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剑山宗主 作品

第1895章 某一天!

安静在砂轮旁假装失手,飞溅的火星恰巧逼退想靠近的张柠。

冯辉推着眼镜记录异常数据:"火星溅射轨迹呈现非典型分布..."

午餐时间的食堂上演着暗战。

陈琛的铝制饭盒总是"恰好"多出个卤蛋,黄莺会突然抢走张煜的汤勺喝光最后一口蛋花汤。

安静把辣椒酱伪装成草莓酱抹在他的馒头片上,张柠则用高跟鞋尖在桌下勾勒他裤脚的轮廓。

王亮数到第十三条肉丝时,温阳终于拍案而起:"餐桌礼仪也是机械素养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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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晚会彩排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张柠设计的齿轮舞台需要八人同步操作,陈琛默记着每个机关的电流参数,黄莺在控制台贴上"军事禁区"的标签。

当安静故意弄乱电路板,张柠的红指甲掐在她脸颊:"小妹妹,乱碰高压电会变成爆炸头的。"

正式演出那晚,陈琛的白手套在总控台翩飞如蝶,黄莺的武装带束出利落的指挥线条。

张柠的探戈舞步碾碎无数男生心跳,安静却扮成报幕员偷改节目顺序。

当四道追光同时锁定张煜的手风琴,女生们的眼刀在空气中碰撞出金属火花。

最危险的时刻发生在《友谊地久天长》合奏环节。

陈琛的指挥棒、黄莺的军鼓、张柠的钢琴与安静的口琴同时失控,张煜的手风琴风箱在拉锯中突然爆开。

羽毛般的羊皮垫片纷飞中,四个女生同时伸手去接,却在舞台中央撞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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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前的最后夜晚,309室飘着诡异的和谐。

陈琛指导毕业设计时,黄莺在旁削出标准六棱铅笔;张柠调试舞台模型时,安静乖乖递上微型扳手。

当王亮用雪碧瓶演奏《铃儿响叮当》,四个女生竟齐声哼唱起来。

"你们看!"冯辉突然举起游标卡尺,尺身上粘着四根不同颜色的发丝:陈琛的乌黑、黄莺的栗色、安静的亚麻、张柠的酒红。"在200倍放大镜下,直径分别是..."他的学术报告被四只枕头同时击中。

熄灯后,张煜在工具柜发现四个信封:陈琛的蓝格信笺上画着精密齿轮图纸,黄莺的军训照背后写着靶场坐标,安静的八音盒零件裹着橘子味信纸,张柠的瑞士机芯粘着口红印。

月光透过车工车间的天窗,在四份礼物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阴影。

晨雾弥漫的站台上,女生们以四种姿态告别。

陈琛的蓝围巾在风中舒展如旗,黄嫣的雪球砸中远去的绿皮车厢,安静把冰凉的鼻尖贴在他后颈,张柠的红唇印在车窗凝成带齿轮图案的霜花。

蒸汽机车鸣笛的刹那,张煜在反光玻璃看见四个倒影重叠成青春的万花筒。

……

1996年9月30日的晨雾尚未散尽,松江省机械学校的梧桐大道上已铺满金屑般的落叶。

张煜抱着红绸穿过礼堂时,陈琛正踮脚悬挂国徽。

她雪白的衬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的腕骨在朝阳下泛着玉色,指尖被红绸染得如同浸了朱砂。

"左边高两公分。"她的声音混着钢笔墨水的气息传来。

张煜仰头调整缎带,看见她后颈被碎发遮掩的朱砂痣在光影间若隐若现。

陈琛忽然转身递来温热的搪瓷缸,枸杞在红枣茶里沉浮,杯壁残留的淡淡口红印像枚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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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东侧的露天舞台正在搭建。

黄莺踩着军用胶靴跃上脚手架,迷彩服下摆系在腰间,露出印着"国庆"字样的红背心。

"同志们!"她挥舞着铁锤敲打桁架接头,"今天要让帝陵市看见咱们机械魂!"冯辉推着眼镜计算承重系数,突然被王亮塞了满手彩旗。

"接住!"黄莺从三米高的架子上抛下绳结,张煜接住的刹那感觉掌心发烫——绳头系着褪色的五角星钥匙扣。

"我爷爷渡江战役得的,"她倒挂在脚手架上笑,辫梢的野菊花簌簌飘落,"给你当护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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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天台上,安静正用齿轮零件拼装巨型灯笼。

她的麻花辫缠着彩色绝缘胶带,工装裤口袋里探出半截《机械设计手册》。

"快来扶稳!"她踮脚够向悬空的铁丝,帆布腰带突然绷开,露出腰间用红漆写着"中国制造"的皮带扣。

张煜扶住她腰肢的瞬间,远处传来张柠的笑声。

文艺部长穿着酒红天鹅绒礼服倚在栏杆上,指尖的香烟在晨风中明明灭灭:"小安静,你的灯笼比中秋的月亮还圆。"

她说话时高跟鞋尖轻点地面,裙摆开衩处闪过的丝袜花纹竟是精密电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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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的食堂后厨蒸汽氤氲。

陈琛系着围裙揉面,面粉在她睫毛上凝成霜。

黄莺偷捏的面兔子被安静刻上齿轮纹路,张柠的红指甲在面团上掐出月季花瓣。

"国庆面要有机械特色。"她将螺母嵌入面剂,惹得王亮吞下三枚钢镚打赌能否煮熟。

当四碗不同风格的长寿面摆在面前,张煜的筷子在蒸汽中迟疑。

陈琛的清汤面卧着齿轮状荷包蛋,黄莺的红油面里沉浮着子弹头辣椒,安静的碗底藏着会转动的面制小风车,张柠的意面则用银叉卷成发条形状。

冯辉掏出ph试纸检测汤底时,温阳已用游标卡尺测量出面条直径的微妙差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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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将礼堂玻璃染成琥珀色时,四个女生在更衣室展开决战。

陈琛的白色连衣裙缀着齿轮状蕾丝,黄嫣的红领巾打成军工结,安静把校服改造成背带工装,张柠的旗袍换成了苏绣着机床图案的晚礼服。

她们同时将化妆镜转向张煜,镜中反射的光斑在他胸口聚成红星。

"选吧。"张柠的香水味漫过梳妆台,"节目单上的伴舞位。"

安静突然将机械油抹在镜面:"不如猜拳!"黄莺的军号声惊飞窗外麻雀时,陈琛默默将《我和我的祖国》乐谱放在张煜琴架上,铅笔标注的和弦符号温柔如她的眼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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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时,整座校园化作光的机械。齿轮灯笼在风中旋转,投下流动的光斑如同时钟零件。

当张煜的手风琴奏响前奏,陈琛的指挥棒尖挑起星辰,黄嫣的军鼓震落梧桐叶,安静的齿轮风铃在台侧叮咚作响,张柠的红唇贴近话筒的瞬间,整条供电线路忽然闪烁。

"我来!"王亮抱着电工包冲进配电室,何木雕刻的木制断路器精准卡入闸口。

当灯光重新亮起时,四个女生站在追光中,陈琛的白裙染着机油印,黄莺的军靴踩着彩带,安静的发间缠着保险丝,张柠的裙摆别着管钳胸针。

她们的和声穿过秋夜,惊醒了实验楼顶沉睡的鸽群。

焰火升空刹那,陈琛的指尖划过张煜琴键,黄莺的武装带缠住他的手腕,安静将橘子糖塞进他唇间,张柠的高跟鞋尖勾住琴凳。四道影子在绽放的礼花中交织,如同精密的齿轮终于咬合。

当《歌唱祖国》的旋律响彻云霄,任斌拍下这张照片:309室全体男生在背景中比着夸张手势,而四个女生眼里的光,比漫天焰火更璀璨。

……

1996年10月1日的晨光刺透松江省机械学校梧桐叶时,绿皮火车的汽笛声已撞碎校园的宁静。

张煜提着帆布行李袋走过空荡的操场,看见陈琛独自在主席台擦拭国徽。

她换回了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发梢的白玉兰香混着金属抛光膏的气息,指尖被晨露浸得微凉。

"假期留校登记表。"她递来文件时,袖口滑落的腕表停在五点四十分——正是他故乡列车出发的时刻。

张煜签名时钢笔漏墨,蓝黑墨迹在"家庭地址"栏晕染成三河县地图的模样。

陈琛忽然抽出蓝格手帕按在墨渍上,手帕边缘绣着的野蔷薇擦过他虎口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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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9室的门虚掩着,黄莺正坐在王亮床铺打行军包。

迷彩服铺成野战地图,子弹带里塞满琥珀桃仁。

"太平镇的跟我走!"她甩给张煜的压缩饼干砸中何木的木工箱,散落的齿轮零件滚到冯辉脚边。

"根据运输动力学..."冯辉推着眼镜举起游标卡尺,却被黄莺用武装带捆住双手:"闭嘴,跟姐去赶火车!"

她辫梢的栀子花斜插在武装带扣眼,抬腿跨过行李箱时,迷彩裤腿卷起处露出的脚踝系着红绳铃铛。

锅炉房后墙传来叮当声。安静踩着砖垛撬废弃铁管,工装裤沾满煤灰。

"做根火车防身棍。"她把螺纹钢塞进张煜行囊时,辫梢银铃缠住了他的纽扣。

两人解绳结的间隙,张柠的酒红旗袍出现在墙头,高跟鞋尖踢落的瓦片惊飞了觅食的麻雀。

"小贼猫又偷公物。"张柠的丹蔻指甲划过安静鼻尖,却将系着丝绒带的礼盒塞进张煜背包,"路上防狼。"盒里瑞士军刀的刀柄刻着经纬度,坐标点正是她昨夜在礼堂天台指过的猎户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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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蒸腾着泡面与离别。

陈琛的白球鞋出现在检票口时,王亮正用改锥开鲱鱼罐头。

"学生会的慰问品。"她递来的网兜里,八个搪瓷缸碰撞出进行曲般的节奏。

黄莺突然吹响军号,惊得任斌怀里的全家福相框差点摔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