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小眼睛和尚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年仅8岁的孩子,居然能够如此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蹊跷。

他一时语塞,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看着岳子虚清澈而又充满智慧的目光,小眼睛和尚心里不禁暗暗叫苦:哎呀,本想利用这小家伙去对付那胖师兄,没曾想反倒被他识破了我的心思。看来以后还是少招惹他为妙啊!

想到这里,小眼睛和尚再也不敢多言,灰溜溜地转身离开了。

正所谓,有人存在之处,必然少不了争斗与纷争,

即便是看似宁静祥和的寺庙,亦是如此。

在这座寺庙之中,上层僧侣之间,尚且存在着明争暗斗的派系之争,而只要下层弟子们的行为没有过于出格,或触犯寺规戒律,那么像胖和尚的师父那样,地位尊崇的高僧大德,又怎会轻易施以严惩呢?

反倒是那心地阴险的的胖和尚,将这些事情一直放在心上念念不忘,争斗恐怕是纠缠不休。

小眼睛合适也无非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如果这件事能成,闹大了,那胖和尚以后就不敢随便欺负人,如果这件事没闹起来,那以后就是岳子虚,多受几天欺负,和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

那个小眼睛和尚眼见岳子虚对于这其中的门道,可谓是心知肚明、了然于胸,于是便再也不敢在两人之间搬弄是非、蓄意挑唆了。

而岳子虚在遭受胖和尚的欺凌之后,并没有选择直接向他人诉苦告状,而是待到晚间用斋过后,悄悄寻找到了慧心大师,并委婉地向其表示,藏经阁距离自己居住之所,甚是遥远,每日往返其间,实在多有不便。

慧心大师略一思索,心想,这段路程对于一个年仅八岁的稚童而言,的确不近,遂满口应承了下来。

自那以后,岳子虚依旧会不时前往藏经阁,借阅典籍,但已无需再承担那里的清扫之责。

正因如此,那胖和尚纵使想要借机寻衅滋事、再度欺负于他,也是无从下手了。

然而世事难料,一日,这两个冤家对头竟然碰巧在路上相遇了。

只见那胖和尚二话不说,上前一步,便伸出肥厚的手掌用力捏住了岳子虚的脸颊,口中还恶狠狠地讥讽道:“哼!怎么样啊小傻瓜,现在你总该知道害怕了吧?”

“哪里看出来我害怕了?”岳子虚十分罕见的回击,

胖和尚一听这话,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但旋即接着恶狠狠的说道。

“你真的不怕,为什么要走,还不是因为怕了我,所以就是要躲着我。”

岳子虚点头:“原来如此。”

面对这般羞辱,岳子虚却依旧如同往常一般沉默不语,甚至连正眼都不曾瞧那胖和尚一眼。

胖和尚见状自觉无趣得很,骂骂咧咧几句之后,便悻悻然转身离开了。

可即便如此,岳子虚仍然站在原地远远地凝视着胖和尚离去的背影,目光中似有一团怒火正在熊熊燃烧。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岳子虚已然年满十二岁了。由于此时的他尚未正式剃度出家,成为一名真正的僧人,故而仍属俗家子弟之列。

平日里,他常常趁着闲暇之余,下山去到山脚下的那座繁华热闹的佛都,游玩嬉戏。

要知道,这座名为佛都的城镇乃是完完全全处于嵩山寺的管辖范围之内。

岳子虚尽管长途跋涉,仍要常常抵达那座佛城。

一进城,他便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繁华热闹的街道上,风月场所、赌场和食肆,鳞次栉比,各种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的场景,让他目不暇接,可谓是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信步走到城边的一处茂密树林时,岳子虚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

顺着香味望去,只见一条清澈的小溪在林间蜿蜒流淌,溪边翠竹掩映,烟雾缭绕,仿佛人间仙境一般。

他心中顿生好奇,不由自主地沿着潺潺溪流,小心翼翼地绕过那片翠绿的竹林。

穿过竹林后,一幅令人惊叹的画面出现在岳子虚眼前。

数位身着高冠博带的士人,正围坐在溪边,他们手持酒杯,流觞曲水,谈笑风生。

其中有人正焚香抚琴,优雅的琴声伴随着阵阵欢声笑语,回荡在这片幽静的山谷之中。

此时的士人们个个面泛红晕,醉态毕露,但仍滔滔不绝地高谈阔论着。

岳子虚心神沉醉于这美妙的氛围当中,不知不觉间靠近了这群士人。

只听见他们正在谈论一些神怪之事,情节离奇曲折,引人入胜。岳子虚越听越是着迷,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大摇大摆地现出了自己的身形。

“各位所讲的神仙之义,实在是精彩纷呈啊!只是可惜,你们竟然连近在咫尺的我,都没有发觉。如此空谈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又能有何实际意义呢?”岳子虚面带微笑,调侃地说道。

这时,其中一名士人缓缓抬起头来,注视着岳子虚,不紧不慢地回应道:“你我今日有缘相见,且观你也并无恶意,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去刻意招惹你呢?

其实早在你现身之前,我们就已经察觉到了你的存在,只不过不想戳穿而已。”

岳子虚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点头表示认同。紧接着,那位开口说话的士人饶有兴致地问道:“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

岳子虚连忙抱拳施礼,如实答道:“在下岳子虚。”

士人上下打量了一番岳子虚,只见他身材挺拔,相貌堂堂,尤其是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更是透露出一种聪慧与灵动。

士人微微一笑,继续问道:“岳小兄弟觉得我们方才所讲之事是否有趣?”

岳子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逆天升华,驻世长生,如此神奇之事,自然有趣得很呐!”

只见,那位身着书生装扮的士人缓缓站起身来,面带微笑地伸出右手,热情地说道:“小兄弟,既然你对仙道如此感兴趣,不如随我一同回府,深入探讨一番可好?”

岳子虚听闻此言,先是微微一怔,随后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那繁华喧闹,灯红酒绿的场景,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他稍稍皱了皱眉,目光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位陌生的书生,迟疑片刻后,开口问道:“可若你心怀不轨,想要加害于我,那又当如何?”

听到这话,书生不禁仰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爽朗而洪亮,引得周围不少人纷纷跟着大笑。

笑罢,他自信满满地回答道:“哈哈,小兄弟多虑了!我乃佛城第一大家族方家的小少爷,岂会做出此等有辱门风之事?倘若真对你有所不利,恐怕整个城中的百姓都会将我视为笑柄啊!”

岳子虚心下稍安,这才知晓原来眼前之人,竟是方家的小少爷。

此时,方少爷向四周的士人拱手作别,然后带着岳子虚走出了这片幽静的竹林。

刚出竹林,一辆装饰得极为典雅奢华的马车,便映入眼帘。这辆马车车身通体由上好的木材打造而成,车篷则采用了上等的油布制作,其表面还用鲜艳的生漆绘制着精美的图案和色彩斑斓的花纹,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岳子虚小心翼翼地跟随着方少爷,登上了马车,一路向着方家驶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方家府邸门前。

一下车,岳子虚就被眼前这座宏伟壮观,气势磅礴的建筑所震撼。

府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流水相映成趣,各种奇花异草争奇斗艳,处处彰显着方家的富贵与显赫。

进入府中之后,岳子虚更是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奢靡氛围。

无论是屋内的陈设,还是仆人们的穿着打扮,无一不是精致华贵至极。

然而,尽管年龄相差将近十岁,岳子虚和方少爷却仿佛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岳子虚虽然年仅十二岁,但说起话来却丝毫不似孩童那般稚嫩懵懂,反而思维敏捷、条理清晰,往往能够一语中的,抓住问题的关键所在。

而且,他不仅长相阴柔俊美,举手投足之间,还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深谙为人处世之礼。

就这样,两人从白天一直畅谈到次日天明,依然意犹未尽。

最后,岳子虚见天色渐亮,不得不起身告辞:“方少爷,承蒙您盛情款待,与我彻夜长谈。

只是在下尚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今日就此别过吧。”说罢,他朝着方少爷拱了拱手。

方少爷闻言,脸上流露出一丝不舍之意,连忙挽留道:“哎,何必如此匆忙离去?你且先将你的住处告知于我,日后咱们也好时常往来,继续畅谈天下修仙事啊。”

岳子虚方少爷这个朋友十分认同,两人已经完全促成了忘年交。

“我也没有挂念我我出了佛寺,往前再走,不到10余里,就能看见的嵩山寺那里,平日里头,礼佛的人非常多。方少爷如若哪天心血来潮,不妨也去看一看。”

方少爷这个描述愣了一愣,有点不可置信的说:“原来如此,岳兄弟是聪慧机敏,不知道居然还是佛家子弟,有时间一定跟你讨教讨教。”

“那佛家子弟的武功,练的都是出神入化,有朝一日,我定然一睹兄弟的风采。”

岳子虚:“到现在还未曾练入门,无论是武道还是仙道,平日里只是看书,哪里有风采去给方兄展示。”

两人说完相视一笑,随即便分开。

岳子虚走后,一年轻少女推门而入,进来开门见山的文道:“哥哥,那少年是谁呀?”

方少爷笑道:“我的朋友。”

且说与方少爷的这一番长谈,对于岳子虚而言,可谓是一次思想上的洗礼和启迪。

通过这次交流,他犹如推开了一扇通往全新世界的大门,第一次如此清晰地了解到了,武道和仙道各自存在的诸多境界,以及每个境界所具备的独特能力。

原来,早在他尚年幼之时,于那座古寺之中,便已悄然为其日后的武道之路奠定下了坚实根基。

待到13岁那年,就能正式踏上习武征程时,明年,就能轻而易举地迈入炼皮肉境这一阶段。

然而,尽管在武道方面有雄厚的基础,但他内心深处,对于仙道的向往却是愈发强烈起来。

仙道的第一个境界名为“养神”,此境界要求修炼者能够安定心神、炼气养神,并借助真气来反哺自身神魂。

可当下摆在岳子虚面前最大的难题便是,获取足够的灵气以供修炼之用。

带着满心期待与思索,他匆匆赶回寺庙。

此时,夜幕已然降临,天色渐晚,整个寺庙都被一层朦胧的夜色所笼罩。

回到房间后,岳子虚先是吹灭了桌上的油灯,随着灯火熄灭,屋内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身心俱疲的他很快便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时至午夜时分,东边天际尚未露出鱼肚白,只有几颗晶莹剔透的露珠宛,如珍珠般点缀在草叶之上。

就在这片静谧之中,一阵轻微的窸窸窣窣之声,突然传入岳子虚耳中。

原本沉浸在梦乡中的他,猛地惊醒过来,心中暗自警觉。

匆忙套上外衣之后,他轻手轻脚地走到大门前,然后小心翼翼地顺着门缝,向外张望。

借着微弱的月光,他惊讶地发现,门外竟然是自己的师父慧心,正与一名容貌艳丽的女子低声交谈着什么。

岳子虚不敢发出丝毫声响,生怕惊动了二人,于是便静静地趴在门缝处,仔细聆听起来。

然而,让他感到有些失望的是,两人之间谈论的话题,似乎并无太多新奇之处,大多,不过是平日里师父时常讲授的那些佛经教义罢了。

就这样,他们交头接耳了好一阵子,最终那名女子缓缓站起身来,些什么也没有听见,转身离去。

而慧心师父则依旧站立在原地,不停地来回踱步,仿佛心中正纠结着某些难以决断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