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阑干 作品
第239章 供认不讳
背后响起叩门声。
“芭芭拉……”
培熙在外面轻声唤她。
芭芭拉打开门，“你上来干嘛呀？”
培熙不满地瞪了芭芭拉一眼，没好气道:“帮你收拾呀！既然你决定了今晚搬，那就动作快点吧，劳拉还在下面等着呢！”
芭芭拉嘻嘻一笑，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你舍不得我走吗？”
培熙不屑地轻嗤一声，“自作多情。”
“啊？”
芭芭拉撅着嘴巴，委屈地凝望着他。
培熙感觉一颗心瞬间就融化了，低头用下颚轻轻地抵在芭芭拉的额头上。
“自我们在塞尔里希相遇后，就一直住在一起没有分开过，虽然你宿舍的距离到我这也不远，但我恐怕还是会很不适应你的离开。”
芭芭拉侧脸靠在培熙的颈窝呢喃:“我好舍不得和你分开，我甚至想变成一只猫，天天黏在你的身边，可是我害怕，自己要真是变成了你的猫咪，你就会给我找个女主人回来。”
“怎会？”
培熙被芭芭拉逗笑了。
“怎么不会？你现在在女孩子们的心目中，就是那个无论灰姑娘还是白雪公主，都不会停止喜欢的白马王子。要不然，你瞧，楼下的劳拉干嘛这么晚还跑这一趟？”
“吃醋了呀？”培熙笑着问。
“嗯。”芭芭拉坦然承认。
“那我以后就不跟他说话了。”培熙保证道。
芭芭拉略微思索一番，“那怎么行，我再怎么耍横也不能让你没朋友啊，这样吧，每次见面和她说话不得超过三句。”
培熙注视着芭芭拉，嘴里憋着笑意。
“算了，三句把我显得太吝啬了，再加三句，六句总够了吧！”
芭芭拉好像很仁慈慷慨的样子。
培熙忍不住弯起指节敲敲芭芭拉的额角。
“刚刚劳拉说陪你一起办理复学手续，我还以为你会很有骨气地拒绝呢，看来你真是吃醋了，醋把你的骨头都泡软了。”
芭芭拉皱起鼻子扭扭身，“哼，冲你来的人情，不蹭白不蹭。”
————
深蓝的夜幕上繁星点缀，月光氤氲的云层透出裂帛般的丝质纹理。
伴着箱子滚轮在水泥路面上发出的轱辘声，劳拉兴致勃勃地讲着圣路易斯医学院里曾经发生过的各种奇闻异事。
培熙的回应却总是淡淡的。
但是，即便只是一个简单的“嗯”，也算是一句回应啊……
培熙很自觉地在心里默数着自己的回应次数。
当第三个“嗯”从喉咙里冒出来后，培熙瞪着好奇的眼睛问劳拉:“难道你也是医学院的？”
劳拉微怔，无奈地嗔笑道:“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好几次吗？我是新闻学院的。”
“噢噢，想起了，不好意思，听你对医学院这么了解，我就记混淆了。”
培熙故作恍然地拍拍自己的额头。
然后惊喜道:“真巧，原来你和芭芭拉读的是一个专业啊！”
“芭芭拉，今后劳拉就是你的学姐，你可得虚心向人家多多请教啊！”
培熙说着，刻意后退一步，将芭芭拉拉到劳拉身旁，揽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
又对两个女孩笑笑，“你们好好聊。”
劳拉的脸上有一瞬的失落感，但随即又消隐在了礼貌周到的笑容里。
培熙趁劳拉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向芭芭拉比划了一个数字六的手势。
刚好六句，谨遵旨意，绝不超数。
————
芭芭拉在宿管值班室里缴费登记后，宿管老师给了她一把单人间的钥匙。
劳拉看见钥匙上挂着的门牌号标签，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她隐隐约约记得，那间公寓好像是有人住着的。
“楼梯在这边，跟我来吧！”劳拉对芭芭拉和培熙说。
来到404号房间门前，劳拉才想起，这间屋子不一直都是南薰住着的吗？
钥匙在锁孔中转动半圈，芭芭拉推开门，房间里布满了生活进行时的鲜活痕迹。
床上的被子随意地掀开，梳妆镜前摆着整齐的洗漱用品，阳台上还晾晒着未干的衣服。
“这间房间有人住了，可能是宿管老师搞错了吧！”培熙说。
芭芭拉一脸倦容地叹了口气，“哎，我还以为办了入住，就可以马上躺在床上了呢！”
“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
培熙放下行李袋，拍拍芭芭拉的肩膀，一溜烟跑下楼去。
“是啊，这是什么情况啊？”
劳拉也撅着嘴附和芭芭拉此时不明所以的心情，但心里已经八九不离十地猜到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去问问她们……”
劳拉走出去敲隔壁公寓的房门。
“请问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芭芭拉小姐来办理入住，可是404房间好像却已经有主人了……”
劳拉故意提高声调。
“芭芭拉？”
“是不是传说中的莫培熙的女朋友，才从国外回来的那个？”
另一间公寓的门锁突然打开，一个女孩子伸出头来好奇地问。
“谁，芭芭拉？她好漂亮哦……”
又一间房门打开，从里面传来啧啧的赞美。
“她要住在这里啊？”
……
开门的拉锁声哗啦哗啦，即便是对芭芭拉没有兴趣的人，也被楼道里少有的热闹吸引了出来。
“对呀，就是那晚万圣节派对上你们见过的那个女孩。”劳拉笑着回答。
然后进屋挽着芭芭拉的手臂将她哄出门。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介绍，这是我们的新同学芭芭拉小姐。”
南薰练完舞，回到宿舍楼，才爬上四楼的楼梯，就远远望见自己的房门前围满了喧腾的人群。
她一向迟钝，直到走近房门，看见被人群簇拥着的芭芭拉，才觉得自己像只鱼，被一只隐形的钩勾住了喉咙。
“嘿，南薰，你回来啦！”
劳拉向她招手，她脸上洋溢的笑容，“我们正觉得奇怪呢？刚才芭芭拉小姐来办理入住，宿管老师让她登记的却是你的房间。”
“404有人住着吗？”伴着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笃笃声，一个严厉而响亮的声音沿着走道传来。
狭长的空间里气压骤降。
南薰转过头，看见一脸疑惑的宿管老师在培熙的带领下朝这边走来。
女孩子们都噤了声。
宿管老师来到404房间门口，瞧里面张望了一下，脸色立刻覆上一层薄怒，不可置信地扯开嘴角，“居然有人一直住在里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南薰。
羞耻感将她的脖颈至脸颊烧灼成一片绯红。
“这间公寓是谁在住？”宿管老师皱着眉毛厉声问道。
“我。”
压抑而安静的氛围里，传来南薰低低的声音。
她转头望向宿管老师时，目光从培熙身上扫过。
她瞥见了他脸上愕然的神色。
“你？”
宿管老师提高的嗓线如钓鱼收杆时在空中划过的弧度。
“你在这间屋子里住了多久了？”
“三年。”
众目睽睽之下，南薰不敢说谎。
“可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很久之前你就把这间单人间退掉了，然后办理入住了半月公寓，和一群牡蛎村的女孩住在一起。”
“是的。”南薰说。
“你退房的时候明明是交了钥匙的，难道……你在退房之前，悄悄配了一把这房间的钥匙？”
“嗯。”
南薰供认不讳。
培熙站在一旁看着南薰，嘴唇微微张翕，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将他的面容照得异常苍白，却在他深邃的眼瞳上投射了一道长长的阴影。
听到“牡蛎村女孩”，他想起了榔格曾告诉过他，南薰和桑珊常常受到那些牡蛎村女孩的排挤。有一次，在一个风雨瑟瑟的冬夜，她们不得已缩在旧衣物回收箱里度过了一晚。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相当于什么吗？跟偷东西没有区别！”
宿管老师严厉地训斥道。
“我这就搬走。”
南薰转身，准备以最快地速度回去收拾东西。
“你站住！”宿管老师喝道。
南薰步子一僵，背后的责难如雷霆。
“舒舒服服地在这里蹭了三年，现在被发现了，要是搬走就了事，那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抱着侥幸心理揩油了？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得为这个不光彩的行为付出代价！”
宿管老师平缓了一下怒气，又道:“先补齐单人间的住宿费和三倍罚款，然后我会把这件事上报给学院，是通报批评还是开除什么的，让学院的老师们定夺吧！”
像是脑袋重重挨了一棒子，灵魂都被打出窍了……
这是她无论从经济上还是名誉上都承担不起的后果。
围观的女孩子们三三两两地聚拢，细细碎碎的非议声如针一般刺入南薰的耳朵。
“天啊，她这三年居然是蹭住在这里啊！”
“这女孩看着挺老实的呀，真看不出来她脑子里还能想出这么‘聪明’的主意！”
“她不是峗西冷的前女友吗？听说，峗西冷是被她骗了……”
身体仿佛被紧紧束缚住，南薰只能木然地站在原地，忍受着向自己泼来的一盆盆脏水。
意识在急剧地收缩……
可是睁开的视线却怎么也逃避不了培熙的目光。
他站立的姿势像一棵树，浅灰色的针织毛衣里露出衬衣的洁白领口和简约的袖扣，双腿修长笔直，白色运动鞋纤尘不染。
多么干净的少年啊！
而自己呢，重逢不久，就如此面目狼藉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不过……也无所谓吧，反正现在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也不是自己，他现在在意的，应该只是芭芭拉什么时候能安顿好吧！
“芭芭拉……”
培熙在外面轻声唤她。
芭芭拉打开门，“你上来干嘛呀？”
培熙不满地瞪了芭芭拉一眼，没好气道:“帮你收拾呀！既然你决定了今晚搬，那就动作快点吧，劳拉还在下面等着呢！”
芭芭拉嘻嘻一笑，手臂圈住他的脖子，“你舍不得我走吗？”
培熙不屑地轻嗤一声，“自作多情。”
“啊？”
芭芭拉撅着嘴巴，委屈地凝望着他。
培熙感觉一颗心瞬间就融化了，低头用下颚轻轻地抵在芭芭拉的额头上。
“自我们在塞尔里希相遇后，就一直住在一起没有分开过，虽然你宿舍的距离到我这也不远，但我恐怕还是会很不适应你的离开。”
芭芭拉侧脸靠在培熙的颈窝呢喃:“我好舍不得和你分开，我甚至想变成一只猫，天天黏在你的身边，可是我害怕，自己要真是变成了你的猫咪，你就会给我找个女主人回来。”
“怎会？”
培熙被芭芭拉逗笑了。
“怎么不会？你现在在女孩子们的心目中，就是那个无论灰姑娘还是白雪公主，都不会停止喜欢的白马王子。要不然，你瞧，楼下的劳拉干嘛这么晚还跑这一趟？”
“吃醋了呀？”培熙笑着问。
“嗯。”芭芭拉坦然承认。
“那我以后就不跟他说话了。”培熙保证道。
芭芭拉略微思索一番，“那怎么行，我再怎么耍横也不能让你没朋友啊，这样吧，每次见面和她说话不得超过三句。”
培熙注视着芭芭拉，嘴里憋着笑意。
“算了，三句把我显得太吝啬了，再加三句，六句总够了吧！”
芭芭拉好像很仁慈慷慨的样子。
培熙忍不住弯起指节敲敲芭芭拉的额角。
“刚刚劳拉说陪你一起办理复学手续，我还以为你会很有骨气地拒绝呢，看来你真是吃醋了，醋把你的骨头都泡软了。”
芭芭拉皱起鼻子扭扭身，“哼，冲你来的人情，不蹭白不蹭。”
————
深蓝的夜幕上繁星点缀，月光氤氲的云层透出裂帛般的丝质纹理。
伴着箱子滚轮在水泥路面上发出的轱辘声，劳拉兴致勃勃地讲着圣路易斯医学院里曾经发生过的各种奇闻异事。
培熙的回应却总是淡淡的。
但是，即便只是一个简单的“嗯”，也算是一句回应啊……
培熙很自觉地在心里默数着自己的回应次数。
当第三个“嗯”从喉咙里冒出来后，培熙瞪着好奇的眼睛问劳拉:“难道你也是医学院的？”
劳拉微怔，无奈地嗔笑道:“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好几次吗？我是新闻学院的。”
“噢噢，想起了，不好意思，听你对医学院这么了解，我就记混淆了。”
培熙故作恍然地拍拍自己的额头。
然后惊喜道:“真巧，原来你和芭芭拉读的是一个专业啊！”
“芭芭拉，今后劳拉就是你的学姐，你可得虚心向人家多多请教啊！”
培熙说着，刻意后退一步，将芭芭拉拉到劳拉身旁，揽过她手里的大包小包。
又对两个女孩笑笑，“你们好好聊。”
劳拉的脸上有一瞬的失落感，但随即又消隐在了礼貌周到的笑容里。
培熙趁劳拉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向芭芭拉比划了一个数字六的手势。
刚好六句，谨遵旨意，绝不超数。
————
芭芭拉在宿管值班室里缴费登记后，宿管老师给了她一把单人间的钥匙。
劳拉看见钥匙上挂着的门牌号标签，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她隐隐约约记得，那间公寓好像是有人住着的。
“楼梯在这边，跟我来吧！”劳拉对芭芭拉和培熙说。
来到404号房间门前，劳拉才想起，这间屋子不一直都是南薰住着的吗？
钥匙在锁孔中转动半圈，芭芭拉推开门，房间里布满了生活进行时的鲜活痕迹。
床上的被子随意地掀开，梳妆镜前摆着整齐的洗漱用品，阳台上还晾晒着未干的衣服。
“这间房间有人住了，可能是宿管老师搞错了吧！”培熙说。
芭芭拉一脸倦容地叹了口气，“哎，我还以为办了入住，就可以马上躺在床上了呢！”
“你在这等着，我去问问。”
培熙放下行李袋，拍拍芭芭拉的肩膀，一溜烟跑下楼去。
“是啊，这是什么情况啊？”
劳拉也撅着嘴附和芭芭拉此时不明所以的心情，但心里已经八九不离十地猜到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我去问问她们……”
劳拉走出去敲隔壁公寓的房门。
“请问你们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吗？芭芭拉小姐来办理入住，可是404房间好像却已经有主人了……”
劳拉故意提高声调。
“芭芭拉？”
“是不是传说中的莫培熙的女朋友，才从国外回来的那个？”
另一间公寓的门锁突然打开，一个女孩子伸出头来好奇地问。
“谁，芭芭拉？她好漂亮哦……”
又一间房门打开，从里面传来啧啧的赞美。
“她要住在这里啊？”
……
开门的拉锁声哗啦哗啦，即便是对芭芭拉没有兴趣的人，也被楼道里少有的热闹吸引了出来。
“对呀，就是那晚万圣节派对上你们见过的那个女孩。”劳拉笑着回答。
然后进屋挽着芭芭拉的手臂将她哄出门。
“来来来，给大家介绍介绍，这是我们的新同学芭芭拉小姐。”
南薰练完舞，回到宿舍楼，才爬上四楼的楼梯，就远远望见自己的房门前围满了喧腾的人群。
她一向迟钝，直到走近房门，看见被人群簇拥着的芭芭拉，才觉得自己像只鱼，被一只隐形的钩勾住了喉咙。
“嘿，南薰，你回来啦！”
劳拉向她招手，她脸上洋溢的笑容，“我们正觉得奇怪呢？刚才芭芭拉小姐来办理入住，宿管老师让她登记的却是你的房间。”
“404有人住着吗？”伴着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笃笃声，一个严厉而响亮的声音沿着走道传来。
狭长的空间里气压骤降。
南薰转过头，看见一脸疑惑的宿管老师在培熙的带领下朝这边走来。
女孩子们都噤了声。
宿管老师来到404房间门口，瞧里面张望了一下，脸色立刻覆上一层薄怒，不可置信地扯开嘴角，“居然有人一直住在里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看向南薰。
羞耻感将她的脖颈至脸颊烧灼成一片绯红。
“这间公寓是谁在住？”宿管老师皱着眉毛厉声问道。
“我。”
压抑而安静的氛围里，传来南薰低低的声音。
她转头望向宿管老师时，目光从培熙身上扫过。
她瞥见了他脸上愕然的神色。
“你？”
宿管老师提高的嗓线如钓鱼收杆时在空中划过的弧度。
“你在这间屋子里住了多久了？”
“三年。”
众目睽睽之下，南薰不敢说谎。
“可我清清楚楚地记得，很久之前你就把这间单人间退掉了，然后办理入住了半月公寓，和一群牡蛎村的女孩住在一起。”
“是的。”南薰说。
“你退房的时候明明是交了钥匙的，难道……你在退房之前，悄悄配了一把这房间的钥匙？”
“嗯。”
南薰供认不讳。
培熙站在一旁看着南薰，嘴唇微微张翕，天花板上的日光灯将他的面容照得异常苍白，却在他深邃的眼瞳上投射了一道长长的阴影。
听到“牡蛎村女孩”，他想起了榔格曾告诉过他，南薰和桑珊常常受到那些牡蛎村女孩的排挤。有一次，在一个风雨瑟瑟的冬夜，她们不得已缩在旧衣物回收箱里度过了一晚。
“你知道你这种行为相当于什么吗？跟偷东西没有区别！”
宿管老师严厉地训斥道。
“我这就搬走。”
南薰转身，准备以最快地速度回去收拾东西。
“你站住！”宿管老师喝道。
南薰步子一僵，背后的责难如雷霆。
“舒舒服服地在这里蹭了三年，现在被发现了，要是搬走就了事，那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抱着侥幸心理揩油了？这件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得为这个不光彩的行为付出代价！”
宿管老师平缓了一下怒气，又道:“先补齐单人间的住宿费和三倍罚款，然后我会把这件事上报给学院，是通报批评还是开除什么的，让学院的老师们定夺吧！”
像是脑袋重重挨了一棒子，灵魂都被打出窍了……
这是她无论从经济上还是名誉上都承担不起的后果。
围观的女孩子们三三两两地聚拢，细细碎碎的非议声如针一般刺入南薰的耳朵。
“天啊，她这三年居然是蹭住在这里啊！”
“这女孩看着挺老实的呀，真看不出来她脑子里还能想出这么‘聪明’的主意！”
“她不是峗西冷的前女友吗？听说，峗西冷是被她骗了……”
身体仿佛被紧紧束缚住，南薰只能木然地站在原地，忍受着向自己泼来的一盆盆脏水。
意识在急剧地收缩……
可是睁开的视线却怎么也逃避不了培熙的目光。
他站立的姿势像一棵树，浅灰色的针织毛衣里露出衬衣的洁白领口和简约的袖扣，双腿修长笔直，白色运动鞋纤尘不染。
多么干净的少年啊！
而自己呢，重逢不久，就如此面目狼藉地暴露在他的眼前。
不过……也无所谓吧，反正现在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也不是自己，他现在在意的，应该只是芭芭拉什么时候能安顿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