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收获的日子与哭泣的卡莲

“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求求你……”卡莲蜷缩在莱奥的怀里，眼泪浸湿他的胸膛。

“卡莲。”

莱奥搂着她，摸着她的脑袋，终于明白这两天的卡莲为什么如此的疯狂。

卡莲在这场战争中失去了太多，曾经美好的记忆已成泡影，在绚烂中破碎，而她作为北境的女王，特尔斯克家的继承者，却没有时间哀伤，必须马不停蹄地赶往生命的下一个站台。

重建北境说起来简单，做起来何其艰难？

人力，物力，财力……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她做主，而特尔斯克公爵，甚至没有来得及告诉卡莲，他遗留的大臣中，哪些能用，哪些要提防……

她很累，很累，累到无所适从。

一直被父亲挑在肩上的担子，很重，很重，重到让她无法喘息。

但她还是要去做，还是要去坚持。

正如她在冬堡毅然决然走上城墙时一样，正如她在逃亡路上说的一样，她不止是特尔斯克家的女儿，她更是北境的守护者，北境子民们的母亲。

她不能让她的子民，过上吃不饱，穿不暖，倍受欺凌的日子。

莱奥眼中，卡莲的身影恍惚间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她第一次得知父亲死讯的夜晚，那样的无助，那样的可怜，却又那样的坚定。

只有在自己的面前，她才露出坚硬外壳下的柔软。

也只有在自己的面前，她才会歇斯底里的疯狂。

或许只有如母狗一般释放自己的欲望，才能让她暂时忘却那些不好的记忆吧。

“我会帮你的，卡莲，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莱奥揉着她的头，轻声耳语。

“莱奥……我要你答应我，绝不要离开我……”卡莲啜泣着。

“好，我答应你，我不会离开你。”

“我们拉钩。”卡莲昂起头，泪眼婆娑的脸颊像是一只小花猫。

“额……”

“你不愿意吗？”

“我愿意。”

“好。”卡莲倔强地伸出小拇指：“那就拉钩，莱奥，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好，那就拉钩，我答应你。”莱奥也郑重地伸出小拇指。

两人的指头勾连在一起，神性的金瞳在眸子深处闪烁，呢喃声于此刻在耳边响起。

【你感受到了卡莲的愿望，你与她的灵魂连接在了一起，你获得了她的祝福。】

【她的生命从今天起不止属于自己，还属于你。】

【当你的生命走到尽头，便会消耗她的，当你们二人的生命都走到尽头，会一同离开生者的世界。】

什么？卡莲什么时候拥有这样的力量？

莱奥错愕。

【赫赫，这不是她的力量，而是她的愿望，拥有神性的你，满足最虔诚信徒的愿望不是应该的吗？赫赫~】

轻笑声远去。

“愿望吗……”莱奥突然紧紧抱住卡莲。

“怎……怎么了？”北境的女王没想到自己的爱人会突然这样，错愕一下之后也心安地搂住了他的腰。

诗寇蒂在卡莲身体里放入的那份黏液，给出的指令是绝对不能伤害莱奥，而不是为莱奥献出一切。

所以，此时此刻，愿意为莱奥而死的想法，是出于卡莲的自由意志，正如她当初为自己挡下那一击时一样。

一个愿意为自己而死的女人，莱奥绝不会辜负。

“卡莲，谢谢你，但我希望，你的愿望永远都不要实现。”莱奥轻咬她的耳朵。

“啊？”

“我希望你长命百岁，寿终正寝，嗯……和我一起。”

“你……你说什么呢……”绯红色的烟云从脖颈红到了耳根，卡莲只觉得浑身发烫。

“我爱你，卡莲。”

“唔……我也爱你，莱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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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经是午夜。

莱奥从床上坐起，确定他的北境女王没有藏在桌子底下或者衣柜里面之后，才长舒一口气。

不得不说，这两天欢愉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他已经陷入了阶段性的贤者模式。

遥想当初的自己，连女朋友都没有，浑身解数无力施展。

再想想现在，天天都在欢愉中“痛并快乐着”……

该说不愧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吗？

“不管怎么样，也该清点下这次的收获了。”莱奥平靠在床头，瞳孔化作金色，看向自己的属性面板。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大串的提示。

【你与黏液化身——卡莲完成了一次合体，你获得自由属性点1点。】

【你与黏液化身——卡莲完成了一次合体，你获得自由属性点1点。】

【你与……】

这样的提示，有十来条之多，只不过后面的两三条，才提示加上一点自由属性点。

这么看来，和卡莲欢愉能够获得的自由属性点会越来越少了，除非她能够从目前的三阶成长为四阶或者五阶。

【你目前拥有自由属性点：8点，自由技能点：1点】

先没去管加点的事情，莱奥继续把目光投向和神性有关的部分。

先是从邪神之影，饕鬄之主那里获得的力量【饕鬄盛宴】

【饕鬄盛宴（神话）：】

【从邪神饕鬄之主那里得到的神话般的能力，拥有这种能力的你，以世间万物为食。】

【每当你进食，你就将获得力量的提升，值得注意的是，强大的灵魂是你最喜欢的食物。捕食强大的灵魂，你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大。】

【由于你获得了饕鬄盛宴，你的自愈能力与这项能力结合。】

【你可以通过进食，将力量储存在灵魂之内，只要你进食获得的能力不消失，你就将不死不灭。同时，你还可以将你进食获得力量一次性爆发，增幅在攻击之上。】

这项能力让莱奥除了欢愉之外，又有了提升实力的手段。

不过经过这两天的实验，莱奥确信，普通的食物对他实力的提升微乎其微，如果只是正常吃饭的话，或许要十年的时间，他才能增长1点或者2点属性点。

想要利用【饕鬄盛宴】提升实力，还是需要去捕猎强大的灵魂。

但什么叫做强大的灵魂呢？是高阶超凡者的灵魂，还是其余生命形式的灵魂？还是两者都算？

“这些也需要实验啊。”莱奥敲敲床头柜，决定接下来从牢房里找几个死刑犯进行实验。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饕鬄盛宴】只提供了捕食强大灵魂变强的能力，而并没有提供捕食灵魂的能力，如果莱奥没有获得【不可视之触手】这种作用于灵体上的能力的话，他根本就无法使用这个邪神的能力。

“所以，这也在你的准备之中吗……红月小姐。”

莱奥轻笑一声，却没有等来耳边呢喃的回答。

他摇摇头，继续往面板上看去。

有关于神性的部分显示也已经更新了。

【神性：秩序之神】

【拥有秩序之神神性的你，将会被视作秩序之神本身，你可以轻松掌握所有的秩序神术，当你燃烧神性，你可以使用秩序的权柄。】

【神性余烬：

【外溢的神性已经被你用光，但神性的余烬仍然伴随着你。】

【你拥有不断自我修复的身躯，以及不断自我补充的魂，只要初火不熄，神性不被剥夺，死亡对你不过是一场稍微漫长一些的沉睡罢了。】

【当你面对神灵或是高纬的生命之时，神性的余烬会再一次亮起，余烬不会给予你对付祂们的力量，但会让你获得直视祂们的权力。】

【神灵以下的生灵对你的污染约等于零。】

静静地看着关于神性余烬的描述，几秒后，莱奥透过窗户，看向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群、停留在枝杈上的秃鹫与猫头鹰、提着煤油灯值守的卫兵以及就算是现在也仍然在工作的窃贼和站街女……

在金色瞳孔之内，他们都由粒子构成，区别只是有的粒子数量多，有的粒子少。

拥有神性之后，莱奥对这个世界的理解越来越接近本质了。

他现在明白，那些粒子，就是神性余烬中提到的“魂”。

普通人想要利用这些魂，需要向神灵祈祷，修习魂术。

用莱奥原本世界的话来讲，这个世界的“魂”是一个三孔插座，而人类是两芯插头，对神灵的信仰，就相当于转接器，人类只有信仰神灵，才能变成三芯插头，插入插座之中。

只有信仰神灵，才能使用这个世界原本就存在的魂。

当然，由于信仰神灵的缘故，人类也容易被神灵污染，变成祂们的形状，欢愉教会那些被欲望吞噬的教徒，就是因为信仰的神灵是沉沦在色孽中的欢愉之神。

所以，在这个世界，在火之纪元，最安全的使用魂的方法，就是信仰初火下的正神。

当然，那是在以前，现在……

谁知道这些正神的身上有没有寄生着和灾厄之虫差不多的恶心生物。

不过，莱奥想要使用魂力，并不需要这些，以前的他可以靠粘液系统集中魂使用能力，现在的他……嗯，就是神灵本身。

“换句话说，北境的子民，如果想要使用魂力，成就超凡，就必须信仰一位神灵，以前他们信仰的是红月，而现在，他们要信仰的是我。”

“呵呵，要是他们知道自己信仰的神灵，只是一个第三阶的超凡者，不知道会作何感想……”莱奥自嘲地笑了笑，又想到：“对了，那直接接触魂，直接使用魂的普通人类，会变成什么样子呢？嗯，听说有一种叫做黑蚁症的疾病和污染有关，有机会可以了解一下。”

莱奥把这疑问也记录下来，准备查阅资料，之后才继续看向自己新能力。

【神性燃烧：

【你可以燃烧神性，根据你燃烧的神性不同，可以获得不同的力量，当你燃烧神性的时候，你的力量会超越第九阶，你将短暂的成为真正的神灵。就算是邪神，也不敢把你视作敌人。】

【但请注意，每种神性只能燃烧一次。】

【每一种神性的燃烧时间不同。】

这项能力很好理解，就是让莱奥短时间内，拥有比那日与饕鬄之主决战时还要强大的力量。

可以算得上是一张底牌。

回想起当时的力量，莱奥也忍不住握了握拳头。

当时的他，感觉自己无所不能，无论是灾厄之虫，还是那只毁灭冬堡的古龙，都绝不是他的对手，不，甚至不能够称之为对手。

那样的敌人，对当时的他而言，只是虫子。

就算是饕鬄之主的虚影，充其量也不过是稍微难缠一点的虫子。

只有那位邪神真的降临人界，才能够称之为他的对手。

“那样的力量就是神灵的力量，不是人造的伪神，而是真的可以驾驭规则，随心所欲地控制魂的神灵，果然，力量的味道总是让人沉醉。”

莱奥感叹一声，却听到耳边传来红月的呢喃。

【不要在力量中沉沦，莱奥。】

“你是在提醒我吗？”

【赫赫~】

回答他的只是轻笑。

“不过你说的对，不要在力量中沉沦，力量只不过是手段的一种。”莱奥收敛心神，继续看下去。

【你获得了秩序之神的神性，你了解了自己灵魂的特殊性。】

【第五纪元——火之纪元的唯一升华之路为你开启。】

【升华之路：集齐九种不同的神性，在黎明帝国帝都的初火面前念诵你的愿望，让火焰焚烧你的身躯，你将升华为初火的神灵。】

【这是一条铺满荆棘的神话之路，这是一首属于火之纪元的史诗，人类的文明将会流传你的故事，邪神的世界会响彻你的传说，你的到来让火焰翘首以盼，你的降临让深海怒不可遏。】

【从今天开始，你的存在将被高维的神灵们所注视，你所要面对的敌人不可以常理度之。】

【异乡人，你做好准备，前往神灵信标所在之处了吗？】

【当然，你也可以选择放弃，了此余生。】

【神性不会从你身上收走，但升华之路也不会再为你开启。】

【异乡人，你在命运之外，你的命运属于你自己。】

“升华之路吗……”看着那一行行文字，听着耳边的呢喃，莱奥把自己摔向床铺。

他的每一个毛孔都在神灵力量的诱惑下热血沸腾，但理智却让他轻咬舌尖，强迫自己冷静。

永远不要带着情绪做决定，这是莱奥的处世之道。

“升华之路，当然是鲜血的道路，选择这条道路，就意味着我要再去取得八种神性。”莱奥摆弄着银色的刘海：“红月已经告诉了我，剥夺了神性，神灵也会死亡，取得八种神性，就意味着要八位神灵要死去。”

“虽然不了解为什么红月为了我，会愿意付出生命，但就算是用屁股想也能知道，剩下的八位绝不可能和她一样好说话，心甘情愿让我夺取祂们的神性，或者说生命。”

“所以，升华之路，其实是一条屠神的道路。”

“敌人是神灵啊，每一位都和饕鬄之主一样强大，真的是一条荆棘之路啊……”莱奥摇摇头：“但，放弃升华之路，就是简单正确的选择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莱奥还是懂的。

他已经被邪神所注视，如果那些邪神来找寻他，他该怎么做？

燃烧神性，与其对抗？

那也只有一次机会，在那之后呢？

就算邪神不降临，莱奥周围还有虎视眈眈的黑暗种族，以及不知道是敌是友的诸位公爵和黎明皇帝。

他虽然打赢了这场战争，但真正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那天以后，公爵、教皇、列侬骑士长都已经死亡，北境甚至连一个第六阶的超凡者都不存在。

军队与普通超凡者的数量，更是连全盛期的一半都比不上。

这样羸弱的北境，加上只有第三阶的莱奥，能够在这个满目疮痍的世界里立足吗？

况且……就算莱奥运气极佳，他所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那火焰也终有熄灭的一天。

到那一天，深海的时代降临，人类就将灭绝。

那一天，会是什么时候呢？

一百年，五十年，还是……十年，五年，一年？

那莱奥和他的爱人们，和他在乎的一切们，又能幸免吗？

未知的恐惧让莱奥心神不宁，他逐渐意识到，放弃升华之路，就是放弃了掌握命运的权力。

外乡人在这个世界已经经历了许多，现在，他不想再把命运交到他人的手里，就算那个人是下个纪元的神灵也不行。

命运让第五纪元的火焰熄灭，可莱奥来自命运之外。

宿命论是那些缺乏意志力的人的借口，而外乡人，从不是那样的人。

“为我开启吧，升华之路。”

金瞳闪烁，莱奥能感受到，那滴秩序的神性彻底与他融为一体，成为了他的一部分。

【外乡人，升华之路已经为您开启。

【阁下，从今天起，您将踏上杀死神灵的修罗之路，祝您武运昌盛。】

【从现在开始，您的粘液仆从——诗寇蒂，将会获得您神性的余晖，她会和你共享力量，成为您锋利的剑。】

【从现在开始，您的粘液仆从——卡莲，将会获得您神性的余晖，她会获得您关于秩序的知识并妥善利用。】

【她们会为您扫清命运的雾霾。】

随着呢喃声落下，两道金色的光芒在列式顿城内亮起。

在莱奥旧宅地下室内的，研究怎么利用触手控制死士的诗寇蒂，感受到了秩序的力量。

“嗯~”

金光在她身上流转，一声娇哼过后，那光芒在她的右手处汇聚成一把黑金色的长剑。

她握住剑柄，无数的秩序神术具现为肉眼可见的符文，从那长剑上扩散。

那些符文化作锁链的模样，缠绕在诗寇蒂的周围，接着，猛地一勒，烙印到她的皮肤上。

“啊~这是~主人的~力量~~好强，好棒~这就是主人的伟力，没错，是那样的崇高，那样的纯洁，那样的不可亵渎！”

这一瞬间，诗寇蒂理解了全部用来杀伐的秩序神术，她的实力也冲破了第四阶，距离第五阶只剩下一线之隔。

她抱着长剑，在灵魂中对莱奥撒娇着：

“主人，谢谢你~嘿嘿嘿~我爱你呢~我这边也要忙完了，明天就去陪你~~”

另一边，特尔斯克城堡内，卡莲的书房内，同样金光闪烁。

大量的知识涌入脑海，除了秩序神术之外，还有大量她从没见过的记忆。

冰冷的白炽光、穿着白大褂手拿锋利刀片的怪人，躺在奇怪椅子上的女孩……

“这些知识是……可以和蒸汽与机械用在一起，没错，是的，魂，对，魂是世界的本质……”卡莲扶着额头，另一只手在纸张上画着奇怪的字符，嘴巴里呢喃着谁也听不懂的词汇：

“魂，对，无论是人造神灵还是机械，目的都是探究魂的力量，运用魂的力量，我懂了，我什么都懂了，这并不是截然相反的力量，这些力量可以用在一起，机械和神力可以用在一起！”

“老师，我们错了！我们的那条路，走不通！”

“谢谢你，莱奥，多亏了你，我才能够触碰到真理的大门……多亏了你，真的，多亏了你，我爱你，莱奥，原来你是这么伟大的存在……我竟然是这样伟大存在的妻子吗……”

金光熄灭。

卡莲从那种恍然的状态中脱离，迫不及待地掏出曾经画过的图纸，不断检索。

“如果……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些武器和战甲，其实所有人都能够使用，对……把魂的力量放到装置里，就能够让普通人，也可以拥有超凡者的力量！我要给老师写信，对，请她来帮忙，这才是我们要走的道路！”

“这才是真理的道路！”

“诺诺！诺诺！”机械鸟在一旁看着自己的主人，不知道为什么，精神萎靡不振。

与此同时，莱奥耳边的呢喃也仍在继续。

属于他的两位爱人，卡莲和诗寇蒂，都得到了秩序的力量。

而属于他自己的收获也终于在此时兑现。

【从现在开始，升华之路为你开启，你的灵魂可以容纳不同的神性，你的进阶也需要不同的神性。】

【目前你的超凡阶段为第三阶，你可容纳神性为：3种，进阶所需要神性为：3种。】

【目前你拥有神性：秩序。】

【借由秩序神性，你可以释放所有秩序教派的神术，但这些神术的威力与你的各项能力值和超凡阶段相关。】

【借由秩序神性，你获得了新力量：秩序·平衡、秩序·重组】

【秩序·平衡（神话）：】

【拥有秩序神性的你觉醒的神灵之力，你可以让自己与他人的力量陷入短暂的平衡。】

【每24个自然时一次，你可以指定一个目标，使你们两个的每项或其中一项能力值相加后再平均，达成实力的平衡，持续5分钟。】

【此效果强制生效，无法抵挡，就算是高维生物也只能接受。】

【但请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