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八章 小雪，对不起
病人那么多，他要是什么都亲力亲为的话，自己累得够呛不说，还惠及不了几个病患。
按照轻重缓急来安排医生，是更合理的。
但这次，给顾清雪打胎，江凡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希望顾清雪平安。
除了他亲自出手外，其他人他都不太信得过。
倒不是说，其他医生的技术不行，只是他不放心，把顾清雪的平安与否交付到其他医生手上。
医护人员知道顾清雪对江凡的重要性，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半小时不到，就把手术的一切所需准备好了。
就手术来说，打胎手术的难度并不大，就是一台普通手术而已。
诊所里面，随便拎出一个医生来，都能完成的很漂亮的那种。
但上手术台的人，是顾清雪，是江凡的女人。
因此，那怕手术难度并不高，但医护人员们还是主动请缨，去手术室协助江凡。
“你们该下班的下班，别为了我的这点私事，影响到你们的日程安排。”江凡挑了几个正当值的医护人员去手术室协助。
随着顾清雪被推入手术室后，江凡也开始做术前的准备工作。
没一会儿，顾清雪就已经从刚才的短暂性麻醉中清醒过来了。
怕对顾清雪造成伤害，刚才的时候，两名女护士用的麻醉剂量是很小的，麻醉持续时间相应的也不长。
好处是，对人体造成的伤害比较轻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打胎的人流手术，通常是局部麻醉，俗称半麻。
患者的头脑意识是清楚的，但下身感觉不到疼痛。
这样的好处是，能把麻醉的副作用降到最低。
顾清雪从麻醉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手术台的时候，她已经知道了江凡的结果——把孩子打掉，一天也不多留！
怕她手术过程中会乱动，护士已经把她的手绑住了。
并且在江凡进入手术室之前，对顾清雪进行思想开导。
如果顾清雪不配合，他们考虑对顾清雪全麻，这样最起码，可以保证手术的顺利进行。
但万幸，顾清雪并没有什么抵触情绪，或者准确的来说，顾清雪始终就没什么反应，就只是这么呆呆的看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话也不说，甚至连个眼神都不给。
如果不是监护仪器先是她一切正常，护士们都怀疑，是不是刚才的麻醉伤到她了。
正在这时，江凡已经换上手术服进来了。
听到声音，顾清雪看了江凡一眼。
“怕我把孩子留下来，还劳烦你江医生亲自出马。”她直视着江凡，嘴角勾出一抹破碎的笑意。
眼角滑落下两行清泪。
“就不给你上全麻了，放心，很快的，好好配合。”江凡叮嘱了一句后，就准备手术了。
顾清雪没有回应他，木然的躺着，只是眼角的泪水，在诉说着她心里的痛苦和不舍。顾清雪孕期时候射入的营养很充足，这使得胎儿的发育很好，如果这是一个正常胎儿的话，那毫无疑问，发育好是一个好消息。
可惜，这不是一个正常胎儿。
发育的好，现在变成了坏消息。
胎体过大，必须要打碎取出，之后还要刮宫清理。
随着医疗器械的声音响起，顾清雪感觉到有异物进入了自己的身体，虽然她现在感觉不到疼痛，但身体还是有一定感知的。
她清楚的感觉到，身体里有异物在动。
孩子，没了。
“对不起，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一向都很唯物主义的她，在手术台上虔诚的祈祷了起来。
她希望这个未出世的孩子，下一次能投个好胎。
不要再体验这种悲惨的剧情了，还未出世，就被它的亲生父亲亲手打成碎块。
将胎体碎块取出后，接下来就是刮宫清理了。
这种手术对于江凡来说是没什么难度的。
但为了给顾清雪少造成一点伤害，他很仔细，手上的力度也尽量温柔。
一般十几分钟就搞定的手术，花了快半小时才结束。
从手术室出来后，顾清雪被转到了高监护等级的病房。
人流手术的患者，是用不着去高监护等级的病房的，江凡很担心顾清雪术后的身心状态，所以给她安排了高监护等级的病房，二十四小时都有医护看守。
顾清雪到病房住下后，一直在外面等候的李秀英主动去照看。
她握着顾清雪的手，脸上满是歉意，“小雪，我们家对不起你，但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这个孩子，不能留。”
“你还年轻，不知道养育一个不正常孩子有多遭罪，整个家庭都会被拖累不说，孩子也很痛苦。”
“这种几头都不讨好的事情，趁现在可以改变，尽早改变，真要到了那时候，可没后悔药吃。”
作为母亲，李秀英完全能理解顾清雪想保住孩子的心情，可作为过来人，她太明白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了。
“妈，你不用再说了，我都明白，说到底，他才是你亲儿子，我是一个外来人，紧要关头你肯定是向着他的，怎么可能会向着我一个外人呢。”顾清雪苦笑着，眼角的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的往下掉。
她对李秀英有怨气。
她自认，她对李秀英还算是不错的，完全尽到了一个儿媳的本分和责任，可李秀英今天，却没有和她站在一起，把孩子保下来。
孩子的死，李秀英这个亲奶奶也有责任。
“小雪，你怎么能这样想呢，妈可都是为了你们好啊，只要能看到你和小凡好好的，妈豁出这条老命在在所不惜！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对你的打击很大，但妈都是为了你们以后不遭罪。”李秀英为自己辩解道。
她对这个孙儿也是抱有很大期待的，现在孙儿被打掉，她心里也不好受的。
可尽管如此，面对顾清雪的误解，她也没说什么，而是在尽量安抚顾清雪的情绪。
“好啦，别说了，我不是三岁小孩子，具体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清楚。”顾清雪说完，就不再搭理李秀英了，闭上眼睛要休息。
李秀英还想再说什么，但被护士给劝出去了。
“阿姨，你先出去吧，她刚经历这么大的变故，让她好好缓缓。”
李秀英心疼又难受，一步三回头的走出病房，“小雪，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