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拍合照
苟浊五把月交带到了艾米丽嫌弃的那个避难所。
虽然连电都不通，但为了缓解这种寡淡，苟浊五之前没少花心思。
蜡烛是彩色的，虽然点亮后，照出的光并没有什么实际差别。
都是一颗，跳动的黄色豆子。
但苟浊五购置了镂空的灯罩，把它挂在过堂风的路径上。
灯罩会随着风旋转，墙壁上的星座、银河也一并旋转。
“哇哦，我甚至都不知道，你这么有情调的一面！”月交摘开灯罩，正要用手去捏融化的蜡油。
“你别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接下来要说什么！”
“呃~”月交把烛托里的热蜡，统统浇到手腕上，却一脸上瘾的表情，问：“我要说什么？你猜猜看。”
“省着点用，紫色的蜡烛，不多”苟浊五只好选择性回避“想补货，一时半会儿是没可能的。”
“通常要几天，能进入意识模糊的状态？”
“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个？”
“我刚刚要说的话被你打断了，只不过我就是想问：和你待在一起的话，通常几天才能进入意识模糊的状态。”
苟浊五联想到艾米丽身上发生的：“起初几次，是五天到一周，后续的话，速度会加快，最快的一次，她只是扑进怀里，就自言自语的走开了，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那我们要不要拍些什么”月交一脸坏的说“免得，万一我把你忘掉了，或者直接变成了敌人，怎么办？总要备份点什么来证明咱们的关系吧。”
“你等等，我找找”苟浊五从柜子里翻出了他从四风学院会期手里偷走的戒牒相讥“我们站到镜子前，来张合影吧。”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月交，这会儿，却像拍证件照般，显得尤其的腼腆。
她没有干配得起她胆量的事情。
只是弱弱的站在苟浊五的身边，肩膀挨着肩膀，连手都没挽。
脸蛋甚至红扑扑的。
咔嚓
“咦？好了吗？人家还没有准备好呢！再来一张！”
月交忽然扯底领口，朝镜头欠身，秀出一道巨缝。
咔嚓！
甚至抢在快门的瞬间，侧过头，在苟浊五脸上亲了一下。
“头张照片给我，第二张留给你，一定要好好保存哟！”
“这……你是不是搞反了？”
“你怕老婆会发现，对吧，所以你得小心翼翼的藏好，藏得越小心，才越不会弄丢不是，我以为你很享受这种鬼鬼祟祟的感觉呢。”
苟浊五只能无奈的钻进暗房，他经常要完成些间谍工作，暗房里头有显影液、定影液和相纸，胶片的冲晒不成问题。
“反光带绝对不能摘！”月交一再警告苟浊五“你要是摘了反光带，声音就会变得很可怕，我要是害怕肯定会逃跑，不配合你！”
“是啦是啦”苟浊五浑身被月交贴满了货车用的反光带。
衣服变得像盔甲一样硬，有光的时候像个会发光的灯泡人。
尽管如此，月交却依然感觉她喜欢的男人，身影正在以小时为单位，不断变模糊。
暗房的门开了。
“照片冲晒出来了。”
月交惊恐的往里望，暗房里，似乎没有人。
“喂，发什么呆？”苟浊五探出头，他的身上依然裹满了反光带“我在右边呢，你望门的左边干嘛？”
月交接过照片，仔仔细细的观看，笑着，偷偷的哭了。
待她的情绪平复之后，苟浊五才提出了不情之请。
“能帮我看看这是什么吗？”
苟浊五刚刚顺便把整卷胶卷都冲晒了出来。
月交一张张的翻阅，理所当然认出了老熟人，她问：“你是说，你想搞懂照片里，鬼头教授在黑板上列的是什么吗？”
苟浊五期待它是，又期待它不是：“我听说，那其实是一条钥匙。”
“笔和纸，我试试。”
唰唰唰
“什么破纸？质量好差，换一张来！”
苟浊五很无奈，这破地方，主要用来保命的，根本就没打算躲在里头学习呀！
质量好的纸，大概是指的是厚的纸吧。
“你认真的吗？拿摊平的鞋盒纸给我是几个意思啊？”
面对月交的质疑，苟浊五只能耸耸肩。
“差生文
具多，你现在是想逆着这个逻辑，装什么逼？”
攻破比较难的部分，月交的脾气也明显变好了。
“这道公式，还挺有趣的嘛，嘿嘿嘿，鬼头那个老东西，怎么会玩这种东西呢？真看不出他这么变态。”
“搞得像个填字游戏一样。”
“我起初还以为弄出来段网址呢，就是那种黄昏色网，你懂吧。”
“说是钥匙，却半点都不像，根本就是一个坐标搭配许多个移轴组合而成的……怎么形容呢？舞蹈的舞步？仪式的走位？”
月交以图形的形式，把移轴走位标注了出来。
苟浊五耐不住性子，追问：“那个坐标呢？坐标指向哪儿？”
月交放下笔和纸，恳切的表情：“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不，我不可能带你去，有危险，外头已经彻底乱套了”苟浊五认真的摇头，表情严肃无比“看到有人陪同，他们或许还有些顾忌，可他们偏偏看不到我，只觉得你是孤零零一个人，就什么阿猫阿狗都惹来了。”
月交无奈的妥协，对方说的在理：“独霸夕阳的地方。”
“神王宫殿的穹顶露台？”
“嗯”月交非常明确的点头。
苟浊五起身就要走，露出不可忤逆之姿：“我出门之后，你要立即把门反锁起来，谁都不能放进来！”
“等等！”月交把刚刚拍摄的两张照片，分了一张，塞进苟浊五的口袋里，然后把用以标注苟浊五的反光带，一张一张揭掉“我看不到你了。”
“我很快就回来。”
“等等！再等等！我有事要告诉你，神王除了大力推行ai系统之外，其实留有另一手后招。
你可知道，人类在第二次工业革命前期才改换的数字天赋树。
在此之前，曾经出现过一套，以巨型差分机组合而成的纯机械体智慧。
借助当今的工业制造水平，神王重拾了这棵天赋树。
炮蝗和巨型支援机贴身保护神种，它们肯定都不在神宫里头。
但神宫里还有那些纯粹由机械齿轮组装而成的守卫。
它们杀起人来，就像联合收割机收麦子一样。
万望小心。”
“我会更加小心谨慎的，谢谢你的提醒。”
月交已经迷失了苟浊五的方位，她朝着空气恳切的询问：“要不，我给你拿些管用的辅助设备！”
“不！不需要！”除了脱衣服和梳头发的静电，苟浊五不想让月交接触任何跟电扯上关系的东西。
苟浊五离开了他精挑细选的避难之所。
放眼望去，外头，除了神宫和王宫之外的整个城市似乎都在燃烧。
平坦的婆罗多平原，被熔岩分割成了若干岛屿。
或许得绕好几公里，才能往前挪动有效的几十米。
灰蒙蒙的天都随热浪扭来扭去。
人更是难以忍受此等高温。
不过苟浊五并没有直抵神宫。
而是绕道去了趟安置艾米丽的避难所。
窥见艾米丽正在哼着小曲，缝制小小的衣服。
确定她无恙之后，苟浊五才转向神宫。
在距离神宫还有几百米的时候，遇到了一件令苟浊五都颇感苦恼的事情。
神宫千级石阶上挤满了逃难至此的难民！
远远的望过去，正门更是人搭人，人垒人般，明显高出一大截！
难民相互撕扯，拉拽着！
像肉沼泽般，吞噬任何靠近的东西。
许多人，挤进去，财物便瞬间消失了。
被挤出去的时候，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烂烂。
放眼难民潮的中段，似乎就只剩下白花花的皮肉。
抢得干干净净。
苟浊五犯了难，他的鬼种属性好像在这种状态下占不到便宜。
庆幸没让月交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