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阑干 作品
第283章 搜查急令
培熙和母亲对视了一眼，不明所以。
于是也起身离席，跟着莫本利走到大厅。
“莫先生，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希望您不要怪罪。”
一个身穿制服的执法官不卑不亢地朝莫本利亮出手中的搜查令。
他的身后还站着十多个手下，个个表情肃杀。
“我犯法了吗？为什么要搜查我的家？”莫本利厉声反问。
“还请莫先生多多配合。”执法官并不多做解释。
“那你们要搜查什么？”
“这当然不能透露，莫先生。”
莫本利怒火中烧，但在执法人员面前，还是只能抑着火气。
“你们请便吧！”
他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努力保持镇定。
“不好意思，得罪了。”
执法官脸上并无丝毫歉意，只是绅士有礼地朝莫本利点头致意，然后随手一挥，对着前方的大厅气贯洪钟地喊了一声“搜”。
身后十多个手下齐齐行动，不一会儿便分散在古堡各处。
塔塔环顾一圈四周，见大厅内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便再也藏不住心中惶恐。
“阿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塔塔惴惴不安地走到莫本利身边坐下，压低声音问莫本利。
莫本利摊摊手，一脸费解。
“没发生什么事啊，我也是一头雾水。”
起初莫本利着实有些乱了阵脚，还以为自己的行贿罪被人指控了。
但是仔细想来，要是真出事了，一来他在市政厅里的线人不可能不向他透露半点风声。二来，要真是东窗事发了，也应该先坐实了马克的罪才是。
莫本利的直觉一向很准，他觉得这次搜查，跟自己行贿的事情并无关联。
培熙没有多问什么，他知道父亲走到这一步，手上不可能干净。
他现在头脑里飞速运转的是，要是父亲真的被查出来了什么，自己账户里的存款是否够给他收拾残局。
他已经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只要父亲能把命保住就好。
千亿家财散尽怕什么？
他有过硬的真本事，靠着圣路易斯医院的收入养家糊口，过平凡人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执法官从楼上下来，阔步走到莫本利面前。
“不好意思，书房的保险箱，请您打开一下。”
莫本利的头皮瞬间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地起身上楼。
不经意间，培熙瞥见了父亲脖颈后生出的冷汗。
却只是搂着母亲的肩膀，轻声安慰:“妈，没事的。”
莫本利如临大敌地来到保险箱前。
执法官森然警戒的眼睛如黑洞洞的枪口般对准他。
他手指拨动着密码转盘，恐惧感如灼热的岩浆沿着血管流淌。
就在保险柜打开的那一瞬，天花板上的灯光“呲”的跳闪了一下，然后熄灭。
整座古堡连同海慕郡所有的房屋，都沦陷在一片黑暗中。
莫本利感觉好像是上帝有意想帮自己，然而这只是一个小忙。
几秒种后，书房的墙壁上便游走着数十道手电筒的光束。
执法官拿着手电筒往保险箱里探照，那本账簿无所遁形。
他拿出账簿的时候，莫本利的心被扯到了嗓子眼。
但很快就松弛了下来。
因为那个执法官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把账簿扔在一旁，继续探查里面的其它东西。
莫本利彻底放心了。
保险柜里除了账簿就是他收藏的奇特钻石。
铁面无私的执法官自然对这些不感兴趣。
执法官带着他的一票人马从书房撤去后，莫本利两腿像是抽空了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
还好停电了。
没有人看见不可一世的莫本利竟然被小小执法官吓得魂不附体。
莫本利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将那本账簿重新放回保险箱。
大概是余悸未消，他大意了，阖上保险柜门时竟然忘了拨动数字转盘重新上锁。
上帝悄悄凑近他耳畔，对他说了一句话。
他却没有听见。
上帝提醒他，这个疏忽日后会牵扯上一个人的性命。
海慕古堡巍峨庞然，执法官和他带的手下在里面搜查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一无所获地离去。
莫家三口人宛若新生。
天光微亮之时，芭芭拉一把推开卧室的房门。
床上的马克正抱着欧缇雅睡得酣沉，粗糙的嘴皮蹭在欧缇雅颈窝细腻的肌肤上，随着呼吸一张一合。
欧缇雅的睡颜很美，美得令芭芭拉打心眼里感到一丝惋惜。
这样美好剔透的女子，跟了马克，真是糟蹋了。
“起来！”
芭芭拉走到马克身旁，叫唤的声音如玻璃杯落地，在黯淡静谧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马克的呼吸被扰乱了几秒钟，身子蠕动几下，将头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调匀了呼吸继续酣睡。
欧缇雅却被惊醒了。
她睁开朦胧双眼，见芭芭拉站在床边，下颌紧绷，冷冷地盯着马克。
欧缇雅用力推了一把马克，把马克推醒了。
“什么事啊？”
马克不悦地伸了伸懒腰。
“我实在是想不通，那天培熙为什么会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我们家里？”芭芭拉问。
“这个……我怎么知道啊！”
马克借助着将醒未醒之时的困顿劲儿隐藏心虚。
“你敢发誓，那天的事情你没有捣鬼？”
“哎呀，我能捣什么鬼啊？芭芭拉，你跟培熙闹掰了，我也很难过啊，我还指望着你和莫本利攀交情呢！”
马克一脸无辜。
芭芭拉定定地望着马克半晌，似乎是在他脸上寻找破绽。
“你最好什么都没做，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芭芭拉瞪了马克一眼，便转身出了卧室。
这还是芭芭拉回来后，第一次和马克翻脸。
马克靠在床头，幽幽地嘘了一口气，“你说，莫家那小子有什么好的？芭芭拉跟我和解是因为他，跟我翻脸也是因为他。那我算什么！”
马克眼珠一横，瞥向旁边的欧缇雅。
欧缇雅什么都没说。
她现在很不舒服，感觉身体里那颗孤独失偶的肾又要开始叫嚣了。
芭芭拉坐在餐台旁，机械地剜着一块被油纸包裹的提拉米苏。
她的心事太重，味蕾都被隔绝了，尝不到甜。
贝奈抱着一堆将要换洗的沙发罩子朝洗衣房走去。
经过餐台，芭芭拉叫住她。
“我问你件事情，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芭芭拉盯着女仆，眉眼如刃。
贝奈垂着眼眸，怯怯地点头。
“按规矩，如果有客人来访，你们不是该先通报主人，得到主人的应允后，才能把客人带进来吗？为什么，那天莫家少爷来访，你们不通报？甚至他都走到我的房间门口了，你都不向我知会一声？”
“对不起，小姐，下次我……绝对不敢再这样了。”女仆嗫嚅着说。
“别跟我扯下次！我在问你上次是为什么？”芭芭拉厉声责问。
“我……一时疏忽了，当时马克先生叫我去花园除草，还要求晚上之前，要把所有换下来的床单被褥都洗了，我有点忙不过来，所以莫家少爷过来的时候，我跟他说先生小姐都在二楼，就让他直接上去了。”
芭芭拉是何等玲珑心窍，光是从贝奈这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就猜出了其中端倪。
威胁是没有用的，她再狠也狠不过马克。
但是可以利诱。
芭芭拉摘下耳朵上的耳坠。
这两只耳坠上镶嵌的钻石是培熙从塞尔里希带回的，回到圣路易斯后，培熙找莫氏的珠宝匠将其进行精细的切割和镶嵌，才制成了这对造型独特、精美绝伦的珍品。
芭芭拉对这对耳坠爱不释手。
而现在，她却准备用它来换取一个真相。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现在就从这里滚蛋，工钱一分钱都没有，我会尽我所能，让你以后在圣路易斯城再也找不着第二个东家。第二，这对钻石耳坠归你，我还会额外给你一笔路费离开圣路易斯，你离开后，我不会找你任何麻烦。这两条路你自己选，当然你也应该清楚，这两个选择附带的条件或者后果。”
“是……是马克先生提前跟我和萝茜打了招呼……”
女仆颤巍巍地将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芭芭拉。
芭芭拉将两枚耳坠放在贝奈掌心上，然后又塞了一叠钞票给她。
“趁马克还在赖床，你马上收拾东西走吧！”
“那萝茜呢？马克先生不会放过她的。马克先生说过，我们俩只要有一人泄密，两人都别想活。”贝奈唯唯诺诺道。
芭芭拉扭头，透过玻璃窗望了一眼正在花园干着粗活的萝茜。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就让马克把她整死好了。
谁叫她在培熙面前把自己污蔑得那样不堪！
但是，转念一想，她不过是一个女仆，她就算把她千刀万剐了，也不一定能解气，因为她也只是听任马克的摆布。
芭芭拉把萝茜叫了过来，给她结了工钱，又额外给了她一笔路费，叫她赶紧离开。
做这一切的时候，芭芭拉都对自己感到不可思议。
可能是受了培熙的影响吧，一个会跟弱者记仇的人，必定不可能是真正的强者。
于是也起身离席，跟着莫本利走到大厅。
“莫先生，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希望您不要怪罪。”
一个身穿制服的执法官不卑不亢地朝莫本利亮出手中的搜查令。
他的身后还站着十多个手下，个个表情肃杀。
“我犯法了吗？为什么要搜查我的家？”莫本利厉声反问。
“还请莫先生多多配合。”执法官并不多做解释。
“那你们要搜查什么？”
“这当然不能透露，莫先生。”
莫本利怒火中烧，但在执法人员面前，还是只能抑着火气。
“你们请便吧！”
他坐到沙发上，点燃一支烟，努力保持镇定。
“不好意思，得罪了。”
执法官脸上并无丝毫歉意，只是绅士有礼地朝莫本利点头致意，然后随手一挥，对着前方的大厅气贯洪钟地喊了一声“搜”。
身后十多个手下齐齐行动，不一会儿便分散在古堡各处。
塔塔环顾一圈四周，见大厅内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便再也藏不住心中惶恐。
“阿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塔塔惴惴不安地走到莫本利身边坐下，压低声音问莫本利。
莫本利摊摊手，一脸费解。
“没发生什么事啊，我也是一头雾水。”
起初莫本利着实有些乱了阵脚，还以为自己的行贿罪被人指控了。
但是仔细想来，要是真出事了，一来他在市政厅里的线人不可能不向他透露半点风声。二来，要真是东窗事发了，也应该先坐实了马克的罪才是。
莫本利的直觉一向很准，他觉得这次搜查，跟自己行贿的事情并无关联。
培熙没有多问什么，他知道父亲走到这一步，手上不可能干净。
他现在头脑里飞速运转的是，要是父亲真的被查出来了什么，自己账户里的存款是否够给他收拾残局。
他已经在心里做了最坏的打算，只要父亲能把命保住就好。
千亿家财散尽怕什么？
他有过硬的真本事，靠着圣路易斯医院的收入养家糊口，过平凡人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
执法官从楼上下来，阔步走到莫本利面前。
“不好意思，书房的保险箱，请您打开一下。”
莫本利的头皮瞬间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爬。
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地起身上楼。
不经意间，培熙瞥见了父亲脖颈后生出的冷汗。
却只是搂着母亲的肩膀，轻声安慰:“妈，没事的。”
莫本利如临大敌地来到保险箱前。
执法官森然警戒的眼睛如黑洞洞的枪口般对准他。
他手指拨动着密码转盘，恐惧感如灼热的岩浆沿着血管流淌。
就在保险柜打开的那一瞬，天花板上的灯光“呲”的跳闪了一下，然后熄灭。
整座古堡连同海慕郡所有的房屋，都沦陷在一片黑暗中。
莫本利感觉好像是上帝有意想帮自己，然而这只是一个小忙。
几秒种后，书房的墙壁上便游走着数十道手电筒的光束。
执法官拿着手电筒往保险箱里探照，那本账簿无所遁形。
他拿出账簿的时候，莫本利的心被扯到了嗓子眼。
但很快就松弛了下来。
因为那个执法官连看都懒得看一眼就把账簿扔在一旁，继续探查里面的其它东西。
莫本利彻底放心了。
保险柜里除了账簿就是他收藏的奇特钻石。
铁面无私的执法官自然对这些不感兴趣。
执法官带着他的一票人马从书房撤去后，莫本利两腿像是抽空了力气一般瘫坐在地上。
还好停电了。
没有人看见不可一世的莫本利竟然被小小执法官吓得魂不附体。
莫本利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将那本账簿重新放回保险箱。
大概是余悸未消，他大意了，阖上保险柜门时竟然忘了拨动数字转盘重新上锁。
上帝悄悄凑近他耳畔，对他说了一句话。
他却没有听见。
上帝提醒他，这个疏忽日后会牵扯上一个人的性命。
海慕古堡巍峨庞然，执法官和他带的手下在里面搜查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清晨，才一无所获地离去。
莫家三口人宛若新生。
天光微亮之时，芭芭拉一把推开卧室的房门。
床上的马克正抱着欧缇雅睡得酣沉，粗糙的嘴皮蹭在欧缇雅颈窝细腻的肌肤上，随着呼吸一张一合。
欧缇雅的睡颜很美，美得令芭芭拉打心眼里感到一丝惋惜。
这样美好剔透的女子，跟了马克，真是糟蹋了。
“起来！”
芭芭拉走到马克身旁，叫唤的声音如玻璃杯落地，在黯淡静谧的卧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马克的呼吸被扰乱了几秒钟，身子蠕动几下，将头调整了个舒服的位置，调匀了呼吸继续酣睡。
欧缇雅却被惊醒了。
她睁开朦胧双眼，见芭芭拉站在床边，下颌紧绷，冷冷地盯着马克。
欧缇雅用力推了一把马克，把马克推醒了。
“什么事啊？”
马克不悦地伸了伸懒腰。
“我实在是想不通，那天培熙为什么会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我们家里？”芭芭拉问。
“这个……我怎么知道啊！”
马克借助着将醒未醒之时的困顿劲儿隐藏心虚。
“你敢发誓，那天的事情你没有捣鬼？”
“哎呀，我能捣什么鬼啊？芭芭拉，你跟培熙闹掰了，我也很难过啊，我还指望着你和莫本利攀交情呢！”
马克一脸无辜。
芭芭拉定定地望着马克半晌，似乎是在他脸上寻找破绽。
“你最好什么都没做，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芭芭拉瞪了马克一眼，便转身出了卧室。
这还是芭芭拉回来后，第一次和马克翻脸。
马克靠在床头，幽幽地嘘了一口气，“你说，莫家那小子有什么好的？芭芭拉跟我和解是因为他，跟我翻脸也是因为他。那我算什么！”
马克眼珠一横，瞥向旁边的欧缇雅。
欧缇雅什么都没说。
她现在很不舒服，感觉身体里那颗孤独失偶的肾又要开始叫嚣了。
芭芭拉坐在餐台旁，机械地剜着一块被油纸包裹的提拉米苏。
她的心事太重，味蕾都被隔绝了，尝不到甜。
贝奈抱着一堆将要换洗的沙发罩子朝洗衣房走去。
经过餐台，芭芭拉叫住她。
“我问你件事情，你必须如实回答我。”
芭芭拉盯着女仆，眉眼如刃。
贝奈垂着眼眸，怯怯地点头。
“按规矩，如果有客人来访，你们不是该先通报主人，得到主人的应允后，才能把客人带进来吗？为什么，那天莫家少爷来访，你们不通报？甚至他都走到我的房间门口了，你都不向我知会一声？”
“对不起，小姐，下次我……绝对不敢再这样了。”女仆嗫嚅着说。
“别跟我扯下次！我在问你上次是为什么？”芭芭拉厉声责问。
“我……一时疏忽了，当时马克先生叫我去花园除草，还要求晚上之前，要把所有换下来的床单被褥都洗了，我有点忙不过来，所以莫家少爷过来的时候，我跟他说先生小姐都在二楼，就让他直接上去了。”
芭芭拉是何等玲珑心窍，光是从贝奈这副惴惴不安的样子，就猜出了其中端倪。
威胁是没有用的，她再狠也狠不过马克。
但是可以利诱。
芭芭拉摘下耳朵上的耳坠。
这两只耳坠上镶嵌的钻石是培熙从塞尔里希带回的，回到圣路易斯后，培熙找莫氏的珠宝匠将其进行精细的切割和镶嵌，才制成了这对造型独特、精美绝伦的珍品。
芭芭拉对这对耳坠爱不释手。
而现在，她却准备用它来换取一个真相。
“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现在就从这里滚蛋，工钱一分钱都没有，我会尽我所能，让你以后在圣路易斯城再也找不着第二个东家。第二，这对钻石耳坠归你，我还会额外给你一笔路费离开圣路易斯，你离开后，我不会找你任何麻烦。这两条路你自己选，当然你也应该清楚，这两个选择附带的条件或者后果。”
“是……是马克先生提前跟我和萝茜打了招呼……”
女仆颤巍巍地将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告诉了芭芭拉。
芭芭拉将两枚耳坠放在贝奈掌心上，然后又塞了一叠钞票给她。
“趁马克还在赖床，你马上收拾东西走吧！”
“那萝茜呢？马克先生不会放过她的。马克先生说过，我们俩只要有一人泄密，两人都别想活。”贝奈唯唯诺诺道。
芭芭拉扭头，透过玻璃窗望了一眼正在花园干着粗活的萝茜。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就让马克把她整死好了。
谁叫她在培熙面前把自己污蔑得那样不堪！
但是，转念一想，她不过是一个女仆，她就算把她千刀万剐了，也不一定能解气，因为她也只是听任马克的摆布。
芭芭拉把萝茜叫了过来，给她结了工钱，又额外给了她一笔路费，叫她赶紧离开。
做这一切的时候，芭芭拉都对自己感到不可思议。
可能是受了培熙的影响吧，一个会跟弱者记仇的人，必定不可能是真正的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