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2.702 末日......
血花狂舞,灰烟盘旋。
用时不过短短数分钟,双方直播间的在线人数就开始直线飞升,不过眨眼间就变成了十分骇人的数字,无数狂热的观众涌入他们两个的直播间,只为目睹这一场绝无仅有的世纪之战。
这不仅仅是两名公认战力强悍、自无数血战中一步步爬上来的梦魇前十之间的战斗,更是一位游轮准船长,和梦魇行刑人之间的厮杀。
这可不是什么每天都能见到的精彩剧情!
所有观众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的注意紧紧地被屏幕吸引,目光贪婪地黏在屏幕上,像是追踪着猎物血腥味的鲨鱼,不舍得放过任何一点的细节。
这是一场属于饕餮之徒的狂欢。
谁会胜,谁会败?
谁会生,谁会亡?
角斗吧、杀戮吧、掐住彼此的咽喉,咬下彼此的血肉吧!
多么精彩的直播!多么绝妙的娱乐!
走廊已经分崩离析,再也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墙壁和地面已经如同碎冰般四裂开来,只有少数的几块地方还能落脚。
“79。”
嗡嗡。
嗡嗡。
耳边传来轰鸣。
属于梦魇的机械声正在耳边回荡——那令人不寒而栗的尖锐声音,它没有念诵合作的条款,没有给出诱人的奖赏,更没有复述毁约的代价,它只是冷漠地、机械地、均匀地倒数着。
“78。”
“77。”……
一共120秒的倒计时。
这是最后通牒。
一旦倒计时结束,契约就将被撕毁,再无任何挽回余地。
“你说说……”
女人娇嗔的声音响起。
她不疾不徐、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赤足踩在布满裂痕和半凝固鲜血的地面上,脚下,一条条红色巨蟒般的藤蔓向着远处蜿蜒,粗壮的根茎深深扎入船体,肆无忌惮地从中摄取着能量,一层又一层地顶开已经脆弱如薄纸片般的墙壁和地面,仿佛深海巨怪,在已经分崩离析的走廊下方游动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
“你这又是何苦呢?”
和轻柔的、近乎玩笑般的语气不同,伴随着“轰”的一声巨响,深红色的藤蔓自地板以下猛然冲出,裹挟着雷霆万钧一般的伟力,直直向着雨果的方向袭去——
不知不觉充溢于空中的、无数游云散雾般的灰烟在一瞬间绞紧。
就这样,血色藤蔓在半空中被生生截停,不得寸进。
雨果倏地抬起眼,下一秒,烟雾拉长,锋利如刀般的灰丝向中间绞死。
藤蔓开始解离。
不过眨眼间,就只剩血色的残片如花瓣般散落一地。
腐烂的花香浓郁,犹如蒸汽一般腾起,将空气都染成了不祥的粉色。
“你牺牲一切,放弃所有的个人意志,才换来梦魇行刑人的位置。”
含着笑意的女声遥遥传来,忽近忽远。
“你为梦魇做的事、手上染的血,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可是怎么赶都赶不上。”
“但在目标唾手可得的时候,你居然放弃了?”
【60】
最后一分钟。
“明明都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这么久,但却在最后关头功亏一篑,不是很可惜吗?”
嗡嗡。
轰鸣声渐强,犹如钢针扎入脑海。
“只为了一个合作过几个副本的、甚至都不知根知底的人做到这种程度,真的值得吗?”
“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放弃了什么?”
在血色残花和灰色烟雾间,雨果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
细小、遥远、又熟悉。
“……队长。”“队长?”“队长,队长!”
愉快的、开朗的,关切的,无忧无虑的,毫无芥蒂的——
雨果步伐一顿,不由自主地扭过头,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漫无目的地搜寻着。
“队、队长……”“队长!!!”
断续的、虚弱的、痛楚的——凄厉的、惊恐的、绝望的、声嘶力竭的。
“队长,救救我……救救我……”“别,别丢下我,我还不想死!”“队长,我好想我爸妈……”
“快点后退!!!”
“别过去了,他已经没救了了、我们得继续往前——快!!”
“不行了,已经不行了……”
“队长你别过去——”
“别回头,队长,快走啊!!”
“别管我们了,别管——”“队长,你快走,你能活下去!!”
“队长,”有一声刺耳无比的尖啸从记忆中传来,像是一瞬间撕扯开时间的浓雾,自遥远的时空深处发出,又在当下的耳边炸响,“小心!!!”
“喀——喀喀——”令人牙酸的诡异摩擦声在眼前响起。
雨果抬起眼,骤然缩紧的瞳孔深处,倒映着近在咫尺的血色花尖。
它只差半厘米就能扎入他的眼球,但在千钧一发之际被死死捉住,定定悬于空中。
“呵呵……”
女人的笑声轻柔诡异,伴随着笑声,花朵再次剥落,消失得无影无踪。
雨果喘息着,鲜血从被割破的掌心中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不过眨眼间就在地面上蓄积成一滩小小的血泊。
他缓缓抬起眼,凝视着不远处的丹朱。
半面血妆的女人笑意吟吟,空洞的眼球里红花盛放。
在她身后的地上,倒着了无生气的耶林。
第一任梦魇行刑人。
将灵魂卖给梦魇,不惜一切代价,不择一切手段,只为了换自己死去的爱人重生。
耳边,持续回荡着冰冷无情的倒计时声。
不知不觉中,已经进行到了最后十秒。
“9”、“8”、“7”……
“……”
雨果一言不发地望着丹朱。
透过那诡艳的面容,似乎依然能看到曾经明媚的轮廓。
雨果定定地、一眨不眨地、深深地望着她,像是想要透过这具已经被腐蚀、扭曲、异化的身体,看到一些久远的身影。
那些被自己丢在身后、已再无任何办法再见一面的身影。
身影笑着向他招手。
喊他“队长”。
终于,雨果收回视线,他缓缓开口,声音很轻。
这是他自战斗开始,第一次回答丹朱的问题。
“……我知道。”
——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
游轮深处。
越向下走,阶梯就越支离破碎,复杂至极,根本无法在其中分清方向,更糟糕的是,他们所处的位置越深,四周的怪异就越难忽视。
他们像是走在巨兽的腹中。
黑暗像是某种胶质,紧紧黏在皮肤上,带来一种挥之不去的潮湿感。
墙壁柔软,地面粘稠,每落下一步,似乎都有隐隐的水声响起。
水声和水声相互应和,变成某种絮絮低语——有远有近,听不真切,像人声,又不像人声,仿佛身体里出现了细细密密的小牙,从内而外啃吃着他们的骨头,带来几乎要将人逼疯一样的麻痒和昏聩。思绪飞快地解离,像是正在不受控制地睡去……
“小心!!!”
no.8忽然提高声音。
闻雅一惊,如梦初醒。
她反应极快,立刻抬起手臂,挡住了跟在自己身后的橘子糖。
“怎么回事?”橘子糖也是一个激灵。
闻雅惊魂未定地后退几步,急促地喘着气。
自己刚才倘若再向前半步,就会直接从楼梯边缘坠下,落入没有尽头的深渊裂隙中。
“你们不属于这里,”no.8道,“在这里待得太久会出问题的。”
“什么问题?”
闻雅平复了一下心跳,问道。
no.8:“你的精神和意志都会被溶解,消化,最终成为这里的一部分,直至被黑暗吞没,完全消失。”
之前在带着温简言一起走这条路的时候,他之所以会反复强调让对方跟紧自己,怕的就是这种情况发生。
“类似掉san?”橘子糖问。
no.8:“也可以这么理解。”
苏成:“有什么改善的办法吗?”
no.8:“很可惜,没有。”
“不过也别抬担心,”他一边说着,一边再次迈开了步伐,“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们的目的地已经快到了。”
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这一次,众人行动起来比刚才更谨慎、靠的也更近了——闻雅也曾提议要不要彼此牵着手一起走,但是被橘子糖毫不犹豫地坚决拒绝了,最后也只得作罢——就这样,他们紧跟在no.8身后,顺着似乎没有尽头一般的阶梯缓缓向下走去。
终于,不知道过去多久……
走在前面的no.8毫无征兆地停下脚步。
紧接着,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黑暗中裂开暗黄色的缝隙,随着缝隙扩大,一道微弱、但切切实实存在的光线自外部投来,落在众人的脸上。
“到了。”no.8道。
没错。
负七层到了。
走出那诡异无比的通道之后,门在合拢瞬间就消失不见,只剩下平滑无痕的墙壁。
“总算出来了,”橘子糖一边小声咒骂着,一边用力搓着自己狂冒鸡皮疙瘩的手臂,“那楼梯里的让我浑身不舒服……”嬿陕婷
闻雅没回话,只是抬起头,四下张望。
大概是因为这一层曾被海水淹没的缘故,空气中浮动着一股浓重的腥潮气味,地毯早就已经被泡得湿烂,凹陷处里积着无法散去的黑色海水,大门半敞的拍卖会门口,一个写着字的牌子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一半浸在海水中,上面的文字已经被腐蚀得不成样子,只能勉强分辨出“修缮中”三个字。
整个一层都已经没了半个人影,一副破败颓唐之景。
闻雅的视线落在四周的墙壁上,不由微微一怔。
那些原本挂在墙上、充当表里两种拍卖会通道的画像,不知何时居然消失了,只剩下空落落,光秃秃的墙壁,如果不是墙面上还残留着方形的痕迹,几乎令人以为那里本就什么都没有……
可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画会不见了?
这里面有些什么他们暂时没想通的深意吗?
正当她出神之际,忽然,不远处传来“嘎吱”一声,是拍卖会的大门被从内部推开了。
下一秒,温度骤降,无形的黑暗从中扩散出来。
黑暗深处,隐约可见惨白的、湿漉漉的影子,摩肩接踵地向外走出。
它们应该就是在这一层被淹没时,从那道裂口中被海水一同带进来的尸体!
“哈哈……”
注视着那些从拍卖会大厅内缓缓走出来的尸体,橘子糖反常地笑出了声,她眯起双眼,眼底似乎漾着血红色的光,嘴角挑高,勾出一个兴奋的微笑,
“太好了。”
她迈着轻巧的步子,一蹦一跳地向前,垂着手腕,长长的、沉重的、锈蚀的庞大刀身被拖在身后,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刀痕,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小女孩咯咯笑着,笑声尖锐高亢,带着某种异常的癫狂。
“刚才憋屈了那么久,既不让我做这,也不让我做那……现在总算有点好玩的了。”
*
斜向一侧的列车内。
伴随着“咔哒”一声轻响,驾驶室的门向着内部缓缓滑开。
在那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几乎忘记了呼吸,他们紧紧盯着面前敞开的大门,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这……这是……”
和其他人不同,亲手打开这扇门的温简言却显得冷静的过分。
“走吧,该进去了。”
说着,他迈开步伐,径直向着驾驶室内走去。
巫烛跟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穿过铁门之后,一个老式列车的驾驶室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这里的面积并不算太大,因他们几人走进其中,而显得稍微有些拥挤,这里的陈设很简单,不过只有两个东西而已——落满灰尘的操作台,和摆在前方的两个陈旧肮脏的座位。
操作台前方,是一个灰蒙蒙的窗子,窗外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真切。
费加洛上前一步,谨慎地伸出一根手指在操作台上抹了一下,一道黑色的痕迹出现在了灰扑扑的金属表面。
他捻了捻指尖的灰,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开口问道:
“所以,我们现在该怎么操作?”
“怎么才能让这东西发动起来,以及,怎么让它开到你想让它去的地方呢?”
温简言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有权限进入火车的驾驶室,并不代表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之前在轨道上行驶着的时候,列车是有其固定行程的,只会在铺设着轨道、存在着车站的站点前停留,并且还必须在车上存在着相关的乘客才行。
上一次是因为有雨果在。
身为正式入住游轮的一员,他的“目的地”在游轮之上,所以,在温简言天赋的影响之下,列车才能冲入游轮——并由于他的天赋失效而停止运行,最终被迫深陷入游轮之中,成为一个连梦魇重组副本都无法铲除的铁疙瘩。
可这一次……
哪怕温简言能再使用一次自己的天赋,在负七层再次制造出一个火车站,他们也没有乘客作为“路引”了。
“……”
温简言的眉头紧拧起,不由自主地摩挲旋转着指根处的衔尾蛇戒,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忽然,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道惊异的声音。
是黄毛。
“喂……你看那里,在操作台上,是不是有一个和你这个一模一样的……”
温简言怔了怔,顺着黄毛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在覆满灰尘的操作板前,隐约可见一点闪烁的银光。
他心头一跳,快步走上前,用袖口拭去上面的灰尘。
在操作台的正前方,有一个小小的、扁平的椭圆形凹陷,不过,和刚才紧闭的驾驶室正门不同的是,在这里,它并不是空着,而是早已被插进了“钥匙”——“钥匙”的百分之八十深深陷入操作台深处,但它正对着外部的地方,是一只咬着蛇尾的蛇头。
“还真是一样。”费加洛惊讶道。
温简言抬起手,试图将钥匙抽出来——但他失败了。
衔尾蛇像是和操作台长在了一起一样,根本拔不出来。
温简言的心脏倏地狂跳起来。
确实。如果列车的钥匙一直在他手上,那么,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里,它又是如何启动的呢?
如果说,这里的“衔尾蛇”才是列车真正的钥匙的话,那一切就说得通了——在列车开启之后,衔尾蛇就被永远地留在了驾驶室内,好让它永无止境、源源不断的运转下去。
耳边传来季观疑惑的声音:“好神奇,这种东西居然还专门留了个备用的吗……”
深深烙在指根上的衔尾蛇戒指似乎隐隐开始发烫起来。
所有与其相关的记忆似乎都在这一刻涌入脑海。
“不,它本身并不存在,”温简言喃喃道,“是有人制造的……专门为我制造的。”
什么?
听着温简言没头没尾的话,其他人都是一愣。
可是,温简言却似乎并没有进一步解释,他只是低下头,在自己的背包中猛地翻找起来。
衔尾蛇戒指第一次虽然是在梦幻游乐园出现的,但是,它的源头却是平安疗养院,而平安疗养院,是一个因“造神”和“囚神”发展而来的副本,而副本的起源、同样也是疗养院中人类的信息来源,是一张残缺的人皮纸。
它告诉他们如何造神,也指导了他们如何囚神。
既,衔尾蛇戒。
那么,这用人类皮肤所制的残页又是从何而来的呢?
温简言停下动作,一本厚重的、落满尘土的人皮书出现在了他的掌心里。
没错。
它是【死海古卷】的残页。
而死海古卷,是德叔的作品。
耳边似乎再一次回响起那个苍老而疲倦的声音,他说——“我……不。我们也只能……这样赎罪了。”
没错,他现在所戴的衔尾蛇戒,并非最原始的、将列车开启的那一枚。
而是在【死海古卷】残页的引导下,被再次铸造的一枚。
一枚“备用钥匙”。
既然“备用钥匙”已经被准备好了的话,那“备用锚点”——
温简言听到自己的血流的轰鸣声,手指似乎都在紧张中微微战栗,他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自己的呼吸,抬起手,将那本触感细腻、犹如活人皮肤般的厚重古书,缓缓放在了操作台上。
然后,他伸出手,拧动钥匙。
在钥匙被转动的下一秒,脚下的地面猛地一震。“轰!”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这一刻,他们显然意识到了温简言此刻正在做什么。
他在试图启动列车!
正在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视线紧紧锁定着,忽然——
“等等!!”
站在最后方、同样也是灵视最强的季观一个激灵,他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不对劲。”
他眸光一凝,猛地向着后方看去,声音打破了此刻列车内紧张又死寂的氛围,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拉了回来:
“有人来了!”
“?!”
众人心下一惊,纷纷扭头向后上方看去。
黑暗中,隔着纷乱的杂物,隐约可见数道模糊的人影。
他们正在悄无声息地从列车上方而来。
“是神谕!!!”黄毛瞳孔一缩,他在黑暗中辨认出来了来人的身份,不由自主地惊叫道。
在神谕几人的后方,站着一个头戴兜帽的人影,帽子投下的阴影挡住他的面孔,但却无法遮盖住他脖颈处深深的、宛如刀口般的红痕。
虽然雨果的临时叛变阻挠了丹朱的追杀,但是,这并不代表梦魇手中没了其他可用的牌。
他们正在一边向前走,手持着怪异的、哪怕是最资深的主播也没见过的道具,用最快的速度,冷静而无声地破坏着列车的内部,将车窗砸开,车门拆下,整个过程悄无声息,一点多余的动静都没发生。
显然,他们正在试图通过破坏列车内部的空间,斩断它所能制造的、对梦魇起效的隔绝。
温简言眸光一厉,他当机立断:
“黄毛你别走,季观,你把陈默留在这里,和费加洛一起行动——不惜一切代价,都要阻止他们破坏列车!”
他抬手攥住巫烛的手臂。
“后方的列车已经被破坏了,这次他们恐怕已经受到梦魇的加强了,”温简言语速很快,“小心一点,别受伤,也别让其他人死在这里,懂吗?”
“以及,”
青年抬起眼,冷静地、缓慢地命令道。
“对于这些人,务必保证他们这一次死得踏踏实实,再也没爬起来的可能——哪怕用上极端一点、残忍一点的手段也无所谓。”
“——剁成块,碾成粉,还是绞成泥,都随便你。”
“……”
巫烛的瞳孔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野兽般收缩,他勾起唇角,“好。”
身受重伤的陈默和没有战力的黄毛被留在了车头其他人全部用最快速度离开了这里前往后方。
温简言深吸一口气将后方传来的所有声音都丢在脑后。
目光落在面前的操作台上全神贯注心无旁骛。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
激活了天赋。
【地下负七层同样存在着可供停留的车站】。
骰数需要在98以上现实才能改变。
温简言骰出的数字是1。
“……”温简言心下一沉他知道自己的运气差但他没想到在这么关键的情况下他居然还会骰出这么离谱的数字。
看来他只能再次——
砰!
像是收到某种无形力量的干扰原本安安静静放置于操作台上的死海古卷被猛地翻开泛黄的、呈现出人类般细腻肤质的书页开始一页一页缓慢地翻动。
数字在他的眼前改变。
每翻一页数字就向上增加一。
就像是之前在鬼婴影响之下而疯狂飙升的概率一样这一次同样的事情再次出现概率在被某种怪异的力量影响扭曲改变……
书页越翻越快越翻越快发出惊人哗啦声预期的骰数也随之飞快地向上爬升爬升再爬升!
然后——“啪!”
书页合拢。
概率停留在一个数字上:
——“409。”
408页古卷408片死者的皮肤408个无法瞑目的亡魂。
再加上温简言刚刚骰出的“1”正好是409。
他没有用上第二个苹果。
谎言直接成立。
伴随着渐强的机械运转声刚才还如同死铁一般的列车正在飞快地苏醒透过灰蒙蒙的车窗可以看到两束刺眼苍白的车灯亮起但是它们所照亮的却并非是游轮虬结混乱的内部而是一片深不见底、又空无一物的黑暗像是被开启的一个异空间一般。
没错。
温简言猜对了。
这些“人皮纸”这一本“死海古卷”。
它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改变这一切而制造出来的里面的每一页都是一位“乘客”而它们所有人的目的都全部一致。
那便是——梦魇的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