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矿场再好，也挖不出东西来！
第301章矿场再好，也挖不出东西来！
港岛的清晨总是匆匆忙忙的，尖沙咀的小巴站人潮汹涌，阿婆挤着菜篮子和西装革履的白领争位置，路边的烧腊档刚开门就飘出浓浓的酱香味。
苏汉泽此刻却没心思享受这座城市独有的市井氛围。他坐在车里，目光冷峻，手里拿着一份资料，脸色不太好看。
“金三角蛇头的小弟？”苏汉泽缓缓放下资料，抬眼看向阿六，“你是怎么查到的？”
阿六一边开车一边小声说道：“老板，我昨天让人盯了一下那个中间人，发现他跟一个叫阿坤的家伙最近走得很近。阿坤以前是个货车司机，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跑去金三角混了两年，再回来就成了大哥级人物。据说他背后的靠山，就是金三角最大的蛇头——阿龙。”
“阿龙？”苏汉泽挑了挑眉，点燃一支烟，“那个靠贩毒和军火发家的家伙？”
“没错，就是他。”阿六吞了吞口水，显然对这个名字有些忌惮，“老板，您说这事会不会有点大？咱们原本就是想接个矿场，怎么突然跟这种人扯上了？”
“别慌。”苏汉泽吐出一口烟，眼神冷静，“蛇头又怎样？再大条的蛇，脑袋被打碎了也只是条死蛇。我们不是直接跟阿龙打交道，只是对付他的一个小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万一阿坤背后真有阿龙撑腰……”阿六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被这个假设吓得不轻。
“就算真有阿龙，又能怎样？”苏汉泽冷哼一声，“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想要钱，还是想要命。”
车子停在了湾仔的“金龙茶楼”门口。这家茶楼在港岛并不算顶级，但胜在隐蔽，是不少生意人谈事情的首选场所。苏汉泽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西装，迈步走了进去。
茶楼的二楼包间里已经坐了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身材壮硕、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脸上带着几道刀疤，左手的小指少了一截。他正一边喝茶，一边用牙签剔着牙，看到苏汉泽进来，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你就是那个接手白水山矿场的？”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不错。”苏汉泽走到他对面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自己倒了一杯茶，“我听说，你们和老张还有些账没算清楚。”
男人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咧嘴一笑：“胆子不小啊，敢亲自来找我谈。你知道我们是谁吗？”
“金三角蛇头的小弟。”苏汉泽抬眼看着他，语气平静，“阿坤，对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阿坤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目光变得阴冷：“既然知道，还敢来，是不是觉得自己有几分本事？”
“有本事的人，不会一开始就想着吓唬人。”苏汉泽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我来不是跟你斗狠的，而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生意？”阿坤笑了，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你觉得你能跟我们谈什么生意？”
“老张欠你们的钱，我可以替他还。”苏汉泽放下茶杯，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但条件是，从今天开始，白水山矿场和你们再无瓜葛。”
阿坤闻言，轻轻地笑了一声，但笑容里却带着一丝嘲讽：“你以为这矿场欠的只是钱？老张当初从我们这里拿走的，不只是资金，还有信用。你能替他还钱，能替他还信用吗？”
“信用值多少钱？”苏汉泽冷冷地说道，“开个价吧，别浪费时间。”
“你倒是痛快。”阿坤放下牙签，靠在椅背上，语气里透着几分威胁，“一千万港币。拿出来，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听到这个数字，阿六差点没把手里的杯子摔了：“一千万？你怎么不去抢啊！”
“闭嘴。”苏汉泽瞪了阿六一眼，随即转头看向阿坤，“一千万，你们要得也太离谱了。矿场现在的市值也不过两千万，你们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我们狮子大开口？”阿坤咧嘴一笑，眼神里多了一丝危险，“不如这样，你们不想给钱也行，那就让出矿场，我们接手。到时候，老张欠的债，我就当从来没发生过。”
“让矿场？”苏汉泽笑了，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讥讽，“阿坤，我看你是没搞清楚状况。你觉得，你们真能吞下白水山？”
“什么意思？”阿坤的脸色微微一沉。
“白水山的矿脉现在是块烂摊子，你们接手了，就能解决它的问题？”苏汉泽冷冷地说道，“你们不是想做生意，而是想拿个壳来忽悠更多的人。问题是，这矿场的壳，已经在我手里了。”
阿坤盯着苏汉泽，眼神里透着几分不确定。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冷笑了一声：“好一个苏汉泽，怪不得老张这么怕你。行，既然你有胆量跟我谈，那我也给你个机会。”
他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万，今天带来，我们就放手。”
“三百万？”苏汉泽挑了挑眉，“你还真敢要。”
“要得不多。”阿坤的语气依然冷漠，“三百万，买你们一个太平。否则，后果你自己想清楚。”
苏汉泽沉默了几秒，忽然露出一个冷笑：“三百万，我可以给。但我要的，不只是太平。”
“哦？”阿坤眯起了眼睛，“你还想要什么？”
“我要你们的合作渠道。”苏汉泽语气淡定，却让阿坤的眼神猛地一变。
“你疯了？”阿坤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脸上的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苏汉泽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你们靠金三角的货发家，但在港岛，你们的渠道并不牢固。矿场只是你们的外围资产，但如果没有渠道，你们什么都不是。”
阿坤的表情变得复杂，显然没想到苏汉泽会直接点破他们的弱点。他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你这人，有意思。不过，你觉得你能撼动我们的根基？”
“能不能撼动，你可以试试。”苏汉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居高临下地看着阿坤，“三百万，你爱要不要。如果你觉得不够，可以去找阿龙问问，看他有没有兴趣亲自过来。”阿坤的脸色阴晴不定，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他咬了咬牙，最终摆了摆手：“好，三百万。这事，就这么算了。”
“痛快。”苏汉泽嘴角一扬，“明天把人手撤出白水山，别让我再看到你们的人。”
阿坤盯着他，眼神里透着不甘，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回到车上，阿六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苏汉泽：“老板，您刚才真是吓死我了！他们要是翻脸怎么办？”
“翻脸？”苏汉泽点燃一支烟，目光深沉，“他们翻不了脸。蛇头也好，小弟也好，他们要的是利益，不是麻烦。我刚才那番话，不只是说给阿坤听的，也是说给他背后的人听的。”
“您是说……”阿六恍然大悟，“他们不敢惹阿龙？”
“阿龙不缺小弟，但他也不想因为一块烂矿得罪我。”苏汉泽吐出一口烟，“这件事，看似结束了，但后续还要盯紧。阿坤这种人，不会轻易认输。”
港岛的傍晚，维港上薄雾笼罩，货船的汽笛声悠悠传来。
尖沙咀的霓虹灯开始一盏盏亮起，映着人群中推推搡搡的小混混和拖着孩子赶最后一班渡轮的家庭妇女。
在“金龙茶楼”门口，阿坤从二楼包间走下来，脸上的表情比港岛的天气还阴沉。他嘴里咬着一根牙签，心里却满是烦躁。
“坤哥，那姓苏的真这么硬？”他身边的一个瘦猴模样的小弟低声问道，脸上写满了不解，“咱们可是阿龙哥的人，连警察局那些条子都得给面子，他怎么一点都不怕？”
“怕？”阿坤冷笑了一声，把牙签狠狠地吐在地上，“他要是真怕，今天就不会来了。他不是不怕，是知道我们不敢动他。”
“那他凭什么？”瘦猴搓着手，一脸不服气，“就因为他是个生意人？他要敢到金三角那边，早被剁成肉酱了！”
“你懂什么？”阿坤瞪了他一眼，“生意人的事，用的不是拳头，是脑子。他知道我们这边的底线在哪，所以敢跟我谈条件。你以为我不想弄死他？问题是，弄死他之后，谁给我们钱？”
瘦猴闭上了嘴，不敢再多嘴，但心里还是觉得憋屈。平时跟着阿坤横行街头，走到哪不是别人点头哈腰？今天倒好，一个卖翡翠的竟然把坤哥逼到这份上。
阿坤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心情更加烦闷。他摸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心里暗骂了一句：“妈的，这个姓苏的，真特么会玩。我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多久。”
车里，阿六看着苏汉泽，嘴里还忍不住念叨：“老板，您刚才真是太猛了！那阿坤脸都绿了，估计现在心里已经开始后悔没早点答应咱们了。”
“少得意。”苏汉泽看着窗外的街景，表情依然平静，“他刚才答应得那么痛快，你不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阿六挠了挠头，“他不就是被您镇住了嘛，咱们这次可是稳操胜券了！”
“稳？”苏汉泽冷笑了一声，“阿坤是个什么人？他会为了三百万就轻易放手？他嘴上答应了，但背地里肯定还有动作。”
“那咱们怎么办？”阿六有些慌了，“要不咱们再找点人盯着他？要是他敢耍花招，咱们先下手为强！”
“盯是一定要盯的。”苏汉泽掏出一支烟点上，吐出一口烟雾，“不过，更重要的是，咱们得先让矿场稳下来。白水山的那些工人，八成也被他收买了。回头你带几个人过去，把矿场的管事换了，再找几个人手守着，别让阿坤的人有机会动手脚。”
“明白了！”阿六点头如捣蒜，“老板，您放心，我一定把矿场看得死死的！”
苏汉泽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假寐。他心里很清楚，这件事远没有结束。阿坤这种人，不会轻易放过白水山矿场，而自己，必须要比他更快一步。
与此同时，在湾仔的一间小酒吧里，阿坤坐在角落的卡座上，身边围着几个小弟，桌上摆着一堆啤酒瓶。他一边抽烟，一边听瘦猴在旁边嘀嘀咕咕。
“坤哥，咱们真就这么算了？”瘦猴忍不住说道，“那矿场可是块肥肉啊，就这么让给姓苏的，太亏了！”
“算？”阿坤冷哼了一声，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你以为我会让他好过？他想拿矿场，那就让他拿，看他能拿得稳多久。”
“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另一个小弟好奇地问道。
“矿场里的人，早就被咱们的人买通了。”阿坤抬头看了一眼众人，眼神里透着一丝阴狠，“只要他们听我们的，矿场再好，也挖不出东西来。”
瘦猴一听，顿时乐了：“高，坤哥，还是您厉害！咱们不用动手，就让他白忙活一场！”
“光白忙活还不够。”阿坤冷笑着说道，“等他把钱砸进去，矿场也彻底废了，咱们再出面低价接手。他到时候只能认栽。”
“妙啊！”瘦猴拍了拍大腿，“这下看那姓苏的怎么哭！”
阿坤满意地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姓苏的，这回算你运气好。但下一次，可没这么容易了。”
几天后，阿六带着几个人去了白水山矿场，把老张之前的管事换了，又找了几个看着老实的人来守矿场。矿场的气氛明显紧张了不少，工人们虽然表面上老老实实干活，但私底下的怨气却越来越多。
“这些人，肯定被阿坤的人收买了。”阿六站在矿场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工人，低声说道，“老板，要不咱们换一批工人吧？这帮人留着迟早是个祸害。”
“换工人？”苏汉泽站在窗边，冷冷地说道，“矿场现在本来就不景气，再换工人，不光浪费钱，还会让矿场的运转彻底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