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将军百战死
“报告将军，帐外成义候的副将求见。”
呼孝义和肖成宇对望了一眼，呼孝义开口道：“请。”
呼孝义心里一紧，终还是错过了。
“肖将军，你有何疑虑请尽管问吧。”恐怕呼孝义没有察觉，自己的语气里藏着多少无奈。
“好。呼将军到底爽快。”从进账直到现在，肖成宇才开口说了声呼将军。呼孝义听得剑眉一抖，他这是认可了？
“呼将军怎能笃定就会出现如今之局面？你我同为大将军，别人不知，我们是心知肚明。如果，勤王的人只要稍稍一合力，我们和令狐大人就能把呼家军捏在手心里。你怎么敢拿呼家军来赌？”
这是最困扰肖成宇的问题，他百思不得其解。试问，有哪位将军会有如此的布局？
“肖将军，在你心里我这样的提前布局是错误的对吧？试问，现在的局面怎样，是你赢还是我赢？”
肖成宇哑口无言。内心里那份不甘啃噬着他的骄傲，黑着脸扭过头没有说话。
呼孝义微微一笑，低头捻了捻手指，“肖将军，明人不说暗话。你别不服气，成王败寇的道理我们比任何人都有体会。既然你开口问，那今日呼某就让你死个明白。
肖将军兵法书读得多，自然懂得水到渠成、各个击破的道理。
先说这个水到渠成。你们只想到勤王后，在靖安的外围能把我困住，里面又是令狐澈的禁卫军等与我为敌，然而我铁甲军再厉害，也双拳难敌四手。对吧？肖将军，这就是你们勤王队伍的普遍想法。
这样想没有错。只是你们漏算了一点，那就是人性的贪婪。
想想看，勤王的军队加起来有十二万人之众，而我铁甲军区区八千人，为何没有被你们打败？其实打败你们的不是我铁甲军，而是你们自己。”
肖成宇闭着眼睛，捏起的拳头指关节再嘎嘎作响。刚才捏碎茶杯时的伤口再次流出了鲜血，可他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觉心中一片悲凉。正是这种排遣不掉的哀愁，磨灭了他求生的欲望。
“肖将军，你是不是很奇怪抛向林羽军和睿亲王的橄榄枝为何没有得到回应？你觉得，我呼孝义会让这样的情况发生吗？”
呼孝义成功地把肖成宇从赴死的心结拉了出来。他静静地凝望着呼孝义好久，从他的脸上得到了答案。还是他呼孝义技高一筹，算无遗策啊，他把人性的弱点拿捏的太到位了。
“现在本将军知晓了为何你总是能以少胜多，屡战屡胜。这不是运气，是能力。既然呼将军这般坦诚，那可否容肖某来说说你当时的谋划？”肖成宇这时全想明白了，成为他呼孝义的手下败将，一点不冤。
“呼某洗耳恭听。”呼孝义好整以暇地端坐着，啜了口茶，正襟危坐。
肖成宇莞尔一笑，露出那口齿白，晃瞎了呼孝义的眼：“呼将军之所以敢如此布局，指在押宝我们勤王的队伍一盘散沙，不能聚沙成塔。只有这样，才不会对呼家军造成威胁。而你要做的是，防止这样的结盟发生即可。
基于此，一开始你便利用庆王爷想夺取皇权的野心，暗中利用他手里掌管的商船偷渡到靖安。把禁卫军和御林军逼进宫里后，专心等待勤王军队的到来。
因为你太了解了勤王的这些人不会为他人做嫁衣裳，只会各自为政，生怕被其他勤王的军队剿灭。
于是出现了你希望看到的，令狐澈守皇宫，保护皇帝和太子；勤王这部分驻守城外，围困着你呼家军；而你们呼家军看似被围剿，在夹缝中无法生存，但只要外围的力量不形成合力，而你采取各个击破的办法，能耐你何？”
呼孝义微笑着点点头，“不错，继续。”他甚至还好心情的叮嘱了副将一声‘请坐。’
肖成宇这会也没什么想法了，回天无力，还是保留一份尊严吧。
“皇宫里你并不太在意。只要挺过了开始的前三日，基本就能确定，呼家军就算是围，也会把皇宫里的令狐澈给围死了。我只是好奇，你是用什么方法说服睿亲王和林羽军按兵不动的？”因为他们离得最远，等他带着五万人马赶到时，已经过去五日了。
“既然你是这样得好奇，那不满足你肖将军显得我呼某没有诚意。这当然是用睿亲王的明哲保身来刺激林羽军了。哦，对了，还稍稍借了庆王爷的小贪婪。最主要的，是防止你成义候我这个心腹大患，坏了我的好事了。这样说，可明白？”
肖成宇望着眼前云淡风轻般的某人，没有什么不甘的心思了。只觉得他有些可怕，他应该是再每个勤王军队都安插了自己人。而且还是位置不低的人物，不然，影响不了主帅的决策。
他竟然不自觉地鼓起掌来，“呼将军，这么好的谋算肖某佩服。只是想知晓，你对敌军用这种计策怕是做不到的吧？”
呼孝义垂眸抿了抿嘴角，再次抬起头来，眸子亮亮的如天上的星辰，“当然不。对付那些个蛮夷，只需要稍稍用计即可，不用这么麻烦。”
肖成宇点点头，心中了然。就说嘛，他那么多的以少胜多的战例，根本来不及这般布局。而且，在那些军队里安插自己人，不太可能做的到。可以说是，难于上青天。
“多谢呼将军解惑。那让肖某猜测下，接下来的事情。呼将军解决了庆王爷这股势力后，开始对我成义候下手；再然后是林羽军，你只需动动小指头。
至于睿亲王嘛，我猜猜，应是许了永远的藩王，保他世袭罔替。这样看来，呼将军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自己登基；要么辅佐太子登基，你成为实际上的摄政王。以肖某对呼将军浅薄的了解来看，后一种的可能性大于前者，可对？”
要不说惺惺惜惺惺呢，呼孝义眼中的不舍大过自鸣得意。肖成宇推测的结果一点没错，呼孝义心口一滞。如有可能，他愿意用自己的一切，换回肖成宇必死的决心。