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阑干 作品
第285章 彻底明白
“因为……一些事情。”
芭芭拉摊摊手，“很复杂，两三句话说不清楚，但是绝对和这些香薰没有关系。”
执法官把芭芭拉的这番反应理解为回避。
“那么这只考拉，它是你豢养的宠物吗？”
“不是，我其实并不认识它，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小姐，你刚才看起来和它很亲昵呢！”
————
培熙吃完早餐回房间里换衣服时，透过窗户，看见执法官带着一票人马朝小木屋走去。
他没有在意，继续低头扣着白衬衫上的扣子。
不一会，隐隐听见哭喊声。
培熙猛地望向窗外，芭芭拉竟然被人反拗着双手塞入了执法车。
紧跟其后的一个执法员，手里提了一只考拉。
考拉脖颈的皮肉被吊得长长的，被绑住的四肢痛苦地挣扎。
培熙现在的脑子比执法官来访自己家时更懵。
但他没有多想，顺手从衣架上抓过外套，匆匆出门钻进车子，油门一轰就往小木屋驶去。
考拉被扔进车厢后，执法车发动引擎，沿着蜿蜒的小路开向市区。
培熙紧紧攥着方向盘，紧跟着前面的执法车。
拐入圣路易斯大道后，车流量增多，培熙怕跟丢，又猛踩了一脚油门，缩短了和前方执法车的距离。
执法车从圣路易斯穿城而过，经过一段枯木槭槭的碎石路，在一个荒僻的小院前停了下来。
院子的入口竖着两扇铁丝网大门。
一个穿制服的保镖肃然而立。
一只手从车窗伸出来，将一本小小的绿壳证件递给保镖。
保镖拿在手里查验一番后，拔下门栓开门放行。
执法车驶进院子，拐了个弯，便消失在了培熙的视野里。
印象中，这个地方在圣路易斯的地图上没有任何标注。
培熙感觉有一股阴冷的风嗖嗖而过。
他轻踩油门，缓缓地开到铁丝网大门前。
摇下车窗，侧过头，保镖警觉而犀利的眸光正直直地射向他。
“你什么人？”
保镖朝他走近两步。
由于没有证件，保镖的眼光只好在培熙身上来回逡巡，连同他的车也一起接受查验。
“拜托，刚才进去的那辆车里，有我的……未婚妻。可以让我见见你的长官吗？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未婚妻。
记得当初在马赛与扎卡对峙时，他也是这样，好像在人前把自己和芭芭拉的关系说近一分，她就能多安全一分。
“你先在外面等等，我去通报一下。”
保安说着，朝那一栋小办公楼走去。
不一会，保安过来了，摇摇头，“现在还不行。”
“那什么时候可以？”
保安抱歉地再次摇头。
————
执法官去西西里区的教会搜查时，南父正在花园里给一株盆栽的兔耳兰换土。
执法官带着他的手下，在南父开垦的花园里仔仔细细地巡视了一遭。
由于南父还未来得及制作新的香薰，所以他们在这里并未有所发现。
香薰师成为缉捕对象的事情，南父已经听说了。
他隐隐猜到了执法官的来意，也想借这个契机将事情向对方解释清楚，和毒香薰划清界限。
但是直到执法官的人马呼啦啦离去，他仍旧只字未提。
就算解释清楚了，让公众相信他依旧是他、当年那个备受敬仰的香薰师没有变质又怎样？
香薰师的身份一旦公诸于众，他内心的磁场会被彻底扰乱，他亲手培植的那些花儿的灵性也会黯然消失。
他只想做一名香薰师，而不是一尊被人们供在神坛上没有灵魂的雕塑。
南薰和母亲也不同意父亲公开身份，万一当局不相信父亲的清白呢？
万一当局相信父亲的清白，但是急着破案立功，把父亲当做替罪羊呢？
培熙是几天后才得知，原来那次搜查并不是只针对莫家，也并不只在海慕郡，整个圣路易斯城都被掘地三尺翻了个底朝天。
而搜查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捉拿香薰师。
可是这一切，跟芭芭拉有什么关系呢？
培熙百思不得其解。
在这过去的一个星期里，他每天都前往那处偏僻小院碰运气，但每天都吃闭门羹。
这天他又来到了院落的铁丝网门前，却见小路旁一块干枯的老树桩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南薰。
她耷拉着脑袋，瞳孔涣散，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
“喂，你怎么会在这里？”
培熙摇下车窗朝她打招呼。
南薰抬起头，脸上全然不似以往那般、浮现出与培熙偶遇时的乍喜。
她支支吾吾地说，“我……一个朋友被他们抓进去了，我现在不知该怎么办？”
“朋友？”
培熙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狐疑。
“谁啊？”
他觉得南薰生活中几个屈指可数的朋友自己应该都认识。
“你不认识。”
南薰却敷衍地回绝他的问题。
“你怎么也在这里？”
培熙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他们把芭芭拉抓进去了。”
“啊，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所以今天又跑来这里，看能不能跟这里的长官见上一面。上车吧，我们一起去问问。”
这一次，保安很神奇地允许他们进去了。
所谓的长官正是那晚带队搜查海慕庄园的执法官，他显然也认出了培熙。
“我听保安说，里面那个女孩是你的未婚妻？”
执法官靠着软椅似笑非笑。
“是的。”培熙应道。
南薰被“未婚妻”这个词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
却不是很痛。
“我已经听说了，你们上次搜查是为了缉捕香薰师，但我不明白，芭芭拉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们在她的家里发现了大量的毒香薰，而且就在一个小时前，他的父亲马克先生因中香薰之毒而被送往医院，马克先生说他是被他女儿下了诅咒。而且，我们去她家搜查的时候，发现她正抱着一只考拉，正是香薰师豢养的那只考拉。”
“你们怀疑她是香薰师？”
培熙感觉荒谬得几乎笑出来。
“人赃并获，难道我们不该怀疑？”
培熙抬手来回搓着额头，该怎么为芭芭拉脱罪呢？
“你们为什么这么确定，那只考拉就是香薰师豢养的那只？”南薰问。
“考拉好像很爱掉毛，有时候它去递送香薰，爪子上的毛会黏在香薰烛上。我们队里正巧有人收藏过之前的香薰，上面黏有考拉毛，我们在前些天抓来的那只考拉上提取样本，进行比对，发现是同一个dna。”
南薰微不可见地盯了一眼自己攥紧的拳头，汗湿的掌心里捏着一张小纸条。
不知道是谁将小纸条卡在了门缝里，她今早出门时发现的。
小纸条上写着:考拉被当局捉去了。
后面还附着一幅路线图。
谁会送这样的消息给自己呢？
南薰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照着那幅路线图按图索骥来到这里。
她希望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宁愿自己是被人捉弄。
但是听了执法官这样一番凿凿言辞，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做一只勇敢的乌龟——把头从壳里伸出来。
“长官先生，事情的真相是……”
南薰挺直背脊看着执法官，掷地有声地继续道:“我是香薰师，那只考拉是我的朋友，但我只制做过治愈香薰，虽然后来我的香薰生意破产了，但我发誓，我绝没有做过毒香薰。”
培熙扭过头，放大的瞳孔极度震惊。
“南薰，你说的……都是真的？原来……”
“是的。”
南薰的眼中盈盈泛泪。
“其实，很多次我都快忍不住，想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培熙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聪明如他，自然也猜到了，真正的香薰其实应该是南薰的父亲。
怪不得呢，哪个庄稼汉能像他那样，肚子里装着一部百科全书，靠着一片小小的菜园子，却能拥有那么一幢连税务总使都为之垂涎的小木屋和花园。
早就觉得南叔不简单，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香薰师。
那么遥远的香薰师原来离自己那么近，培熙回味不已。
但是执法官对南薰的话却持怀疑态度。
“你说你只做过治愈香薰，没做过毒香薰，那么你能为我们提供一些有关毒香薰的线索吗？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算是同行。想必你也是盼着我们能尽快揪出毒香薰的始作俑者来吧！”
南薰摇摇头，“很抱歉，我没有关于毒香薰的线索……”
“那你怎么才能向我证明，之前的香薰师和现在的香薰师不是同一个人呢？”
“我……”
南薰语结。
“可以让我见见芭芭拉吗？”
培熙问执法官。
“也可以让我见见我的考拉吗？”
南薰也跟着追问。
芭芭拉摊摊手，“很复杂，两三句话说不清楚，但是绝对和这些香薰没有关系。”
执法官把芭芭拉的这番反应理解为回避。
“那么这只考拉，它是你豢养的宠物吗？”
“不是，我其实并不认识它，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出现在这里。”
“但是，小姐，你刚才看起来和它很亲昵呢！”
————
培熙吃完早餐回房间里换衣服时，透过窗户，看见执法官带着一票人马朝小木屋走去。
他没有在意，继续低头扣着白衬衫上的扣子。
不一会，隐隐听见哭喊声。
培熙猛地望向窗外，芭芭拉竟然被人反拗着双手塞入了执法车。
紧跟其后的一个执法员，手里提了一只考拉。
考拉脖颈的皮肉被吊得长长的，被绑住的四肢痛苦地挣扎。
培熙现在的脑子比执法官来访自己家时更懵。
但他没有多想，顺手从衣架上抓过外套，匆匆出门钻进车子，油门一轰就往小木屋驶去。
考拉被扔进车厢后，执法车发动引擎，沿着蜿蜒的小路开向市区。
培熙紧紧攥着方向盘，紧跟着前面的执法车。
拐入圣路易斯大道后，车流量增多，培熙怕跟丢，又猛踩了一脚油门，缩短了和前方执法车的距离。
执法车从圣路易斯穿城而过，经过一段枯木槭槭的碎石路，在一个荒僻的小院前停了下来。
院子的入口竖着两扇铁丝网大门。
一个穿制服的保镖肃然而立。
一只手从车窗伸出来，将一本小小的绿壳证件递给保镖。
保镖拿在手里查验一番后，拔下门栓开门放行。
执法车驶进院子，拐了个弯，便消失在了培熙的视野里。
印象中，这个地方在圣路易斯的地图上没有任何标注。
培熙感觉有一股阴冷的风嗖嗖而过。
他轻踩油门，缓缓地开到铁丝网大门前。
摇下车窗，侧过头，保镖警觉而犀利的眸光正直直地射向他。
“你什么人？”
保镖朝他走近两步。
由于没有证件，保镖的眼光只好在培熙身上来回逡巡，连同他的车也一起接受查验。
“拜托，刚才进去的那辆车里，有我的……未婚妻。可以让我见见你的长官吗？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未婚妻。
记得当初在马赛与扎卡对峙时，他也是这样，好像在人前把自己和芭芭拉的关系说近一分，她就能多安全一分。
“你先在外面等等，我去通报一下。”
保安说着，朝那一栋小办公楼走去。
不一会，保安过来了，摇摇头，“现在还不行。”
“那什么时候可以？”
保安抱歉地再次摇头。
————
执法官去西西里区的教会搜查时，南父正在花园里给一株盆栽的兔耳兰换土。
执法官带着他的手下，在南父开垦的花园里仔仔细细地巡视了一遭。
由于南父还未来得及制作新的香薰，所以他们在这里并未有所发现。
香薰师成为缉捕对象的事情，南父已经听说了。
他隐隐猜到了执法官的来意，也想借这个契机将事情向对方解释清楚，和毒香薰划清界限。
但是直到执法官的人马呼啦啦离去，他仍旧只字未提。
就算解释清楚了，让公众相信他依旧是他、当年那个备受敬仰的香薰师没有变质又怎样？
香薰师的身份一旦公诸于众，他内心的磁场会被彻底扰乱，他亲手培植的那些花儿的灵性也会黯然消失。
他只想做一名香薰师，而不是一尊被人们供在神坛上没有灵魂的雕塑。
南薰和母亲也不同意父亲公开身份，万一当局不相信父亲的清白呢？
万一当局相信父亲的清白，但是急着破案立功，把父亲当做替罪羊呢？
培熙是几天后才得知，原来那次搜查并不是只针对莫家，也并不只在海慕郡，整个圣路易斯城都被掘地三尺翻了个底朝天。
而搜查的目的，竟然是为了捉拿香薰师。
可是这一切，跟芭芭拉有什么关系呢？
培熙百思不得其解。
在这过去的一个星期里，他每天都前往那处偏僻小院碰运气，但每天都吃闭门羹。
这天他又来到了院落的铁丝网门前，却见小路旁一块干枯的老树桩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南薰。
她耷拉着脑袋，瞳孔涣散，一副心事忡忡的样子。
“喂，你怎么会在这里？”
培熙摇下车窗朝她打招呼。
南薰抬起头，脸上全然不似以往那般、浮现出与培熙偶遇时的乍喜。
她支支吾吾地说，“我……一个朋友被他们抓进去了，我现在不知该怎么办？”
“朋友？”
培熙的眉宇间闪过一丝狐疑。
“谁啊？”
他觉得南薰生活中几个屈指可数的朋友自己应该都认识。
“你不认识。”
南薰却敷衍地回绝他的问题。
“你怎么也在这里？”
培熙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实话，“他们把芭芭拉抓进去了。”
“啊，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所以今天又跑来这里，看能不能跟这里的长官见上一面。上车吧，我们一起去问问。”
这一次，保安很神奇地允许他们进去了。
所谓的长官正是那晚带队搜查海慕庄园的执法官，他显然也认出了培熙。
“我听保安说，里面那个女孩是你的未婚妻？”
执法官靠着软椅似笑非笑。
“是的。”培熙应道。
南薰被“未婚妻”这个词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
却不是很痛。
“我已经听说了，你们上次搜查是为了缉捕香薰师，但我不明白，芭芭拉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我们在她的家里发现了大量的毒香薰，而且就在一个小时前，他的父亲马克先生因中香薰之毒而被送往医院，马克先生说他是被他女儿下了诅咒。而且，我们去她家搜查的时候，发现她正抱着一只考拉，正是香薰师豢养的那只考拉。”
“你们怀疑她是香薰师？”
培熙感觉荒谬得几乎笑出来。
“人赃并获，难道我们不该怀疑？”
培熙抬手来回搓着额头，该怎么为芭芭拉脱罪呢？
“你们为什么这么确定，那只考拉就是香薰师豢养的那只？”南薰问。
“考拉好像很爱掉毛，有时候它去递送香薰，爪子上的毛会黏在香薰烛上。我们队里正巧有人收藏过之前的香薰，上面黏有考拉毛，我们在前些天抓来的那只考拉上提取样本，进行比对，发现是同一个dna。”
南薰微不可见地盯了一眼自己攥紧的拳头，汗湿的掌心里捏着一张小纸条。
不知道是谁将小纸条卡在了门缝里，她今早出门时发现的。
小纸条上写着:考拉被当局捉去了。
后面还附着一幅路线图。
谁会送这样的消息给自己呢？
南薰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照着那幅路线图按图索骥来到这里。
她希望这只是一个恶作剧，宁愿自己是被人捉弄。
但是听了执法官这样一番凿凿言辞，她不得不强迫自己做一只勇敢的乌龟——把头从壳里伸出来。
“长官先生，事情的真相是……”
南薰挺直背脊看着执法官，掷地有声地继续道:“我是香薰师，那只考拉是我的朋友，但我只制做过治愈香薰，虽然后来我的香薰生意破产了，但我发誓，我绝没有做过毒香薰。”
培熙扭过头，放大的瞳孔极度震惊。
“南薰，你说的……都是真的？原来……”
“是的。”
南薰的眼中盈盈泛泪。
“其实，很多次我都快忍不住，想把这个秘密告诉你。”
培熙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聪明如他，自然也猜到了，真正的香薰其实应该是南薰的父亲。
怪不得呢，哪个庄稼汉能像他那样，肚子里装着一部百科全书，靠着一片小小的菜园子，却能拥有那么一幢连税务总使都为之垂涎的小木屋和花园。
早就觉得南叔不简单，却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就是传说中的香薰师。
那么遥远的香薰师原来离自己那么近，培熙回味不已。
但是执法官对南薰的话却持怀疑态度。
“你说你只做过治愈香薰，没做过毒香薰，那么你能为我们提供一些有关毒香薰的线索吗？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算是同行。想必你也是盼着我们能尽快揪出毒香薰的始作俑者来吧！”
南薰摇摇头，“很抱歉，我没有关于毒香薰的线索……”
“那你怎么才能向我证明，之前的香薰师和现在的香薰师不是同一个人呢？”
“我……”
南薰语结。
“可以让我见见芭芭拉吗？”
培熙问执法官。
“也可以让我见见我的考拉吗？”
南薰也跟着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