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阑干 作品
第307章 欲戴王冠
放下酒杯，莫本利象征性地询问了一番芭芭拉在学校读的专业，然后问她：“你对理财方面感兴趣吗？”
芭芭拉略微思索了一下。
“还行吧，我了解一点点，学校给我们新闻专业的学生也开设了一些财经方面的课程。”
“那你愿意再系统地学习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吗？”莫本利笑着问。
但语气很认真，看得出来，他问这个问题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
芭芭拉大致能猜出莫本利的用意，但又不十分确定，所以还是做出微微茫然的样子。
莫本利解释道：“莫氏的江山最终是要你和培熙接手的，但要守住这么一份庞大的家业，光靠财务代理人打理是不行的，自己也必须要懂一些财务管理的知识，否则万一来个什么金融危机的，会很被动。培熙呢......”
莫本利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他是指望不上了，天天就沉浸在细胞分子的微观世界，我们就希望你，能挑起这大梁。”
像是一个好沉好沉的王冠突然压在自己头顶，芭芭拉有些反应不过来。
培熙朝芭芭拉抛来一个坚定的眼神。
“对，就指望你了。”
塔塔也对芭芭拉笑笑，“别怕，这个可以慢慢学。”
“嗯。”
芭芭拉对塔塔和莫本利点点头，眼眶再度潮湿。
“哦，对了……”
塔塔对培熙和芭芭拉说，“刚才我和莫先生商量了，想把婚期提前到下个月十号，你们觉得怎样？”
芭芭拉和培熙同时惊讶地抬头。
“原本计划的不是年底吗？”培熙问。
塔塔脸上漾开一丝甜甜的笑意。
“难道你不想早点娶新娘吗？”
“想。”
培熙用力点点头。
“好，那就提前吧！”
塔塔又将脸转向芭芭拉，“你呢？想不想早点过门呀？”
“想。”
芭芭拉也用力点头。
事实上，要是婚期提前到明天她都没意见。
“好，那就定了，就提前到下个月十号。”
塔塔说完，培熙愉快地振臂“耶”了一声。
芭芭拉低头喝牛奶时，嘴角都抑制不住笑意。
下个月十号。
芭芭拉在心里叨念着这个日期。
她打算下个月一号再去医院做个检查。
如果依然是阴性的话，那么，一切痛苦和烦恼都是昨日过往，往后余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以及被置于荣华富贵中却依然纯粹如初的爱情。
潜意识里，芭芭拉对那个悬念是乐观的。
她经历了太多将死而未死的苦难和幸运。
她相信这一次，苦难和幸运也相辅相成。
“培熙，待会吃完早餐，你就带芭芭拉去试婚纱吧！”
塔塔的话语将芭芭拉的思绪拉了回来。
“好。”
培熙转头，征求芭芭拉的意思，“那待会儿我们去婚纱店？”
“好。”芭芭拉爽快地应道。
吃完早餐，培熙拿着塔塔给他的婚纱店地址，牵着芭芭拉的手跑了出去。
塔塔盯着两个年轻人欢快的背影，眼眶微湿，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上翘。
想起那天和芭芭拉在咖啡馆的见面，塔塔的心里充满了对她的愧疚，自己是那样居高临下地逼迫她接受她的条件。
却是在后来才知道，芭芭拉根本就没把那次谈话视为谈判。
“我发现，你现在挺喜欢芭芭拉的。”莫本利笑着对塔塔说。
塔塔有些感慨，“以前讨厌她，因为她是马克的女儿，可是自从听培熙给我讲了他们在塞尔里希岛的经历，我好庆幸自己的儿子被这样一个女孩儿爱着。”
莫本利也长吸一口气。
“莫家欠了她很多，不过来日方长，以后你和培熙慢慢补偿她吧！”
塔塔将视线转向丈夫，眼底透出一丝苍凉。
“你真的会……被捕吗？”
莫本利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白雾。
“警察当时调查欧缇雅坠楼的案发现场时，把保险柜里的账簿都没收了，马克遭受这么大的冤屈，上绞刑架前也无所谓再多一条受贿的罪名，他一定会向警察供出我，然后把他的那本账簿交给警察，这样一来，我行贿的罪名就算落实了。”
塔塔手肘撑着桌子，掌心抵在眉间一团愁云上。
“如果真的那样，你会判多久？”
“大概十年。”莫本利平静地回答。
塔塔仍撑着手肘，没有说话，却发出一声低沉的哽咽。
莫本利伸手温柔地抚摩着塔塔卷曲的长发，笑着安慰：“亲爱的，别难过，我估摸着警察调查还需要一段时间，一个月之内应该不会有事，这一个月的时间很珍贵，用来担惊受怕太浪费了。
“趁着我还在家，我们俩就开开心心地帮培熙把婚事办了吧，如果在被警察带走之前，能看到儿子成家，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塔塔还是抽噎不止。
莫本利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像哄小孩似的劝慰。
“来，快擦擦眼泪吧，万一待会儿孩子们突然回来，看见你这样我该咋解释呀？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瞒着他们直到婚礼结束的，来，擦擦眼泪吧！”
莫本利抽了纸巾为塔塔揩拭眼泪，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对不起，塔塔，这辈子亏欠了你太多。”
————
圣路易斯城的街道洒满了落日的余晖。
每个街角都有写生的文艺青年对着画架勾勒挥毫。
于是，街道上错落精致的玻璃橱窗，轨道上晃悠悠的红皮电车、树枝间被风吹过的痕迹以及逆光飞翔的鸽子，都成了一幅幅唯美而安静的水彩。
培熙觉得今天过得特别快。
看芭芭拉试婚纱都还没看过瘾呢，天色就暗下来了。
婚纱店里的隔帘徐徐拉开。
换上新款式的芭芭拉亭亭玉立在洁白的天鹅绒地毯上。
锁骨纤细，腰肢不盈一握，自然下垂的手臂光滑白净。
培熙望着芭芭拉的目光，像是在仰慕一位从天而降的绝美女神。
“太美了！”培熙赞叹道。
“你能不能说点别的，每一套穿出来你都这么说。”
芭芭拉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似乎表示不满。
于是，培熙歪头搔脑，急切地在脑袋里搜索别的、更贴切的赞美词，然后深吸一口气，“这一套，真的真的……”
他想了一下，“就是，还是，但是……太美了。”
看来，成天泡在实验室里搞研究的男孩子真的不太擅长赞美。
芭芭拉笑了笑，决定不难为他了。
店员又将另一款闪着璀璨光芒的婚纱展示在他们眼前。
“这是一个米兰设计师设计的，据说这款婚纱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芭芭拉看着婚纱下面繁复而沉重的大拖尾，心里就觉得被压得沉沉的。
她其实已经很疲乏了，但是一直强压困意，不让培熙看出来。
她不想扫培熙的兴。
培熙一脸期待地看向芭芭拉。
“要不再试试这款，肯定也特别美。”
“好吧，那我就再美给你看看。”
芭芭拉强打精神俏皮一笑。
走向试衣区的时候，小腿猝然一软。
然后不知怎地，视线里婚纱店的地板由水平变为垂直。
耳畔的空气被一声声呼喊掀动。
她知道是培熙在叫她，但是好像有一道诡异的屏障将他们隔开了，她没法回应培熙的呼喊，只能沉默地等待眩晕感快快过去。
好一会儿，芭芭拉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地板上，培熙一脸担忧地瞧着自己。
“我刚才有点晕，现在没事了。”
芭芭拉起身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寻找着那件大拖尾婚纱。
培熙把芭芭拉扶到沙发上坐下。
“回去吧，今天不试了。是我不好，只顾着自己看着过瘾，却忽略你这样试来试去也挺累的。”
“嗯，等我。”
芭芭拉捏捏培熙的手，朝他笑笑，倦色终于掩饰不住了。
她去试衣区换了自己的衣服，觉得稍微轻松了一点点。
想到还要踩着高跟鞋，在步行街走两百多米才能到停车场，她真想就躺这里过夜了。
但是，隔帘拉开的时候，她还是极力隐藏住脸上的倦怠，跑过去牵起培熙的手，礼貌地跟店员道谢。
走下婚纱店前的两级台阶，培熙就松开芭芭拉的手，大跨一步，在芭芭拉面前蹲下。
“干什么？”芭芭拉问，脑子因疲乏而迟钝。
“上来，我背你。”培熙说。
芭芭拉把头埋在培熙的肩窝里笑。
眩晕感似涟漪在脑中一圈圈扩散，脑神经隐隐传来紧绷的疼痛，却不能阻碍像吹泡泡一样分泌出来的多巴胺在体内肆意游走。
傍晚的街景很美，飘零的梧桐叶被路灯浸染成暖暖的黄色。
路过一座教堂，圣洁的赞美诗歌声飘然传入耳朵，感觉心上的尘都被涤去了。
“培熙......”
芭芭拉突然思及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婚礼上会有很多宾客吗？”
“也许吧，我爸喜欢气派的场面。”
芭芭拉神色有些黯然，“我虽然在学校也有一些交好的同学，但是我觉得，跟他们还没好到可以邀请来参加婚礼的程度。”
芭芭拉略微思索了一下。
“还行吧，我了解一点点，学校给我们新闻专业的学生也开设了一些财经方面的课程。”
“那你愿意再系统地学习一下这方面的知识吗？”莫本利笑着问。
但语气很认真，看得出来，他问这个问题是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
芭芭拉大致能猜出莫本利的用意，但又不十分确定，所以还是做出微微茫然的样子。
莫本利解释道：“莫氏的江山最终是要你和培熙接手的，但要守住这么一份庞大的家业，光靠财务代理人打理是不行的，自己也必须要懂一些财务管理的知识，否则万一来个什么金融危机的，会很被动。培熙呢......”
莫本利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他是指望不上了，天天就沉浸在细胞分子的微观世界，我们就希望你，能挑起这大梁。”
像是一个好沉好沉的王冠突然压在自己头顶，芭芭拉有些反应不过来。
培熙朝芭芭拉抛来一个坚定的眼神。
“对，就指望你了。”
塔塔也对芭芭拉笑笑，“别怕，这个可以慢慢学。”
“嗯。”
芭芭拉对塔塔和莫本利点点头，眼眶再度潮湿。
“哦，对了……”
塔塔对培熙和芭芭拉说，“刚才我和莫先生商量了，想把婚期提前到下个月十号，你们觉得怎样？”
芭芭拉和培熙同时惊讶地抬头。
“原本计划的不是年底吗？”培熙问。
塔塔脸上漾开一丝甜甜的笑意。
“难道你不想早点娶新娘吗？”
“想。”
培熙用力点点头。
“好，那就提前吧！”
塔塔又将脸转向芭芭拉，“你呢？想不想早点过门呀？”
“想。”
芭芭拉也用力点头。
事实上，要是婚期提前到明天她都没意见。
“好，那就定了，就提前到下个月十号。”
塔塔说完，培熙愉快地振臂“耶”了一声。
芭芭拉低头喝牛奶时，嘴角都抑制不住笑意。
下个月十号。
芭芭拉在心里叨念着这个日期。
她打算下个月一号再去医院做个检查。
如果依然是阴性的话，那么，一切痛苦和烦恼都是昨日过往，往后余生，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以及被置于荣华富贵中却依然纯粹如初的爱情。
潜意识里，芭芭拉对那个悬念是乐观的。
她经历了太多将死而未死的苦难和幸运。
她相信这一次，苦难和幸运也相辅相成。
“培熙，待会吃完早餐，你就带芭芭拉去试婚纱吧！”
塔塔的话语将芭芭拉的思绪拉了回来。
“好。”
培熙转头，征求芭芭拉的意思，“那待会儿我们去婚纱店？”
“好。”芭芭拉爽快地应道。
吃完早餐，培熙拿着塔塔给他的婚纱店地址，牵着芭芭拉的手跑了出去。
塔塔盯着两个年轻人欢快的背影，眼眶微湿，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微微上翘。
想起那天和芭芭拉在咖啡馆的见面，塔塔的心里充满了对她的愧疚，自己是那样居高临下地逼迫她接受她的条件。
却是在后来才知道，芭芭拉根本就没把那次谈话视为谈判。
“我发现，你现在挺喜欢芭芭拉的。”莫本利笑着对塔塔说。
塔塔有些感慨，“以前讨厌她，因为她是马克的女儿，可是自从听培熙给我讲了他们在塞尔里希岛的经历，我好庆幸自己的儿子被这样一个女孩儿爱着。”
莫本利也长吸一口气。
“莫家欠了她很多，不过来日方长，以后你和培熙慢慢补偿她吧！”
塔塔将视线转向丈夫，眼底透出一丝苍凉。
“你真的会……被捕吗？”
莫本利点燃一根烟，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白雾。
“警察当时调查欧缇雅坠楼的案发现场时，把保险柜里的账簿都没收了，马克遭受这么大的冤屈，上绞刑架前也无所谓再多一条受贿的罪名，他一定会向警察供出我，然后把他的那本账簿交给警察，这样一来，我行贿的罪名就算落实了。”
塔塔手肘撑着桌子，掌心抵在眉间一团愁云上。
“如果真的那样，你会判多久？”
“大概十年。”莫本利平静地回答。
塔塔仍撑着手肘，没有说话，却发出一声低沉的哽咽。
莫本利伸手温柔地抚摩着塔塔卷曲的长发，笑着安慰：“亲爱的，别难过，我估摸着警察调查还需要一段时间，一个月之内应该不会有事，这一个月的时间很珍贵，用来担惊受怕太浪费了。
“趁着我还在家，我们俩就开开心心地帮培熙把婚事办了吧，如果在被警察带走之前，能看到儿子成家，我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塔塔还是抽噎不止。
莫本利将她揽在自己怀里，像哄小孩似的劝慰。
“来，快擦擦眼泪吧，万一待会儿孩子们突然回来，看见你这样我该咋解释呀？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瞒着他们直到婚礼结束的，来，擦擦眼泪吧！”
莫本利抽了纸巾为塔塔揩拭眼泪，低头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对不起，塔塔，这辈子亏欠了你太多。”
————
圣路易斯城的街道洒满了落日的余晖。
每个街角都有写生的文艺青年对着画架勾勒挥毫。
于是，街道上错落精致的玻璃橱窗，轨道上晃悠悠的红皮电车、树枝间被风吹过的痕迹以及逆光飞翔的鸽子，都成了一幅幅唯美而安静的水彩。
培熙觉得今天过得特别快。
看芭芭拉试婚纱都还没看过瘾呢，天色就暗下来了。
婚纱店里的隔帘徐徐拉开。
换上新款式的芭芭拉亭亭玉立在洁白的天鹅绒地毯上。
锁骨纤细，腰肢不盈一握，自然下垂的手臂光滑白净。
培熙望着芭芭拉的目光，像是在仰慕一位从天而降的绝美女神。
“太美了！”培熙赞叹道。
“你能不能说点别的，每一套穿出来你都这么说。”
芭芭拉娇嗔地白了他一眼，似乎表示不满。
于是，培熙歪头搔脑，急切地在脑袋里搜索别的、更贴切的赞美词，然后深吸一口气，“这一套，真的真的……”
他想了一下，“就是，还是，但是……太美了。”
看来，成天泡在实验室里搞研究的男孩子真的不太擅长赞美。
芭芭拉笑了笑，决定不难为他了。
店员又将另一款闪着璀璨光芒的婚纱展示在他们眼前。
“这是一个米兰设计师设计的，据说这款婚纱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芭芭拉看着婚纱下面繁复而沉重的大拖尾，心里就觉得被压得沉沉的。
她其实已经很疲乏了，但是一直强压困意，不让培熙看出来。
她不想扫培熙的兴。
培熙一脸期待地看向芭芭拉。
“要不再试试这款，肯定也特别美。”
“好吧，那我就再美给你看看。”
芭芭拉强打精神俏皮一笑。
走向试衣区的时候，小腿猝然一软。
然后不知怎地，视线里婚纱店的地板由水平变为垂直。
耳畔的空气被一声声呼喊掀动。
她知道是培熙在叫她，但是好像有一道诡异的屏障将他们隔开了，她没法回应培熙的呼喊，只能沉默地等待眩晕感快快过去。
好一会儿，芭芭拉才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地板上，培熙一脸担忧地瞧着自己。
“我刚才有点晕，现在没事了。”
芭芭拉起身从地上爬起来，眼神寻找着那件大拖尾婚纱。
培熙把芭芭拉扶到沙发上坐下。
“回去吧，今天不试了。是我不好，只顾着自己看着过瘾，却忽略你这样试来试去也挺累的。”
“嗯，等我。”
芭芭拉捏捏培熙的手，朝他笑笑，倦色终于掩饰不住了。
她去试衣区换了自己的衣服，觉得稍微轻松了一点点。
想到还要踩着高跟鞋，在步行街走两百多米才能到停车场，她真想就躺这里过夜了。
但是，隔帘拉开的时候，她还是极力隐藏住脸上的倦怠，跑过去牵起培熙的手，礼貌地跟店员道谢。
走下婚纱店前的两级台阶，培熙就松开芭芭拉的手，大跨一步，在芭芭拉面前蹲下。
“干什么？”芭芭拉问，脑子因疲乏而迟钝。
“上来，我背你。”培熙说。
芭芭拉把头埋在培熙的肩窝里笑。
眩晕感似涟漪在脑中一圈圈扩散，脑神经隐隐传来紧绷的疼痛，却不能阻碍像吹泡泡一样分泌出来的多巴胺在体内肆意游走。
傍晚的街景很美，飘零的梧桐叶被路灯浸染成暖暖的黄色。
路过一座教堂，圣洁的赞美诗歌声飘然传入耳朵，感觉心上的尘都被涤去了。
“培熙......”
芭芭拉突然思及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婚礼上会有很多宾客吗？”
“也许吧，我爸喜欢气派的场面。”
芭芭拉神色有些黯然，“我虽然在学校也有一些交好的同学，但是我觉得，跟他们还没好到可以邀请来参加婚礼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