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阑干 作品
第300章 庭审现场
南薰也淡淡笑问：“他喜欢什么样的你，你就变成什么样吗？”
“对呀！是不是觉得我太不独立？没办法，我对这样的自己无能为力，所以，我只要求自己经济独立，其它的，我通通依附于他。”
芭芭拉突然意识到，在南薰面前说这样的话有点不合时宜。
于是立马转换话头，“等你们重新住回小木屋，你们家的香薰生意会卷土重来的，对吧？我前些天看报纸上说的，毒香薰已经偃旗息鼓了，虽然案子没破，估计当时那一番大动作，把那个始作俑者给震慑住了。”
“你相信我父亲和毒香薰师不是同一个人？”南薰问。
“当然相信。”
南薰脸上露出一丝玩笑的表情，“噢，也是，毕竟培熙相信。”
“哦不，我是真的相信。”
芭芭拉坐在沙发的姿势放轻松了一点，手肘撑着腮帮凝神半晌。
“要是你父亲公开身份，那马克一定会被公众唾骂死的，如果不是他霸占了香薰师的房屋和花园，导致香薰生意惨淡，那么毒香薰也不会趁此机会登台做戏了。”
南薰摇摇头，“其实，我家香薰的没落，不是因为被马克霸占了房子。”
“啊，那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马克在我家花园放的那把火，花朵们的灵性被那场大火毁了。”
芭芭拉依旧记得那年，马克纵火成为被告并要求索赔后，她哭哭啼啼地去找南薰求宽宥。
她也记得，自己当时极其震惊，那个羔羊般温柔的南薰竟然挥手打了自己一耳光。
原来，那场大火，烧及了南家的底线。
可是，纵火的凶手真的是马克吗？
芭芭拉陷在回忆里思索了很久。
“南薰，我记得自己当时曾替马克辩解过，火灾发生当晚，马克在家里，和洛芙在一起。你一定以为那是我为了替马克开罪故意编造的谎言。现在，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和马克之间也没有任何利益瓜葛，我没必要再替他遮掩什么。”
芭芭拉顿了顿，继续郑重道，“我真的没有骗你，马克如果真要去你家放火，肯定不会选在那晚，那晚是他第一次把洛芙带来家里过夜，他和新欢缠绵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在鱼水之欢的间隙跑去你家放火呢？他当时之所以选择私了，答应你们的赔款要求，是怕影响他的总使竞选。”
南薰感觉自己像是在无底洞中，不停的下坠，下坠。
“南薰，你别误会，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为马克伸冤，而是……”
芭芭拉眉毛一皱，似是在寻找措辞。
南薰接了她的话头，“而是真正毁掉我家香薰生意的那个人，至今仍在暗处。”
————
第二天，“欧缇雅坠楼案”在圣路易斯法院公开审判。
马克和莫本利由警员押解着，分别进入两个被告栏。
马克盯着莫本利，侧脸的咬肌轮廓一突一突，像是恨不得把他嚼碎。
莫本利却只是将目光投向旁听席上的培熙和塔塔。
培熙抬头，和父亲对望着。
莫本利的瞳色很深，培熙看不穿他眼底的情绪。
是歉意、忏悔？
还是恐惧和诀别？
塔塔压着眼底的泪，捏了捏培熙的手臂。
“培熙，不管结果是什么，你还有妈妈。”
培熙吐出一口气，轻轻点头，伸手拍了拍塔塔的后背。
南薰也来到了庭审现场，她不想和培熙打招呼，所以坐在了另一侧的旁听席上。
墙柱边很隐蔽的一角，皮阿索像只埋伏在暗处的狮子。
他的目光先在马克脸上逡巡一圈后，又审阅着莫本利的表情，似乎是想试图通过肉眼辨认谁是凶手。
庭审开始，审判官用客观的语气陈述完案情。
双方律师像出牌似的，一样样拿出各自掌握的证据，为自己的委托人进行辩护。
一番唇枪舌剑后，案情的重点很快聚焦到莫本利是否拿枪恐吓马克这一疑点上来。
莫本利的律师慷慨陈词，“案发后，警方对整个海慕庄园的人和物品进行了全面搜查，并未发现藏匿枪支的痕迹，可见莫先生持枪恐吓一说纯属栽赃嫁祸。”
马克的律师轻蔑一笑。
“以莫先生的能力和手段，在欧缇雅坠楼和警察赶来的这段时间内，要销毁一支手枪，实在是太容易了，就算是在海慕庄园搜一只手枪，也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莫先生的势力范围可不止于一座海慕庄园。”
“但是无论如何，你们拿不出可以证明莫本利先生持枪恐吓的证据。”
“但是，我们有证人。”
“是马克的女儿吗？”
莫本利的律师眉梢一挑，故意将“女儿”两个字念出一种诡异的转折。
马克的律师面不改色地提醒，“法律并没有剥夺当事人亲属做证人的权利。”
芭芭拉走进法庭的时候，培熙的呼吸都停滞了。
塔塔攥着裙裾的手也止不住地颤抖。
马克看到女儿，又是一阵忍不住的激动哽咽。
芭芭拉看了眼马克，脸上的同情之色即现即隐。
法官语气威严地向芭芭拉宣读证人如实作证的义务和作伪证的法律后果，并让芭芭拉签署了保证书。
芭芭拉在保证书上签字时没有丝毫犹豫。
法官问出第一个问题，“芭芭拉，案发当时，你是否就在现场？”
芭芭拉回答，“当时我站在书房外面，书房的门是虚掩的，但是并不影响我从门缝看见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那么你看见了什么？”法官又问。
“我看见马克抱起欧缇雅走到窗台边，然后把她扔了下去。”
“你看见莫本利持枪恐吓了吗？”
“没有，我没有看见莫本利手上拿任何东西。”芭芭拉平静地说。
塔塔双眼一闭，紧攥裙裾的手指骤然放松，裙裾上留下一条褶皱的汗湿。
培熙埋着头，手指搭在眉梢，以遮挡自己不住颤抖的眼睫。
一直悬在心中、把自己悬得身心俱疲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的确很轻松。
但培熙却不允许自己享受这种轻松。
因为他知道，此刻自己有多么如释重负，证人席上的芭芭拉就有多么的全无着落。
“芭芭拉，你，你怎么回事？你说过要为我作证的！你说过要为我作证的！你不替我作证也就罢了，你还替莫本利洗白，你——”
马克像是一口气卡在喉咙里。
静默几秒，他指着芭芭拉，摇头像个神经质一样笑起来。
“原来一开始，你就没打算救我，就算我答应了把房子还给南家，你还是不会帮我洗刷冤情，哎哟哟，问世间情为何物啊，为了取悦莫培熙，你竟然拿你自己父亲的命去换他父亲的命，哼，女儿，我养的好女儿……”
“你们看啊！”
马克面向观众席的记者团。
“为了攀上一门豪门婚姻，一个女人可以下贱到这种程度，我可是他的父亲啊！”
芭芭拉木然地看着马克歇斯底里地发泄愤怒。
也不躲闪像掌掴般朝自己啪啪响不停的闪光灯。
她想起自己回到圣路易斯与马克重新相认后，马克给她一月两万的零花钱，那段日子她过得的确很开心。
所以作为回报，那日在拘禁室，她答应替他作证，也让他开心一段日子。
至于结果，马克当然没资格奢望她真的恪守承诺。
就像当初自己也没资格奢求总使先生的父爱一样。
旁听席上的议论声层层叠叠。
培熙知道，此刻芭芭拉的名字被人含在嘴里，咀嚼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味道。
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安慰他：没关系的，她本来就怨恨马克。
但是很快，另一个声音自内心更深处，以压倒之势盖过来。
“你也怨恨过莫本利，但即便是在你最怨恨的时候，也没想过要置他于死地呀！”
他的手移开眉梢，悄悄抬头望了眼芭芭拉。
她的身上沾满了肉眼看不见的脏水和唾沫。
但就算是看得见的脏水和唾沫，他也想亲手为她揩拭，然后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最后的审判结果是，马克故意杀人罪成立，判处绞刑，缓期一年执行。
而莫本利则因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马克被警察押走时，全然不顾自己维持多年的总使形象。
经过芭芭拉，狠狠一抿嘴，朝芭芭拉喷了一口唾沫。
芭芭拉转身逃也似的跑出法庭。
莫本利被取下手铐后，正想走过去和培熙说点什么。
培熙却都来不及看父亲一眼，拔腿朝芭芭拉追过去。
芭芭拉在走道尽头的盥洗台前停下来。
打开水龙头，捧着水往脸上扑，衣服领口湿成一片。
她抬起脸，看见镜子里的培熙。
他凝视自己的那双眼眸是那样温润柔软，从皮肤到心灵都能感觉到的熨帖。
她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巴喑哑地呜咽。
培熙一把抱住她，很紧很紧。
像是恨不得这样就能让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芭芭拉，对不起……但是，谢谢你……”
“你知道吗，培熙，那天在海慕古堡，我除了目睹他们杀死欧缇雅之外，我还听见了他们关于我俩的对话，你爸爸担心我们之间的交往会引来监察局的调查，曝光他和马克官商勾结的丑事，所以他一直都不希望我俩在一起。
“他想拆开我们，却舍不得从你身上下手，于是就让马克从我身上下手，他为什么不愿从你身上下手？因为他太在乎你了，他太怕失去你这个儿子了，为什么，我的父亲为了给你父亲当只听话的乖狗，就可以那样毫不犹豫全无所谓地拿我开刀？
“为什么，我没有一个在乎我、害怕失去我的父亲？马克得到今天的结果，是他理所应当的报应，可是，我还是好难受，他毕竟是我的父亲。”
“对呀！是不是觉得我太不独立？没办法，我对这样的自己无能为力，所以，我只要求自己经济独立，其它的，我通通依附于他。”
芭芭拉突然意识到，在南薰面前说这样的话有点不合时宜。
于是立马转换话头，“等你们重新住回小木屋，你们家的香薰生意会卷土重来的，对吧？我前些天看报纸上说的，毒香薰已经偃旗息鼓了，虽然案子没破，估计当时那一番大动作，把那个始作俑者给震慑住了。”
“你相信我父亲和毒香薰师不是同一个人？”南薰问。
“当然相信。”
南薰脸上露出一丝玩笑的表情，“噢，也是，毕竟培熙相信。”
“哦不，我是真的相信。”
芭芭拉坐在沙发的姿势放轻松了一点，手肘撑着腮帮凝神半晌。
“要是你父亲公开身份，那马克一定会被公众唾骂死的，如果不是他霸占了香薰师的房屋和花园，导致香薰生意惨淡，那么毒香薰也不会趁此机会登台做戏了。”
南薰摇摇头，“其实，我家香薰的没落，不是因为被马克霸占了房子。”
“啊，那是因为什么？”
“是因为马克在我家花园放的那把火，花朵们的灵性被那场大火毁了。”
芭芭拉依旧记得那年，马克纵火成为被告并要求索赔后，她哭哭啼啼地去找南薰求宽宥。
她也记得，自己当时极其震惊，那个羔羊般温柔的南薰竟然挥手打了自己一耳光。
原来，那场大火，烧及了南家的底线。
可是，纵火的凶手真的是马克吗？
芭芭拉陷在回忆里思索了很久。
“南薰，我记得自己当时曾替马克辩解过，火灾发生当晚，马克在家里，和洛芙在一起。你一定以为那是我为了替马克开罪故意编造的谎言。现在，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我和马克之间也没有任何利益瓜葛，我没必要再替他遮掩什么。”
芭芭拉顿了顿，继续郑重道，“我真的没有骗你，马克如果真要去你家放火，肯定不会选在那晚，那晚是他第一次把洛芙带来家里过夜，他和新欢缠绵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在鱼水之欢的间隙跑去你家放火呢？他当时之所以选择私了，答应你们的赔款要求，是怕影响他的总使竞选。”
南薰感觉自己像是在无底洞中，不停的下坠，下坠。
“南薰，你别误会，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为马克伸冤，而是……”
芭芭拉眉毛一皱，似是在寻找措辞。
南薰接了她的话头，“而是真正毁掉我家香薰生意的那个人，至今仍在暗处。”
————
第二天，“欧缇雅坠楼案”在圣路易斯法院公开审判。
马克和莫本利由警员押解着，分别进入两个被告栏。
马克盯着莫本利，侧脸的咬肌轮廓一突一突，像是恨不得把他嚼碎。
莫本利却只是将目光投向旁听席上的培熙和塔塔。
培熙抬头，和父亲对望着。
莫本利的瞳色很深，培熙看不穿他眼底的情绪。
是歉意、忏悔？
还是恐惧和诀别？
塔塔压着眼底的泪，捏了捏培熙的手臂。
“培熙，不管结果是什么，你还有妈妈。”
培熙吐出一口气，轻轻点头，伸手拍了拍塔塔的后背。
南薰也来到了庭审现场，她不想和培熙打招呼，所以坐在了另一侧的旁听席上。
墙柱边很隐蔽的一角，皮阿索像只埋伏在暗处的狮子。
他的目光先在马克脸上逡巡一圈后，又审阅着莫本利的表情，似乎是想试图通过肉眼辨认谁是凶手。
庭审开始，审判官用客观的语气陈述完案情。
双方律师像出牌似的，一样样拿出各自掌握的证据，为自己的委托人进行辩护。
一番唇枪舌剑后，案情的重点很快聚焦到莫本利是否拿枪恐吓马克这一疑点上来。
莫本利的律师慷慨陈词，“案发后，警方对整个海慕庄园的人和物品进行了全面搜查，并未发现藏匿枪支的痕迹，可见莫先生持枪恐吓一说纯属栽赃嫁祸。”
马克的律师轻蔑一笑。
“以莫先生的能力和手段，在欧缇雅坠楼和警察赶来的这段时间内，要销毁一支手枪，实在是太容易了，就算是在海慕庄园搜一只手枪，也无异于大海捞针，何况莫先生的势力范围可不止于一座海慕庄园。”
“但是无论如何，你们拿不出可以证明莫本利先生持枪恐吓的证据。”
“但是，我们有证人。”
“是马克的女儿吗？”
莫本利的律师眉梢一挑，故意将“女儿”两个字念出一种诡异的转折。
马克的律师面不改色地提醒，“法律并没有剥夺当事人亲属做证人的权利。”
芭芭拉走进法庭的时候，培熙的呼吸都停滞了。
塔塔攥着裙裾的手也止不住地颤抖。
马克看到女儿，又是一阵忍不住的激动哽咽。
芭芭拉看了眼马克，脸上的同情之色即现即隐。
法官语气威严地向芭芭拉宣读证人如实作证的义务和作伪证的法律后果，并让芭芭拉签署了保证书。
芭芭拉在保证书上签字时没有丝毫犹豫。
法官问出第一个问题，“芭芭拉，案发当时，你是否就在现场？”
芭芭拉回答，“当时我站在书房外面，书房的门是虚掩的，但是并不影响我从门缝看见里面正在发生的事情。”
“那么你看见了什么？”法官又问。
“我看见马克抱起欧缇雅走到窗台边，然后把她扔了下去。”
“你看见莫本利持枪恐吓了吗？”
“没有，我没有看见莫本利手上拿任何东西。”芭芭拉平静地说。
塔塔双眼一闭，紧攥裙裾的手指骤然放松，裙裾上留下一条褶皱的汗湿。
培熙埋着头，手指搭在眉梢，以遮挡自己不住颤抖的眼睫。
一直悬在心中、把自己悬得身心俱疲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的确很轻松。
但培熙却不允许自己享受这种轻松。
因为他知道，此刻自己有多么如释重负，证人席上的芭芭拉就有多么的全无着落。
“芭芭拉，你，你怎么回事？你说过要为我作证的！你说过要为我作证的！你不替我作证也就罢了，你还替莫本利洗白，你——”
马克像是一口气卡在喉咙里。
静默几秒，他指着芭芭拉，摇头像个神经质一样笑起来。
“原来一开始，你就没打算救我，就算我答应了把房子还给南家，你还是不会帮我洗刷冤情，哎哟哟，问世间情为何物啊，为了取悦莫培熙，你竟然拿你自己父亲的命去换他父亲的命，哼，女儿，我养的好女儿……”
“你们看啊！”
马克面向观众席的记者团。
“为了攀上一门豪门婚姻，一个女人可以下贱到这种程度，我可是他的父亲啊！”
芭芭拉木然地看着马克歇斯底里地发泄愤怒。
也不躲闪像掌掴般朝自己啪啪响不停的闪光灯。
她想起自己回到圣路易斯与马克重新相认后，马克给她一月两万的零花钱，那段日子她过得的确很开心。
所以作为回报，那日在拘禁室，她答应替他作证，也让他开心一段日子。
至于结果，马克当然没资格奢望她真的恪守承诺。
就像当初自己也没资格奢求总使先生的父爱一样。
旁听席上的议论声层层叠叠。
培熙知道，此刻芭芭拉的名字被人含在嘴里，咀嚼出各种千奇百怪的味道。
内心深处，一个声音在安慰他：没关系的，她本来就怨恨马克。
但是很快，另一个声音自内心更深处，以压倒之势盖过来。
“你也怨恨过莫本利，但即便是在你最怨恨的时候，也没想过要置他于死地呀！”
他的手移开眉梢，悄悄抬头望了眼芭芭拉。
她的身上沾满了肉眼看不见的脏水和唾沫。
但就算是看得见的脏水和唾沫，他也想亲手为她揩拭，然后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最后的审判结果是，马克故意杀人罪成立，判处绞刑，缓期一年执行。
而莫本利则因证据不足，无罪释放。
马克被警察押走时，全然不顾自己维持多年的总使形象。
经过芭芭拉，狠狠一抿嘴，朝芭芭拉喷了一口唾沫。
芭芭拉转身逃也似的跑出法庭。
莫本利被取下手铐后，正想走过去和培熙说点什么。
培熙却都来不及看父亲一眼，拔腿朝芭芭拉追过去。
芭芭拉在走道尽头的盥洗台前停下来。
打开水龙头，捧着水往脸上扑，衣服领口湿成一片。
她抬起脸，看见镜子里的培熙。
他凝视自己的那双眼眸是那样温润柔软，从皮肤到心灵都能感觉到的熨帖。
她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巴喑哑地呜咽。
培熙一把抱住她，很紧很紧。
像是恨不得这样就能让她融入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芭芭拉，对不起……但是，谢谢你……”
“你知道吗，培熙，那天在海慕古堡，我除了目睹他们杀死欧缇雅之外，我还听见了他们关于我俩的对话，你爸爸担心我们之间的交往会引来监察局的调查，曝光他和马克官商勾结的丑事，所以他一直都不希望我俩在一起。
“他想拆开我们，却舍不得从你身上下手，于是就让马克从我身上下手，他为什么不愿从你身上下手？因为他太在乎你了，他太怕失去你这个儿子了，为什么，我的父亲为了给你父亲当只听话的乖狗，就可以那样毫不犹豫全无所谓地拿我开刀？
“为什么，我没有一个在乎我、害怕失去我的父亲？马克得到今天的结果，是他理所应当的报应，可是，我还是好难受，他毕竟是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