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信任值降到最低
他把自己的目标布局一股脑跟许愿说了。就连欧小野，都不知道自己丈夫的鸿鹄之志。
未做先说的事情，在旁人看来多少有些不成熟。换做别人，他也不会这样说。但是许愿于他，有特别的意义。且说那么多，也是想让对方知道，他有担得起大单的供应能力，希望好友能帮忙周旋。
许愿口头应承着，心里却有盘算。
她的野心很大。回来半年多她为公司拼死拼活，父亲却一心顾着那个只会在游戏里冲锋陷阵的无能儿子。
许愿一手谋划着能从公司独立出来，把自己运营的品牌做大做强。若这件事做成了，这个公司她有话事权。
可是许湘齐是个摸不透的人。在他身上，她吃过太多亏，对这个父亲的信任，已经降到最低值。
把所有赌注押在一件事上太过冒险，这段时间，她又在物色一些项目，想做些分散投资。
在国外这几年，父母在钱方面没紧着她，尤其陈敏芝，背地里给她打过不少钱。回来前她又把那边的房产全部套现，手里的闲钱能让她投上几个不小的项目。
跟欧小野一战，让她豁然开朗。眼下就有一个，貌似不用投钱，就能插上一脚。最重要的，还能把男人牵制住。
这边，事情有挽回的可能，程声礼的好心情都写在脸上。下午还特意去商场接回丈母娘和妻子。
欧小野昨天学期刚结束，今天就被王娟拉出来逛街。
每次跟母亲逛街，她都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人，王娟牵到哪，她跟到哪。连着转了很多家，她已然感觉自身电量不足。
她搞不清楚母亲，这年头大家都兴网上购物，衣物不合适，上门换货也方便。这样费时费力到实体挑选，半天下来骨架都散掉了。
但老一辈总有自己的坚持，衣服不上身，怎能判断是否合适。再者网上换货那一套，王娟觉得麻烦。
试了不合适就退换啊！年轻人觉得挺简单的一件事，在长辈看来就是没事找事做。
对于王娟来说，网上买来的，有时肩头宽度差那么一丁点，似乎也能凑合，但真正留下来后，那么一点就会被无限放大，总觉得怎么穿都不舒服，便直接搁置在角落里。索性也不图那个便宜，直接实体店买。
欧小野就觉得母亲是穷讲究。
她家婆婆虽然其他方面诸多挑剔，但是偶尔她从网上给对方买衣服寄过去，陈文琴就没嫌弃过。
倒是这个亲妈，每次帮换货就得来回折腾她两三遍。按她这个换法，确实就该去实体买，放过自己、也放过其他人。
母亲进去试衣服，欧小野终于可以歇歇老腰。做王女士的小跟班真不是一件好差事，这一折腾，晚上又得劳驾程先生给她按摩了。
王娟出来时，看到女儿拿个手机窝在椅子上，就差与沙发融为一体。每次看着欧小野举着个手机一动不动就心烦，出来就是为了多跟她说说话，眼睛都嵌在屏幕上，还要出来干嘛？
但是这话她也只能心里埋怨一下。真说出来，直接就给对方开了个口子，欧小野保准能欢天喜地撂担子回家。
别看她平时乖巧懂事，有时行事，能把她这个老母亲气死。
她走到更衣镜前，提了提有些垮的肩线，开口道，“你丽姨说，江北有个老中医调理身体很好，你下周把时间腾出来，我带你去看看”。
又是老中医，欧小野现在一联想到中药就想yue出来，好像n久前吃过的苦水还在胃里残留，一听到召唤就马上出来耀武扬威。
她盯着手机没动，假装母亲说的是别人的事。
王娟深知女儿的德行，用手扫了一下新衣的前褶，声音故意提高几度。
“你不去，我就打电话让声礼带你去。到底是为他们老成家着想，我就不信他不着急”。
这一喊，周围的顾客也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往这边看。
欧小野尴了一脸，“行行行，你最大，你安排。”说烂的话，已经成功威胁了她好几次。听到把丈夫摆出来，她无奈投降。
得到满意的回答，王娟笑盈盈地拿起一条明紫连衣裙，再次走进试衣间。
趁着母亲走开，欧小野赶紧溜到外面躲开。
她不是国宝，不需别人过分围观。
每次陪母亲逛街，她都提前做好心理建设，最后还是落败。
王娟的磨人功力，从她懂事开始便耳濡目染。买件衣服，不把商场逛个遍难以选出个称心如意。同一家店，每次看她一件试过一件，店员拿她没办法，只得把所有眼刀射向侯在一旁的他们。
母亲的能耐，不止在试衣服的精力上。那张嘴，从走进商场就开始启动张合模式，家里的大事小事都可以拿出来唠个遍，好像买衣服是假的，攒了一肚子话跟他们说才是真的。
以前陪逛的主角是欧言辉，自从她上了中学，一周回来一次，母亲的注意力便转移了。
欧小野回想过往，无奈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小跟班这把交椅，一坐就是十来年，现在结婚了，也逃脱不了。
她本想着欧小文赶紧娶个老婆过来接班，没想到那个人躲在外面不回来。老婆是有了，就是隔着十万八千里，指望不上。
她倚靠着橱窗玻璃，等待着母亲试完衣服出来。
无聊点开朋友圈，顺刷十几条后，便看到程声礼上午的发文，“老客户一口气回购三斤印白，同城亲自送上门”，配图是微信转账记录，以及以高档装饰墙为背景的晒物图。
陌生的环境俨然不是自家店铺，欧小野点开丈夫的微信，随手发送，“没想到程先生现在都亲自跑腿”，后面附上几个大拇指表情。
程声礼一上午跟许愿在一起，哪里分得出时间去送货。推文是客服号发的，每次看到，他就会转发过来。
欧小野不知道男人上午的行程，以为还在忙。无缘由的心疼感，又泛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