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夫人，是这么使用的（完）
灾厄之虫在莱奥的匕首上不停蠕动，无数触手拉扯着乔安娜夫人的脏器，她那风情万种的眉毛，时不时地蹙在一起。
诗寇蒂紧紧盯着虫子，神情有些恍惚：“莱奥，我感觉，我好像能够吞噬这东西。”
“你确定吗？”莱奥的语气十分郑重，他决不允许黏液小姐以身犯险。
“我确定。而且，我非常渴望吞噬这东西。”诗寇蒂点点头，手指已经变成了黏液的模样。
那灾厄之虫在看到黏液的一瞬间，身躯就开始不停地挣扎。
乔安娜夫人的肉体剧烈晃动，发出难听至极的嘶鸣：“嗡嗡嗡嗡！！”
刺耳的声音让莱奥忍不住捂上耳朵，他的眼前浮现出一大堆意义不明的图案和文字。
【你受到了灾厄之虫的污染，你看到了幻觉。】
【你受到了灾厄之虫的污染，你听到了幻听。】
【你受到了灾厄之虫的污染，你……】
“噤声。”
关键时刻，卡洛琳小姐伸出手指，在嘴唇上比了个1。
嗡鸣声戛然而止，虫子像是被勒紧了脖颈一般，挺直了躯干，只有几只触手还在奋力挣扎。
幻觉与幻听消失不见。
“多谢。”莱奥松开耳朵。
“没关系，这是交易的一部分。”卡洛琳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无论你们想做什么，最好快一点，要不就把这恶心的东西杀掉。祂很强大，我控制不了祂多久。”
“露娜，放手做吧，你有办法不让成虫察觉，对吧？”莱奥看向粘液小姐。
“嗯，当然。”诗寇蒂点点头，手掌已经化作粘液，将那只虫子完全包裹。
紧接着，粘液顺着虫子的主干向四周扩散，将他所有的触手都包裹住。
“嗡嗡嗡！！”
灾厄之虫还想挣扎，但在黏液里面的祂，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只是徒劳。
头顶巨大的眼球布满了血丝，身躯不断蠕动，似在承受难以想象的痛楚。
几分钟之后，虫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根粗壮的粘液触手，那触手从诗寇蒂的身上脱离，涌向乔安娜夫人的脏器，又一次与其合而为一。
做完这一切，诗寇蒂摇摇晃晃地向前倾倒：“搞定了，莱奥。”
莱奥连忙扶住她：“没事吧。”
诗寇蒂眼睛扑闪一下，露出狡黠的笑容：“当然没事~我好的不能太好，啊，这该死的虫子竟然蕴含着如此精纯的生命力，美妙，太美妙了。”
莱奥皱皱眉：“那你这晕倒是？”
诗寇蒂：“我只是想撒个娇~”
莱奥：“……”
摇摇头，不再去管这个越发喜欢戏弄人的诗寇蒂小姐，莱奥把目光移向她刚刚制造出的这根粘液触手。
【灾厄之虫（粘液侵蚀）】
【被粘液夺取了生命形态的灾厄之虫，祂在成虫的眼里与普通的幼虫无异，祂同样可以接收到成虫的命令与信息。】
【这条被粘液侵蚀的灾厄之虫，具备灾厄之虫的全部能力，包括影响宿主的思维，控制宿主的行动，增强宿主的能力。】
【灾厄之虫（粘液侵蚀）的控制权完全在诗寇蒂手中，同时，这条虫子还可以通过接触别的虫子的方式，侵蚀祂们。】
【但请注意，不要让成虫察觉到这种侵蚀。】
“原来如此，你真的做到了。”莱奥忍不住揉了揉诗寇蒂的脑袋。
很显然，这只寄宿在乔安娜夫人身体里的灾厄之虫，已经成了莱奥安插在虫群中的卧底。
有祂存在，莱奥就可以顺腾摸瓜，将秩序教会中的虫子一条接一条的侵蚀。
这下，祂们不再是铁板一片了。
“嘿嘿。”诗寇蒂享受着莱奥的抚摸，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目光还时不时地瞥向卡洛琳，似乎在炫耀着什么。
察觉到她的目光，卡洛琳有些莫名其妙：“看样子你们已经解决这次危机了，嗯，莱奥，你今天还要去做什么危险的冒险吗？”
“暂时不会。”
“那好，我要回去见我爷爷一趟，我会在你的影子里放上一颗传送的锚点，如果你有危险，我第一时间就会赶过来。”卡洛琳说着，把一根匕首扔进了莱奥的影子。
“这个东西，我能学吗？”莱奥喉结动了动。
比起偷袭或者高伤害的能力，这种保命的传送神技，才是他最想要。
“虽然我很想再和你进行一次交易，但很可惜，这个能力是我天生就会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教你。”卡洛琳摇摇头，身体逐渐与自己的影子融为一体：“那么，我很快回来，莱奥先生。”
女刺客走了。
“呼……”莱奥松了口气，在神识中与诗寇蒂对话：“到底怎么回事，以前没有听说过你会这种能力啊？”
“嗯，吃掉那虫子之后，我的脑袋里多出了些信息。”诗寇蒂指了指额头：“我似乎，是这些东西的天敌，嗯，没错，就是这样。
“不仅仅是这种虫子，还有一些触手，灰色的鲸鱼，槐树……对，我是他们的天敌，吃掉他们之后，我才会变得完整，吃的越多，我越完整。”
“就像现在。”诗寇蒂说着抬起手，又是一条小小的粘液触手从她身上脱离：“我可以像灾厄之虫一样，把这触手种到别人的身体里，进而扭曲他们的想法。”
“当然，我的力量比起那些虫子还差很多，目前也就只能生成几只小触手……嗯，还有，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触手只愿意钻进女人的身体里。”
诗寇蒂有些疑惑地歪歪脑袋。
“这样吗……”莱奥点点头。
这么看来，那些鲸鱼和槐树恐怕和虫子一样，也是一些非人类的怪物，只是莱奥还没见到罢了。
而诗寇蒂可以通过吞噬他们，获得他们那些能力。
就像她通过吞噬灾厄之虫，获得控制宿主精神的能力一样。
“主人。”诗寇蒂的瞳孔中又一次露出恍惚的雾气：“我能感觉到，只要我吃掉那只成虫，哪怕，哪怕只有一小块祂的血肉，我制造触手的能力，便会增强许多。”
“……”莱奥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说实话，他也很想让诗寇蒂把那只该死的虫子吞噬掉，毕竟那可是控制人心的能力。
虽说他不会像灾厄之虫那样，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无差别的袭击，但他完全可以找一批作奸犯科的女死囚，运用触手的能力，将其培养成最忠心的军队！
试想一下，一支永远不用担心忠诚，甚至你一句话，她们就可以为你而死的军队。
这样的军队，该具备怎样的战斗力？
有了这样的军队，他还需要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莱奥一边畅想着未来发生的事情，一边露出苦笑。
那灾厄之虫超越第六阶的力量就是他实现目标的阻碍，让他去对付灾厄之虫的成虫，可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嘶，不对啊，我不可能，但不代表公爵不可能啊。
莱奥刚刚黯淡的眼神又一次亮了起来。
现在有了诗寇蒂的小触手，他们在秩序教派那里有了内奸。
公爵的赢面应该能增大不少吧。
到时候，让公爵做主攻，他和诗寇蒂打辅助，浑水摸鱼，只要能杀掉那虫子，抢一块祂的尸体，没什么问题吧？
要是杀不掉……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带着卡莲跑路，希望卡洛琳小姐的暗影能够保护得了她们三个。
就在这时，一直沉睡着的乔安娜夫人悠悠转醒。
“我这是……在哪……”她看着自己“打开的胸膛”，以及周围的鲜血和铁链，露出悚然的表情。
“嗯，在我的地下室。”莱奥一边示意诗寇蒂把她的胸膛拼回去，一边问道：“乔安娜夫人，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夫人？”乔安娜愣了下，紧接着，一滴血泪从眼角滑下：“哦，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嚎啕的哭声，在地下室内掀起回音。
-----------------
另一边。
卡洛琳穿着刺客的长袍，走进列士顿城外的城堡废墟。
侍者早已等候在那里，将她接引到道格伯爵所在的暗室内。
“我的好孙女，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监视莱奥吗？”道格伯爵放下手里的羽毛笔，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怎么，那小子有什么不合寻常的举动吗？”
“不，没有。”想着莱奥昨晚上做的那些事情，卡洛琳不假思索地撒了个谎。
“那你为何要回来？是想爷爷了吗？”道格伯爵眯着眼睛，想从自己孙女那永远得体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嗯，爷爷，我是想问，从我十一岁那年被接到你身边，你吩咐我和我身边的……同僚们做这些那些事情，是为了什么？”卡洛琳努力组织着语言。
她其实是想问道格伯爵，她为他工作了这么久，是否应该拥有合理的报酬。
但话到嘴边，还是换成了比较温和的语言。
“当然是为了道格家族的荣耀。”老伯爵的回答掷地有声。
“荣耀，嗯，那荣耀有价值吗？”
“荣耀当然是无价的。”
“那……我们为了荣耀所做的这些事情，有价值吗？”卡洛琳努力把话题朝那个方向引导。
“当然也是无价的，你们的每一次任务，每一次暗杀，都得到了属于道格家族的荣耀，无论是家族还是我，都会记住你们所做的事情。”道格伯爵疑惑地看着卡洛琳。
卡洛琳待在他身边已经五年了，为他做了不知道多少件肮脏血腥的事情。
在道格伯爵眼里，卡洛琳是最完美的刺客。
她没有情绪波动，不需要安慰，不需要报酬，甚至连对自由的渴望都没有，他手里那个能够强行控制卡洛琳的怀表，根本就没有使用过。
道格伯爵搞不明白，今天的卡洛琳是怎么一回事。
是青春期到了吗？
“额，没有价值吗……果然啊，我做的那些事情，都只能够换来荣耀。”卡洛琳皱了皱眉头，再看向道格的表情没有了一开始的友善。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没有把握住，她在心里想到。
“还有什么问题吗？”道格伯爵敲敲桌子：“嗯，如果没有的话就抓紧回去吧，莱奥那边还需要监视，你记住，这都是为了道格家族的荣耀。”
“爷爷，你让我监视莱奥伯爵，这应该算是一笔交易吧。”卡洛琳烦躁无比，还是决定把话摊开来说：“既然如此，那我应该获得报酬——”
卡洛琳的话还没说完，道格一拍桌子，猛地站了起来：“交易，你说什么？交易？你和我谈交易，我的好孙女，你别忘了，是谁从垃圾堆里捡到了你，又是谁给了你教育，谁让你住上大的城堡！是我！是你的爷爷我！”
“现在，你竟然跟我说交易？你配和我谈交易吗？”
道格伯爵的声音很大，让卡洛琳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卡洛琳并不是个傻瓜。
相反，她对很多事情看得很透彻。
所谓的爷爷与孙女，不过是一句好听的谎言罢了。
没错，她和她的同僚们一样，都是由道格家在刺客培养所抚养长大的孤儿，但那并不是道格家族好心，只是他们需要刺客罢了。
跟她同批的小孩子，十个人中只能活下来一两个，其余的都死在同伴和教官的手里，这也能叫抚养孩子？
更别提，道格伯爵手里还有一颗能够限制他们行动的怀表。
比起道格家族的孩子，她们这群刺客，应该被叫做人工培育的猎犬才对吧？
再说了，就算这能称之为对她的抚养，那她这么多年，帮道格做的事情，杀过的人，也足以让这交易的天秤配平了。
如果没有遇到莱奥，她或许还会和从前一样，麻木地继续执行任务，独自舔舐伤口，不需要一丝一毫的报酬。
但现在不一样了。
遇到莱奥之后，卡洛琳感受到了公平交易的乐趣，现在的她，不愿意再听从道格的话行事。
连报酬都没有的任务，根本就不能算作交易！
既然不是交易，那自己又何必去执行？
心念到此，卡洛琳对道格伯爵已经失望透顶，但她还是点点头：“我知道了，爷爷，我继续去执行任务了。”
道格伯爵手里还有能够限制她行动的物品，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机。
-----------------
莱奥的地下室内。
“所以，罗根是灾厄之虫培养出的完美体？”莱奥单手扶额，消化着这个消息带给他的冲击：“他是灾厄之虫为自己制造的容器？”
“是的，没错。”
乔安娜夫人掩面痛哭。
“当初，当初教皇大人把我叫去金色大厅……他根本就没有碰过我，哦，我的天呢，我那天看到的东西，竟然是……是一只虫子……”
就在刚刚，苏醒的乔安娜夫人，把她的故事告诉了莱奥与诗寇蒂。
乔安娜原本是王城孤儿院的一名老师，虽然信仰秩序教会，会一些神术，但只不过是最最基层的教徒。
甚至她信仰秩序的理由，也是那样的可笑——秩序教徒会比一般的老师，每天多获得一块硬面包。
而她的那块硬面包，永远属于孤儿院的孩子们。
教会、卧室、孤儿院，三点一线的生活虽然枯燥，但对于乔安娜而言，却满足无比。
看着一位位茁壮长大的孩子们，她感觉自己那缺失爱的童年被补完了。
即使孤儿院的日子很是清贫，即使凭借她那张脸，她可以轻松找到一位大富豪、小贵族，过上衣食无忧的富太太生活，她也没有怨言，仍然享受着这一切。
但在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那一天，按照惯例去往秩序教堂领取物资的她，遇上了偶然来礼拜布教的秩序教皇。
那一天，她获得了比往常多三倍的面包和肉干。
那一天，她见到了教皇，这是一位多么慈祥的人啊，她想。
那一天，是噩梦的开端。
在遇见教皇的第二天，乔安娜突然收到了教会的命令，要去孕育所，为教会孕育新的教徒。
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在信奉绝对理智的秩序教会内，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
没有任何感情基础的男男女女，在孕育所内，按照秩序之神的旨意欢愉，怀上下一代生命。
在决定信仰秩序之时，乔安娜就做好了这项准备。
只是她没有想到，与她欢愉的人选，竟然是教皇。
这个消息，让她既紧张，又兴奋。
那可是教皇啊，那是王城里的每一个平民都崇敬的人啊，他慈祥、神圣、慷慨，愿意聆听每一个人的苦难。
如果我生下他的孩子，我应该会获得前所未有的奖赏吧？
那福利院里的孤儿们，一定能够过上富足的生活吧？
怀揣着忐忑不安，而又憧憬朝拜的复杂心情，乔安娜来到了孕育大厅，却没曾想，等在那里的教皇却换了一副面孔。
他不再慈祥温柔，而是冰冷的不像这个世界的人类。
不，他早就不是人类了。
那从他后背上伸出的十几条触手，那附着在触手前端的吸盘之内，一张张长满尖牙的利嘴，都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乔安娜，他早已不是人类了。
他是虫子，他是灾厄之虫。
而他找乔安娜来，也不是为了什么欢愉，而是要为他准备的完美皮囊，准备一个可以孕育的子宫。
而乔安娜，就是那个适格者。
一个灾厄之虫等了数百年的适格者。
于是，噩梦开始了。
乔安娜夫人的子宫里被粗暴地植入了还是胚胎的罗根。
那是混合着人类与虫子特征的胚胎，她在乔安娜夫人的肚子里，一边将乔安娜寄生为虫子，一边通过乔安娜吸取养料。
在刚刚被寄生的时候，乔安娜还保有一定的意识，她想过将这一切曝光出去，但徒劳无功，她想过通过节食饿死她自己以及肚子里那恶心至极的怪物。
但，教皇用她孤儿院内孩子的生命，威胁她。
于是，乔安娜就犯了。
她待在那暗无天日的祭坛里，每天的食物是用人类尸体制成的肉粥。
她不记得过去了多久的时间，没有阳光的房间让她忽视了时间的流逝。
她只知道，她平坦的小腹慢慢的隆起。
有一天，暗室的门打开了，教皇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慈祥，甚至还亲切地称呼她为“同伴”。
她本以为一切噩梦都要结束了，但……那才只是刚刚开始。
虫子对她的控制越发严重，而那种控制，并非强迫她做什么事，而是直接扭曲她的意志。
她开始觉得，吃下人类的血肉是一件正常无比的事情。
丰满的乳房要比干瘪的胸部更加美味，身材高大之人的脊髓液口感更好，女人的肉体要比男人更加肥腻……
在虫子的操控下，她早就没有了自我，她怀着罗根，成为了公爵的夫人。
跟着公爵一起，去往战场，按照教皇的旨意，赢下战争的同时，在战场上偷偷收集死去的超凡者尸体，吃下去，喂给肚子里的罗根。
就这样，她不在乎谁胜谁负，她也不在乎为了达成目的要付出多少牺牲，她什么都不在乎。
她只在乎，有没有超凡者可以让她吃掉，如果是活的，那就更好了。
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人类，她是虫子。
她是伟大的灾厄之虫的一份子。
就这样，她以公爵夫人的名义，生下了罗根，像是灾厄之虫寄生在她身上一样，寄生在特尔斯克家的身上。
她，成为了乔安娜夫人。
她是罗根的母亲，是一只……
虫子。
直到现在。
“你……还可以重新开始。”听完了可怜人的故事，莱奥忍不住闭上了眼睛：“虽然你的身体里还有触手，但我绝不会逼迫你做那样的事情，你虽然听命于我，但至少可以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即使是经历了这么多的死亡，自认为铁石心肠的他，也对乔安娜的遭遇唏嘘不已。
同时也不免想到。
这样的悲剧，北境的土地上，到底发生了多少次？
那该死的虫子，究竟破坏了多少人的人生？
“不，已经结束了，莱奥先生……”两行血泪从乔安娜的双颊落下，她仰着头，脸上带着病态的笑容：“莱奥先生，你知道孤儿院里，那些孩子们的结局吗？”
“……”莱奥没有说话，只是突然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们，都死了，一个都不剩。”乔安娜闭上了眼睛：“呵呵，都让我吃掉了，大卫、莉莉丝、卡特、劳伦……我记得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以及……他们死前的哀嚎。”
“他们是那么信任我，劳伦，劳伦就算只剩下半截身子，也仍然认为，这是一场梦，她最喜欢的乔安娜姐姐，怎么会吃了他呢？”
“呜呜呜呜呜，已经回不去了，莱奥先生，已经回不去了，我已经不是人了，我当不了人了。”
“求求你，杀了我吧，如果我的肉体还能成为你的武器，那便用，但，杀了我吧，清理掉我的灵魂，毁掉我的大脑，让我赎罪，让我赎罪！”
“咚！”
“咚！”
“咚！”
乔安娜跪在莱奥的面前，一下又一下地把头砸到地上。
鲜血与地下室内的酒渍混杂在一起。
“灾厄之虫……”莱奥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