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阑干 作品
第232章 莫想当年
日料小店。
皮阿索对着一碗豚骨拉面狼吞虎咽。
菲雪默默凝视着对面的男孩，动作迟缓地将叉子上的面条往嘴里送，面条还没挨到嘴唇，就又滑进汤里了。
吃完面条，皮阿索端起碗，仰头咕嘟咕嘟将面汤一饮而尽，喉结一上一下地滑动，淋漓的汤汁从唇角滴落，在他棕色的衬衣领口洇成一道油渍。
他放下碗，见菲雪碗里的面条基本没怎么动。
“你怎么没吃啊？”
菲雪讷讷摇头，“没胃口。”
“哦，浪费了也不太好。”
皮阿索说着，伸手将菲雪的那碗拉面端到自己跟前。
正要低头吃，又抬起头对菲雪说，“还愣那干嘛？先去把账结了啊！”
“哦哦。”
菲雪迟疑了一下后，起身朝结算台走去。
付完账回来，皮阿索对她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菲雪瞳孔倏然放大。
上一次和皮阿索一起吃饭，还是她刚做完流产手术的那天。
确定菲雪肚子里的可疑物都清理干净后，皮阿索便不再搭理她。
天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她被单恋折磨到神经衰弱，只要宿舍门外有人敲门，她都以为是皮阿索来找她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皮阿索今晚约自己出来，只是为了让自己招待他吃一碗面。
“不，我不走，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菲雪嘟着嘴，倔强地说。
“呵呵……”
皮阿索发出两声怪笑，“还以为肚子里藏着把柄呢！”
菲雪眼睫黯然，“你为什么这样想我？”
“我为什么这样想你？”皮阿索阴阳怪气地反问道。
“难道你忘了，你之前仗着肚子里那玩意儿是怎么威胁我的吗？”
“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对我好一点。”
皮阿索扭头，不屑地将视线撇到一边，笑着感叹道，“还好那个时候我手气好，赌场得意，手头上还有些钱来讨好你，要是换成现在，穷得只剩一条命，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把那小杂种生下来，然后面对千夫所指，以死谢罪。”
“不，其实当时……”
“别解释了！你当我是傻子吗？”
皮阿索不耐烦地挥挥手。
一想起自己像怂包一样被菲雪任意拿捏的那段窝囊日子，他觉得就算一把掐死她，都难解心里的委屈。
要不是最近手气倒霉到爆，贷了十万的高利都没能翻盘，口袋里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他才不会去找她呢！
这女人，晦气。
皮阿索正低头吸吮面条，忽然一阵黑色旋风从外面灌进来。
一切都迅疾得令人来不及反应。
好像只是眨眼功夫，菲雪便看见皮阿索的脑袋被一个精壮的男子死死地按在汤碗里。
“看你吃得挺香的嘛，还有兴致在这儿约会，是不是日子过得太滋润了，都忘了什么时候该还钱了！”
皮阿索脸被埋在碗里，吭哧吭哧说不出话。
菲雪替他向来人哀求道:“求求你放过他吧，他是真的山穷水尽了，这碗面都是我付的钱。”
精壮男人铁钳般的手掌忽地一紧，揪住皮阿索的头发，将他的脑袋从面碗里拔起来。
滴淌的酱红色汤汁添油加醋地渲染着皮阿索面容上的仓皇之色。
“我现在真的没钱了……”
皮阿索的嘴角弯起一抹讨好的笑，“我就是这段时间手气倒霉，你再等等，等我翻盘了，我连本带息三倍奉还，可以吗？”
但是，皮阿索哈巴狗似的笑并没有让对方的狠劲儿有所松动。
那人手腕猛地发力，揪紧他的头发迫使他仰头看向自己。
“我只是负责来收债的，不是来跟你商量的，你想讨价还价，那就去见我们老板吧！”
说罢，男人揪着皮阿索的头发，像拖一只牲畜般走出店门。
抬腿朝他的屁股上使劲儿一蹬，皮阿索一个趔趄向前，栽进了一辆停在街边的加长版豪车里。
菲雪隔着餐厅玻璃，望见皮阿索被拉进车厢时不断狂蹬着双腿。
然后车门紧闭，灯火萧疏的街道又恢复了平静。
待皮阿索的喘息声渐息，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副驾驶处传来。
“算算他连本带利共欠了多少。”
“五十万，老板。”
那人松开皮阿索的头发，坐在座椅上，一只脚用力踩住皮阿索的脊背。
车厢里太过昏暗，皮阿索看不清副驾驶那人映照在后视镜里的面容，只能勉强瞧见他瘦削而沉实的肩膀。
“那你叫他自己选择吧！”
副驾驶上的声音再次传来。
“选择什么？”皮阿索惶恐发问。
他竭力抬睫望着钳制住自己的男人，只见他粗厚的嘴唇发狠般蠕动，居高临下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厉芒。
“手指十万元一根，按照行规，你得割五根手指……”
语音未落，哆哆嗦嗦的皮阿索已经尿湿裤裆。
“脏器五十万一个。”
男子继续报价，并提出最佳参考。
“你这情况，最划算的选择是割肾，你现在只有两分钟的时间做决定。”
“求求你，不要……”
皮阿索吓得感觉身体都处于失重状态。
“还有一分钟了。”男子提醒道。
“求求你……”
皮阿索几近晕厥。
一分钟过去，男子问，“想好了吗？”
皮阿索不做声，脸庞贴在车子的垫毯上嚎啕痛哭。
他的手被猛地抽走，冰冷的金属利刃缓缓从他的骨结上划过。
“求求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对方手起刀落间，皮阿索竭力积攒起飞散的魂魄。
“求求你，我可以替你们卖命，只要你们留我一条命……”
“等等。”
副驾驶座位上传来一声威严的命令。
雪亮的匕首瞬时停顿在空中，车窗外的霓光反射在光滑的利刃上。
“你可以替我们卖命？”副驾驶上的声音玩味地反问。
“是的是的……”皮阿索忙不迭地应承。
“那好，我就给你一个别的选择。”
说罢，那道背影竖起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了一张信封。
接着，信封便掉落在皮阿索的鼻子旁边。
“想办法把这个放进葛梅妮的车里，否则，就不是割手指挖器官这么简单了！”
皮阿索颤抖地从信封里抽出两页折叠的纸张，铺平。
光线太暗，上面写着什么他看不清楚，但能勉强看清上面政府的印章及涉密标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脚踢下车，趴在铺满尘砾的水泥地面上。
车子扬尘而去，呛了他一鼻子的尾气。
菲雪连忙跑过去扶他。
皮阿索却一把将她推开，指着她的鼻子警告，“今天的事情你要是对人说出去，我要你好看！滚！”
皮阿索踉踉跄跄，仿佛一个宿醉的酒鬼晃荡过车水马龙的街道。
他多么希望刚才发生的那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菲雪在他身后十步远的距离默默地跟着他，闪烁的霓虹在她脸颊上流转飞舞。
圣路斯学院的体育馆大门前熙熙攘攘停满了轿车。
里面激昂亢奋的欢呼呐喊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地漫过皮阿索的头顶。
又是一年一度的擂台赛事。
皮阿索顿感浑身无力，任凭着一浪又一浪的潮水将他卷入深沉的回忆里……
他也曾被擂台的高光照耀过。
也曾不可一世而又不迷失自我地恣意轻狂过。
也曾头顶主角的光环，一个微鞠躬就能引发全场观众的喝彩声。
那时的他雄姿英发，而现在的他大腹便便。
那时的他，总是想着怎么打败莫培熙，独揽所有的骄傲和荣誉。
而现在的他，除了赌场，人生不再有其它的战场。
时间真是个老奸巨猾的阴谋家，他甚至想不起，究竟是怎的，生活就被自己过成了这个样子。
皮阿索转过头，手指着旁边的体育馆，睁着猩红的双眼看着菲雪问道:“你知道里面在干嘛吗？”
菲雪小心翼翼地点头，“我知道，今晚是散打比赛的决赛。”
皮阿索眼中的猩红更甚，太过深沉的回忆压得他双脚都站不稳。
“你知道吗？就是这个散打比赛，我曾经是蝉联两届的冠军。”
“嗯。”
菲雪附和地点头。
“那时候，我把所有有资格向我挑战的人都踩在脚下，包括莫培熙……”
“嗯。”
菲雪继续点头，尽管她并不知道莫培熙是谁。
“那时候，大家一谈论起散打比赛，皮阿索这个名字所向披靡……”
“嗯。”
“那时候……”
皮阿索还想继续说，但是看见菲雪点头前准备就绪的紧张姿势，忽然间就没了兴致。
他失魂落魄地摇摇头，“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微凉的晚风徐徐吹来，翻飞的记忆在皮阿索脑海中肆意汪洋。
他折转步伐，想远离喧扰的人声。
不知不觉，晃晃荡荡，来到了一片略显荒僻的地方。
周围疏疏落落几栋建筑，大海的涛声在耳畔起伏。
虽然荒僻，但是冷稠月色下，却依然可以看见这些建筑精致小巧的轮廓结构，修剪有型的植物，以及素雅有品的高大石雕。
风从这里吹过，都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皮阿索立刻就意识到了，这里是海贝湾别墅园。
——他作为圣路易斯集团将来的继承人，却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
刚进大学时，他曾向姑姑请求过，分一栋别墅给他，但是葛梅妮却像听着天方夜谭似的拒绝。
葛梅妮说，这些别墅是为圣路易斯学院招揽人才的，不是来供你贪图享乐的，想住这里的别墅？说话前也不先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葛梅妮的拒绝令皮阿索倍感失落，但是好在这些年海贝湾别墅也一直闲置着。
他作为葛梅妮侄子都没享受到的东西，其他人也休想。
可是，不远处的那栋别墅里隐约传出欢声笑语。
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在掩映的枝桠间斑驳闪烁。
难道……这里面有主人了？
皮阿索对着一碗豚骨拉面狼吞虎咽。
菲雪默默凝视着对面的男孩，动作迟缓地将叉子上的面条往嘴里送，面条还没挨到嘴唇，就又滑进汤里了。
吃完面条，皮阿索端起碗，仰头咕嘟咕嘟将面汤一饮而尽，喉结一上一下地滑动，淋漓的汤汁从唇角滴落，在他棕色的衬衣领口洇成一道油渍。
他放下碗，见菲雪碗里的面条基本没怎么动。
“你怎么没吃啊？”
菲雪讷讷摇头，“没胃口。”
“哦，浪费了也不太好。”
皮阿索说着，伸手将菲雪的那碗拉面端到自己跟前。
正要低头吃，又抬起头对菲雪说，“还愣那干嘛？先去把账结了啊！”
“哦哦。”
菲雪迟疑了一下后，起身朝结算台走去。
付完账回来，皮阿索对她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菲雪瞳孔倏然放大。
上一次和皮阿索一起吃饭，还是她刚做完流产手术的那天。
确定菲雪肚子里的可疑物都清理干净后，皮阿索便不再搭理她。
天知道在这段时间里，她被单恋折磨到神经衰弱，只要宿舍门外有人敲门，她都以为是皮阿索来找她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皮阿索今晚约自己出来，只是为了让自己招待他吃一碗面。
“不，我不走，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菲雪嘟着嘴，倔强地说。
“呵呵……”
皮阿索发出两声怪笑，“还以为肚子里藏着把柄呢！”
菲雪眼睫黯然，“你为什么这样想我？”
“我为什么这样想你？”皮阿索阴阳怪气地反问道。
“难道你忘了，你之前仗着肚子里那玩意儿是怎么威胁我的吗？”
“我只是……我只是想让你对我好一点。”
皮阿索扭头，不屑地将视线撇到一边，笑着感叹道，“还好那个时候我手气好，赌场得意，手头上还有些钱来讨好你，要是换成现在，穷得只剩一条命，我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把那小杂种生下来，然后面对千夫所指，以死谢罪。”
“不，其实当时……”
“别解释了！你当我是傻子吗？”
皮阿索不耐烦地挥挥手。
一想起自己像怂包一样被菲雪任意拿捏的那段窝囊日子，他觉得就算一把掐死她，都难解心里的委屈。
要不是最近手气倒霉到爆，贷了十万的高利都没能翻盘，口袋里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他才不会去找她呢！
这女人，晦气。
皮阿索正低头吸吮面条，忽然一阵黑色旋风从外面灌进来。
一切都迅疾得令人来不及反应。
好像只是眨眼功夫，菲雪便看见皮阿索的脑袋被一个精壮的男子死死地按在汤碗里。
“看你吃得挺香的嘛，还有兴致在这儿约会，是不是日子过得太滋润了，都忘了什么时候该还钱了！”
皮阿索脸被埋在碗里，吭哧吭哧说不出话。
菲雪替他向来人哀求道:“求求你放过他吧，他是真的山穷水尽了，这碗面都是我付的钱。”
精壮男人铁钳般的手掌忽地一紧，揪住皮阿索的头发，将他的脑袋从面碗里拔起来。
滴淌的酱红色汤汁添油加醋地渲染着皮阿索面容上的仓皇之色。
“我现在真的没钱了……”
皮阿索的嘴角弯起一抹讨好的笑，“我就是这段时间手气倒霉，你再等等，等我翻盘了，我连本带息三倍奉还，可以吗？”
但是，皮阿索哈巴狗似的笑并没有让对方的狠劲儿有所松动。
那人手腕猛地发力，揪紧他的头发迫使他仰头看向自己。
“我只是负责来收债的，不是来跟你商量的，你想讨价还价，那就去见我们老板吧！”
说罢，男人揪着皮阿索的头发，像拖一只牲畜般走出店门。
抬腿朝他的屁股上使劲儿一蹬，皮阿索一个趔趄向前，栽进了一辆停在街边的加长版豪车里。
菲雪隔着餐厅玻璃，望见皮阿索被拉进车厢时不断狂蹬着双腿。
然后车门紧闭，灯火萧疏的街道又恢复了平静。
待皮阿索的喘息声渐息，一个慢悠悠的声音从副驾驶处传来。
“算算他连本带利共欠了多少。”
“五十万，老板。”
那人松开皮阿索的头发，坐在座椅上，一只脚用力踩住皮阿索的脊背。
车厢里太过昏暗，皮阿索看不清副驾驶那人映照在后视镜里的面容，只能勉强瞧见他瘦削而沉实的肩膀。
“那你叫他自己选择吧！”
副驾驶上的声音再次传来。
“选择什么？”皮阿索惶恐发问。
他竭力抬睫望着钳制住自己的男人，只见他粗厚的嘴唇发狠般蠕动，居高临下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厉芒。
“手指十万元一根，按照行规，你得割五根手指……”
语音未落，哆哆嗦嗦的皮阿索已经尿湿裤裆。
“脏器五十万一个。”
男子继续报价，并提出最佳参考。
“你这情况，最划算的选择是割肾，你现在只有两分钟的时间做决定。”
“求求你，不要……”
皮阿索吓得感觉身体都处于失重状态。
“还有一分钟了。”男子提醒道。
“求求你……”
皮阿索几近晕厥。
一分钟过去，男子问，“想好了吗？”
皮阿索不做声，脸庞贴在车子的垫毯上嚎啕痛哭。
他的手被猛地抽走，冰冷的金属利刃缓缓从他的骨结上划过。
“求求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对方手起刀落间，皮阿索竭力积攒起飞散的魂魄。
“求求你，我可以替你们卖命，只要你们留我一条命……”
“等等。”
副驾驶座位上传来一声威严的命令。
雪亮的匕首瞬时停顿在空中，车窗外的霓光反射在光滑的利刃上。
“你可以替我们卖命？”副驾驶上的声音玩味地反问。
“是的是的……”皮阿索忙不迭地应承。
“那好，我就给你一个别的选择。”
说罢，那道背影竖起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间夹了一张信封。
接着，信封便掉落在皮阿索的鼻子旁边。
“想办法把这个放进葛梅妮的车里，否则，就不是割手指挖器官这么简单了！”
皮阿索颤抖地从信封里抽出两页折叠的纸张，铺平。
光线太暗，上面写着什么他看不清楚，但能勉强看清上面政府的印章及涉密标识。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脚踢下车，趴在铺满尘砾的水泥地面上。
车子扬尘而去，呛了他一鼻子的尾气。
菲雪连忙跑过去扶他。
皮阿索却一把将她推开，指着她的鼻子警告，“今天的事情你要是对人说出去，我要你好看！滚！”
皮阿索踉踉跄跄，仿佛一个宿醉的酒鬼晃荡过车水马龙的街道。
他多么希望刚才发生的那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菲雪在他身后十步远的距离默默地跟着他，闪烁的霓虹在她脸颊上流转飞舞。
圣路斯学院的体育馆大门前熙熙攘攘停满了轿车。
里面激昂亢奋的欢呼呐喊如潮水般，一浪接一浪地漫过皮阿索的头顶。
又是一年一度的擂台赛事。
皮阿索顿感浑身无力，任凭着一浪又一浪的潮水将他卷入深沉的回忆里……
他也曾被擂台的高光照耀过。
也曾不可一世而又不迷失自我地恣意轻狂过。
也曾头顶主角的光环，一个微鞠躬就能引发全场观众的喝彩声。
那时的他雄姿英发，而现在的他大腹便便。
那时的他，总是想着怎么打败莫培熙，独揽所有的骄傲和荣誉。
而现在的他，除了赌场，人生不再有其它的战场。
时间真是个老奸巨猾的阴谋家，他甚至想不起，究竟是怎的，生活就被自己过成了这个样子。
皮阿索转过头，手指着旁边的体育馆，睁着猩红的双眼看着菲雪问道:“你知道里面在干嘛吗？”
菲雪小心翼翼地点头，“我知道，今晚是散打比赛的决赛。”
皮阿索眼中的猩红更甚，太过深沉的回忆压得他双脚都站不稳。
“你知道吗？就是这个散打比赛，我曾经是蝉联两届的冠军。”
“嗯。”
菲雪附和地点头。
“那时候，我把所有有资格向我挑战的人都踩在脚下，包括莫培熙……”
“嗯。”
菲雪继续点头，尽管她并不知道莫培熙是谁。
“那时候，大家一谈论起散打比赛，皮阿索这个名字所向披靡……”
“嗯。”
“那时候……”
皮阿索还想继续说，但是看见菲雪点头前准备就绪的紧张姿势，忽然间就没了兴致。
他失魂落魄地摇摇头，“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
微凉的晚风徐徐吹来，翻飞的记忆在皮阿索脑海中肆意汪洋。
他折转步伐，想远离喧扰的人声。
不知不觉，晃晃荡荡，来到了一片略显荒僻的地方。
周围疏疏落落几栋建筑，大海的涛声在耳畔起伏。
虽然荒僻，但是冷稠月色下，却依然可以看见这些建筑精致小巧的轮廓结构，修剪有型的植物，以及素雅有品的高大石雕。
风从这里吹过，都能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
皮阿索立刻就意识到了，这里是海贝湾别墅园。
——他作为圣路易斯集团将来的继承人，却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
刚进大学时，他曾向姑姑请求过，分一栋别墅给他，但是葛梅妮却像听着天方夜谭似的拒绝。
葛梅妮说，这些别墅是为圣路易斯学院招揽人才的，不是来供你贪图享乐的，想住这里的别墅？说话前也不先掂量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葛梅妮的拒绝令皮阿索倍感失落，但是好在这些年海贝湾别墅也一直闲置着。
他作为葛梅妮侄子都没享受到的东西，其他人也休想。
可是，不远处的那栋别墅里隐约传出欢声笑语。
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在掩映的枝桠间斑驳闪烁。
难道……这里面有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