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小李子,你别以为我好欺负!”

徐公公尖细的声音传出,带着一丝怒意,他的身影从阴影中闪出,迅速向后退去。

李源微微一笑,他的身上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灵力,瞬间将黑光震散。

“徐公公,你的符术不俗,但这次你逃不掉了!”

他轻轻一挥手,一道柔和的灵力瞬间笼罩住徐公公的身体。

徐公公只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瞬间将他的灵力封印。

“徐公公,你的功力已被我封印,不会再对我造成威胁。”

徐公公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释然:“小李子,你赢了。我认命了。”

砰!

血肉迸溅!

……

“陛下,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一名黑衣人从暗处走出,声音低沉而恭敬。

昭文帝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

“好,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按照计划行事。”

“是,陛下。”

黑衣人微微躬身,随即退了下去。

李源轻轻一跃,落在了寝宫的门口。

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高大,

他轻轻推开门,缓缓走进寝宫。

昭文帝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到李源的身影,他的脸上露出无尽惊慌:

“你,你怎么进来了?”

李源微微一笑,他的声音低沉有力:“昭文帝,你真的打算用百万百姓的性命来为你续命吗?”

昭文帝的脸色微微一变,闪过慌乱:“你从哪里听到这些谣言的?”

李源冷笑一声,十分不屑:“谣言?你以为我会相信这些鬼话?

我刚才亲眼看到你的计划,亲眼看到你的密信。你以为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吗?”

昭文帝的脸色变得铁青:“李源,你敢以下犯上,干涉朕的决策?”

“你为了续命,不惜坑杀百万百姓,这样的行为,天理难容!”

李源冷笑道:“徐公公死了,要我亲眼带你看看嘛?”

“要不是你今天出宫,怕是早就死了。”

昭文帝站起,面色惨白,毫无生机。

“不不,一定有……”

他的眼神中满是绝望,身体微微颤抖,连呼吸都显得格外艰难。

而李源站在他的面前,眼神冷峻,缓缓抬起手,掌心凝聚着一股魔气。

黑芒闪烁,令人不敢直视。

“受死!”

他轻喝一声,身形如电,瞬间欺近昭文帝身前,

一招出手,精准无误地击中昭文帝的胸膛。

这一招看似简单,但已经足够,瞬间将昭文帝击倒在地。

昭文帝的身体猛地向后飞去,重重地撞在大殿的柱子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李……我之前还册封过你来着!”

他的嘴角溢出鲜血,眼神中闪过不甘,

李源冷笑:“哦,是吗?那谢谢了。”

昭文帝的眼神很快便黯淡下去。

他的身体瘫软在地,再也无力站起,只能用那双惊恐绝望的眼睛,看着李源高高在上的身影。

整个大殿一片死寂。

当晚,昭文帝崩。

……

史书记载:

昭文三十九年,

李源封燕王。

昭文四十年。

百万百姓殉葬取消。

然而,百万百姓殉葬被取消的氛围,还未完全散去,大夏王朝却迎来了一个重大的转折。

这日,

昭文帝召集群臣,面色凝重,宣布了一个震惊朝野的消息:

“大夏尽失民心,而自古以来,皇位能者任之,理应让位于燕王李源。”

昭文帝的声音在朝堂上回荡,群臣们面面相觑,心中虽有震惊,但更多的是无奈。

李源,这位燕王,早已在民间积累了极高的声望,他的实力让无数人折服。

百官们只得纷纷称善,纷纷表示,支持昭文帝的决定。

朝堂上一片颂扬之声,仿佛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新时代的曙光。

李源三次上书辞让,表示自己德行不足以担此大任,但昭文帝和群臣们却坚决不允。

最终,在群臣的强烈要求下,李源接受了禅让,登基称帝,改国号为乾。

李源以仁德之心对待他们,没有进行大规模的清算和报复。

这一举措赢得了天下人的称赞,也让新王朝的过渡变得平稳而顺利。

同年,昭文帝因病崩。

……

次年正月朔日,养心殿内钟磬齐鸣。

新帝李源朱批落下,“元安”二字在明黄诏书上熠熠生辉。

国号元安!

礼部官员捧着印玺鱼贯而入,三百余名吴氏宗亲身着蟒袍玉带,高呼万岁。

李源改元元安,大肆敕封吴氏族人。

……

十年光阴倏忽而逝。

元安十年春,说书人讲的已是“我大乾开国”的传奇。

茶楼酒肆间,连有些白发老者,都记不清大夏朝最后一任皇帝的名讳。

泰山之巅,云海翻涌如浪。

李源身披鹤氅,在蒲团上盘腿而坐。

望着山下蝼蚁般的城池,他忽然想起十五年前那个雪夜,彼时他不过是一流民。

“世人谓日月为恒,却不知百年光阴不过弹指。”

他看着远处的山川河流,心中微微有些感慨。

……

元安三十八年,冬日的寒风凛冽。

吴王病逝的消息,如惊雷般在朝堂内外炸响,整个宫廷都笼罩在一片沉重的氛围之中。

吴王,正是当年的吴将军。

李源听到内侍匆匆汇报这一噩耗,心中猛地一沉,久久无法言语。

他沉默地坐在桌前,目光空洞地盯着面前的书册。

良久,他才缓缓伸出手,用磅礴法力刻下:

“正月,十九,师傅病逝。”

他艰难地写下这几个字,深吸一口气,继续写道:“这世上称得上我亲人的,只此一人了……”

写完这段,刻在石碑上,李源起身缓缓走向偏殿。

偏殿里堆满了书册,这些年来他收集的奏折,如今都静静地躺在这里。

他站在书架前,目光扫过那一排排密密麻麻的书脊,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王侯将相,也比不得仙人半分!”

……

次年

元安帝崩。

太子即位。

这日,

暮春的山雨簌簌而下,李源举着油纸伞立在山道前。

山道石阶上苔痕斑驳,墓碑前,依稀可见“吴“字。

“去年就该祭扫,如今连个扫阶童子都不见。“

李源用灵气轻点石阶上堆积的枯叶,枯叶下露出的供桌。

他望着远处吴家祠堂若隐若现,

想起多少年前初登基时,吴氏一族族长叩首称臣。

雨势渐急,伞面传来密集的敲击声。

李源忽然轻笑一声,感叹时间荏苒。

如今吴家侯府夜夜笙歌,却无人记得祖坟里,还埋着的这位吴姓将军。

“连自己祖宗都敢忘的人,又怎会记得我的恩?“

四十年后。

深冬,

寒风卷着碎雪掠过,李源跨出酒楼的门槛时,

楼内丝竹声骤然隔绝,刺骨寒意瞬间裹住他的身体。

屋内的暖意,与外面灰白萧索的世界,确实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酒楼处,墙角蜷缩的黑影看到李源出门,突然动了动,

只见几双凹陷的眼睛从中探出来。

枯槁如柴的手颤抖着伸向李源,冻裂的嘴唇翕动,含糊吐出“大人万安”“新年大吉”的字眼。

话音未落,两名腰间挂刀护卫,已如恶犬般扑过去,狠狠踹在流民佝偻的背上:“滚!别脏了贵人的眼!”

李源看着流民被驱赶至巷子深处,愣神良久。

他抬脚继续前行,踩在积雪的声响里,突然传来细微的脆响。

“嗯……什么东西?”

低头一看,竟是半截指骨从冻硬的泥土中露出。

“元安盛世……”

李源抚过腰间的长刀,想起近乎百年前,

登基那日,京城大街两侧,百姓夹道相迎的盛景。

此刻,月光洒在地面上,横陈着几具浮肿的尸体。

“今年是灾年啊!”

“不,不是这样。”

“立国不过数十载,竟已如此?”

李源喃喃自语。

远处酒楼依旧歌舞喧天,丝竹声越过朱墙。

这个新生王朝光鲜外表下,早已千疮百孔的内里,赫然呈现。

李源踏着雪,穿过宫墙。

腰间却悬着柄长刀。

宫娥们纷纷避让,瞥见他眼底翻涌的暗红,更是大气不敢出。

乾清宫,李源一脚踹开大门。

锦帐内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年轻皇帝裹着的寝衣坐起,旁边的宫女把脑袋缩进被子里。

“皇祖父?“

话音未落,李源已扣住他咽喉,指节暴起,青筋跳动。

“十年前你登基时,说要让天下再无冻死骨。“

李源的声音冷冷,看着少年瞳孔,想起今早踩碎的那截指骨,

“可你忘了,我最恨人说谎。“

喉骨碎裂的脆响惊动了宫女。

李源拎起还带着体温的头颅,鲜血顺着衣摆滴落。

闻讯赶来的内侍宫女冲进殿内,

烛火明灭间,映出他染血的面容:

“从今日起,这龙椅该换个坐法了。“

宫人们扑通跪地,额头贴着地板砖。

此起彼伏的“万岁“声里,李源望着满地狼藉,

忽然想起百年前那个雪夜。

他也是这样,走向龙椅。

而此刻,新的轮回又将在这具温热的尸身之上,重新开始。

……

卯时三刻,晨钟敲响。

李源身着冕服,踏着台阶登上丹陛。

新铸的“景明“年号。

阶下百官伏地叩首,有人瞥见龙袍下若隐若现的斩马刀,齿间不由得打颤。

“违反国家律法者,当斩!”

三日后,午门血池,人头滚滚。

五成三品以上官员被斩杀。

李源将抄没的田契账目掷于阶前,冷笑道:“先帝养肥的硕鼠,该清一清了。“

锦衣卫缇骑持着绣春刀,踏遍河山。

丈量田亩!

所到之处,豪强宅邸轰然倒塌。

昨日还作威作福的乡绅,今日已悬尸示众。

江南某县有豪门望族揭竿,领头者暴毙于县衙公堂,尸首七窍流血。

边陲有官僚私藏田契,三日后,整个宗族的宅院化作焦土。

三个月后,李源独坐养心殿。

龙椅的寒意!

他望着阶陛之下战战兢兢的群臣,忽然想起大坚国,天河剑宗的洞府。

那时他还是个冷眼观世的修道者,如今却成了天下的主宰者。

“先前十年积弊,朕要用三年荡平。“

“无论是谁,挡了这条路...“话

“朕都要杀!”

……

景明三十年腊月廿九,

三更梆子响过,一辆无牌马车碾过青石板,在南城荒僻处停驻。

一老者掀开帘子,他望着门楣上的“源宅“二字,溢出一声叹息:

“二十年前先帝赐的宅子,如今倒成了谋逆窝点。“

穿过回廊,老者熟稔地绕过暗门。

后堂内烛火闪烁,十几个黑影隐在阴影中。

有人刻意压低的咳嗽声,在空旷堂内回荡。

老者解下大衣:“怎么?连三王爷都要藏头露尾了?“

左边一黑影动了动,肥胖男子掀开斗笠,眼睛警惕地扫视四周:

“王叔莫怪,上月兵部侍郎全家暴毙,听说尸首七窍生烟...…

老祖的锦衣卫,连地下三尺的老鼠洞都能翻出来。“

话音未落,西北角传来嗤笑:“三王爷倒是谨慎。“

说话者掀开斗笠,露出半边阴鸷脸,“别怪我没提醒,李源那老匹夫的密探,最近可就盯着您呢。“

堂内骤然死寂。

那老者慢条斯理坐下。

三王爷肥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桌上,望向皇城方向的目光里,既有畏惧又藏着不甘:

“诸位可知?前日我王府新来的家丁,竟是锦衣卫安插的眼线!“

他发出喘息,“老匹夫连本王吃几碗饭都要管,这哪里是帝王?分明是阎罗王索命!“

堂内此起彼伏的附和声中,有黑袍人摘下斗笠,露出半白的鬓角:

“景明二年起丈量田亩,我家二十万亩良田只剩三千亩;

去年又立新规,连佃户都能状告主家!“

“寒窗苦读数十载的举人老爷,如今竟要与泥腿子同席而坐!“

角落里传来冷笑:“更狠的在后头。听说大理寺正在修订新律。以后犯了事,管你是国公还是庶民,都要问责!“

这话如重锤砸在人心上。

刑不上士大夫!

这是多少年不变的规矩!

竟然有人想要挑战?

老者眼神泛着幽光,冷冷道:“皇帝这要的哪里是平等?分明是要掀翻这千年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