谕严惩裴淮了，次日你若进京城便能看见他游街示众。”
“就这些？你打胜仗了游街，他干坏事儿还游街？”
陆凛闻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赌场已经被查封了，裴淮游街后禁足侯府三月，伤好后午门前五十大板，再有下次便要削侯位了，还有你那几只鸡鸭，明日午时来宫门口，我在那里等你，若是进不来京城便报我的名字。”
说着，陆凛调转马头：“走了。”
“陆将军，”晏翎叫住了他，后者回头看她，她却笑了，“明日见。”
陆凛的耳朵又红了，面无表情转过身驱马而去，几步之外抬起手挥了挥：“明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