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阑干 作品
第305章 虔诚忏悔
“薰儿……”
希侬朝她笑。
唇角向上咧起时，眼圈上牵起的泪痕被窗外阳光照射得熠熠闪光。
“真的是你，希侬，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一抹欣喜在南薰脸上化开。
“你怎么会来这里？”南父皱眉问南薰。
“我无意中发现你在跟踪别人，一时好奇，就悄悄跟过来了。”
南父还想再问些什么，南薰却迫不及待地将脸转向希侬。
“希侬，我们都以为你在那场海啸中丧生了，你是为了去烟瓷岛帮我采花籽才遇上了那场海啸，这些年我一直都活在对你的愧疚中，你既活着，为什么没有回来找我们呢？还有，你为什么跪着？”
希侬沉默了。
南父也没有说话，只是扶着窗框，缓缓吐出一口压抑的气息。
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但一想到屋外那片诡异的花园，再结合刚刚希侬所说的，南薰其实已经洞悉了这一切。
也许现在需要做的不是寻找答案，而是求证心里的猜测。
“希侬……那个毒香师，是不是你？”
希侬点点头。
“为什么，要做毒香师？”
南薰极力保持着平静。
“为了报复马克。”
南薰顿了顿，又说，“所以当时是你，悄悄把好几箱子毒香薰放进了小木屋的玻璃房，打算栽赃给马克？”
希侬叹了口气，“是的，是我。在这之前，有好几次，他受了我的毒香薰的诅咒，难受得痛不欲生。”
“但是，希侬，”南薰突然激动起来，“你知道吗？你的报复赔了小懒的命！”
“我也没想到会牵连到小懒！”
希侬一脸的痛心疾首。
“当时，小懒一定也在偷偷摸查毒香薰的线索，却不幸潜入了你为马克设好的圈套里。后来小懒被当局抓走，你一定也是知道的吧，你知道后又作何感想呢？”
南父的声音没有太多起伏，而南薰却知道，父亲此刻极度愤怒。
只是他的愤怒爆发点从来都在身体里很深的位置，显在脸上和声音里，不过是比平时更沉重和严肃了些。
希侬的嘴唇颤颤瑟瑟，抖落不出完整的话语。
“小懒被抓走后，我收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小懒被关押的地址，那张纸条是你悄悄塞到我门缝的，是吗？”
南薰的这个问题，也算是帮希侬回答了南父。
希侬还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点点头。
“可惜，我也没能挽救它的性命。”
南薰闭上双眼，不可抑制地回忆起小懒遭受火刑时的痛苦情状。
以及自己为了救小懒，是如何拼了命发了狂一般对培熙拳打脚踢。
然而，脑海中的回忆片段闪烁不过数秒，她就强行将思绪挣脱出来。
那件事情，是真的，真的，不堪回首。
“希侬，请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南薰顿了顿，感觉心里提起了一块大石头。
“当年，小木屋花园的那场火灾，纵火的人其实是你，对吗？”
南父眉峰一凛，厉声喝斥女儿，“薰儿，你在胡说些什么！”
然而希侬却说，“是的。”
南父瞬间如遭雷击，腿脚一颤，往后退了几步。
“什么？希侬！你听清楚薰儿刚刚问的是什么了吗？”
希侬望着南父，像一个虔诚忏悔的教徒望着他的主。
“南兄，当年，我不但放了火，还做了完整的证据链，把罪名成功嫁祸给了马克。南兄，你没有经历过仇恨，所以你没有办法理解，当看着你制做出一块块可以治愈人心的香薰烛时，我是多么想把那些工艺转换一下，制作出可以给那些恶贯满盈之徒下诅咒的毒香薰。
“我之所以放火烧毁花园，是因为我知道废墟灰烬之下，土地的灵性最易重塑。后来，我去烟瓷岛采花籽遇上海啸，海啸真的很可怕，百尺多高的巨浪在我眼前掀起又落下，我没想到自己会活下来，当我从一片泥滩上醒过来，恢复意识的第一秒，我想到的不是你，也不是薰儿，而是马克。
“反正你教我的香薰制作工艺我已经学到手了，所以，我想，不如就趁此机会，隐藏起来，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我一个人静静地研究该怎么制做毒香薰，一个人静静谋划，怎么让马克生不如死。”
南父强自镇定，“那你为什么还要假扮商人？让你的仆人来我这里出高价买花。”
希侬脸上聚集起深重的愧色。
“香薰师破产的消息我听说了，我知道你们在经济上很拮据，我想……补偿。”
南薰恍然洞明。
原来南父早就对这个所谓的“阿拉伯商人”起了疑心，所以才会跟踪他的“助理”来到这里。
“想补偿？”
南父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他抬头望了望这房子里考究的摆设和装潢。
“看来，你靠给人下诅咒，赚了不少钱嘛！”
希侬急切地辩白，刚一开口，却又自知理亏地泄了气。
“大多数诅咒，都不过是一阵鸡飞狗跳而已，但是对马克，鲍法尔和他的儿子，以及那次丛林之行我所有同伴们的诅咒，我的确是下足了分量。我也是成了毒香师才知道，原来恨他们的人，还真不少呢！”
“我是真没想到，为了报复马克，你竟然会亲手焚毁我的香薰花园，的确，我没有经历过血海深仇，所以我无法理解，仇恨为什么可以把一个人的底线拉到无限低。”
南父伸手从衣兜里摸出一叠钞票。
“这些钱还给你，我们的日子虽不如从前，但也不至于缺衣少吃，你大可不必假借买花的名义来补偿我们，今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互不打扰。”
南父说完，正要拂袖而去，希侬却笑了一声。
“南兄，你还那样，一点都没变，你明明都那么愤怒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克制隐忍？
“你发泄出来好不好，只要你径情直遂地发泄一次，你就能懂得我为什么宁愿背叛你也要报复马克了。你骂我一顿吧，或者打我，踢我，都可以，不要再憋着了，行吗？”
可是南父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回头看希侬一眼，迈步径直离开了这里。
南薰的心里飘零着无数叹息。
对有的人来说，发泄是本能，而对有的人来说，克制是本能。
麋鹿天生不会呐喊，羔羊天生不懂反击。
“希侬，马克现在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是不是也可以收手了？警察并没有结束对毒香薰的调查，你现在的处境其实很危险。”
南薰蹲下来，将真诚的目光放得和希侬的视线齐平。
希侬唇角勾起的那抹笑意渐渐柔和起来，就像稀薄的阳光照耀着陡峭的高原。
“我已经收手了，现在大仇得报，我想赎罪。薰儿，我对不起你们一家，但是，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吗？我不求赦免，只求下半辈子都给你们当牛做马。”
————
窗外寒风呼啸，卧室的窗框时不时发出被风冲撞时的隐隐闷响。
芭芭拉躺在床上，弹性十足的床垫和温暖的鸭绒被柔软地包裹着她。
这种从未体验过的熨帖感令她有点恍惚。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突然，床颤动了一下，她知道，是培熙上来了。
她的心，也跟着颤动起来。
虽然以前也曾和培熙躺一起睡过觉，在贫民窟拉贾叔的阁楼上，在塞尔里希记者站的休息室。
但是今晚，才是她和培熙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同榻而眠。
下午的时候，塔塔让仆人给这张床来了个大换血，除了床架，统统撤走换了新的。
培熙笑着对母亲说，“没必要这么麻烦吧？这些东西不都还好好的吗？”
塔塔皱着眉毛忍着笑，推了一下儿子那不开窍的脑门。
“这床都快被你睡成狗窝窝了，你就用你这狗窝窝迎接你的新娘啊？”
“哦。”培熙很受教似的应了一声。
心里却纳闷，自己平时还是挺爱整洁的，怎么成了狗窝窝？
不过，见母亲和芭芭拉都同时笑起来，他也没有表示抗议。
待新床单都铺好后，塔塔坐到芭芭拉旁边的沙发上，右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压低声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
“我跟你讲哦，男孩子确实不像女孩子那般爱打理，所以我觉得吧，得一开始就要立好规矩，比如培熙要是敢不洗澡就上床，你就一脚把他蹬下去。他要是犯懒，自己的臭袜子放着不洗，你千万别给他洗，别把他给惯坏了……”
培熙绕到沙发后面，趴在沙发背上伸出脖子偷听，然后很得瑟地对着母亲摇头晃脑。
“妈，你太不了解芭芭拉了，她是绝对绝对舍不得对我这么狠的。”
说罢，又将一脸讨好的笑容转向芭芭拉，“对吧，芭芭拉？”
芭芭拉强敛笑意，装出一副受到启发的样子。
“嗯……我觉得你妈妈说得很有道理诶。”
“呃？你，什，么，意，思？”培熙拉下脸，碾着牙齿用威胁的语气问道。
凶狠劲儿还没绷足，脑门就又挨了母亲一掌。
“芭芭拉，他以后要是敢凶你，你就打他。”塔塔又将嘴唇凑近芭芭拉，“他要敢反抗，你只管跟我说，我来收拾他。”
培熙头一歪，看向母亲的表情像是在问，妈，到底谁是你亲生的？
希侬朝她笑。
唇角向上咧起时，眼圈上牵起的泪痕被窗外阳光照射得熠熠闪光。
“真的是你，希侬，你没死，太好了，太好了！”
一抹欣喜在南薰脸上化开。
“你怎么会来这里？”南父皱眉问南薰。
“我无意中发现你在跟踪别人，一时好奇，就悄悄跟过来了。”
南父还想再问些什么，南薰却迫不及待地将脸转向希侬。
“希侬，我们都以为你在那场海啸中丧生了，你是为了去烟瓷岛帮我采花籽才遇上了那场海啸，这些年我一直都活在对你的愧疚中，你既活着，为什么没有回来找我们呢？还有，你为什么跪着？”
希侬沉默了。
南父也没有说话，只是扶着窗框，缓缓吐出一口压抑的气息。
虽然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但一想到屋外那片诡异的花园，再结合刚刚希侬所说的，南薰其实已经洞悉了这一切。
也许现在需要做的不是寻找答案，而是求证心里的猜测。
“希侬……那个毒香师，是不是你？”
希侬点点头。
“为什么，要做毒香师？”
南薰极力保持着平静。
“为了报复马克。”
南薰顿了顿，又说，“所以当时是你，悄悄把好几箱子毒香薰放进了小木屋的玻璃房，打算栽赃给马克？”
希侬叹了口气，“是的，是我。在这之前，有好几次，他受了我的毒香薰的诅咒，难受得痛不欲生。”
“但是，希侬，”南薰突然激动起来，“你知道吗？你的报复赔了小懒的命！”
“我也没想到会牵连到小懒！”
希侬一脸的痛心疾首。
“当时，小懒一定也在偷偷摸查毒香薰的线索，却不幸潜入了你为马克设好的圈套里。后来小懒被当局抓走，你一定也是知道的吧，你知道后又作何感想呢？”
南父的声音没有太多起伏，而南薰却知道，父亲此刻极度愤怒。
只是他的愤怒爆发点从来都在身体里很深的位置，显在脸上和声音里，不过是比平时更沉重和严肃了些。
希侬的嘴唇颤颤瑟瑟，抖落不出完整的话语。
“小懒被抓走后，我收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小懒被关押的地址，那张纸条是你悄悄塞到我门缝的，是吗？”
南薰的这个问题，也算是帮希侬回答了南父。
希侬还是说不出话来，只能勉强点点头。
“可惜，我也没能挽救它的性命。”
南薰闭上双眼，不可抑制地回忆起小懒遭受火刑时的痛苦情状。
以及自己为了救小懒，是如何拼了命发了狂一般对培熙拳打脚踢。
然而，脑海中的回忆片段闪烁不过数秒，她就强行将思绪挣脱出来。
那件事情，是真的，真的，不堪回首。
“希侬，请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南薰顿了顿，感觉心里提起了一块大石头。
“当年，小木屋花园的那场火灾，纵火的人其实是你，对吗？”
南父眉峰一凛，厉声喝斥女儿，“薰儿，你在胡说些什么！”
然而希侬却说，“是的。”
南父瞬间如遭雷击，腿脚一颤，往后退了几步。
“什么？希侬！你听清楚薰儿刚刚问的是什么了吗？”
希侬望着南父，像一个虔诚忏悔的教徒望着他的主。
“南兄，当年，我不但放了火，还做了完整的证据链，把罪名成功嫁祸给了马克。南兄，你没有经历过仇恨，所以你没有办法理解，当看着你制做出一块块可以治愈人心的香薰烛时，我是多么想把那些工艺转换一下，制作出可以给那些恶贯满盈之徒下诅咒的毒香薰。
“我之所以放火烧毁花园，是因为我知道废墟灰烬之下，土地的灵性最易重塑。后来，我去烟瓷岛采花籽遇上海啸，海啸真的很可怕，百尺多高的巨浪在我眼前掀起又落下，我没想到自己会活下来，当我从一片泥滩上醒过来，恢复意识的第一秒，我想到的不是你，也不是薰儿，而是马克。
“反正你教我的香薰制作工艺我已经学到手了，所以，我想，不如就趁此机会，隐藏起来，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我一个人静静地研究该怎么制做毒香薰，一个人静静谋划，怎么让马克生不如死。”
南父强自镇定，“那你为什么还要假扮商人？让你的仆人来我这里出高价买花。”
希侬脸上聚集起深重的愧色。
“香薰师破产的消息我听说了，我知道你们在经济上很拮据，我想……补偿。”
南薰恍然洞明。
原来南父早就对这个所谓的“阿拉伯商人”起了疑心，所以才会跟踪他的“助理”来到这里。
“想补偿？”
南父嘴角扯出一抹讽刺的笑，他抬头望了望这房子里考究的摆设和装潢。
“看来，你靠给人下诅咒，赚了不少钱嘛！”
希侬急切地辩白，刚一开口，却又自知理亏地泄了气。
“大多数诅咒，都不过是一阵鸡飞狗跳而已，但是对马克，鲍法尔和他的儿子，以及那次丛林之行我所有同伴们的诅咒，我的确是下足了分量。我也是成了毒香师才知道，原来恨他们的人，还真不少呢！”
“我是真没想到，为了报复马克，你竟然会亲手焚毁我的香薰花园，的确，我没有经历过血海深仇，所以我无法理解，仇恨为什么可以把一个人的底线拉到无限低。”
南父伸手从衣兜里摸出一叠钞票。
“这些钱还给你，我们的日子虽不如从前，但也不至于缺衣少吃，你大可不必假借买花的名义来补偿我们，今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互不打扰。”
南父说完，正要拂袖而去，希侬却笑了一声。
“南兄，你还那样，一点都没变，你明明都那么愤怒了，为什么还要那么克制隐忍？
“你发泄出来好不好，只要你径情直遂地发泄一次，你就能懂得我为什么宁愿背叛你也要报复马克了。你骂我一顿吧，或者打我，踢我，都可以，不要再憋着了，行吗？”
可是南父什么都没说，甚至没有回头看希侬一眼，迈步径直离开了这里。
南薰的心里飘零着无数叹息。
对有的人来说，发泄是本能，而对有的人来说，克制是本能。
麋鹿天生不会呐喊，羔羊天生不懂反击。
“希侬，马克现在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你是不是也可以收手了？警察并没有结束对毒香薰的调查，你现在的处境其实很危险。”
南薰蹲下来，将真诚的目光放得和希侬的视线齐平。
希侬唇角勾起的那抹笑意渐渐柔和起来，就像稀薄的阳光照耀着陡峭的高原。
“我已经收手了，现在大仇得报，我想赎罪。薰儿，我对不起你们一家，但是，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吗？我不求赦免，只求下半辈子都给你们当牛做马。”
————
窗外寒风呼啸，卧室的窗框时不时发出被风冲撞时的隐隐闷响。
芭芭拉躺在床上，弹性十足的床垫和温暖的鸭绒被柔软地包裹着她。
这种从未体验过的熨帖感令她有点恍惚。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突然，床颤动了一下，她知道，是培熙上来了。
她的心，也跟着颤动起来。
虽然以前也曾和培熙躺一起睡过觉，在贫民窟拉贾叔的阁楼上，在塞尔里希记者站的休息室。
但是今晚，才是她和培熙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同榻而眠。
下午的时候，塔塔让仆人给这张床来了个大换血，除了床架，统统撤走换了新的。
培熙笑着对母亲说，“没必要这么麻烦吧？这些东西不都还好好的吗？”
塔塔皱着眉毛忍着笑，推了一下儿子那不开窍的脑门。
“这床都快被你睡成狗窝窝了，你就用你这狗窝窝迎接你的新娘啊？”
“哦。”培熙很受教似的应了一声。
心里却纳闷，自己平时还是挺爱整洁的，怎么成了狗窝窝？
不过，见母亲和芭芭拉都同时笑起来，他也没有表示抗议。
待新床单都铺好后，塔塔坐到芭芭拉旁边的沙发上，右手轻轻揽过她的肩膀，压低声音一副推心置腹的样子。
“我跟你讲哦，男孩子确实不像女孩子那般爱打理，所以我觉得吧，得一开始就要立好规矩，比如培熙要是敢不洗澡就上床，你就一脚把他蹬下去。他要是犯懒，自己的臭袜子放着不洗，你千万别给他洗，别把他给惯坏了……”
培熙绕到沙发后面，趴在沙发背上伸出脖子偷听，然后很得瑟地对着母亲摇头晃脑。
“妈，你太不了解芭芭拉了，她是绝对绝对舍不得对我这么狠的。”
说罢，又将一脸讨好的笑容转向芭芭拉，“对吧，芭芭拉？”
芭芭拉强敛笑意，装出一副受到启发的样子。
“嗯……我觉得你妈妈说得很有道理诶。”
“呃？你，什，么，意，思？”培熙拉下脸，碾着牙齿用威胁的语气问道。
凶狠劲儿还没绷足，脑门就又挨了母亲一掌。
“芭芭拉，他以后要是敢凶你，你就打他。”塔塔又将嘴唇凑近芭芭拉，“他要敢反抗，你只管跟我说，我来收拾他。”
培熙头一歪，看向母亲的表情像是在问，妈，到底谁是你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