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第八十一章:
一阵阵热潮将她折磨的意识混乱,她的嗓子里忍不住溢出几声楚楚可怜的泣音。铺天盖地的快感,她难以承受,只能用力的抓紧了他,在他的后背落下一道又一道深刻的指痕。
她不张口,不肯答应他。
不愿意妥协。
男人寸寸碾磨,她整张脸都埋在他的颈间,气息好似都在抖,整个人坐都坐不稳。
裴闻扶着她的腰,低沉沙哑的嗓音落在她的耳边,“还没想好吗?”
姜云岁的理智已经所剩无几,她感觉自己被逼到了一处沼泽,整个身子都被人强行摁了下去,深陷泥潭而无力挣脱。
她埋在他怀中,面色若映桃花,纤瘦的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胡乱点了点头,只想快些逃离这种让她害怕的境况。
裴闻好像还不满意,一定要撬开她的嘴,“你不说话,我怎么听得懂?”
姜云岁眼角冒着湿漉漉的水光,脸色红扑扑的,呼出来的气息温热香甜,声线微颤,“绣…绣的。”
她说完又狠狠咬了他一口。
可是她本来也不剩什么力气了,这一口对他而言实在没什么杀伤力,反而激起男人的火气。
怎么算都得不偿失,非常的划不来。
姜云岁想也想不通她的绣活其实一点儿都不好,裴闻明明也知道她从小到大也没有好好学过做这种活,还要这样故意为难她。
真是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外头的天光都已渐渐暗了下去。
余晖洒满这张小榻。
乱糟糟的,湿漉漉的,满屋子都是难闻的味道。
姜云岁浑身没劲靠在他身上,闭着眼睛,哪怕是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还是很爱干净,要洗澡洗脸,要换衣裳。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听见了脚步声。
丫鬟们抬了水,片刻之后,门又被重新关上了。
姜云岁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人抱了起来,随后不久,舒舒服服的水流很快就包围了她,她又累又困,连手指头都懒得动。
裴闻用干净的湿帕子仔仔细细帮她擦了擦脸,小姑娘的唇角破了皮,看着好生可怜。
过了会儿,他将她从浴桶中抱了出来,换上干净柔软的绸衣。
裴闻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用干净的巾布帮她擦干了长发,她已经熟睡,小脸精致,神色乖巧,只有她睡着的时候,裴闻才会用这么放肆的目光盯着她。
像是盯上猎物的野兽,仿佛下一秒钟就会咬断她的脖子。
连皮带骨,连血带肉将她咽进肚子里。
如此这般,才能和她揉为一体。
男人眼神暗了暗,平复过后才恢复正常,他并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副样子,不知餍足,得寸进尺,贪婪无耻。
他对她的占有欲,已经快要超过自己能控制的程度。
他怕自己终有一天会在得不到她爱的那种病态偏执的疯狂之中,毁灭所有的一切。
怀中的少女似乎做了什么噩梦,不安的嘤咛了两声。
裴闻轻轻抚着少女薄薄瘦瘦的蝴蝶骨,轻声安慰,“好好睡吧,别怕。”
姜云岁这一觉直接从傍晚睡到了第二天的早晨,实在是累得没有睁眼的力道,她醒来时,时辰也不算早。
“宜春,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世子不许奴婢惊动了您。”宜春如今也不敢再叫她郡主,昨天被世子冷声警告了一番,若是她们再阳奉阴违,怕是没有什么好结果。
姜云岁睡得骨头都软了,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发呆,一时都快要忘了裴闻昨天在她耳边逼迫的话。
他要她给他绣个荷包。
他又不缺荷包。
而且前些天他也知道她做针线活伤了手指,还是他帮她上的药,板着张臭脸说她不用做这种粗活,有的是人抢着做。
现在他又要强迫她。
姜云岁决定不理他,她那时候什么都分不清,说的话自然也不能当真。
她渐渐回过神,下床的时候浑身酸痛,忽然之间,她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宜春,我的月事好像还没来。”
宜春回道:“您每个月都会迟几天。”
姜云岁这个时候才记起,她与裴闻这么多回,也没吃过一次的药。
她若是怀了孩子可要怎么办?她现在可一点儿都不想给裴闻生孩子,恐怕裴闻也不想要孩子。
上辈子也没见他有个一儿半女。
宜春好似看出来了郡主在担心什么,“世子妃,您不必忧心,我听嬷嬷说世子不喜欢孩子,想来私底下已经用了避子的法子。”
这声世子妃,她叫的别扭,姜云岁听得也别扭。
“好端端你做什么叫我世子妃?”
“世子不许奴婢再…”
话说一半,姜云岁也就听懂了。
愈发觉得他那个人霸道。
侯府还是裴闻说了算,她也不能叫宜春与裴闻对着干,平白害了人家。
晌午时分,裴闻过来听澜院陪她用膳。
姜云岁吃了小半碗就不太想吃,裴闻倒是将她碗里剩下的半碗汤面都给吃了,半点都不嫌弃。
他又送来了些精致的小玩意。
南海的珊瑚珠,赤金嵌着蓝宝石的凤钗,还有好些听闻能平心静气的锻香。
姜云岁也不知裴闻从哪儿弄来这么多的好东西,尤其是南海这株珊瑚,还找了术士寻了个好位置摆放,不许旁人乱动。
姜云岁记得裴闻向来不屑于术士这些鬼神之道,如今好似十分的相信,听闻能够保人平安,就真的信了。
姜云岁看珊瑚漂亮,也就没有说什么。
裴闻下午在她这儿小憩了片刻,才缓缓离开。她被腻出了汗,这人的身躯就似火炉滚烫,被他抱着都不需要再取暖。
临别前,裴闻也不忘提起:“记得我的荷包。”姜云岁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 装聋作哑, 骤然被他抬起了脸,“你既答应了我,就不许骗我。”
他见过她给阮洵期绣的那个荷包,针脚确实不好,但是却是用了心的。
姜云岁随口敷衍他:“听见了。”
她小声抱怨,“你就不要总念叨了,真的很烦。”
她也不会觉得裴闻会因为她说的几个字就伤心难过。
男人垂眸,默不作声,等过了片刻,握紧了她的手,“等你绣好了我便不念叨了。”
她嗯了声。
裴闻忍不住抬手抚了抚她的脸,在外沉默寡言的男人,在她面前难免多话了起来,“我知道你不喜欢旁人摆弄你的屋子,但是那株珊瑚是能保平安的,你不要乱动,也好让我安心。”
“还有,记得上药。”
“若你自个儿脸皮薄不好意思涂药,等我夜里回来,知道吗?”
温和的嗓音,半点的压迫感都听不出来。
姜云岁的脸越来越烫,轰得一下烧了起来,她巴不得赶紧送走他,不想再听他说这些话,点了点头:“知道了。”
昨晚他已经给她上了药。
她自己是绝不好意思的。
姜云岁目送他离开,赶紧打开窗户透气,脸上吹了会儿风才觉得没那么热。
前院有些热闹,她稍稍打听了句,才知道原来是裴闻的堂妹跟着在江南府任职的父亲回了京。
堂妹来府上做客,前两年似乎对裴闻心有所属,当初听闻他成了婚,哭着闹着要上吊,好不容易才被父母拦了下来。
堂妹气势凛凛杀到了后院来,在她这个郡主面前也丝毫不怕,高高在上横眉冷对打量着她。
小郡主确实名不虚传,是个美人儿。
可是除了貌美,她又有什么?
堂妹心里难免不服气,还有点嫉妒。
嫉妒她漂亮,看着性子也是个好的。
堂妹也知分寸,没说什么难听的话,只是说:“裴闻不喜欢你,只不过是因为你的身份才娶你。”
其实这句话她也骗不了自己。
莫说是郡主,哪怕是公主的身份,裴闻只怕是都不稀罕的。
姜云岁听着也没什么感觉,裴闻不喜欢她就不喜欢她,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可她心里又有点烦乱,还有些说不上来的难受。
姜云岁沉默了片刻,不甘示弱:“我也不喜欢他。”
堂妹狐疑打量着她,似乎是不相信她的话。
她已经没有来时的斗志昂扬,还以为郡主是多么骄纵跋扈的人,看起来可真好欺负,她都懒得欺负不如自己的人。
“你除了长得好看一些,也没有别的长处值得旁人念念不忘。”
堂妹这样说着。
姜云岁认真想了想,好像真的是如此。
她没有岑澜那么有才,也不像赵敢宁那般,已算得上是威风凛凛的女将军。
她好像什么都不会。
从前也只想着和阮洵期去哪儿玩,抱猫养狗,好生没有志气。
她不说话。
堂妹没想到这么一句话就将她说的蔫巴巴,皇室中人果真都一脉相承,没什么用处的废物。
侯府里发生的事情,怎么也逃不过裴闻的眼睛。
两人在后花园说了什么,又是什么表情,当天便有人告诉了他。
裴闻最恨旁人去她面前指手画脚。
他都不会对她如此,外人又有什么资格?
堂妹许久没有见到这位仰慕已久的堂兄,傍晚见到了他,还满心欢喜。
哪知裴闻一脸淡漠的冷色,看着她的目光冰冷似月,嗓音都透着阴沉的寒意,“江从月,明日就让你父亲接你回去。”
江从月都愣住了,不消片刻就想明白了缘何如此,她气不过:“我不过是在她面前说了两句实话,又没有去欺负她!你就要赶我走?”
裴闻耐心不多,冷冷看着她,“你算什么,又有什么资格在我的妻子面前说那些话,欺她就是辱我,我自然容不下你。”
江从月还想要辩驳,裴闻连话都懒得同她多说,抬了抬手,就让人送客。
场面闹得难看。
裴闻最不惧的就是难看,他疯起来向来是不管不顾的。
姜云岁还不知道裴闻把江从月送回了江家,她这人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总不想为难自己,叫自己痛苦。
她天生就普通。
何必勉强自己一定要成才成将。
哪怕人人都说她配不上裴闻,可却是裴闻非要娶她的,又不是她逼的,她自己也不愿意。
这样想着,姜云岁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夜里,裴闻并未主动提起白日发生的事情,闷声不吭帮她上了药,她的脸红得快要熟透了。
裴闻在等她同自己诉委屈,可她像是没发生这回事,只字不提。
裴闻还记着她在江从月面前说她不喜欢自己。
这句话,他听了没有十遍也有五遍,按说早就该习惯了。
偏偏每次听都似心如刀绞,心脏痉挛的难受。
裴闻想似她这般没心肝,也是好事。
不会爱,也不会痛。
更不会深陷爱而不得的自我挣扎里。
半夜吹灭了灯,黑暗中裴闻忍不住拥紧了她的腰肢,他垂着眸,面无表情的想为什么不能一口、一口把她吃进肚子里。
吞进自己的骨头和血肉里。
彼此融合。
这样他就不用怕她再次抛弃自己,头也不回为了别人而离开。
他的脑子里不断冒出一些疯狂的、听起来就很变态的念头,他平静的想要用绳子、用锁链、甚至用药物,将她困起来。
让她渴望自己的到来。
要她和自己一样,没有他就活不下去。
这些危险的念头,在脑海中不断的闪过,最后又被他烦躁的压了下去。
他的呼吸都变重了一些,他收紧了臂弯的力道,低头舔舐着她,眼睛都在发酸,他在她耳边轻声地说:“别听江从月胡说,我就是喜欢你才会这样不择手段。”
姜云岁被他亲的醒了过来,听见这句话,想装没听见。
也不知裴闻在发什么疯,他嗓音平静,也听得出话里话外的认真:“好想把你吃了。”
若有一天,他真的被她逼疯了。
临死之前,他要把她吃掉。
不给别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