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号六爷 作品

第485章 为兄报仇

屋外,小安的表现都被屋里的三个人听在心里,小安推门进屋,谢副官上前一把就抱住了他,嘴里喃喃道:“谢谢兄弟,哥哥跟你赔不是了。”

小安有些尴尬,被一个大老爷们抱在怀里的感觉并不舒服,但是,他没有挣脱对方的胳膊,否则就显得外道了,会让谢副官认为看不起他。站在陈鲁叔叔的立场上,也不能表现得不近人情不是,更何况对方表达出善意,他得接着。

谢师长故意咳嗽了两声,以掩饰他的尴尬,然后语气威严地说道:“枉你活了二十多,还不如小侄子一根指头,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欠了钱就明说,躲着干嘛,能躲了?还有,我跟你说多次了,男人不能沾赌,一赌志气就没了,说难听点,连猪狗都不如,小二羔,我再给你说最后一次,你要是再不改,我就把你绑回家。”

小二羔是谢副官的小名,谢师长一生气直接给喊出来了。

谢师长觉得很丢人,虽然陈鲁跟他是过命交情的同学,看看自家侄子,再对比一下小安,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让他情何以堪,若不是念在在自家死去胞哥的份上,他早就把这小子给撵滚蛋了,一点脸不给他长,还净拖后腿,这哪是二十多的人啊。

谢副官唯唯诺诺,他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几个赌场的打手,一听说龚业禄被仇家杀了之后,他开心坏了,人死账烂,龚业禄死了,他欠的钱就一笔勾销了,哪里会想到龚业禄的几个曾经的打手会拿着借条到处讨债,若不是小安在门口拦着,并替他解决了难题,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尤其是当着叔叔的朋友的面,这让叔叔下不了台,叔叔是个多要面子的人。

“好啦,毕竟年轻,谢师长就不要怪令侄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年轻人哪有不犯错的,改了就好,男人么,不经点事咋能长大。”

陈鲁的话音甫落,谢副官就奉上了感激的眼神,这个时候能替他说句好话,比请他吃大餐都有用,他真的怕叔叔一怒之下关他的禁闭,或者念其不争,把他撵回家。

不过,听了他的话,谢师长摇摇头,叹息一声,眼前这陈鲁的小跟班,年龄比自家侄子小了好几岁,可人家做事,端得一个老辣,真是人比人该死,货比货该扔。

与此同时,谢师长暗自反思,是不是侄子过于纵容了,赌博虽说再正常不过,自己也打麻将,可是,欠钱不还被人追债,这怎么都不是件荣耀的事情,更何况是他谢师长的副官,传出去很没面子。

“惭愧,这小兄弟叫什么名字?”

谢师长一改之前的轻视,不说这小子的身手,只凭应付几个壮汉的行为,谢师长都不得不赞一声好,老江湖处理起来也不过如此,偏偏这小子就这么做了。

“我叫小安,谢师长是长辈,叫我小安就是。”

谢师长赞许地眼光打量了小安一番,然后笑着说道:“老陈,要么让这小子跟我混,我保证一年之内给他个连长干干。”

陈鲁哈哈大笑,头却摇得像货郎鼓。

“谢师长不能这么玩吧,这挖墙角不是这么挖的吧,我实话跟你说吧,这小子本事大着呢,不过呢,他还在上学,做事么,只有等到大学毕业了。”

这理由无懈可击,谢师长就是再爱才,也不能强人所难,就像庄稼,总得等到成熟才能收割。

可是,谢师长失望了,不过,倒不觉得多难堪。

“谢谢谢师长的美意,就像陈叔叔所说,等我大学毕业了再来投奔您,到时候您可不能不认账。”

谢师长哈哈大笑,这小子太会说话。

“说真的,你要是现在过来,直接少尉排长,咋样,考虑考虑?”

谢师长满眼期待地看着小安,在他的观念里,陈鲁他说服不了,可这小子,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跟着陈鲁混,能混出什么名堂,但凡有点脑子,也会为自己搏个美好前程,这么年轻,这么有本事,几年之后还不得弄个营长团长的。

“谢谢谢师长的美意,我还小,等我上完学再来投奔谢师长,只怕到时候高升的谢师长还能不能看上我就不好说了吧。”

谢师长笑得那个欢畅啊,甭管真假,这话他爱听啊,真正的说到他心坎里去了,等几年,自己肯定高升,至于军长还是司令,那就不好说了,但是,高升是必须的,哪怕原地踏步,这话他也爱听啊,瞧瞧人家,再看看自家侄子,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好,你谢叔叔说话算话,到时候你来,保证给你留位子,别的不敢说,营长团长的没问题。”

小安突然神色一凛,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因为他听到外边有杂乱的脚步声直奔这间包房而来,凭声音判断,人数不少,小安猜测,很大的可能是那帮人去而复返了,原因么,感觉亏了。

谢副官毕竟受过训练,看到小安的动作,他立马抽出枪,平端在胸前,随时准备射击的姿势。

“二羔,你去看看怎么回事,他妈的,吃个饭还吃不安生,这御香楼是不是不想开了。”

谢师长脸色骤变,说话的语气冷若冰霜,双目中寒芒乍现,很像盛怒中的豹子,要吃人的那种。

陈鲁悠闲的就像在自家床头,有谢师长在,有小安在,什么事情摆不平,所以,他丝毫不担心,因为没必要,他倒要看看是何方人士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到谢师长的包房闹事。

“不怕,我去就是了。”

小安刚要起身,房门突然被踹开了,外边站着一帮人,为首的一个壮汉手拿钢球,搓得吱吱嘎嘎的响。

壮汉的身后,正是被小安打跑的五个家伙,不用问,找茬来了。

小安乐了,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看来方才下手轻了,不然这伙人不会去而复返。

“就是那小子。”

被小安一脚踢下楼梯的一个家伙指着小安说道,但是,神情明显的是惧怕的,因为他伸出的手指没敢伸直,胳膊肘就卷缩在胸口处,这架势简直比女人还女人。

谢师长顿时怒了,虽然身着便服,可上位者的气势摆在那里,他顿时面色一冷,大声呵斥:“什么人?滚出去。”傻子都能看出谢师长的身份不一般,可对方就是视而不见,显然有所依仗。

谢师长当然不知道,对方倚仗的是个团长,而且这御香楼就在他的驻地范围内。

“谢兄,看来有人不买你的面子啊。”

陈鲁调侃道,夹起一粒花生米看了又看,像看一件怪物。

“哼哼,很好。”

谢师长满脸的怒气,熟悉他的都知道,这是处在爆炸的边缘了。

为首的那壮汉一拱手,对谢师长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就跟他论道论道。”说着大手一指,指的正是小安。

这人是谁,小安并不认识,但是既然点名要跟他论道论道,小安就不能不接招,只要不是找陈叔叔的麻烦,他不介意教训对方一顿,也算给陈叔叔长点脸。

小安笑了,站起身来,对陈鲁一点头,又对谢师长说道:“谢叔叔,我去去就来,你们尽情喝。”

谢师长面色一缓,给自家侄子一使眼色,意思你也跟出去看看,人家是为咱谢家平事,可不能置身事外,这人咱丢不起,实在不行,亮出我的名头,我不相信一个混江湖的不给面子。

谢副官跟在小安身后,并随手把门带上了,心里却暗自纳闷,这熊货是哪路货色,竟然看不出眉眼高低,没看出我叔叔,谢师长已经动怒了。

谢副官并不害怕,管他对方是白还是黑,有谢师长在,哪怕是警察局长来了也得跟谢师长敬礼不是。

跟随壮汉一行出了御香楼,小安看了看紧随其后的谢副官,给了他一个笃定的眼神,意思你就擎好吧,看我怎么收拾他们,敢踹谢师长的门,就得承受代价。

壮汉在一处空地站住了,然后看着小安不屑地说道:“我听说你小子功夫不错,你师父是谁?”

小安嘻嘻一笑:“一般,一般,我师父你就不要打探了,你不配知道。”

“他娘的,年纪不大,一点都不知道谦虚,还有老子不配知道的人?”

看着面前这人,小安想起被他干掉的龚业禄,这人比龚业禄高一点,年轻一些,不用问,也不用猜,定是龚业禄的兄弟无疑。只是小安有些纳闷,这龚业禄的兄弟怎么就这么巧来了御香楼。

“你算老几,小爷我说你不配你就不配。”

小安冷笑一声,该不会这家伙是替他哥讨回公道来了吧,转念一想,小安又笑了,除了王冬,这世上没有人知道龚业禄是被他所杀,当然,面前这人替他哥报仇,更是没有这一说,更大的可能是收拾他哥的旧部,拿他立威来了。

“册那,你小子够狂啊,老子龚业福活了三十多年,还没见过这么狂的小子,小子,我告诉你,我就是专治不服的。”

果真如小安猜的没错,这人正是龚业禄的一奶兄弟,龚业福。

福禄寿,不知这龚业禄的爹怎么想起来给俩儿子起了这个拗口的名字,而且不分先后,也可能在他的心里,只有先当官才能有福吧,所以,禄在前了。

龚业福原本跟哥哥龚业禄在上海混码头,一身功夫的他在哥哥跟仇家的斗争中败退上海之后,他并没有跟随哥哥撤出上海,而是选择留了下来,自创了一个帮会,名叫福禄门。

得知哥哥被仇家暗杀之后,龚业福不声不响地到了南京,秘密探查了一番,也没查出杀害哥哥的凶手,虽然他严重怀疑哥哥的对头,大运赌场的王冬。

此时的龚业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龚业福了,他思量良久,知道凭自己的本事很可能报不了哥哥的仇还得把自己搭进去,凭对手能在众保镖的保护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哥哥杀了,他知道,这人的本领只在自己之上,不在自己之下。

龚业福决定先收拾哥哥的残部,然后再徐徐图之,毕竟这南京自己人生地不熟的,更不是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一个好汉三个帮,他一个人是条龙也玩不转,上海的那些属下,他也不想拉过来,亲哥被人暗杀,他觉得没面子。

龚业福得知哥哥曾经的属下被人打了之后,他觉得机会来了,要收复这帮人为己所用,除了利益,更要他们心服口服,所以,一听说这几个家伙被人打了之后,他当即坐不住了,声言要替他们挽回面子。

这几个龚业禄的手下,在龚业禄活着的时候曾经常听到龚业禄对弟弟的夸赞,没了主人犹如丧家之犬的他们当即表态跟随龚业福,曾经的老板的弟弟,也不算二主,至少心里这关过得去。于是,几个人,包括被小安踹飞的那两个家伙,也都满怀信心地跟着了,当然,他们希望打他俩的那小子能被龚业福暴揍一顿,好替他们出口恶气,同时最好再赔些钱,皮肉之苦不能白挨。

“念在你年幼无知的份上,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饶了你。”

龚业福虽然大字不识几个,但是并不傻,能把死去哥哥的两个属下打飞,这小子显然也不是无名之辈,哪怕是无名之辈,可谁知道他身后站着什么厉害的人物。虽说民国了,功夫日渐式微,热兵器替代了冷兵器,可是,近身肉搏,还是功夫高手的天下,哥哥尸骨未寒,他可不想再树敌。

“这话该我说,你要是跪下磕三个响头,我就放过你。”

小安抱着肩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却是能气死人。

龚业福显然没料到小安这样应对,愣了一下,他勃然大怒。

“小子,那我就替你家大人教训教训你,叫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话音甫落,龚业福手中的钢球就出手了,那钢球像炮弹一般直飞小安的面门,若是被它打中,只怕非死即伤。

谢副官吓得大喊一声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