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你只需把刚才修炼的功法借我参悟一番,我便毫无保留地将三清剑法传授于你。”
说到此处,太上长老微微前倾,声音刻意压低,仿佛生怕被旁人听见:
“要知道,我在功法参悟上造诣颇深,说不定能给你提出独到见解,助你修炼更上一层楼。”
李源闻言,心下一惊。
他修炼的功法极为特殊,一旦泄露,极有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看着太上长老那看似诚恳的模样,李源陷入沉思,表面上却不动声色,紧紧盯着太上长老。
短暂的沉默后,李源淡然一笑,语气卑不亢:
“前辈的提议确实诱人,不过事关重大,晚辈需慎重考虑。”
实则,李源已在心中暗暗戒备,准备随时应对太上长老可能的过激举动。
长老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好好好……”
紧接着,他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宽大的衣袖猛地一甩,转身大步离去。
时间转瞬即逝,夜色愈发深沉。
李源推开洞府的石门,凛冽的夜风扑面而来。
他足尖轻点,身形朝着大殿的方向飞去。
眨眼间,李源便来到了大殿门前。
巨大的青铜门在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中,缓缓打开。
李源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大殿。
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肆意舞动。
“为何深夜到访?”
一道空灵的声音从大殿深处传来,说话的正是素月仙子,
她身姿优雅地端坐在蒲团之上,双眼紧闭,周身散发着一种清冷气息。
李源向前几步,定了定神,将刚才在洞府中与长老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你说……你差一点,就能杀了他?”
素月仙子柳眉微挑,美眸中闪过一丝好奇。
李源神色略显尴尬,抬手挠了挠头,他不想暴露自己的修为进步之快,
苦笑着解释:
“前辈当时正在修炼,可能比较虚弱,我也不过勉强抵挡罢了。
其实这些都无关紧要,关键是师父,那长老会不会再来打扰徒儿?自今日之事发生后,徒儿恐怕每晚都担惊受怕,难以入眠。”
说到此处,他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安,紧紧盯着素月仙子。
素月仙子上前,轻轻拍了拍李源的肩膀,眼神中满是安抚:
“放心吧,明日为师就去找他。倘若他真敢再来,为师绝不轻饶,定让他知道招惹我徒儿的下场。”
“多谢师父!”
李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躬身行礼。
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落地,他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瞬间放松下来。
素月仙子微微颔首,轻声应了句“嗯”,随后目光柔和地看着李源。
李源被看的有些尴尬,再次行礼,转身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大殿。
走出殿门,夜风吹来,他顿感神清气爽,今晚终于能安心修炼了。
……
深夜,万籁俱寂,洞穴内烛光摇曳。
李源正闭目修炼,突然心中警兆大生。
这是魔痴练心法大成,能对周围环境有所感应。
“此人来这作甚?就他孤身一人,还是背后隐藏着大部队,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这个念头在李源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瞬间睁开双眼,神色凝重。
李源缓缓起身,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双脚如同猫一般轻盈,小心翼翼地朝着洞口移动。
随着逐渐靠近洞口,他的心跳愈发剧烈,
李源躲在洞口的阴影中,探出脑袋,目光警惕地向外望去。
只见一名黑衣男子,从不远处的树林里蹑手蹑脚地走出,
他身形佝偻,每走几步就会停下观察四周,鬼鬼祟祟的模样十分可疑。
李源瞳孔微微收缩,心中大惊。
他运转体内灵力,试图感知黑衣男子的气息,然而却如石沉大海,竟感觉不到一丝波动。
“看不出修为,说明在我之上!”
若非亲眼所见,他压根无法察觉黑衣男子的存在。
还得亏魔痴练心法的心灵感应。
李源在心中暗自叫苦,
“这人行事如此诡异,看来是有备而来!”
李源强压内心的慌乱,目光在周围反复扫视,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邓刚,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迹,
但他不敢有丝毫放松,谁能保证这不是敌人设下的陷阱呢?
每一个判断都至关重要,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不能坐以待毙!”
李源双脚如钉般稳稳扎地,双手快速掐诀,口中念念有词。
刹那间,雄浑的龙相法力若决堤洪水,在他周身汹涌激荡。
眨眼工夫,九道凝实的剑影在其身后缓缓浮现,这些剑影周身缠绕着赤金光芒,凌厉的剑气肆意纵横。
由于此地精妙复杂的阵法干扰,邓刚犹如陷入迷雾之中,既看不到李源藏身何处,也丝毫感受不到对方的气息。
而此刻,两人的距离,不过百步之遥,危险一触即发。
邓刚手持法剑,他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目光中满是狐疑。
当他的视线第三次扫过身旁的山壁时,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违和感。
“这空间太过蹊跷,莫非这是一座被阵法隐匿的洞府?”
邓刚眉头紧皱,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果断翻手取出一把剑。
剑身寒光闪烁,紧接着,他手腕微微一抖,剑尖精准无误地捅向山壁,
与此同时,体内真气奔涌,灌注山壁。
李源双眼微眯,知道不能再躲躲藏藏了,于是双手掐动法诀。
彭彭!
剑光如电,瞬间照亮了昏暗的空间,
突然出现的刺目的光芒,让邓刚下意识紧闭双眼,身体出于本能,猛地向后疾跃。
九道凛冽的龙相剑影,裹挟着磅礴的气势,转瞬之间,直接洞穿邓刚的身躯。
刹那间,鲜血如泉涌般飞溅。
邓刚整个人重重地摔落在十数米外,狠狠撞上一棵粗壮的大树。
巨大的冲击力震得树枝摇晃不止,树叶如雨点般簌簌落下。
“好痛……”
邓刚咬着牙,额头上冷汗如雨,艰难地抬起头。
映入眼帘的,是九道散发着至纯至阳气息的剑影,
此刻,正悬浮在他头顶,仿佛随时都会落下,给予他致命一击。
邓刚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差点魂飞魄散。
这究竟是什么法术?
邓刚惊恐万分,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声嘶力竭地喊道:“哪位大能,好商量,住手!”
站在洞口的李源缓缓摇头,目光中满是失望。
脑海中不禁冒出几个念头:这么弱?仅仅一击,就承受不住!
难不成,是我的龙相法剑威力太过强大?
李源摩挲着双指,陷入了沉思。
遭受龙相法剑的致命袭击后,邓刚体内紊乱的灵力如同决堤洪水,疯狂外溢,气息瞬间暴露出来。
李源运转灵力,仔细对比两人灵力的波动,很快得出结论,邓刚灵力的雄浑程度远不及自己。
然而,当李源试图探寻邓刚的真实境界时,难以看透。
这意味着,邓刚的境界层次高于自己,可灵力的强度却逊色不少。
让李源紧紧盯着躺在地上的邓刚,周身灵力暗暗运转,以防对方突然发难。
“龙相法剑的强横就在于此!”
李源压制内心喜悦,周身散发着凛冽寒意,冷冷开口问道:
“你闯入天河剑宗地界,究竟意欲何为?”
邓刚眼神闪烁,脸上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不假思索地回道:
“前辈,我只是个散修,偶然路过此地,压根儿没有进入的想法。”
那镇定自若的模样,好似所言句句属实。
李源冷哼一声,心中暗自鄙夷:真是说谎脸都不红!
刹那间,他双手快速结印,悬浮在空中的剑影瞬间迸发出耀眼光芒,
裹挟无匹的气势,朝着邓刚狠狠砸下。
“握草?”
邓刚脸色骤变,瞳孔因恐惧急剧收缩。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来不及多想,猛地向旁边纵身跳去。
尽管反应迅速,可那道剑影速度更快,精准无误地洞穿了他的腹部,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他整个人钉在地上。
邓刚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扑了出去,重重摔在尘土之中。
“可恶……”
邓刚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心中憋屈到了极点。
他堂堂血屠教核心大弟子,平日里威风凛凛,杀人如麻,无数高手在他面前都不堪一击。
可如今,还没来得及施展任何手段,便被眼前这个神秘人轻松压制,
如此巨大的落差,让他怎能咽下这口气。
“踏马的……”
“嗯?这是什么情况?!”
那柄法剑深深钉入邓刚腹中,不仅带来钻心剧痛,剑身之上还泛起金光,疯狂消融他体内的灵力。
邓刚只觉一股冰冷的力量,顺着腹部经脉迅速蔓延,体内原本汹涌澎湃的灵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逝。
他的双腿发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
慌乱之中,邓刚朝着李源所在的洞府方向,咚咚咚地磕起头来,额头很快红肿一片。
他声音颤抖,带着哭腔惶恐喊道:
“前辈!求您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我发誓,我真的只是一命散修!!”
邓刚此前花了大量时间调查天河剑宗,对门中长老的本领了如指掌。
据他所知,那些长老中,无人能施展如此凌厉的剑系法术。
三清剑法或许和这招不相上下,但是,门派中掌握的人寥寥无几。
他不禁在心中暗自揣测:难道眼前这位,是天河剑宗那位,传说中神秘莫测的太上长老?
传闻中,太上长老闭关多年,修为深不可测。
随便一招一式,都能翻山倒江。
想到这儿,邓刚后背冷汗直冒,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倒霉玩意儿……”
另一边,
李源缓缓走出,厉声询问道:“不要把我当傻子,你的跟脚身份,老实交代!”
邓刚疯狂磕头,额头渗出鲜血:“前辈,饶我了我吧!我是血屠教核心大弟子,不要杀我!”
“我师傅是血屠教掌教,他,他还是我爹!杀了我的话,我爹一定会和你们全面开战的!”
李源目紧紧盯着瘫倒在地的邓刚,心中暗自盘算。
如今宗门局势波谲,血屠教行事愈发猖獗,天河剑宗与血屠教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
而血屠教对教中核心弟子极为重视。
李源脑海中灵光一闪:
“要不然把他抓起来?倘若日后掌教,或者核心弟子不幸被血屠教算计抓走,届时便可用他作为筹码,从血屠教手中换回掌教!”
想到这儿,李源迅速权衡起其中的利弊。
邓刚身为血屠教核心大弟子,在教中地位举足轻重,血屠教必定投鼠忌器。
这个计划不仅切实可行,还能为天河剑宗增添一份保障。
自己也算是做了一桩宗门任务。
李源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笃定,看来就这么办了。
李源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凝视着瘫倒在地的邓刚,声音低沉:
“拿起你的剑,将全身力气都凝聚在这一剑上,向我刺来。”
邓刚浑身如筛糠般剧烈颤抖,脸上写满了恐惧,带着哭腔哀嚎:
“前辈,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您饶我一命,我再也不敢冒犯您了!”
此刻,邓刚心中懊悔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原本看似简单的探子行动,竟会撞上如此强大的对手。
李源神色平静,语气不容置疑:
“别磨蹭。若不试试,日后你必定心有不甘,说不定还会找机会偷袭我。”
邓刚的嘴唇颤抖着,声音小得如同蚊子哼哼:
“前辈,我……我哪敢啊……”
在李源强大的威压下,邓刚只觉得自己仿佛一只蝼蚁,连反抗的念头都近乎消散。
“让你出手,我不会怪罪于你。”
李源微微皱眉,似乎对邓刚的怯懦有些不满。
“前辈,我给您磕头!”
邓刚几近崩溃,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溅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
他顾不得腹部上的伤痛,咚咚咚地拼命磕头,额头很快变得鲜血淋漓。
“嗯,跟我走吧。”
李源背过身去,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