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去来兮 作品

第七章 这会长狗都不当

秦昌听完许仙之言,也不由得他不信。看李忠苦苦相逼,长叹一声道:

“愿赌服输。这会长之位以后就是许仙的了,诸位会众以后需听许会长吩咐,我自也不例外。”

许仙看秦昌做事如此光棍,不由又多了三分警惕之心。

他对李忠道:“李掌史,之前所立军令状何在,请让我一观。”

看到李忠点头,副掌史从桌上拿过军令状交到许仙手里。

众人以为许仙拿此状定是要当面宣布,上任会长。

哪知他把军令状拿在手里,撕个粉碎。众人皆惊,不知他如此何意。

“想秦会长德高望重,医术精湛,这些年把三黄祖师会治理的井井有条,声誉日隆。”

“我一个后辈小子怎能担此重任。前时的军令状只是一个玩笑罢了,当不得真。还望秦会长不和小生计较。”

众人看到许仙把到手的会长又还了回去,不禁议论纷纷。

有人觉得可惜,也有人称赞他大度、识大体。

更有心思缜密者明白,这会长之位非是许仙不想坐,而是他惹不起秦昌,甚或说他背后的秦桧。

其时秦桧结党营私,权倾朝野,连皇帝都不敢得罪他,不得不加封他为太师以示好。

区区一个许仙,在他眼里连蝼蚁都不如。

从而也不得不佩服许仙城府很深,做事老成。

秦昌看许仙态度如此转变,始料不及。假意推辞再三,接受了许仙的好意。

李忠常年在皇帝身边,许仙的做法他自看的明白,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道:“年轻人,做得好,前途无量啊。”

“多谢李掌史夸奖,以后还望能够多多提携小生。我这有一个祖传补身子的良方,望掌使不弃,还请一试。”

说完,许仙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在李忠的手里。

李忠年老成精,一摸即知,微笑着对许仙点了点头,把银票纳入怀中,然后转身离去。

李师师看到许仙跟在王凤山身后意欲离去,故意大声道:“许大夫,奴家身子仍觉得甚是虚弱,过得几日,麻烦你再来为我诊视一番。”

许仙正想着再有机会和李师师多深入交流一下,闻此,忙点头答应。

出得教坊,日当正午,众人互相告辞离去。

许仙辞别王凤山后,也不想再去医馆,边回忆今日之事,边向家中走去。

辛辛苦苦赚的一百两银子本来是打算还给师父的,不知道李忠收了会不会嫌少,以后有事能不能依仗他。

也不知秦昌会不会放过他。

越发感到活在这个时代的艰辛。

思索间,已到家门口。

在大门外就听得屋里传来李公甫的阵阵惨叫声。

许仙早习以为常,暗自一笑,定是李公甫负责的案子又超过了“比限”,被县太爷打了板子。

后人常说官吏,其实在当时,官和吏的身份则大大不同。

官员乃是通过科举考试,由朝廷正式发文任命的“朝廷命官”。

而吏,称为“小吏”,捕快就是小吏中的一种,他们是由衙门临时召集的。

李公甫身为钱塘县的“捕头”,手下带着十来个捕快,听着挺威风,其实一点也不高大上。

虽然承担的职责和后世的刑j差不多,但地位却是天差地别。

后世的刑j都是国家编制,按时发放工资,社会地位也高。

而捕快是没有工资的,好一点的衙门每月会发一些“工食银”。

而穷地方的衙门则是没有任何补助,捕快只能靠自己想办法捞钱,往往就会出现冤案。

在后世虽也常有限期破案,但实在破不了还可以暂时搁置。

而现时衙门发生了案子,县太爷都会要求按期破案。

这个期限称为“比限”,一般五天为一“比”,重大的命案三天为一“比”。

捕快可没有暂时搁置的权利,一旦超过比限,轻则被骂一顿,严重的就会被打板子。

在后世即使不幸因公牺牲了,还会被封为Ls,子女在考公、升学等方面都是被优待的。

而捕快属于“贱业”,他们的后代是不允许参加科考的。

这种连后世经常出来背锅的“临时工”都不如的职业,即使穷苦人家的子弟,也不愿意干。

所以捕快中,都是那些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的泼皮居多。

李公甫父母早逝,无依无靠,不得已做了捕快,因为人正直,被提拔为捕头。

但也正因为人太过正直,每月只能领固定的工食银,养一家人都有些勉强。

多亏许仙的父母死后留下的厚实家底,许仙才有机会读书,家里的生活也还算富裕。

许仙进到屋里,果见李公甫趴在床上,大腿上鲜血淋漓,许娇容正在帮他擦拭。

哈哈一笑道:“李公甫,今日又是哪个官员家的猪丢了,你没找到,被打了板子?”

李公甫气的忘了疼痛,咬牙道:“好你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看我挨打还幸灾乐祸,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好好好,等你好了再说。要不要我帮你开个方子,医治下?”

“还是算了。你每日只懂讨那些青楼女子欢心,靠着外貌吃软饭。你会医病吗?”

“好,我不会医病。不过我好歹还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吃软饭,不像某人,已经吃了好多年软饭。”

“......”李公甫被噎的说不出话来。

刚停下手的许娇容举手在许仙的头上扇了一巴掌。

“整天没大没小的乱讲。赶快帮你姐夫看看,我看这次还很严重。”

原身原本就看不起当捕快的李公甫,待得因为他的捕快身份影响而不能参加科举后,更是经常冷嘲热讽。

穿越后,许仙觉得李公甫为人善良,不会拿自己的身份去欺压百姓,且性格豪爽,反是喜欢和他相处。

他也学原身直接喊他名字,但心内却是存有尊敬之意,偶尔只是和他开开玩笑。

许仙让许娇容取过剪刀,把李公甫的裤子剪开,只见皮开肉绽,果然比以往每次都严重。

“这次是什么大案子,为什么打的如此重?”许仙好奇道。

“唉,这次我们可谓倒霉透顶。银库的门窗完好,锁头也未有撬动的痕迹,库银却不翼而飞,真是见了鬼。”

“什么?!你是说钱塘县的库银被盗了?哈哈,哈哈,太好了。”许仙激动的大喊道。

李公甫和许娇容都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大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