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通知
韩沉仁不通知就擅自做决定，连带他家里人都不知道，东仁银行是他的靠山，找投资人并不是一件难事。
“但你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我对此困惑的地方是有的，“他怎么不来找我呢？你们说我在万肯集团和他聊得不错的话。”
正常他先找我才是，怎么会先找沈慕白呢？
“你也不看看《惜缘》版权归属，现在是你公司的还是属于作者本人呢？”沈慕白不由阴阳怪气地说道，“他怕是想通过我找墓地，他有件事要确认，具体什么时候还没有查出来，后续冯编剧那边你多上心，现在说是版权在我手里，具体卖不卖给你也是一回事。”
置换版权在业内也不是没有的事情，他大概是想把《冬天很快过去》拍好，然后把版权拿来换《惜缘》的版权。
可惜我是作者本人，不打算让沈慕白做亏本生意。
“《惜缘》电影版权我留下，剧本版权我已经签好合同了，按照市场价三倍打款，之后的分成按照她的遗嘱来，具体我后续让法务联系你。”这件事一直想和他提很久了，最近没找到机会和他讲。
“遗嘱？”沈慕白有点傻住了，他没想到还有周默立遗嘱。
“律师是之前替她请的，合同一直放我这里。”其实是我重新签订的，律师也是我安排好了，签合同的日期改到去世前了。
“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件事。”
“很正常，一般立遗嘱都是在死前清醒的时候，我大概猜到她有给你留了点财产。”我不能说太多，怕露馅了。
“那她死后你不说，现在和我说，是不是有什么条件。”沈慕白不是好忽悠的人，他对我的话是保留怀疑的，去世这么久一直没有提遗嘱的事情，现在忽然说起我留了遗嘱，的确是有些奇怪。
“就是刚才的条件，我之所以会答应，那不是过了宣传期，向云深那边和我结婚不成，我总不能因为这事去骗你吧。”
“明天把律师叫过来，别和我玩什么花样。”沈慕白还是不放心，“联系方式你发我，我让老刘晚点去找律师。”
“这么急？”
“她的事情我本来就是事事亲为。”
是我冒昧了，竟然生前一点都看不出来他亲力亲为。
莫名忍不住心里偷笑了起来，这人啊，人模人样起来还真是有点好笑。
主要是他在我面前装君子装直男，说我好话维护我的话，倒是今天难得听到。
先前和律师通过气，具体的问题就算问起来也不会那么快露馅。
我打开了通讯录把手机号报给他，他速度还是挺快的，把号码记了下来就直接转发了老刘， 当着我面还打了个电话过去问律师，确认好见面的时间才让老刘晚上早点赶过去。
“你也不用那么着急。”
沈慕白是不理解我为什么这么做，瞬间看夜景的好心情被我破坏了，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此时季子宁也过来了。
他像是察觉到气氛不对劲了，“我怎么觉着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刚吵架了？”也不是他觉得奇怪，刚才明明车里还挺和谐对话，他对这个姐姐虽然谈不上喜欢或者讨厌，至少从家人角度，她私底下处理他的烂摊子还是不少的。
“没有，就是有件事太晚告诉你慕白哥了。”我没有具体告诉季子宁是什么事情，“听说这里的小吃很好吃，晚上按照你们的口味点吧，我都可以。”
主要我没见过菜单，也没有吃过这里的菜，真要被问起来这里什么好吃，可谓是一问三不知。
他们时常见客户来这里吃饭，对一些菜已经是倒背如流了，随即季子宁嘴里就蹦出几个家常菜和特色菜，有些菜名在外面还是听过，没想到这里还挺接地气。
“这里吃饭就是接地气，价格贵是餐厅的格局贵。”季子宁前不久找了个女明星吃饭，闹了个绯闻，结果被媒体写成了包养女明星，气得他好几天找了季子禾去封杀那几家媒体公司。
“是和文悦吃饭的事情吧。”我看过那个新闻，当时还奇怪吃一顿饭花个十几万是不是太贵了，后来才知道人家给女明星打包了五十份海鲜送工作人员。
“你也知道，那天我找你处理，你还说我败家子。”季子宁脸上有些委屈地说道，“媒体那么写肯定是夸大事实，文悦接了我们公司的新剧本，我请吃饭合情合理吧？你没搞清楚情况说话，后面知道了也没道歉。”
“那还不是给你收拾烂摊子。”我没好气地说道，“你平日的作风但凡好点，我也至于对你那么失望。”
“天地可鉴，我喜欢的可以周默姐。”
一顿毒打降临在季子宁的头上，沈慕白毫不客气地往他后脑勺狠狠一拍，“周默姐也是你能喜欢的？”挑眉一笑，满是威胁的口吻。
季子宁才不是畏惧强权的人，更是喜欢据理力争，“周默姐是独立的人，她可以被任何人喜欢，包括我。”说完还故意停顿了一下，故作悬念地爆出一个名字，“还有云深哥。”
真是在作死的边缘徘徊呀！真是哪壶不提哪壶提，这小子把在场的两个人都得罪了。
“向云深你也敢提。”我狠狠瞪了一眼对面坐着的人，他只是讪讪一笑，反应说错话了，倒也不道歉，而是沈慕白再次狠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后生可畏呀，后生可畏啊！”
季子宁是没有参加婚礼，只是家族见面讨论的时候，这两个人还是见过面。
当时我生病的事情，他们都不知道。
季子宁还问向云深有没有喜欢的人，季子禾躲在了门后面听。
“云深哥，你答应和季子禾结婚是自愿的吗？我看你也不像是喜欢她的人。”
向云深眼里没有对爱人的柔情似水，也没有结婚前的嘘寒问暖，连带婚礼策划这些基本上是季子禾安排人去跟进，除了婚纱西装需要试穿，基本上敲定好的事情都是让人安排做，他一个旁观的人都看得出有问题，何况是外面的人背后议论纷纷。
两家人的结合是让生意锦上添花，也不足以说雪中送炭，即便是不成，也不会影响各自公司的生意。
向家那边虽说是生意有些惨淡，而向云深并非有意做生意，现在在警察局做画像师，外界的人看来就很不解。
“我会去，但至于成不成也是看她。”向云深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既不想提前说开，也照顾了季子禾的脸面。
一切以季子禾的话为准。
季子宁听出来了，却很想继续八卦一下。
“不会担心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吗？”
“正常是不会的。”
“我就觉得结婚吧，虽然她平日里是有些嘴上不饶人，总体人还是不错的，你们结婚的话，名义上你还是我的准姐夫。”从他家的情况上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使他再看不惯季子禾，从法律上讲他们是家人，他不至于看着季子禾在婚礼上出丑。
向云深对于这桩婚姻并未有什么解释，他默默听着两家人的安排，而站在门口处偷听的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也没什么提不提的，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可不会对一个人念念不忘，排着队娶我的人一抓一大把，我养活自己几辈子都没问题，不一定要结婚。”
结婚这件事，大概我是想不下去了，这个身体迟早要还给季子禾的。
从回来的那一刻，我就该想到了，有些事情过去了，逝者已逝，连带生前喜欢的人也不会再有非分之想了。
“云深哥还说没有遇见过美好的事物，恐怕他也是按部就班。”季子宁前几天遇见了他的前姐夫，上前打招呼问候了一下，“我当时奇怪他怎么会说这句话，谁知道后面跟着的是李总。”
“李承言？”
“对啊，我也奇怪他们怎么聚在一起。”
“那你还凑上去。”我还真没发现季子宁居然有做狗仔的天赋。
沈慕白像是猜到了什么，“是为了那个蝴蝶案件吧，不是在李承言公司发生了一桩命案吗？一群活蝴蝶在尸体上飞。”
“连环杀人案？”
“不是。”沈慕白对这个案件有印象，说是一种活人祭祀，“不是人死后有灵魂吗？以前不是有个剧叫蝴蝶情吗？当时就是蝴蝶把死者的魂找回来，然后把祭祀的人献出去，这人就可以在别人的身体复活了。”
“不太明白，那死的人是被骗还是祭祀成功了？”
这个案件确实有些诡异，蝴蝶引魂还真是有些神奇。
第一次听到蝴蝶能引魂复活人，这不是太扯了？
虽然我从季子禾身体复活了，但我相信纯属是因果报应，不太相信什么蝴蝶引魂复活的鬼话。
“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 至于死在公司里，闹得人心惶惶，李承言大概是想找向云深通过现场去画出犯罪嫌疑人吧。”
“那这个人死了，就是复活失败了吧？身体都没办法让人复活，那活人祭祀也没有用了吧？”
“不是，死的是个男人，还是个做了变性手术的。”沈慕白这番话震惊了我和季子宁，说不定我俩的下巴都快惊到掉地上了。
“变性人？”季子宁惊呼道，“还有这么悬的案子，居然没有媒体爆出来。
我赞同地点了点头，“对啊，我第一次听见这么奇怪的案件。”
“发生在这么大的公司里，作为老板还是需要花钱把消息压下去，况且死的人身份那么特殊。”
变性人这个话题，被传出去报道不仅对死者不好，对公司形象也大打折扣了。
“忽然有点想喊云深哥出来了。”季子宁这话说到我心坎上了，内心隐藏的八卦心态被沈慕白勾起来了。
之前跟着向云深工作，他时常会半一些奇奇怪怪的案件，刚才说的案件倒是第一次听，一般他们这些办案的人都不太相信鬼神之说，对于案件也是实事求是，正常来讲他们通常只会根据证据抓人。
画像时，向云深的习惯就是通过分析现场的尸体照片和回到现场观察，综合各方面去画出犯罪嫌疑人。
有个案子大概是反转且一开始悬疑的女尸案。
当时就地取材的时候，听到这个案件，我忍不住想了解，本来就是偷偷去查资料，无意间用了向云深查资料的电脑，明明提前去偷瞄了一眼门口是没人过来，结果正查到关键线索时，身后已经有人从我肩膀位置阻止我点开网站链接。
“这个是假的。”说完，向云深把网站的页面给我关掉了。
而我像个被抓住的小偷，低着头等着他的教训。
教训倒是没有如约而至，反倒是给了我一个甜枣。
“纹身女尸案你有感兴趣？”
我捣鼓般地疯狂点头，八卦的心重新燃了起来。
“你不是要了解画像师，怎么对案件起了兴趣。”向云深着实没想到一个取材画像师的人会对女尸案有兴趣，通常女生对这些都很害怕。
眼前的人反而有点、有点难以形容的兴奋？
他内心是有点奇奇怪怪的，不规则的心跳，让他不禁自我安慰是被我吓到了。
“那我是不是可以听一下，我不会传出去的。”我还是知道有些细节不能传出去，特别是办案手法，“我当故事那样听，就是不能透露的不告诉我就是了。”
“你确定要听？”向云深半信半疑地看着我，“这不是鬼故事，是真的死了人。”
“我知道，虽然我写的是文艺疼痛文学，但是不影响我对悬疑案件感兴趣的心。”
“行吧，那我简单和你说下吧。”
向云深见我一脸求知若渴的样子，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在说什么伟大的知识，结果两人单纯的在讨论女尸案。
这个女尸是死后被纹身的，日常工作就是个文员秘书，在回家路上被绑到了南城郊区留情山，据说留情山是很多情侣殉情的地方，常年有情侣死在山脚下，频频出事引发当地警察局的关注，最终和留情山的管理者协商好关掉观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