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再说那鲤鱼妖女,在吃了败仗,回去的路上,她的心情自然糟糕透顶。
虽然生出身体,但是元气大大衰退,恐怕往后百年,都要龟缩一处修行了。
愤怒之火在心中熊熊燃烧着,她准备将满心的火气,全都发泄到了那些,仓皇而逃的精怪们身上。
她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道:“这帮没出息,上不了台面的畜牲!等着瞧吧,等我回去后,定要好好收拾你们一番。
若不叫这些蠢物见识一下我的手段,他们下回肯定还会像今天这样,遇到点危险,就吓得屁滚尿流地逃跑。”
等到她气呼呼地回到自己开辟的水府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大吃一惊,原本百十名手下,竟然只剩下区区七八来位,狼狈逃回。
看到这番惨状,她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刚刚还气势汹汹,想要秋后算账的念头,瞬间烟消云散。
此刻的她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强打起精神来安抚这些好不容易归来的水族精怪们。
然而当她独自一人冷静下来,越想越是生气。
“这些水族精怪,真是愚蠢至极!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收服了这方圆几十余里水域内的众多精怪,可还没来得及对它们进行严格训练,结果上战场的时候,不仅一点忙都帮不上,反而净给我拖后腿!
这些精怪一个个野性难驯不说,胆子还小得跟老鼠似的。
要是我现在狠狠训斥它们一顿,恐怕它们会立马作鸟兽散,到时就剩我孤家寡人一个,还当个什么破王啊!”
就这么忍耐了几天,鲤鱼妖女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自己还有个结拜大哥。
说不定可以找这位兄长帮帮忙,出出主意,想想如何才能驯服这群,难以管教的水族精怪……
“不对呀,我都已经去找我大哥了,哪里还用得着费力气练兵呢?
直接叫我大哥出马,将那武夫小子一举斩杀,不就得了嘛!”
这妖女的脑子似乎不太灵光,毕竟,她才刚刚化作人形没多久,思考问题的时候,常常会偏离正轨。
“我大哥就在不远处的深潭里盘着,他的法力可比我高强三倍不止呢!只要我前去恳请他出手相助,必定能够轻而易举,灭掉那个可恶的武夫小子。”
想到这里,妖女不禁露出得意的笑容。
“哼,其实那武夫小子也没啥了不起的本领,只不过他手中的那套罡气刀法,着实凌厉非常,就连我身上的金鳞都差点儿抵挡不住。
不过没关系,我那哥哥神通广大,手段高明,要擒拿住这个小角色,简直易如反掌。
到时候,我再苦苦哀求哥哥一番,让他把那武夫小子交给我处置,这样一来,我还可以好好地吸食一下他的元气,给自己补补身子呢。”
越想越兴奋的妖女,此刻已经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飞到大哥面前求助。
于是,她直接游离开了自己居住的水府,刚刚踏上岸边,便施展出御水之术,想要借助一股强大的波浪,快速飞去。
然而,令它意想不到的是,她脚下原本呼啸而起的波涛,突然间消散无踪。
毫无防备的妖女一愣,就这样直直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哎呀!”随着一声惊叫,妖女重重地摔倒在水里,疼得她龇牙咧嘴。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法术会突然失效呢?”
满心疑惑和恼怒的妖女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同时,心里也暗自思忖着其中缘由。
然而就在此时,只见三道黑色光芒划破天际,相继坠落在妖女身旁。
待光芒散去,竟显现出两男一女,三人身影。
其中两名男子皆是十六七岁的模样,面容俊秀,身姿挺拔。
而那位女子则约摸二十岁上下,她身材高挑,气质冷艳,身着血色纱衣,
宛如众星捧月中的大姐大,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一种冷冷气势。
这名女子毫不客气地伸出玉手,指向妖女厉声喝问:
“妖孽,吾等乃血煞门弟子。近日师门新炼成的一件宝物,不慎走失,经本门长辈掐算推算,此物应是落入此段河中。
你可曾在此处见到河中冒出有何物,大放血气?如实招来,否则休怪我等手下无情!”
言语之间,仿佛将这妖女当作自家奴隶一般,随意呵斥。
面对这般质问,妖女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名之火,本来就被李源砍了一遭,手下跑了,又受这鸟气。
但当她听到“血煞门”三个字时,心头猛地一颤,暗自吃惊不已。
要知道,血煞门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邪宗门派,其门下弟子个个身怀毒技,心狠手辣。
若是得罪了他们,只怕自己今后,休想再有安宁之日。
于是,妖女强压怒火,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各位大侠的话,小女子近来确实未曾见到河中出现任何大放血气之物。不过……”
说到此处,妖女稍稍迟疑了一下。
身后年轻的男子见状,当即怒目圆睁,高声喝道:
“不过什么?快快讲来!若再如此吞吞吐吐,信不信我立刻将你斩去原身,让你永世不得超生!”
他手中长剑闪烁着寒光,似乎随时都会出鞘,取妖女性命。
原来,这妖女刚刚才在李源那里吃了大亏,此刻正寻思着,如何趁机将祸水东引,好来报仇。
只是一时之间,还没想好该如何措辞,才能既不引起对方怀疑,又能成功地将矛头指向李源。
因此,她在心里反复斟酌,权衡利弊,再加上妖孽脑袋,蠢笨一些,所以迟迟未能开口回应。
见还不说话,血色纱衣女子身后一男子忍不住了,一拍双掌,顿时放出一道黑气来,把妖女按倒在地,一把打了半死。
那位与火爆出手的男子同行的,略显阴柔男子微微皱起眉头,轻声细语地劝阻道:
“小师弟啊,这条河中上下的妖精,可都不是普通角色呢,皆是有些来头和背景之妖才能立足。依我看,你还是莫要对这妖太过苛责折辱。”
然而,那被劝之人却丝毫不以为意,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回应道:
“哼!区区一条河流而已,哪用得着如此众多的妖怪盘踞?想来这些家伙无非就是些,无所事事的闲散妖孽罢了。
即便他们有点来历又如何?难道还能比得上咱们师兄弟三人的出身,更为高贵不成?
倘若这家伙继续故意卖关子,耍弄什么玄虚手段的话,休怪爷爷手下无情,直接取了他的性命!
就算他身后有人给他撑腰,大不了让那些人尽管来找我算账好了!”
听到这话,那妖女心中虽有万般不满,但碍于对方的强横气势,却是丝毫不敢表露出来。
她赶忙赔笑着大声解释道:“大爷您可是有所不知!就在前些日子,我这一段河道里,突然闯进来一个武夫小子。
此人凭借着自己有那么几分手脚功夫,二话不说,便强行霸占了小人的大半河段!
所以关于您所询问之事,小人实在是所知有限,并非有意隐瞒。”
“哦?竟有此事?那这个武夫小子如今身在何处?”
听闻此言,那火爆男子双眼微眯,紧紧盯着眼前的妖女追问道。
此时,那妖女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犹豫之色,显得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当她偷偷抬眼,打量了一嫩好欺。
于是乎,这妖女心头不由地活络了起来……
于是,只见那妖女站在河边,杏眼圆睁,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我是知晓那武夫小子的家宅所在之处!只不过,那小贼实在是凶狠蛮横得很!
我若是胆敢贸然现身,恐怕一个照面,便会被他斩杀于刀下,如此这般凶险,叫我如何敢前去啊?”
那脾气火爆的男子听闻此言后,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口中笑骂道:
“你这贱东西!休要在此胡言乱语!有本大爷我在此护着你呢,就凭那区区武夫小贼,能有多大能耐?
岂能当着我的面伤到你半根汗毛!莫再跟我耍这些小聪明,快快领路便是!”
说罢,他猛地将双掌轻轻一拍,刹那间,又一股浓郁的血气自其掌心喷涌而出。
眨眼之间便化作一根坚韧无比的绳索,紧紧地缠绕在了妖女纤细的身躯之上。
那妖女猝不及防之下,只觉浑身一阵剧痛袭来,仿佛万蚁噬心一般,难受至极。
随即扑倒在地,开始不停地翻滚扭动起来。
那男子见状,亦是毫不留情地高声怒喝:“还不赶紧起身带路!若再稍有耽搁,信不信我立时便将你那颗愚笨的脑袋瓜子,也给硬生生挤爆开来!”
那鱼精闻言,纵然心中万般不情愿,可在剧痛与威逼之下,也只得咬紧牙关带路。
于是强忍着周身的痛楚,奋力一跃,径直跳入了眼前波涛汹涌的河水之中。
与此同时,那男子脚下突然泛起一道幽暗的光芒,转头向着身后的师兄师姐大声招呼道:
“二位且先留步,不必跟我!待我前去探探究竟,瞧瞧那武夫小子究竟藏身在何处。
你们二人则分别沿着河流的上游和下游,仔细搜寻一番。切记,那件宝物至关重要,万万不可有所闪失,否则咱们谁都担待不起!”
那两名男女闻听此言,皆是微微颔首欠身,表示应允。
尽管他们的年岁,较这年轻男子略长一些,然而此刻却是对其毕恭毕敬,以其马首是瞻。
于是,各自分别往河上下游两头而去。
女子去了上游,阴柔男子去了下游。
而这会儿的李源正好从城门出来,沿着河道,从上游而下。
……
且说那王师弟与鲤鱼精一同,来到了李源所住的屋子前方。
鲤鱼精站在门前,接连呼喝了数次,但屋内始终毫无动静,未见李源现身。
一旁的王师弟见状,开始不断催促鲤鱼精,想办法将李源引出屋来。
鲤鱼精心里其实颇为胆怯,毕竟这位王师弟着实难以相与,为人很是蛮横霸道。
她别无选择,只好咬咬牙,先运起周身法力,让一片片金色的鱼鳞从体内涌出,紧紧地护在了自己身躯周围。
做完这些准备之后,她这才小心翼翼地上了岸。
而此时此刻,李源压根就没有回到这里,所以任凭她如何找寻都是徒劳无功。
鲤鱼精心下暗自叫苦不迭:“草!这下可糟糕!那个男人如此骄横跋扈,如果我告诉他那位武夫小子并不在此处,他又怎会轻易相信?
即便他勉强信了,恐怕也会怪罪到我的头上,责令我继续去寻觅李源的下落。可是这天下这么大的,叫我去哪里才能找到啊!”
想到此处,鲤鱼精在水下急得团团乱转起来。
“草,你找不到人也就罢了,乱动弹什么?身上长虱子了!”
就在这时,那名早已失去耐心的王师弟忽然把手一挥,
只见一团漆黑如墨的气息生出,瞬间凝聚成一根通天血光的巨大长矛,直直地朝着鲤鱼精猛刺过去。
这一矛威力惊人,径直贯穿了鲤鱼精的身体,随后便是一阵惨无人道的折磨。
那王师弟站在一旁,脸上露出狰狞扭曲的笑容,很明显,他的内心状态已然偏离了常态。
他眼睁睁地看着鲤鱼精遭受痛苦折磨,心中非但没有丝毫怜悯之意,反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意。
尽管这鲤鱼精通过多年修炼,积累了一定的道行和法力,但面对如此凶猛凌厉且源源不断的攻击,它也逐渐支撑不住了。
此刻的鲤鱼精已是伤痕累累,气息奄奄,仅剩下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在苦苦挣扎。
鲤鱼精用尽最后的力气,奋力扭动着身躯,口中艰难地喊道:
“那可恶的武夫小子怕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早就逃走啦!说不定您丢失的那件珍贵宝物,正是被这个家伙偷走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